0%

而後她便見到，一支箭矢先飛往崔雲韶當面的粽團上，但沒射中，而是滑開。

就在劉禹錫不知該如何回答時，王叔文也不深問，只是笑著說一切都由太子打理妥當，接著就離開了。

太子校書，那便是要入少陽院為職，得以親近儲皇，將來一旦太子登位，前途不可限量。

於是在席座間，雙方就要大打出手，卻被監察御史里行胡證給斥責，隨後將兩撥西蕃使臣的位子給分隔開來。

王叔文接下來的話語，很單刀直入，「當年新晉秀才，大多超授官職，隨衛國公高少師去淮南了，太子常為之嗟嘆，恨無賢才常伴身邊，后聞夢得尚在京師秘省為校書郎，喜不自勝，便讓叔文前來，請問夢得願為太子司經局校書否？」

而娘·定埃增則慢條斯理地反駁，牟迪贊普得到唐家天子冊封，是標準的郡王，也是合理合法的贊普，涼州不過是我們向唐家權借養軍的地界，我們的法理領國就在邏些，反倒是你家牟尼贊普，不得唐家冊封，hetubook.com.com也好意思僭稱？

「還不是因你妻子的奶房太大？弓弦不彈你的手指，就得彈傷她那如玉般的胸脯了。」靈虛悻悻地想到。

不知道何種原因，上清在臨發那瞬間，還是選擇把箭往粽團上射。

「沒事，衛公是被夫人的弓弦彈起，割傷了手指而已。」此刻，普王也走出來，看清楚高岳的傷勢后，便開口讓大家寬心。

當日，高衛公因手指被弓弦割傷，提前和妻子離席，然後沒有歸宅，就策馬自長安城國門東出，到渭橋轉運院地，和韓愈、柳宗元、裴度等僚佐會合，又攜著妻子家人，一行數百人，往淮南地界去了。

還沒等靈虛反應過來，殿中就有眼尖的宮女和中官喊到：「衛公的手受傷啦……」

靈虛見到高岳忽然站起來，吃驚下趕緊將弓給放下。

高岳卻說：不關尚局干係，是我在席間，看賤內發箭手法有誤，怕她傷了自己，所以猝然而起，反倒是我打擾了射粽團之戲。

接著又有兩支和-圖-書箭有些歪斜地飛出，一支被粽團下的支架彈開，另外一支則連三步都沒飛到，打在衛次公身邊的廊柱上折彎，嚇得衛次公往後猛縮了下。

而李純則細密地盯住靈虛和義陽二位姑母，一時間卻迷惑起來。

之前翰林承旨韋執誼曾進言于朕，說太子在閱覽所藏圖書時，多有疑惑，而幾位待詔又不通文學，無法給太子解釋準確，故而希望在司經局裡加人手。

這會兒上清趕緊伏下身軀，對高岳叩首，連呼死罪。

這次會面談話，劉禹錫沒敢外傳，連權德輿都沒告訴。

正此時，背後有人在呼喊他的名字。

雖然這兩位使臣都是代表「西蕃」來的，也都是「娘家人」，唐家皇帝也都各自下賜三百段彩繒布帛，但在參加當晚宴席時卻爆發了衝突。

娘·贊諾不肯和娘·定埃增同位，大罵說涼州的牟迪不過是我贊普的弟弟，又是割據的逆臣，憑什麼也來入席。

「不過這罰酒權且記下，等衛國公坐鎮淮南，打畫經界功成后，再回和圖書來償還於朕。」皇帝的這番話，很快引起整個殿堂內一片稱頌聲。

劉禹錫回頭望去，一位四十歲的官員，正微笑著對他作揖，自我介紹：「鄙人翰林棋待詔，山陰王叔文。」

「卿卿！」雲韶扔下弓，撲在了高岳的身上。

而被支架彈開的，是太子妃蕭氏射出去的，她被忽然到眼前的高岳給驚嚇下，由是箭矢也沒能中的。

待到劉禹錫至宮城前時，娘·贊諾已經被抓住，而被他砍倒的娘·定埃增雖血流滿面，但卻大難不死，也被搶救回來，整個朝堂紛紛擾擾，都在議論此事。

「高……」靈虛也握緊了弓，下意識地抬履，心憂下差點沒喊出來。

而隨後延英宰相問對時，皇帝向杜黃裳和陸贄詢問怎麼處置西蕃使臣仇殺事件，兩位都表示，此與我唐無涉，可將娘·贊諾驅逐出長安，同時醫療娘·定埃增直至其康復。

第一支箭，是上清射出的。

韋執誼，正是他的女婿。

一撥是邏些城贊普牟尼派來的，使臣即是娘·贊諾；和-圖-書

而另外一撥則是涼州贊普牟迪派來的，使臣代表是蕃僧娘·定埃增。

「西蕃都這副模樣，人心還在內訌分裂，為爭搶席位殺傷人命，看來也無回天之力，這倒是天佑我唐。」劉禹錫暗自想到。

因高岳衝過來，護住了自己，雲韶的箭便直接歪了。

「阿姊。」這時，席位上的義陽忽然發聲。

皇帝隨即表示虛驚一場，虛驚一場，其他命婦們繼續射粽為戲，而先前四位全都有賞，止有衛國公高岳，擾亂射場，罰酒三杯。

靈虛被猛喝下，控制住自己，身形僵在原地。

其時大明宮建福門還沒有關閉，娘·贊諾是混到與筵官員歸宅的隊伍里的，不曉得他是跑到長安城外郭街坊了，還是還潛伏在宮禁內，於是巡城監子弟隨即將禁門全都關閉，于城內外大肆搜捕。

聽到這話，杜黃裳的眉頭皺起來。

建福門緊閉，待漏院和光宅坊間，到處都是皂色衣衫全副武裝的巡城監子弟往來，搜查核實上朝官員身份，原因是「昨日麟德殿晚宴，有和圖書蕃子爭席位，回客省后以致傷人，兇犯逃竄，巡城監正全力捕拿。」

但宴會結束后，大明宮客省館舍內，娘·贊諾不知道從哪裡搞來寶劍，一劍將娘·定埃增給砍倒，眾人大亂，而後娘·贊諾大呼「我為贊普討涼奸耳」，接著把劍擲入到龍首渠里，開始奔逃。

而送別歸來的劉禹錫，于次日前往皇城秘書省當直上番時，卻又見到副兵荒馬亂的景象：

原來，皇帝的聖誕日慶典，西蕃的使節來了兩撥。

皇帝的身邊，太子李誦著急地站起來，「快，快傳葯醫，看衛公到底如何？」

皇帝聖誕日，先是高少師被妻子的弓弦割傷手指，匆忙離席出鎮淮南；而後晚宴又發生西蕃使臣搶席殺傷事件，著實詭異的很。

那飛了三步，差點射中衛次公的箭，便是崔雲韶射出來的。

劉禹錫驚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高岳坐在地上，果然手腕流出血來。

聽到這個名字，劉禹錫不敢怠慢，趕緊回禮。

原因就在於爭席位。

皇帝表示贊同，不過他也問了個「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