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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官

作者:幸運的蘇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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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卷 豈是功成有去心 第14章 三諫而不入

第六十五卷 豈是功成有去心

第14章 三諫而不入

李誦最後對靈虛說:「阿妹,予也曉得金丹對身體並無什麼益處,不過廣陵王一片孝誠,予也沒法拂逆。再者日服三顆,其實對身軀並無影響。」
等到靈虛慢慢走出燭火輝煌的浴室殿後,走著走著就捂著嘴哭了起來,「阿兄,保重啊。」
靈虛搖搖頭,眼淚也掉落下來。
靈虛的心如刀絞。
太上皇嘆口氣,接著起身,靈虛跟在其後。
隨後數日,靈虛又入禁內,單獨與兄長,反覆論及此事。
那夜,她在側后,被高岳抱著,高岳曾對她說過:「萱淑,大臣進諫聖主,次數不過三,過三后聖主再不接受,那便不是大臣的過錯,其實這點對你和當今陛下也是一樣啊。本來陛下能堅持服食薛鍊師和符元契的藥丸,再配合我的方子,再維持數年康健不成問題,可廣陵王是肯定會獻葯的,而且陛下最終處於父子親情,是不會拒絕的,萱淑我不會阻攔你去進諫規勸,但你也要記得我今晚對你說的話語,三諫而陛下不接受,儘www•hetubook•com•com快找個理由,離開京師。」
「當初在你身邊的侍讀和待詔們,會希望是純兒當這個皇儲嗎?」
太上皇躺在藤椅坐榻上,望著青天下飛來飛去的鳥群,悵然說:「朕在南內中,抽閑讀了不少開天時代的遺事,也明白了不少,高三對朕曾說過的話,其實他是對的。但為何當時朕不明白?因為朕那時還是皇帝,身不由己,當局者迷啊,而今閑居在南內,就住在玄宗皇帝潛邸之中,對歷史上的種種觸目驚心的往事,才有了慘痛的體會,可這種體會,又有什麼用呢!史是一面鏡子,只是人們從來不去照而已。」
書架邊,太上皇顫巍巍地取出卷書,交到靈虛的手中,「這段日子,朕對著銅圖日夜思索,也有所推演……朕覺得,高三有個軟肋,那就是沒有戰馬,這個可太致命,他若要馬,只能從渤海國海運戰馬來養殖,所以朕所撰寫的這卷書,也應該對他有些幫助,你攜帶著,如去兩浙和圖書雲遊採藥,便藉機直接交給武毅軍。」
「宰相們……」
奉義軍,武毅軍,定武軍,義寧軍,神策神威軍,這全是朕心頭的肉啊!
正此刻,對面傳來了宏大的鼓樂聲,街道上的行人紛紛避讓,但見神威殿後武士,著絹甲、明光,及雄武的兜鍪,揚旗而至,護送無數朱紫官員,騎乘馬匹,紛紛而來。
興慶宮內,太上皇捏住女兒的手,又吃驚又悲哀,「萱淑,你要離開長安了?」
「高三讓兒告訴爺,爺只在這南內宮殿里,便萬事無憂。」
這話讓李誦頗為不快,「請上皇安心,這次絕不會出現上次的情況。」
隔著柳蔭,靈虛很容易便見到騎著白馬的高岳,匆匆一眼,她便放下紗簾,對僕役說:「怕是整個南內四面的里坊都要凈街,我們繞路走吧。」
李誦點點頭。
小殿旁側是長寬有數頃的龍池,而雨水降下集聚而成,水色清澈,深達數丈,其上終年雲氣繚繞,飄散於小殿和大殿間的「瀛洲門」處,中hetubook.com.com官們站出來,請聖主先進去,至於太孫和諸位宰臣,暫且於此門處等候。
李誦很快就以靈虛公主為「靈藥使」,且掛職為越州參事,出長安為聖主採藥,此刻御史李絳和崔群聯名上奏,稱州參事亦為七品,怎可授予女流?李誦對此留中不發。
「無憂?他和韋皋如此,誦兒和我孫兒如此,你又要走,讓朕如何無憂啊!」太上皇悲切萬分。
李誦淚水都要流下來,他拉住靈虛的手,「有阿妹眷顧,有純兒孝順如此……予……」
「朕知道,這上都莫不是要再次發生類似長武師變的事?」
「萱淑你別傻了,預言如果能避免,那還能叫預言嗎?」太上皇此時牽住長女的羽衣袖子,「走吧,離開長安吧,你也要善自珍重……這次,高三不會死吧……」
靈虛跪在父親的前面,哽咽著替太上皇拭淚,「爺還記得一位叫吳彩鸞的鍊師嗎?她曾預言過長武師變和播遷奉天,女兒現在就準備去兩浙和江南西道去尋找她的足跡,和_圖_書或可找到迷津之路?」
斜陽低垂,靈虛想了想,隨後對兄長說:「我想前去兩浙的天姥山,據說那裡有仙人靈藥,如蒙得賜,一定日夜兼程趕回來,給阿兄服用。」
「選舉科考,畢竟是國家選賢制度,希望這部皇唐馬經刊印得好,也能幫襯點宋五,他淪困京師,也有二十多載啦!」太上皇說完,而後站著,看著自己眼前的銅圖,不由得心如死灰,暗忖道:難道新的唐家,最終還是要在砧板上一塊塊敲出來才行嗎?
靈虛拿來一看,居然是父親用業餘時間所寫的一部相馬、養馬的專著,名字便是《皇唐馬經》,作者落款便是「太原府不第舉子李逢龍·宋濟」。
「此是聖主、宰執入南內,參覲上皇的日子。」
「為何阿妹要離京?」李誦不舍之餘,也有些感到奇怪。
「先前全都於光順門前上表章,一致通過,還有台省和地方行省的連署奏章。」李誦說起這個,有些得意。
「說實話,女兒也不明白。」靈虛同樣悲哀且懵懂。
m•hetubook.com•com已經確定是廣陵王為皇儲了嗎?」已經衰老的上皇,勉強坐在榻上,問站在自己面前的李誦道。
二月朔日,靈虛公主一襲羽衣,坐在件肩輿上,外罩帷幄,在薛瑤英與元凝真等女鍊師陪伴下,自輔興坊出發,不久靈虛仰面,見到了興慶宮臨街的勤政樓,門前的柳樹雖已發芽,但樓宇窗牖卻全被木板釘死,不由得悲傷不已。
於是僕役們齊聲應答,抬著肩輿,往興慶宮南門通陽門而去。
「大臣們未必說的是真話啊……」上皇幽幽地來了句。
這下靈虛忍不住破涕為笑,「爺還忘不了那宋五呢,在書里提攜他一把?」
而聖主和宰臣們的隊伍,于西側的興慶門而下,太上皇便坐在文泰大殿內的南熏小殿,接見了諸位。
靈虛只是說,自己身為皇家女洞師,也要在關鍵時刻替國家效力,又無法上戰場搏殺,或入宰堂執政,也只有這點能為陛下做的了。
前來和父親告別的靈虛點點頭,隨後她用只有兩人才能互相聽到的語調說:「是高三讓我如此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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