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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官

作者:幸運的蘇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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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卷 豈是功成有去心 第15章 王叔文暴走

第六十五卷 豈是功成有去心

第15章 王叔文暴走

「何時能回?」劉禹錫便問。
數日後,劉禹錫前往安仁坊,急切要拜謁歧國公杜佑,然而在宅門前,杜佑的家人告訴他,今日一大早,歧公連馬都沒有騎,而是穿著粗布素服,騎乘一頭毛驢,過了小雁塔,也不帶任何僕人,只是交待家裡說:某去城中寺廟的雜戲場看戲。
於是劉禹錫便在安仁坊,苦苦等著,一直等到日暮時分,也不見杜佑的蹤影,便心知對方是有意要避開他,更不會願意被王叔文拖下水的,便長嘆一聲,淚下沾襟,帶著莫大的遺恨離去。
柳宗元焦急不已,對王叔文說:「之前我已見過太師,可太師只說讓我善自珍重。」
隨後王叔文指劉禹錫說:「夢得,你再去聯絡杜歧公。」
無論成敗,現在對於柳宗元來說,心中記掛最重的,竟然是高岳的預言,到底會不會成真……
「那他們早該死啦!」不一會兒,太上皇指著李誦,邊笑邊說。
結果太上皇居然笑了起來,李誦瞪目鼓舌,不知所為。
家人們都只能苦www.hetubook•com•com笑著說,實在不知。
「朕無好兒,你有好兒哇……」上皇的笑聲里,逐漸摻入了蒼涼和無奈,「誦兒啊誦兒,你可得好好保重,朕怕到時候沒人能救得了你,你阿母在臨終前最放不下的始終是……」說著,上皇從榻上站起來,伸著手,滿頭銀髮,好像想要牽住李誦。
王叔文立在牆垣下,毫無遮攔地對劉禹錫、柳宗元、王伾、凌淮等人說:「杜子美有詩云,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我們不可以當只能淚滿襟的失敗英雄,現在廣陵王建為皇儲在即,如再有逡巡,我等終究免不了一死。」
「什麼,服食量現在要一日十顆?」已經隱隱覺得胸腹有些墜脹的李誦,對兒子提出的請求感到詫異,也感到一絲由衷的恐懼。
接著就是李純和韋皋、杜佑等人相繼進去參覲,上皇的精神狀態這才穩定了下來。
而此刻興慶門外,伴同來的更為低階的官員群中,有著極其激進的情緒。
柳宗元https://www•hetubook•com•com悵然若失。
最後,上皇的腳步停了下來,就像個做錯事而躊躇、尷尬的孩童,怔怔地看著李誦,眼中好像有千言萬語,可又不敢說。
「我們不談皇儲的事,只談這丹藥的事,陛下這些日子,據侍奉的人說,明顯神情恍惚,定是被廣陵王進獻的金丹給害了。只要能讓陛下停服丹藥,即便廣陵王被冊封為太子,我們依舊有迴旋的餘地。」最終,王叔文定下了基調。
只有王叔文,還執拗著要見皇帝,並且請王伾和柳宗元陪自己一道去。
聽到父親帶著些許諷刺的話語,李誦只覺得胃中翻江倒海,一股不服的怨恨噴薄而出,「誰敢離間予的父子之情,就叫誰……」
直到他聽見有人輕聲喊自己的官銜,原來是宋若憲端著果盤,從軒廊而過,喊了聲,然後很輕柔很堅定地對高岳點點頭。
「朕不要見高三,朕不要見高三!」當高岳奉著笏板,立在殿口處時,上皇突然在裏面發了脾氣,不但捶榻叫嚷,還扔東西和*圖*書
這時這群人無不膽寒失色,「廣陵王現有韋太尉為援,而太師和歧公也不贊同我等,況且就算贊同我等,又哪來的人選來替補皇儲之位呢?」
高岳取下馬鞍,獨自坐在瀛洲門的樹蔭下。
於是高岳只能默默不語地退了出來。
嚇得李誦牙關打顫,不斷避讓後退著。
王伾則嚇得面如土色,瑟瑟抖個不住。
太陽照耀在金鑾殿的屋脊上,在王叔文、王伾和柳宗元入見前,廣陵郡王李純提前步,姿勢有些奇怪地先來到。
第二天,柳宗元從皇城禮部廳出發,挨到宰堂舍人院處,想要見權德輿、韋執誼,然則得到的回報卻是兩位舍人,和宰相一道去會堂食了,至於何時結束,不得而知。
「予想信任大臣,予想真正復興大唐,予也想真的父子正常相繼……你到底在笑什麼,有何可笑處!」
眼淚不爭氣地從李誦眼中流出來。
高岳也匆匆還之以一個微笑。
「你們都是文士習氣啊!」王叔文痛心疾首,「太師叫你善自珍重你就退下了?你們到底曉和-圖-書得不曉得我的良苦用心,現在太尉、太師、歧公三者于宰堂不睦,你們前去造的是聲勢,高、杜兩人越不想下場,你們就得用一切辦法拖他們下場,聲勢越大,就越加深這三人間的猜忌,不但要在上都這樣,在地方上也要如此。你們記住,這世局越混亂,我們就越有成功的機會,宛如下棋般,只有中間和四邊殺子殺得越激烈,我們在邊角處就越能夠打開局面。」
「叔文,太冒進了,如寬中(李景儉)還在,如何會同意此事?」柳宗元苦苦規勸說,要知道明著爭搶軍權,這幾乎是你死我活的舉動,平日里只有李景儉能說服脾氣暴躁的王叔文,可現在李景儉的母親恰好去世,他回鄉服喪去了,整個集團便失去了頂樑柱,已勸阻不了王叔文暴走了!
「我可不管,神威軍內有我們的人,這時候也到了該依仗武力的時候了。」王叔文心意已決。
「陛下春秋方盛,無須立皇儲!」王叔文直截了當。
而柳宗元雖則答應,可他不由得想起,在昇平坊的崔宅中,高https://www•hetubook.com•com岳曾預言似的,告訴他種種,便在心中反覆嘀咕著「不至於此,不至於此吧?」緊張地幾乎要抓破自己的大腿。
又指著柳宗元:「子厚,你去和中書舍人韋執誼、權德輿談論,務必求得高太師的支持。」
隨後王叔文手指王伾說:「我是絕不可能前去鄂岳當什麼參知政事的,離開了陛下,我們就會死,陛下也保全不了,我就留在長安,馬上我會面聖,請求給我樞機副使、勾當神威殿後軍的權力,而王伾你則要勾當巡城監子弟的權力。」
而殿內,李誦的臉上一陣陣熱辣,好像被鞭子狠狠地抽打,他這時迴轉,才曉得上皇在譏諷什麼,可他卻根本沒法子反駁。
南熏殿直到瀛洲門處,都能隱隱聽到上皇的笑聲,宰臣們各個低頭不語,不曉得內里是父子相談甚歡,還是上皇的精神又有什麼恍惚。
當王叔文和王伾,及劉禹錫、柳宗元等入夜後,再度于長安縣縣廨里秘密會面時,眾人無不喪膽哀怨,對前途全都灰心喪氣了。
當李誦從南熏殿走出來時,整個人幾乎都要垮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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