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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官

作者:幸運的蘇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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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卷 未濟豈迷津 第2章 皇太子冊禮

第六十六卷 未濟豈迷津

第2章 皇太子冊禮

高岳也很恭謹地回答:「何敢。」
在宮殿四面的垣牆下,神威、巡城監子弟手持各色武器戒嚴。
「臣皋言及禁內事,死罪。」韋皋此刻也跪拜下來,「然則此事攸關國本,還請陛下明言,廣陵王進獻丹藥,究竟有無損害陛下的事實。」
金鐃聲咚咚咚,驟然響起,接著就是馬蹄和車輪聲大作,李純的儀仗隊伍直驅舊宮城的太極殿而去。
而李誦坐在床榻上,更為痛苦躊躇。
於是皇帝當即讓起居舍人代為宣布,廣陵郡王為皇太子,且即刻卜日行禮,同時命太尉韋皋為冊禮使,太師高岳為冊禮副使,杜佑雖罷首相平章事,然進位為太子太保,爵祿不變,為冊禮宣讀使。
「由此足見,王叔文奪營,是倚仗陛下親任近臣身份,名為誅殺三清殿道士,實則是要危害廣陵郡王,值此非常之時,臣請陛下早日冊封廣陵王為儲皇,以絕奸人之望。」韋皋慷慨激昂地陳說道。
「那好,臣皋試為陛下姑且言之,反和*圖*書正巡城監已取得了王叔文的口供——叔文至光泰門,口呼著要神威子弟隨他去收斬三清殿的兩位鍊師,因他倆煉製金丹,企圖借金丹謀害陛下的性命,然則田、蔣二位鍊師在宮觀里煉丹,始終是廣陵郡王指示的,那也即是說,王叔文認為廣陵郡王有弒君之意耶!」
結果韋皋還未說完,高岳立刻針鋒相對,「太尉,你自劍南回京前,崔佐時去嶺南,劉辟來我淮揚,堂然論及宰堂、樞機院的更迭事務,多有喻指,請問又是公耶,是私耶?」
這次,李誦答應得十分爽快,「可。」
高岳一言,其餘的宰相頓覺安心下來。
高岳便將手一揮,「發引!」
時辰已到,少陽院中,嘴角帶著微笑的李純,頭戴遠遊冠,身穿朱明絳紗袍,自寢所坐升輿,至院門處,在諸多贊善、贊者的簇擁夾引下,又換乘輅車。
冊禮當日,日頭普照,春光明媚,宮廷的女官、僕役早早在太極殿中設下了御幄www•hetubook•com•com,殿庭設好了宮懸之鍾和鼓吹之案,輅車、輦輿也被排好,皇太子的版位,六品上百官的版位,及宗親、外戚、蕃客的版位,也被次序井然地安排妥當,至於六品以下的官員,則只能密密麻麻站在橫街處,分文武相向而立。
李誦眉毛和嘴角都抖動著,用種乞憐的目光,看著獨自站立的高岳。
原本的首相杜佑,滿面的驚恐,不斷地向在繩床上的皇帝申辯,稱王叔文、王伾等用事時,他確實與其有所交往,不過絕沒有參預到王叔文奪營的事項中去,為了自我辯明,杜佑堅決請求辭去首相的職務。
數名贊善向前,對高岳和杜佑請求說:「請發引。」
「萬歲!」眾臣齊聲高呼,聲震柱樑。
可對此韋皋並沒有答覆。
李誦望著高岳,沉重地點點頭,又勉強擠出絲笑容……
俱文珍則在身後說:「對此,還請太師和聖主商議處分。」
韋皋此言甫出,紫宸便殿內眾人無不色變,只www.hetubook.com.com有高岳繼續淡然。
「這件事,我在昇平坊也聽聞了。王叔文固罪無可恕,然則柳宗元、劉禹錫、呂溫等不過是群輕躁文士,喜好相聚一起,指點激揚罷了,又有何辜。」高岳言道。
李誦也對高岳投來感激的目光,便準備宣布自己的想法。
「廣陵郡王向來仁孝,不惜割股入葯以奉予,損害一事,何從談起?」
「你!」韋皋怒氣勃發。
「高宮師……」
「請陛下寬宏處分,以免人心浮動。」次相高郢也主動請求到,並得到其餘宰相的一致應和。
最終李誦彷彿下定了決心,他覺得整個軀體都在急速地燃燒,將面前的一切,都燒得面目全非,緩緩而艱難地說到:
而高岳和杜佑身為三師身份,則也在少陽院門口,各自登車,「為太子訓導。」
「煩勞太師為小子於前訓導,至太極殿!」
宣布完了后,高岳忽然問了句:「陛下,尚康健否?」
「王叔文奪營,這麼大的事,宰堂上下都脫離不了責和-圖-書任。」韋皋接著說,「杜歧公已向陛下請辭首相了,某也必須得辭任,所以宰堂的首相,便非逸崧你莫屬了!」
「……」李誦不知說些什麼好,他苦思冥想,也找不到合適的辯解,更何況他現在的口舌也麻痹沉重起來。
「此事,乃王叔文一人狂悖所為,與歧公何干?」李誦用微弱且有些含混不清的聲音回答說。
「陛下,神威軍乃是禁旅,所謂北軍是也,王叔文居然企圖奪營,臣不解,請問王叔文此舉,目的到底為何?」韋皋爭先,絕不讓此事輕輕放下。
當李純坐在金輅車上后,眼睛凌厲而得意地看著對面,對高岳畢恭畢敬地拱手致禮:
商議的地點,設在了紫宸便殿之中,非但宰堂諸位,連整個樞機院也全都齊集。
「歧公身為執政大臣,眾望所歸,和些許後進討論國策,實屬正常。于公處言私,即是公事,相反的,于私下言公,那也是私事,何至於此?」高岳及時開口說話,隨後奉象笏,對李誦直接要求,「陛下,hetubook.com•com歧公如因未能覺察二王陰謀而辭任,臣岳倒是願意替手(杜佑即刻投來感激的目光),然則若是有人藉此肆意攀連,搞窮究誅心的那一套,臣岳請敬謝不敏。」
「自劉禹錫、呂溫、凌淮所處的各自衙署里,巡城監子弟搜得大量和歧公互相應答的書信,且看內容,完全不是單純論及私人交誼的。」太尉、樞機使韋皋出列,毫無表情地對李誦稟告此事。
太子的三少(少保、少傅、少師)騎馬,侍從在輅車其後,「為太子訓從」。
其他的大臣也都驚得跪拜,「請陛下明言。」
高岳凜然不動,朗聲對皇帝的方向說:「陛下,臣與柳宗元共有書信三十余通,莫不是論及國家財計、武備、漕運、屯兵、制度諸要害事,如果要重責柳宗元的話,那便連臣岳一併擯棄處分掉。」
嚇得杜佑急忙跪下,將象笏、冠帽脫去,話都說不出來。
然則在柱影和牖光間的高岳,鬢角隱隱反射著淡金色的微芒,可眉眼卻如雕塑佛像般,無悲無喜,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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