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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官

作者:幸運的蘇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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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卷 浪波沄沄去 第8章 韋皋望斷絕

第七十卷 浪波沄沄去

第8章 韋皋望斷絕

這手直接將襄陽和己方的聯繫,全部斬斷。
當各路軍將匯聚到帳幕里后,高岳安坐胡床上,將韋的信件舉起,「這是城武給我的信,他希望來日在原野上,雙方列出堂堂的陣勢,一決勝負不,準確來說,他對勝利是不報奢望的,但他希望敗死的能壯烈些這應該是韋皋,人生當中最後的願望。」
「守襄必守樊,樊城一旦陷沒,那襄陽便徹底淪為孤地。這場戰事,完全無望了。」于頔所有的自信都徹底被打垮,他坐在敵台上,失神地看著烈焰濃煙里遭到毀滅命運的樊城,喃喃不已。
靜默會兒后,高岳將韋皋的信,當眾人的面扔入到火盆里,頓時化為焦灰,杳然無尋。
于頔望著這位,痛苦地哽咽說到:「馬會元應該已殉死樊城,再者我可是聖主婚姻之家,現在若降,對得起誰?」
現在絕望和迷茫是這支隊伍的主色調。
果然又過去一個時辰,襄陽處的萬山、磨洪灘的狼煙已徹底熄滅:龐懷玉帶出來的策應兵馬,看到樊城被攻下后,和-圖-書立刻黯然退了回去,連在漢川上架起座浮橋的勇氣都沒有。
想到這裏,高岳抬起臉來,有著無法言說的冷靜和平淡:「來日,不準列陣出戰,全軍自偃月壘堅壁,並出騎兵絕韋皋歸路糧道,待其大軍自潰后,蘇浦炮軍再抵近轟擊,屆時對面願降的降,願死的死,我要的,就是韋皋的土崩瓦解,而不是和他的堂堂會戰。」
「武毅軍、武昌軍、幹將軍、武平軍、莫邪軍、經略軍、鎮海軍、清海軍等等,這些軍隊不是我高岳的私產,我是接受盟府的委託,才肩負起統制的責任,十多萬兒郎子弟的生死安危,全系在我一手,我怎會為了滿足韋皋私人的願望、顏面,為了滿足他當英雄的慾望,將他們置於無謂廝殺的戰陣當中呢?韋皋這種荒謬的想法,正是和我高岳最大的不同。」此刻,高岳的記憶,回到了往年蓬婆山那肆虐風雪的戰場上,當那個年輕的瀕死投彈手,對自己說,「我能為節帥您死,無憾。」
高岳這清朗和-圖-書的聲音,迴響在帳幕之中。
他起身,走到帳幕後一片空闊場地內,取出彩鸞鍊師臨別前贈送自己的那顆鞠球。
待于頔喪魂落魄走出軍府時,忠義軍監軍使薛尚衍悄然跟上,在軒廊拐角處對他建議:
「容我再考慮考慮。」于頔雖然感動,可還有些后怕。
不少軍將都有些愕然地抬起頭,豎起耳朵。
因為大家都認為這是高韋兩人的事,高岳身為盟府最高的輔師,知會給他們聽便好,沒必要真的徵詢他們的意見。
高岳拔除了樊城,當真是極其狠辣精絕的一手。
球在地上連續彈跳了許久,最後高岳拿住它,擦拭掉沾在其上的灰塵,重新放入到箱篋中。
晌午後,陷落的樊城,殘垣斷壁處,到處都是站立其上歡呼不休的武毅軍、武昌軍士卒。
因為既然韋皋無法進入樊城,代表著他的給養已堅持不了兩三日,只要高岳稍微等待下,那韋皋面臨的必然是大軍斷糧崩潰的結局。
高岳當時摟住他,輕聲回答他說,「你並非為我hetubook•com.com而死,而是為自己而斗死的。」
「這場戰爭,我已沒法取得勝利。」韋皋的心在滴血。
「少保,你可是肩負十萬條命,生死全在你一念間,你該替他們好好考慮考慮!」等到于頔前行時,還能聽到薛尚衍在身後苦苦的哀求。
只剩下韋皋這八萬多兵馬,進不得,退不得,徹底困在牛首山和鄧城偃月堡間的戰場上。
自己原本所設想的目標,還未開戰,已然失敗。
日暮時分,鄧城中壘帳幕里,韋皋派出的信使,高敬奉和高敬仰兄弟倆,跪在高岳前,奉上了韋皋的親筆信。
而樊城落在高岳手中,代表他便能徹底將韋皋和于頔兩個軍事集團給割裂開來,下步高岳便應該主動出擊,殲滅韋皋和劉昌了。
聽到高岳的話后,所有軍將都沒有回答。
「少保索性以襄陽全城,降了高輔師罷。」
薛尚衍索性坦白心跡:「我薛某人自小私白,進入禁內里,給高品中貴人當養子,後來又到了襄鄧來,得觀軍容。是,我貪財,授受狼藉,如和-圖-書果不是沒了下面,我肯定還好色,這我都承認。不過我也不會像有些人,為了自己的忠節名聲,讓滿城百姓士卒殉葬。今日我也隔著漢川看到樊城陷沒景象,實在太慘,閉上雙眼,都是士卒哀嚎、投水、被斬首、告饒的畫面,夢魘般揮之不去,所以我覺得,只要高岳能許諾不害襄陽軍民身家,便可以開城,要是生前身後背負罵名,反正我也污到黑,也不在乎多被塗抹些。」
于頔痛苦地長嘆聲,出了軒廊,卻不知道該往什麼地方走。
「你可是監軍使,職責是臨戎查糾,現在竟膽敢勸我降敵」
「讓我最終,再給逸崧寫一封信」最後,韋皋仰頭,說出這句話來。
「對得起兩萬忠義軍戰士,對得起山南東道的黎庶。」薛尚衍見於頔不語,便焦急地追問,「半載、一年,乃至兩年,高輔師大可一面進軍長安,一面圍攻襄陽,他等得起也耗得起,而少保您可眼睜睜看著襄陽最終化為一片瓦礫,化為死地,忍心讓這麼多士卒、百姓在城破后,遭逢樊城相同的結和_圖_書局嗎?」
前進兩里路,得悉這一切的韋皋臉色慘白,垂首騎在黑馬之上,好像周圍的一切,都和他變得毫無關係。
「少保如能保全襄陽,保全忠義軍數萬兒郎性命,為了給後來者個榜樣,高岳如何不願寬宥你?」
沙場的月光下,高岳滿腹的心事,似乎全都凝聚在足尖,他一記又一記,將鞠球踢得越來越高,越來越孤懸,鈴鐺的聲音幾不可聞,等到高岳抬起頭來,幾乎再也看不到它的身影后,他放下了腳,靜靜等待球落在地上。
而俱文珍雖一向以剛強果斷聞名,但這時也完全不知該何去何從,換言之這座襄陽城如何守下去?他不知道答案。此外就算守下去,對整個天下的局勢有何裨益?他也不知道答案。
「我恐高岳不願寬宥我。」
「我高岳,不是出於個人的私怨,而是背負著國家的前程,才和韋皋交戰的,所以自然不會因私怨,而答應韋皋在這信中的請求。」
城內外的堪戰之兵,只剩兩萬余。
高岳沉默地將其展開,看完后,暫時沒有給出明確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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