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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你出手把人打死了。你打死的人還少么？」王海聰回頭笑道。

「威爾遜死了？」王海聰眉頭一挑，似乎有些意外。

說到後面，他的語氣變得陰森恐怖。

賓士車門打開，下來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女的有些眼熟，應該是在香港太平山王宅見過，男的眉眼和王錫爵很接近。

王錫霖沉默了。

……

「他叫王錫霖，是威爾遜的弟弟，同父異母，跟我們的關係差不多。女孩叫Karen，也是咱們隔了好幾層的堂侄女。」

王錫霖趁他分神，將馬球棍舉過頭頂，泰山壓頂之勢劈過來。王海聰一側身，棍子攔腰抽在對手身上，腳下一絆，王錫霖就倒在地上了。

「師傅，我看不像是追尾啊，追尾才撞一次，這是撞了好幾次的效果吧，還是開足馬力故意撞的那種。」開車的小交警看著後視鏡里的肇事雙方正各自上車，狐疑地問身旁頭髮花白的老警察。

「有發現他的屍體么？」王海聰心平氣和。

這回Karen也不說話了。

回到北京后，劉崑崙的生活漸漸步入正軌。他對花天酒地的日子已經厭倦，以前貧窮的時候渴望無盡的金錢，但是當真的擁有了大量財富后卻不知道如何用金錢給自己帶來快樂，因為一切都來的太容易了。

王錫霖雙手握住了馬球棍，架勢很專業，應該是劍道的套路。而王海聰就隨意多了，單手握棍，還打著旋兒。

京藏高速路上，車輛飛馳，這一幕引起車主們側目，也引起了高速交警的注意。一hetubook.com.com輛警車駛來，交警看到追尾車輛是掛港深兩地牌照的賓士S600，就知道肇事方不是一般人。再看前車更牛了，掛的是京A8開頭的牌照，風擋玻璃下有政協和國安的車證，來頭似乎更大。

在回程的時候，王海聰客串了一把飛行員。劉崑崙這才知道這個便宜哥哥比自己段位要高得多，他已經拿到商用飛行駕照，可以駕駛這種噴氣式公務機，而自己還停留在開塞斯納的階段。

晚上，依舊鶯歌燕舞，紙醉金迷。王海聰特地為弟弟請來香港電影圈的大佬們陪坐，聽他們高談闊論，豪飲放歌。完了兩個香港女明星留了下來，身材是那種嬌小玲瓏的，名氣也不差。

「你行么，要不我上。」劉崑崙點了一支煙，靠在車上看熱鬧。

服務員奉上熱咖啡，王海聰呷了一口咖啡說：「這裡在北宋時期叫做南京，是遼朝最南端的城市。中原政權丟了燕雲十六州，就失去了戰略優勢和養馬的地區，所以一直被遼和金壓著打。自古以來南北之爭，鮮有南方北伐成功的，大部分案例都是北方統一南方。」

保鏢靠近，被王海聰揮退。

劉崑崙回頭望去，只見一輛掛大陸香港兩地牌照的賓士車正氣勢洶洶地加速撞來，車頭前臉已經變形，保險杠也耷拉下來，但依然不死不休地繼續撞擊著。

「王海聰，有種就和我單挑！」王錫霖聲音嘶啞中帶著哭腔。他雖然身材高大，但在更加魁梧的保鏢面前就像是手無和圖書縛雞之力的書生。

「其實你也不信。」王海聰指著王錫霖，「你只是一廂情願地扮演受害者，可是你知道么，威爾遜派人監視我們父子，在我送給父親的飛機上做了手腳，差點害死我弟弟！這是謀殺你懂不懂，家族內部紛爭，用得著這樣的手段么？可我忍了，我依然給他機會，請他北上來幫我做事，畢竟是一家人，是從小長到大的好朋友。他呢，懷疑我要殺他，就做了一個拙劣的局來造成自己死亡的假象。你動一動腦子，如果我要殺他，為什麼要這麼麻煩在印尼動手，我隨便在香港找個殺手就做了。他又為什麼一個人跑去加里曼丹，連個幫手都不帶，你不覺得蹊蹺么？」

Karen從休息室的窗口望出去，散養的小鹿在院子里隨意遊逛，眼神純潔得像個天使，可是它們的主人卻像個魔鬼一樣邪惡，Karen感嘆道。

「就你聰明。」老警察打開了收音機，《北京歡迎你》的歌聲飄來。

「威爾遜智商160，他會被一幫沒文化的東南亞海盜殺死？你信么？」王海聰回望劉崑崙，「你信么？」

「現在可以說了吧，究竟怎麼回事？」王海聰做了個有請的手勢。

王家兄妹也是飽讀詩書，受過優良高等教育的，他們自然懂的話里蘊含的意思，都沒說話，也沒動咖啡。

……

王海聰和劉崑崙兄弟倆坐在一輛賓利車裡，窗外行道樹飛速後退，此行的目的是郊區的賽馬場。王海聰養了幾匹阿拉伯純種馬，這年頭hｔｔｐs://ｍ.ｈｅｔｕｂｏok.cｏm.cｏｍ打高爾夫已經和普通富豪拉不開距離，必須玩賽馬才行。

王海聰是個盡職的哥哥，他把自己的人脈資源都介紹給了弟弟，帶他見政商界的人物，和知名大導演吃飯，和退休的副國級打高爾夫。兄弟倆還去了一趟重慶，但是回來之後嗅覺敏銳的王海聰連說了三個「不穩」，表示以後不能和那邊搭上關係。

「沒事，是親戚。」王海聰說，下車扣上西裝的扣子，走向賓士車。

交通意外的雙方都不願意警方介入，只說報保險公司就可以。交警正不想多事，告誡他們不許打架之後離開現場。

說著，王錫霖站了起來，手指著王海聰怒不可遏。

「王海聰！你這個殺人犯！」男的高聲叫道，「你殺了我哥哥！」

初春的北京，陽光明媚，十年前來自北方的沙塵暴已經不見了蹤跡，今年北京要辦奧運會，這蔚藍的天應該叫做奧運藍。

日久見人心。劉崑崙漸漸明白，王海聰並沒有把自己當成競爭對手，而是貨真價實的親兄弟。家族遺產並不是皇位，是可以雙贏的，有一個相親相愛的兄弟，總比外人要信得過。王海聰是在用真心換真心，贏得自己的信任。

賓利車在路邊停下，後面的賓士車也停了下來。前面的開道車輛發現後面的突發|情況，倒車過來，四個保鏢下車，嚴陣以待。

「這倆不用墊磚頭了，是吃公仔麵還是干別的，都隨你。」王海聰出門前回望黯淡燈光下兩個俏麗的身影說，「對了，費用已經付過了。」

「好和_圖_書啦，威爾遜沒死，你也別激動了。」王海聰走過來按住王錫霖的肩膀，把他按回到座位上。

Karen跑了過來，單腿跪地，將王錫霖的腦袋扶在自己膝蓋上，抬頭看著王海聰和劉崑崙，悲憤欲絕：「兇手！你們已經殺了威爾遜，還要殺斯蒂夫么，要不連我也一起殺了吧。」

「騎馬么？我們打馬球好不好。」王海聰的興緻忽然非常高漲。

王海聰的馬場在北六環外，佔地頗廣，有辦公樓、馬舍和賽道，光工作人員就數十名。京城的權貴們周末會帶著家人來此遊玩，除了昂貴的純種賽馬之外，王海聰還養了一些孩子們喜歡的矮種馬。

劉崑崙搖搖頭。

賓利車的後備箱已經被撞變形，但依然可以打開。王海聰取出兩根馬球棍，這本來是預備在馬場教劉崑崙打馬球用的，他讓保鏢閃開，丟了一根給王錫霖：「你不是要單挑么，來啊。」

王錫霖說：「既然你喜歡裝傻，那我就說一遍。兩周前威爾遜獨自駕船出海，一周後用海事電話和高頻電台都聯繫不上他了。我報了警，警方查了相關線索，發現他在印度尼西亞海關有入境記錄。隨後傳來消息，加里曼丹島南部海域發現一艘幽靈船，就是沒有人的船隻，經確認正是威爾遜的天使號，甲板上有很多子彈殼，船身上到處是彈孔，還有乾涸的血跡。兩國警方合作偵破，最後得出威爾遜被海盜殺死的結論。但是誰都知道，不存在什麼海盜，是你殺的他。」

劉崑崙讀過歷史，知道王海聰話裡有話。這是在告訴https://m.hetubook.com.com香港兄妹，北京王家才是正朔，香港王家不要再做非分之想。

他不缺女人，身邊鶯鶯燕燕環繞，招之即來揮之即去。不缺朋友，每天都有十幾號人簇擁在周圍，陪昆少喝酒談天，玩飛機，玩雪茄和威士忌。他是理查德·米爾的超級VIP客戶，百達翡麗的限量款到了之後要先打電話給昆少，送上門來試戴。家裡專門有一間屋放名表，搖表器轉起來整整一面牆似乎都在轉動，但這一切都已經無法帶來快樂。

「他一定活著，你們回去等著他，他會主動聯繫的，到時候幫我帶句話給他。」王海聰說，「就說我可以當做他已經不在了，但是如果被我發現他還在暗地裡針對我，他知道後果。反正他已經是死了的人了，不怕再死一次。」

「遺體應該是沉入大海了，船上偽造出海盜洗劫的痕迹。可是我們都知道，是你乾的，是你容不下他，你怕他。你這個懦夫，你不敢公平競爭。」

「別偽裝了，就是你乾的！」年輕男子走了過來，保鏢上前攔住他。

「朋友那裡新到了幾輛哈雷摩托，有時間去看一下。我手上還有幾副摩托牌照，需要的話你拿去用。」王海聰正說著，忽然車屁股被後面的車懟了一下，緊跟著又是一下，顯然是惡意撞擊。

「靠邊停下。」王海聰命令司機，

「威爾遜哥哥真的還活著？」Karen眼中希望的火花絕不像偽裝出來的。

在香港的日子就是如此奢華，三天時間花掉十個大陸中產階級的一輩子積蓄，不是自己辛辛苦苦賺來的錢就不知道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