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崑崙俠

作者:驍騎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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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卷 第153章 狗血的愛情

第5卷

第153章 狗血的愛情

「命運在這個時候,再次和南兄開了個大玩笑。他的親生父親找來了,原來南老爺並不是南兄的生父,他的母親藝名叫白玉蘭,嫁給南老爺時就懷了身孕,孩子是香港人王騫的。」
「此時王騫已經是香港舉足輕重的商界人物,國家統戰的重點目標。他深感有愧於這個兒子,便將南兄接到香港團圓。當時南兄許諾,在港立足之後就把你母親接過去,可是卻黃鶴一去不復返。你母親未婚先孕,父母不容,那是多大的壓力和怨恨啊。」
王海聰的意外身故牽動著每個人的心,雖然根據劉崑崙掌握的證據,是克里斯在飛機上做了手腳,但他總覺得這事兒透著蹊蹺,但是似乎謀殺又是唯一的可信的解釋。君子蘭事件的重提,讓劉崑崙和林海櫻心有靈犀,對視一眼,一個恐怖的念頭浮出,難道說君子蘭具有控制人心的作用?
一切就緒之後,邵教授親自抱來那盆君子蘭,放在劉崑崙不遠處的茶几上。
「邵教授,這一段我不想聽了。」林海櫻捂住了耳朵。
邵教授想了想說:「本來老一輩人的故事我是不願意提的,但是事關重大,那我就給你們講一下,你們父親的故事。」
南老爺是傳統文人,除了大房之外,還娶了若干姨太太。南裴晨的生母就是一個年輕的戲子,在南家辦堂會的時候被老爺看中,花了三千大洋買來的。所以南裴晨是家族中比較沒有地位的庶子,再加上父親很快病逝,所以童年和少年時代過得比較悲慘。
劉崑崙和大家大眼瞪小眼,並無困意,他強行閉上了眼睛,依然睡不著,電腦屏幕上的腦電波並無異狀。
邵文淵說和圖書:「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鄧家是資本家,改朝換代了,總要有個保命的護身符不是,南裴晨雖然和自家女兒郎才女貌,但南家也是新政權所不容的,所以……但是這樁婚姻並不很美滿。倒不是林偉東不好,他這個人年輕有為,三十歲就是正團級幹部,更是相貌堂堂,有情有義,不是那種一星期不洗腳的粗魯丘八。他選擇了資本家的女兒,也是犧牲了自己的仕途的。後來在動亂中被打倒,和你外婆相濡以沫共同度過了幾十年。」
說到動情處,邵教授拿出手帕擦拭一下眼角。這段回憶他不願意多說,快進到了七十年代末撥亂反正時期。
但是邵教授卻正在興頭上非說不可:「南兄體質異於常人,雖然五十多歲的人了,又在勞改農場受了那麼多年的折磨,但是整體看起來最多也就是三十五歲的樣子,滿頭黑髮,孔武有力。你們想啊,那可是八十年代初,被壓抑了多年的人性得以釋放的年代,那個力量如江河解凍,一瀉千里,奔流不可阻擋。雖然你的父母互相知道身份,但是這卻不能成為阻撓他們的理由,你母親反而說,要為歷史畫一個句號。她畢業后不顧家庭反對,毅然和你父親在一起了,於是有了你。」
「開始吧。」邵教授說,表情肅穆,彷彿在親手打開人類進化的大門。
劉崑崙已經摘下了儀器,他看到老教授這幅樣子不禁樂了:「你還對它寄託厚望了啊。我尋思肯定不是花的原因,是別的我們不了解的物質。」
林海櫻不由得看了看劉崑崙,這一點上這傢伙倒是繼承了父親的特點。不光他,王海聰也是這德和*圖*書行,遊走于花叢間,片葉不沾身。
邵教授說:「君子蘭是載體,是必須要研究的對象,也是我們唯一能入手的東西。」
說到這裏,邵文淵無奈地嘆口氣:「南兄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是太過於風流倜儻,他本也不是這樣的性格。你們知道,戰爭年代空軍的戰損率很高,經常飛出去就回不來,空軍眷村裡一群寡婦啊。飛行員出征前互相託付家小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經常有下屬同僚繼承上司妻子的典故。在這種狀況下,人原來的道德體系會被打破,飛行員們又都是天之驕子,接受西方教育的很多,對於愛情是很……很隨意的樣子。」
「女子名叫鄧文佳,解放軍幹部叫林偉東。」
「我出生於1941年,比南兄小了十七歲,算是忘年交了。在勞改農場,他經常照顧我,我倆一個監區,互相鼓勵,互相扶持,要不然也很難度過那段難熬的歲月啊。」
「再等等。」邵教授不死心,又讓大家等了十分鐘。
兩個年輕人扼腕嘆息,卻不料邵教授緊跟著還有更加震撼的話。
劉崑崙和林海櫻都不是第一次聽這段傳奇了,但依然熱血賁張。戰火紛飛的年代,烈血長空的英雄,那是自己的父親啊,多麼值得驕傲的家族歷史。
「那我媽媽她……」林海櫻似乎已經猜到了什麼。
此時邵教授不能再心疼家裡那盆花了,他決定貢獻出家裡最後一盆君子蘭,做一次科學實驗。
邵教授抱著君子蘭,換上老花眼鏡仔細打量:「花啊花,你今天怎麼掉鏈子了啊?」
邵教授說:「別說你母親,就是我都不能原諒他。人性啊,永遠是最複雜hetubook.com.com的。南兄經歷坎坷,大起大落,到了香港這個花花世界,又突然擁有了巨額財富,想不變都難。我給他寫了很多信,他都懶得回。我怒不可遏,把他送給我的東西都退回,又向他索要我送給他的君子蘭,作為割袍斷義永遠絕交的象徵。這回他倒是有反應了,託人把君子蘭送了回來。」
說到這裏,邵教授停頓了一下,感慨萬千。
劉崑崙說:「說到我自己,我倒是想到了我的身世……」他將自己的離奇身世敘述了一遍,邵教授很是震驚:「你怎麼不早說,這件事疑點很多,幾乎無法自圓其說。」
林海櫻驚呼出聲,劉崑崙不解地看著她。
「南兄人生得英俊瀟洒,很有女人緣,在江大也惹了一身的風流債。不過他遇到一個女子,從此便收了心,一心一意想娶妻生子,相伴終老。可是事與願違,陳子錕和平解放江東,解放軍進了城,那位紅顏知己的家人強行做主,把女兒嫁給了解放軍的幹部。」
林海櫻說:「怪不得我媽媽那麼恨他,哪怕他時日無多都不願意見最後一面。」
林海櫻說:「邵校長,探尋往事的話,還得您老出馬,先給我們講講背景故事才行啊。」
「抗戰勝利后,南裴晨本可以繼續在空軍發展,當時他已經是上尉了,如果他選擇這條路的話,或許若干年後在對岸扛上將星。可是他沒有,就像他三年前投筆從戎那樣堅決。他解甲歸田,雖然沒有大學文憑,但他的資歷和水平都是足夠的,我祖父特批他進入江大當了一名助教。」
「鄧文佳是我外婆,林偉東是我外公,原來,原來是這樣!」林海櫻無法接受如https://www.hetubook.com.com此的狗血故事發生在自己身上,自己的父親和外公居然是情敵!而後居然又和媽媽生下了自己!
南家是江東的名門世家,從康熙到光緒年間一共出過六個進士,南老爺就是家族最後一個進士。他在京城做過翰林,外放過知州,在總理各國事務衙門幫辦過洋務。後來致仕還鄉,回到桑梓,與邵文淵的爺爺邵秋銘,還有當時一位北洋國會議員龔老爺,三人合辦了江東大學堂,也就是後來的江東大學。
半小時后,劉崑崙沒有任何反應,君子蘭也沒枯萎。邵教授沮喪地宣布實驗失敗,教授們收拾東西各自散去,沒人抱怨。邵文淵特立獨行,性子古怪,又是老校長,他做什麼怪事大家都能理解。
邵文淵卻不直接回答:「南裴晨經此打擊,一蹶不振,生活作風倒是正常了些。很快政治運動接踵而來。他是資本家的後代,又當過國民黨空軍,雖說沒有轟炸過解放區,但是這頂帽子卻摘不掉。他在單位被邊緣化,索性深居簡出,但還是躲不過運動。六十年代,南裴晨被打成反革命,發配大西北,我也是那時候和他再度重逢的。」
「你們的父親當年並不叫王化雲,而是叫南裴晨,這個你們都知道吧。」邵教授娓娓道來,將兩人的思緒帶到了遙遠的八十多年前。
「但是你們的父親很爭氣,學業刻苦,天資聰穎,而且有一腔報國熱忱。他的生日按照農曆算是1924年的年尾,按照公曆算是1925年初,屬鼠。他十七歲時考大學,那時候近江已經淪陷,他本可以上江大,或者南京、上海的大學,離家近,條件好。但是南裴晨不願意在敵占區接https://www•hetubook.com•com受教育,他一個人千里迢迢去了昆明,考上了西南聯大。他的英語非常流利,當時飛虎隊的基地就在昆明,需要英語翻譯,所以他沒畢業就投筆從戎,成了一名空軍翻譯。但是很快翻譯就掌握了技術工作,在地勤們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他會幫著檢修飛機,加油掛彈。當年的中國,最缺少的就是有文化的人,炮兵,裝甲兵、空軍,這些特殊兵種大老粗是沒辦法勝任的,於是你父親被陳納德看中,接受了飛行員訓練,成了一名飛虎隊成員。」
科學實驗在江東大學的物理實驗室進行,劉崑崙坐在一張特製的椅子上,頭部帶著一個半圓形的金屬罩子,這是特製的記錄腦電波的儀器,同時一整套從醫院借來的心電監控儀器也上了,搶救設備隨時待命。電腦前坐著科研人員,劉崑崙的腦電波圖在屏幕上跳躍著。
「就是這一盆花。」邵文淵撫摸著花盆,「一晃近三十年了,愛恨情仇,都該有個了結了。」
「我們倆都平反獲釋,落實政策,恢復待遇。南兄和我都回到江大教書,然後他在班上見到一個女生,長得酷似鄧文佳,就是你的母親林蕊。」邵教授苦笑起來,「當時南兄都五十多歲的人了,竟然……竟然和年輕人一樣激|情萬丈啊。」
……
「我得捋捋。」劉崑崙說。
一棵植物為何具備如此之大的魔力,以當代的科學技術水平已經無法解釋,如果能解開這個謎團,或許能夠推動人類的進步發展。
劉崑崙想到了香港半山別墅王家洋房裡那尊半身銅像。
林海櫻說:「那倒未必,還有另一個可以入手的載體,就是他。」說著指了指劉崑崙。
兩個年輕人洗耳恭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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