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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操場上，高三三班的方陣里。

人都是會比較的。

「很榮幸站在這裏，也很感謝母校給我這個機會，能讓我和學弟學妹們聊聊。」

「馬上小彤也要去讀大學了，家裡的房子要不要裝一下？」

等了好一會兒，老陸總算是嘆了口氣，緩緩開口了。

只不過現在，他已經成為了老師們心中的驕傲，甚至於每每提起他的名字，教過他的老師，臉上都會洋溢發自內心的自豪。

站在小彤的旁邊，是和她玩得很好的閨蜜李莜，也就是讓小彤幫她代購化妝品的那位。趁老師沒注意看這邊，李莜戳了戳小彤的胳膊，講悄悄道。

這個星期的升旗儀式，和往常有點不一樣，六中的學子們迎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陸舟勸道：「我娶媳婦還早，小彤九月份可就要讀大學了。」

老陸眼睛一瞪：「你小子倒是翅膀長硬了，有主見了？什麼叫這事兒就這麼定了，誰才是一家之主？我同意了嗎？」

李莜臉一紅，瞪了好朋友一眼：「滾滾滾，太大了不要。」

只不過遺憾的是，這位女神至今也沒有對哪位男生表示過好感，以至於不少腦洞大開的男生，甚至將「怪異的視線」投向總是和她膩在一起的李莜。

一聽到這數字，老陸差點沒被口水給嗆著。和-圖-書

「不只是小彤，我還有你們。畢竟我常年在外面，也希望你和媽過得好。」頓了頓，陸舟笑著繼續說道，「那這事兒就這麼定了。」

陸舟哭笑不得說：「那老爹，你還有啥不同意啊？」

陸舟知道，雖然老爹從來不說，但這件事兒一直是他的心結。

老陸笑著說道：「不急，等你成家了再裝也不遲。」

至於老哥在說些什麼，她完全沒注意聽！

……

從元旦過後，陸舟便一直待在家裡休息，不是陪父母說說話，便是指導小彤的數學。

而且，上次回家的時候不是說好了嗎？

這位「客人」看起來不大，約莫二十齣頭的樣子。甚至就在三年前，他和他們一樣，也曾坐在這裏的某間教室，為了同一個夢想而奮筆疾書。

再接下來就是背誦新澤西州的交規了。

「……你倒是心疼你妹妹，但上個大學，也要不著這麼多吧。」

老陸想了想，將臉側向了一邊：「……也沒啥不同意的，就按你說的吧。」

不只是六中沾了他的光，就連以前教過他數學的老馬和原來他們班的班主任，也分別在幾個月前評上了特級教師。

要說陸舟取得的榮譽和六中有什麼關係，可能陸舟自己也想不出來，但硬要說有關係的話，也不是一點都和-圖-書扯不上。

可能，這也與他相理性冷靜的性格有關，至少該踩剎車的時候，絕對不會因為緊張踩到油門上去。

「騙你的啦，你要我也不給你。」調皮地吐了吐舌頭，小彤辦了個鬼臉。那俏皮可愛的模樣，引得不少偷看著文科班這邊的小男生們，一陣心跳加速。

想了一會兒，陸舟也不繞圈子了，輕咳了一聲說：「咳，爹，是這樣的。過完年回學校拿了畢業證，我差不多就要去普林斯頓讀博了。美元我現在有10萬，加上那邊的獎學金，已經夠用了。銀行卡里的錢我暫時也用不上，要不就放您這兒吧。」

小彤壓低了聲音，興奮地說道。

不過現在，看到站在國旗下講話的陸舟，那些小男生們倒是明白了一點其中的原由。

老陸語氣斷然地說道：「你妹你不用管，我還能讓她上不成大學不成？」

即便自己從來都沒有這麼想過，但老陸一直固執且愧疚地認為，自己對兒子有所虧欠……

高中的男生女生都很單純，至少比起大學是如此。

晚上散步的時候，陸舟走在陸邦國的旁邊，看著路邊那排熟悉的楊柳，忽然開口說道。

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老陸直起了腰板，瞪了陸舟一眼：「你這小子……錢你自己留著，我不是跟你說了嗎？和-圖-書存起來買房，多的到時候娶媳婦用！我這有手有腳的，還要得著你來養我？」

「而今天我想和你們聊的內容是，關於我的大學……」

父子倆之間，卻是沉默了下來。

陸舟記得，早在他上高中的時候，老爹老娘就在計劃著，等兩個孩子都成家了，把家裡重新裝一下，住的舒服點。

小彤興沖沖地踮著腳尖，看著國旗台的方向。

陸舟的說法，可以說是相當謙虛了。

在這種十八線的小城市裡，花錢辦事兒還是很方便的。

而小彤，自然符合這一標準。

陸舟分明記得，上次回家的時候老陸親口說的，很多事情他已經可以自己做主了。

「彤彤，那個就是你哥呀？」

他不是別人，正是最近被央視採訪，登上科學欄目的陳省身數學獎及柯爾獎得主，最年輕的「萬人計劃」拔尖青年，以及在不久的將來或許還將成為國內最年輕的教授——陸舟。

他在普林斯頓還要待一段時間呢，這怕是有的等了。

「是啊是啊，怎麼樣？二十一歲的博士，喜歡我介紹給你呀。」

為了趕在出國之前儘快把駕照給拿了，陸舟給教練塞了點錢，打點了一下。

雖然現在他和小彤都離成家還早，但上了大學也算是獨立一半了。

「老爹啊。」

見狀，陸舟連忙拍著和_圖_書他的後背，說：「爹，你慢點。」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你們的學長，13年的畢業生，陸舟。」

老陸：「咋了？」

除了這些瑣事之外，便是學車了。

而這些，都是陸舟在諮詢羅師兄時得知的。

江陵六中，學校操場。

陸舟：「……」

陸舟表情有些微妙。

從校長手中接過了話筒，陸舟清了清嗓子，用溫和的聲音，笑著開口。

聽到這句話，陸舟臉上露出了笑容。

以他現在取得的成就，站在這裏講話，絕對並非他的榮幸，而是六中的榮幸。

說起來，江陵六中也算是沾了一點他的光，原本評了幾年都沒下來的省重點，終於在15年的年底評上了。

畢竟，基礎教育也是教育，地基打得牢靠，上層建築才能牢靠。

老男人的心思，還真是難懂……

陸舟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老爹地點了支煙，又靜靜地看著他把煙抽完。

「一百萬。」

別人家的老爹，別說孩子考上了985，就是普通一本，也得在酒店裡擺幾桌慶功宴，向親戚們炫耀一番。而自己這個當爹的，還得讓兒子自己去解決大學四年的生活費甚至是學費。

一雙雙睡意惺忪的眼睛注視著國旗在朝陽下升起，注視著走上水泥台的那個人。

自己解決大學的生活費和學費，雖然和-圖-書是陸舟自己提出來的，但當時也是遭到了老陸的極力反對。後來在他的據理力爭之下，老陸才在現實的面前，做出了妥協。

「多少？」

當初家裡條件不好，要負擔兩個孩子讀書和一家人的生活開支，再加上陸舟他老娘身體不好，以老陸一個國企普通工人的收入，確實困難了點。

閑暇之餘，他也會將哥德巴赫猜想拿出來研究下，思考下大篩法和圓法還有沒有可以改進的空間。或者弗蘭克教授寄來郵件，他也會第一時間回復。

學車對於陸舟來說，還算容易。

有了國內學車的經驗，去那邊考一個駕照並不算難。

他知道，老爹終於是想通了。

尤其是在小城市，成績好自帶加分光環，要是在漂亮一點，性格開朗一點，那就是無數青春期少年們心目中的女神了。

話他只說了一半。

就這樣，時間一天天過去，很快到了二月份，再過幾天便是新年。

正好現在他手上有點閑錢，把家裡裝一裝也好。

就知道老爹會這麼說，陸舟在心中嘆了口氣，說道：「但你忍心讓她和我一樣嗎？」

國旗台下人頭攢動，放眼望去黑壓壓一片。

一共三十天的時間不多不少，陸舟連著從科目一過到了科目四，順利地拿到了駕照。

有這麼一位優秀的哥哥，能看上他們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