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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很快，門背後傳來了聲音。

總之，今年和往年一樣，陸舟過了一個熱鬧的年。

沒辦法，大過年的總得在晚輩們身上找個話題，陸舟的學習沒什麼可說的，考上985已經夠爭氣的了，現在更是要出國留學了。至於結婚，還稍微早了點，畢竟他才二十一歲，離法定結婚年齡還差一年呢。

盧院士點了點頭，繼續說：「具體的情況倒也沒什麼，只是最關鍵的指標置信度一直達不到確認跡象的標準。雖然一度逼近3sigma，但距離突破總是差那麼一點。而且就在不久前的幾組實驗里，甚至出現了特徵峰的消失。」

從盧院士手中接過了畢業證和學位證，陸舟鄭重地說道：「謝謝老師！」

盧院士笑著說：「哦？那要不你等兩天，我出張卷子給你做？」

在郵件中，他從來沒聽弗蘭克先生說過這件事兒。

被長輩們催對象。

盧院士表情凝重，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是的……雖然用量子漲落來解釋也不是行不通，但如此突兀的漲落變化實屬罕見。有人猜測可能是探測器靈敏度的問題，也有人猜測可能是去年實驗時，儀器和-圖-書發生了故障……不過說實話這種可能性很小，CERN剛完成對強子對撞機的升級，又進行了搜尋五夸克態粒子這麼大的一個項目，就算出問題也不太可能出在儀器上。」

走親戚串門，給老人拜年，和同輩們插科打諢，以及……

然而閑暇的時光總是短暫的。

陸舟點了點頭，用不確定的語氣說道：「是的，不過不是廣義上的維度，而是一種『偽歐幾里得空間』意義上的維度，也就是閔可夫斯基時空理論中的時間軸……」

結不了婚，可以為結婚做準備嘛。

盧院士笑了笑，也沒說什麼。

不過對象還是可以催一催的。

想到這段時間來自己研究的那些東西，陸舟思索了片刻，用不確定的語氣問道，「……會不會是維度問題？」

元宵節過後，陸舟收了行李，便匆匆踏上了返校的歸途。

陸舟笑了笑：「怎麼會多此一舉……」

早在返校的前一天，陸舟就已經通過嚴師兄的朋友圈得知，盧院士已經回國，便在微信上和老先生提前打了聲招呼，直接前往了他的辦公室。

老陸點了點頭：「那行吧，你自己路上小heｔｕｂｏｏk.ｃｏm•cｏｍ心。還有，你也是，在外面注意安全。我看新聞聯播，那邊好像在打仗？沒事不要去招惹人家，安安分分讀你的書，記得常打電話回來……去吧。」

「不用，我又不是第一次出遠門了。」緊了緊背後的旅行包，陸舟笑著說，「記得照顧好自己身體，明年過年，我再回來看你們。」

說著，陸舟在草稿紙上寫下了幾個公式，不過卻不敢寫太多。

對於這件事兒，陸舟確實很感興趣，立刻追問道：「可以說下具體的情況嗎？」

坐上了動車，一路向東，陸舟重新回到了金大的校園。

聽到這個突兀的命題，盧院士微微皺眉：「維度？」

對於老爹的地理知識，陸舟早就見怪不怪了。

從單位請了一天假，老陸把陸舟送到了動車站的檢票口，看著兒子笑著說。

看著草稿紙上的那幾個公式，盧院士並沒有主觀地做出否定，而是認真地思索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道，「確實存在這種可能，但這個觀點很難被驗證，因為無論是我們還是對撞機都是參考系中的一份子，我們很難將自己摘出時間軸之外，即便是理想條件和-圖-書下也不容易做到……而且這套理論，你還沒有做過完善吧？」

拉開了抽屜，他伸出手，從裏面取出了兩個本本，向陸舟輕輕地遞了過去。

因為過了元宵節的緣故，學生們已經陸續返校，校園裡的人也多了起來。

陸舟笑著說：「還行吧，教授您呢？」

這是他的一種猜測，也是他和弗蘭克教授存在分歧的地方。

陸舟輕咳一聲：「……還是算了吧。」

這段時間他基本上都在研究哥德巴赫猜想和學車，除了回復弗蘭克教授的郵件之外，基本上沒有留意理論物理學界的事情。

「要不要送你啊？」

陸舟微微愣了下：「消失？」

「別敲了，直接進來吧。」

「不過，你的觀點倒是挺有意思，如果能把理論完善一下就更好了，」盧院士話鋒一轉，笑著說道，「本來我還想著，回來給你考個試，檢驗一下這一年來你學的怎麼樣。現在看來，怕就算是準備了，也是多此一舉了。」

陸舟笑了笑，有些含糊地說道，「我也是臨時想的，確實還沒來得及完善。」

「臨時想的都能想出來這麼多東西，已經很不錯了，」看著陸舟讚許地點了點頭，和_圖_書盧院士停頓了片刻之後，繼續說，「你也不用感到有太多壓力，尋找那個特徵峰是CERN的任務，你無需為自己的發現負責。理論物理學的發展本身就是在不斷的試錯中前進，我們現在的一切還未被證實的理論，都是對未來的推測。」

「新發現倒是沒有，這次會議主要是對以前已經做過的工作進行整理。」停頓了片刻，盧院士繼續說，「不過有件事兒你可能會感興趣，這次我們在布魯塞爾大學的理論物理會議上，討論了關於750GeV特徵峰的問題……雖然情況似乎有點不太樂觀。」

確實是好久不見了，10月份的華國數學會會議開完，盧院士便去了比利時的布魯塞爾開會，一直到現在才回來。

盧院士：「我也還行，雖然沒過上年，但往布魯塞爾跑的這一趟也算有所收穫了。」

也就小彤，每次還有精力吐槽。

聽到這聲音，陸舟便推門走了進去。

「不客氣，這是你通過自己的努力換來的結果。不過說實話，你這麼優秀的學生，我還真不捨得這麼快放人，」盧院士笑了笑，繼續說道，「不過你連柯爾獎都拿了，我再把你留著，怕是耽誤和_圖_書了你的前程。你應該到更高層次的平台上去汲取科研養分，而不是在我這裏。那就這樣吧，恭喜你，順利畢業！」

今年的新年，和往年也沒什麼不一樣。

倒不是私藏，而是出於學術道德的角度，他不得在未徵求另一位合作者意見的情況下，單方面向第三人泄露研究進展。

在老爹的世界觀中，大概只有華國和外國這兩個概念，能把普林斯頓聯想成金陵某家酒店，把北美和北非搞混也沒什麼奇怪的。

他機票都買好了，天曉得這盧院士說的兩天，究竟得等多少天去了。

走到了辦公桌前，陸舟隨口問道：「理論物理學界有什麼新的發現嗎？」

至於他寫出來的這些東西，都是兩人在合作理論上未達成共識的部分，而且是他自己琢磨出來的東西，所以並不存在這一問題。

「學位證和畢業證都在這裏，該辦的手續，前兩天我已經替你辦好了，你一會兒去一趟行政樓那邊，把學籍的事情辦了就可以了。」

看著出現在門口的陸舟，盧院士放下了手中的保溫杯，笑著說道：「喲，真是好久不見了，這年過的怎麼樣？」

……

站在辦公室的門口，陸舟伸手敲了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