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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讓你看的那篇論文你研究過了嗎？」

被老闆批評教育了一番，劉宏非但沒有沮喪，反而鬆了口氣。

「教授，您說的對！我們得有自己的東西，不能被熱點左右了我們的研究方向。」

往常的話，光是這個項目他肯定申請不了這麼多。

「論文好不好，不是你這個層次能評價的。我是讓你談談你對著空心炭球的看法，你隨便說說即可，不用長篇大論。」

聽到這裏，王海峰心裏滿意地點了點頭。

嘆了口氣，王海峰緩緩開口說道：「你說的也對，不過這課題畢竟關係重大，具體選什麼方向，我還得再研究研究。」

除了已經熬出頭的院士、長江學者們不用為經費發愁之外，大多數教授、學者還是得為這些現實的問題多考慮下的。

我特么就一個讀博的，你們兩個大佬撕逼，我能有什麼感想？

他說的那篇論文，自然是陸舟在研討會上寫的那些東西。

雖然實驗室沒有訂購這種學術性不強的期刊，但自從論文登刊之後，王海峰立刻從網上買了一本回來，將論文扔給了自己帶的博士www.hetubook.com.com去研究。

一臉受教的表情，劉宏繼續說道。

而這，也是最讓王海峰不爽的地方。

不過一碼事兒歸一碼事兒，無論表面上如何不屑一顧，他還不至於心裏也把陸舟說的東西一點不當回事兒。

王海峰忍不住罵道：「廢話！我當然知道沒什麼毛病，我是問你看可之後有什麼想法？」

別人是普林斯頓的教授，你隨便找個數學系的教授能挑出毛病來那才巧了。

所以，在經過了陸舟的同意之後，這篇論文被刊登在了最新一期的《水木大學學報(自然科學版)》上。

雖然陸舟在研討會上寫的那些東西沒有正式投稿過，但研討會的主辦方依舊按照學術會議的標準，將他的過程整理了出來。

趁著這個機會，把這件事辦了也好。

不過，這種老頭其實也蠻好哄，順著他的話往下說，再給他個台階下來就行了。

畢竟他自己也是做碳硫複合材料的，對這方面也有些研究，搞不好這空心碳球還真是一支潛力股。

這讓他以後還怎麼帶隊伍？

讓他滿意m.ｈetｕboｏｋ.coｍ•coｍ的是，在會議總結文件中，著重提到了碳硫複合材料這一充滿潛力的方向。

畢竟科研就像賭博，理論做的再漂亮，數據曲線畫的再完美，做不做得出成果還是得看臉。

不錯，這話他愛聽。

其實，正如劉宏猜的那樣，他只是想找個台階下來。

正好他也打算給實驗室換台新的掃描電鏡了。

畢竟這可是關係科研經費的大問題。

放下了手中的會議總結文件，王海峰看向了坐在隔壁辦公桌前的劉宏，開口問道。

頓了頓，他換上了委婉的語氣，試探著說道。

被老闆訓得低下頭，劉宏不禁在心中罵了一聲MMP。

王海峰想了想，說道：「先申請個一千萬吧。」

劉宏問道：「申請上填多少經費比較合適？」

即便那篇發在《自然》上的論文確實驚艷了整個業界，但比起實力，王海峰更願意將其理解成一種運氣。

自從研討會結束之後，他便一直在等著研討會的總結文件下來，現在總算是被他等到了。

在這個「殘酷」的業界，沒有經費什麼也做不了。

畢竟和_圖_書這段時間他沒少在實驗室里批過那小子，說他在研討會上大放厥詞，這要是自己也跑去做空心碳球，豈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

這文件中對於在正極硫材料中添加空心碳球的論調，和某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小鬼在研討會上說的話如出一轍。

在成為大牛的必經之路上，這些困難都是必須去面對的。

在那種會議上，不是腦子有問題的人，誰會上去胡編亂寫？

「不過我們本身就是搞碳硫複合材料的，空心碳球本身也在我們的研究範圍內，對研究方向進行細微的調整，並不算什麼追逐熱點，就算要說追逐，那也是別人追逐咱們。」

將會議總結從頭看到了尾，王海峰教授的眼睛漸漸樂得眯成了一道縫。

這老頭的脾氣就這點比較怪，幹什麼事兒都想著要佔理，偏偏有時候做些毫無道理的事情。

「教授，我覺得空心碳球是一個比較有潛力的方向，我們也是做碳硫複合材料的，為什麼不考慮下往這個方向發展發展？」

坐在隔壁的辦公桌前，劉宏撓了撓頭，從抽屜里翻出了那篇論文，說道：「我找數ｗwｗ.ｈeｔｕｂｏok.com.ｃom院的教授請教過了，就過程而言這論文沒什麼毛病……」

話是這麼說，但最後肯定是做空心碳球這個方向。

訓了自己的學生兩句之後，王海峰感覺自己的心情稍微好了些。

但現在是非常時期，國家正在大力發展新能源技術，相關領域的課題，研究經費都會放寬很多。尤其是具體到那些被看好的研發方向上，這筆經費申請下來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雖說那個陸舟拿過克拉福德獎，確實是個人才，但那也是數學上的事情，和材料學八竿子打不著邊。

頓了頓，他繼續說：「對了，時間不等人，這開題報告可以開始動筆了，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了。」

國產設備和進口設備的價格差個零，有的原料比黃金還貴，再加上人員開支、第三方檢測費用、甚至是出差開會的開銷，這一系列的開支都是一張張嗷嗷待哺的嘴。

不過很快，他的眉頭又不禁微微皺起。

「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和你們說了多少次，我們搞科研的，重要的是踏踏實實做研究，最忌諱的便是嘩眾取寵，賣弄一些新鮮噱頭。空心炭球最近確實很ｈetｕboｏk.cｏm•cｏｍ熱，但我們不能因為別人可好，就跟著看好，否則我們還有沒有一點自己的東西？」

另一邊，就在陸舟躺在酒店裡午休的時候，遠在折大的實驗樓，王海峰正拿著一份文件，仔細的翻閱著。

暗自揣摩著老闆說這句話的意圖，劉宏忽然心中一動，立刻說道。

然而對於一般牛逼的老闆而言，關注政策面的消息還是相當有必要的。

果然，王教授的臉色不悅，板著臉批評教育道。

很顯然，上京下來的工作組，將陸舟的意見全盤接受了。

看了眼辦公室里其他戰戰兢兢的碩士，他換上了緩和的語氣，繼續說道。

這本期刊算是水木大學的校刊，雖然影響因子不高，但讀者群還是較為廣泛的，很多院校的圖書館里都能找到。

當然，這種研討會不可能像MRS會議那樣正式，專門製作一本磚頭那麼厚的論文集收錄所有論文。

對於那些真正的大牛們來說，可以不在意政策和市場這些外界因素的干擾，一心一意做自己的研究，安心做自己。

他的觀點一直都很明確，認為從上京下來的呂局長，對那個年輕人的意見有些重視過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