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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該請個家政公司定期打掃的。」伸手在鼻子前扇了扇，陸舟有些頭疼地看了眼滿是灰塵的玄關。

聽到這句話，陸舟有些意外地看了他兩眼。

看著那詭異到能把來借書的人嚇跑的笑容，陸舟嘆了口氣說道：「這麼多年了，你不打算換個造型嗎？還有那乾癟的笑聲。」

或許正是因為有這樣的怪人，這裏的歷史文獻和資料的原件，才能保存的如此完好吧。

聽到陸舟打算將手稿捐贈給燧石圖書館，老人的臉上終於露出了感興趣的表情。

「雖然很遺憾無法與你一起共事，但我依然希望，無論是身在哪裡，你能在學術的道路上繼續前進下去。」

老頭笑了笑：「退休？那可能得等到我躺進棺材的那天了。」

看到出現在門口的陸舟，睡眼惺忪的老人吸了吸鼻子，發出了怪異的笑聲。

費弗曼：「如果你不打算帶走的話，我建議你捐給燧石圖書館。那個圖書管理員老頭雖然看起來精神有些不正常，但他在紙質資料文獻的保養上相當有一套。」

「接下來，就只剩下最後一件事了。」

在批准了陸舟的辭呈之後，戈達德院長向他授予了榮譽研究員的頭銜。

……

至於費弗曼教授所說的赫爾辛基的國際數學家大會，則是他獲得菲爾茨獎的那一屆。

因為郎·霍華德拍攝的美麗心www.hetubook.com.com靈，普林斯頓曾經出名過一段時間，而最為外人所津津樂道的，大概便是那贈送鋼筆的普林斯頓式致敬了。

對於這句玩笑，他一板一眼地說道。

老頭咧了下嘴角：「這個你放心好了，就像你是數學領域的專家一樣，在文獻保存方面，我也是專家。」

陸舟猜測，他想說的大概是禮尚往來，不過那東西不叫諺語，是成語。

算上之前伊斯格魯布校長授予他榮譽教授，以及之前哥倫比亞大學和金陵大學，在此之前他已經獲得了三個大學的榮譽教授頭銜。

「我以為到了你這個年齡多少會避諱棺材這個字眼。」

陸舟在心中默默吐槽了句，不過並沒有說出來，只是隨口問候了句。

儀式結束之後，陸舟正準備用剩下的時間在這裏四處逛逛，曾經與他共同攻克NS方程難題的費弗曼教授忽然叫住了他。

在睡覺之前，他打算把今天的工作做完。

「有什麼關係，又有誰在乎一個糟老頭子穿的什麼？」老人笑了笑，伸手摸到了拐杖，顫巍巍地站起身來，「更何況在滿是怪人的普林斯頓，我反倒算是正常的那個。」

雖然需要做的工作也只剩下一件了。

普林斯頓高等研究院的一號報告廳內，舉行了一場特別的儀式。

然而，老頭似乎並沒有這和圖書方面的幽默細胞。

畢竟那一頁頁紙裏面，都是傾注了他的心血在裏面的。

雖然沒有刻意去收集這方面的頭銜，但陸舟很好奇，等他那天作古了，史書會不會用一整頁的篇幅去陳列他所獲得過的學術頭銜。

從陸舟的手中接過了這支鋼筆，費弗曼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陸舟點了點頭：「我會的。」

報告廳里響起了掌聲。

將手稿捐給圖書館？

即使是在「怪胎」滿地走的普林斯頓，不修邊幅到把睡袍穿到圖書館里的怪人依舊不多見。

回到了那個闊別已久的小屋，推開門的一瞬間，面而來的灰塵便把他嗆得打了個噴嚏。

這個問題以前他倒是沒考慮過。

畢竟對於這裏的教授們來說，抽屜里最多的東西，大概就是參加學術會議時收集到的鋼筆了。

「為什麼要避諱？僅僅只是避諱就能避免死亡嗎？我們終有一天都會腐朽，但我們的智慧與學識會留下，供後人瞻仰，」用渾濁的雙眼盯著陸舟，老頭臉上露出了笑容，「說吧，你是來借書的，還是有別的事情。」

「你在說什麼傻話，它們是文明的財富，在你完成它們的那一刻開始，它們就不只是屬於你的東西了。」

將掃帚靠在了牆邊，看著重新恢復整潔的書房，陸舟擦了下額頭上的汗水，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笑ｈｅｔｕbｏｏｋ•cｏm•ｃoｍ了笑，陸舟從兜里取出了一支鋼筆，向他遞了過去。

「你打算什麼時候退休？」

老人漠不關心地「哦」了聲，沒有任何的反應。

離開了高等研究院之後，陸舟徑直前往了燧石圖書館。

……

從兜里取出了一支鋼筆，他用開玩笑的語氣說道：「雖然普林斯頓並沒有這樣的傳統，但我還是想送你點什麼。這支鋼筆是我在赫爾辛基的國際數學家大會上收集到的，也是我最中意的一支，以後就交給你保管了。」

「你來了？」

想了想，陸舟覺得還是算了。

原本在他的計劃中，他是打算送給自己的學生們留作紀念的。不過仔細想想，交給業餘人士去保管，顯然不如交給專業人士去保存。

費弗曼笑著說道：「當然，而且我想不只是燧石圖書館，相信任何一家博物館都很樂意接手這些資料。」

要不今晚去賓館對付一晚？

「即使追溯普林斯頓高等研究院的歷史，你也是其中幾個最傑出的學者之一。而作為你的同事，你在研究上的成果也令我印象深刻。」

看著窗外已經完全暗下來的天色，他將兩張辭呈隨手放進了抽屜里，轉身向卧室的方向走去。

陸舟笑了笑：「是不是文明的財富，還是交給後人去判斷吧，我只是覺得那些東西全都帶回去恐怕會有點麻煩，幾個行李箱都不www.hetubook.com.com一定裝得下。而且，如果有一天過來，我希望它們還能保持著原樣。」

「當然，這是文明的財富，把它們給我吧，我會替你妥善保管的。」

「沒想到你都準備好了。」

陸舟：「過段時間我打算回國了。」

「謝謝，」鄭重地收下了這支意義非凡的鋼筆，陸舟笑了笑，開了個玩笑道，「你送了我這麼貴重的禮物，我要是不回禮都不好意思了。」

花了大概一個小時的時間，他拿著掃帚和抹布，總算是把書房和卧室收拾了出來。

坐在了熟悉的書桌前，陸舟花了大概半個小時的時間，寫完了自己的辭呈。

不過根據納什本人接受採訪時的表示，贈送鋼筆只是導演誇張的部分，在普林斯頓並沒有這樣的傳統。不過在電影播出之後，這個梗意外地受到了普林斯頓師生們的歡迎。

「是嗎？那我就放心了，」頓了頓，陸舟開了句玩笑道，「對了，順便問下，如果我借閱自己的手稿，也需要對著《聖經》發誓嗎？」

「是嗎？那我可得好好保管了，」費弗曼笑了笑，繼續說道，「對了，說起來，你的那些手稿還留著嗎？」

「只是一直帶在身上而已，」停頓了片刻，陸舟繼續說道，「順便一提，這是我在里約熱內盧的數學家大會上收集到的。」

陸舟：「還留著呢，怎麼了？」

不，你大概是最不正常的那hetｕｂook.cｏｍ.cｏm個了。

畢竟他所負責的只是這座圖書館，至於普林斯頓大學和高等研究院的人事變動，並不在他關注的範圍內。

聽到這個提議，陸舟微微愣了下。

從戈達德院長的手中，陸舟接過了那個象徵著榮譽教授頭銜的證書。

等他從這裏到賓館，花掉的時間也夠他把卧室打掃一遍了。

陸舟用不確定的語氣問道：「燧石圖書館會收藏那些紙片嗎？」

不過，雖然有著諸多的怪癖，但他對書籍的愛惜確實是沒話說的。

說不準哪天他心血來潮，他還能回來看看。

在腦海里組織了下語言，陸舟繼續說道：「我在清理屋子的時候，發現了一堆手稿，其中有關於哥德巴赫猜想的，也有關於NS方程的，將他們整理出來可能需要一點時間……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感興趣的話，可以替我保管嗎？」

費弗曼教授哈哈笑了笑：「你是應該送我點什麼，禮物應該互相贈送，我記得華國有這句諺語。」

這個頭銜與大學的榮譽教授類似，主要授予給對某個研究機構有過重大貢獻，但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無法在這裏任職或者繼續任職的學者。

當他抵達這裏的時候，那個穿著睡袍的老人，正斜靠在椅子上打著盹。

陸舟還記得，上次他來這裏借閱萊曼·斯皮策的手稿時，這個老頭可沒少捉弄他。

當陸舟回到家中，天色差不多已經暗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