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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舟：「……那也沒必要到機場來送我吧。」

包括德利涅教授、戈達德院長在內，和他關係一直不錯的費弗曼、愛德華·威滕，整個普林斯頓數學、物理學院的終身研究員，幾乎一半都參加了這場派對。

開著那輛福特探險者，秦岳將他送到了機場。

陸舟：「嗯。」

盯著手中的那串鑰匙看了會兒，秦岳忽然開口說道：「你的銀行卡號可以告訴我下嗎？」

不過就在這時，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於是將手伸進口袋，從裏面掏出了一串鑰匙。

「不一樣！」

相比起他的老朋友法爾廷斯來說，薩納克教授最欣賞陸舟的一點，大概便是謙虛了。

至於三位畢業的博士，則紛紛選擇了留校。

二來也算是祝賀自己的幾名學生順利畢業。

完全沒有預料到她會出現在這裏，看著小姑娘氣喘吁吁的樣子，陸舟詫異道，「你……怎麼跟過來了？不對，你是怎麼過來的？」

德利涅：「你打算回去了？」

但這一次，秦岳主動提出要送他，對此陸舟自然是不會拒絕。

看著她氣喘吁吁的樣子，陸舟嘆了口氣。

「我……不是……來送你的。只是忘了告訴你，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

陸舟：「怎麼了？」

「……還記得二十多年前，當聽聞https://m.hetubook.com.com法爾廷斯打算回德國的時候，正在上課的我差點笑出聲來。但我的朋友，聽到你打算走了，我感到很難過。」和陸舟碰了下杯，彼得·薩納克教授在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充滿了遺憾。

在陸舟的身前停下了腳步，像是剛剛經歷了一場長跑一樣，輕輕喘息著的薇拉雙手撐著膝蓋，一滴細小的汗珠順著金色的發梢滑落，滴在了地上。

「陸舟——」

但，不是現在。

距離將手稿捐給了燧石圖書館已經過去了兩天。

聯繫了當地的家政公司，陸舟將他的別墅從屋頂到地板，整個全部打掃了一遍。

「我……我是……做火車……過來的。」

只是說來慚愧，雖然研究涉及數學的諸多領域，但唯獨最重要的分支代數幾何，他沒有做出來過什麼重大的研究成果。

下了車之後，他走到了車後面，從後備箱中取出了行李箱。

雖然平時去機場的時候，陸舟一般都是麻煩傑里科幫他開車的。

看著丟到自己手中的鑰匙，秦岳微微愣了下。

一來是作為對普林斯頓的告別。

然後就在第三天，他向在普林斯頓的導師、朋友、關係相熟的教授發出了邀請，在自己的家中舉行了一場草坪派對。

陸舟笑了笑httｐs://ｗｗw•heｔｕbｏｏk•cｏm.coｍ，正打算同自己的學生告別。

或者說，她已經猶豫了太久……

隨著黃昏越來越近，告別的派對也隨之走向了尾聲。

聽到人叫自己的名字，陸舟停下了腳步。

「對了，我差點忘了件事兒……接著。」

等哪一天他需要藉助他智慧時，他會考慮去一趟法國。

其實，根本用不著他幫忙，他的幾名學生都很出色。

然而令他沒想到的是，一直以來都很溫順的薇拉，在這時候卻變得意外的固執。

也正是因此，在聽聞他打算離開的消息之後，不少人都表示了挽留。

只見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影，正向著這邊飛奔了過來。

陸舟：「……我？」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

沒有在機場停留太久，與陸舟告別之後，秦岳便轉身回到了車上，向著機場外的公路駛去。

那薄薄的嘴唇微微張開，輕輕吐出了一個單詞。

不得不說，這個時機實在是太糟糕了。

陸舟欣然點頭。

在接下來的兩天里，他的幾名學生陸續拿到了畢業證和學位證書。而陸舟也趁著自己回國前的這段時間，順便替他們解決了升學或者工作的問題。

正如他所說的那樣，無論是去哪一家數學研究所，或者哪一所大學，都不可能有人會拒絕他們的簡歷。

和-圖-書盯著陸舟看了一會兒，德利涅緩緩開口說道：「我帶過很多學生，其中有天賦卓越的，也有天賦一般的。如果讓我評價的話，你在數學上的天賦大概是我所見過的學者中最高的，但也是最讓我看不懂的。」

秦岳：「不用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

從自己學生的手中接過了行李箱，陸舟向他點了點頭。

如果繼續猶豫下去，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我喜歡你！」

作為《數學年刊》的前總編以及數論界的大牛，當初在他還在《數學年刊》擔任總編的時候，曾作為審稿人之一，審核過陸舟關於哥德巴赫猜想的證明。

一邊喘著粗氣，薇拉一邊斷斷續續地解釋著。

「……這是？」

「謝了。」

「我那棟房子的鑰匙，」陸舟笑了笑說：「以後我大概沒什麼時間來這邊，估計也沒什麼機會住了。正好過段時間你就要搬出學生公寓了，我猜你也沒找到住的地方。我的房子，就拜託你了。」

目送著那輛福特探險者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中，陸舟笑著揮了揮手，然後便握住了行李箱的握把，轉身走向了機場的入口。

秦岳一本正經地說道：「我好把房租打你卡上。」

雖然他和法爾廷斯的關係不錯，但這並不意味著法爾廷斯的傲慢會對他手下留情。

德利涅點了點頭和-圖-書：「你別弄丟了。如果不需要的話，就還給我。」

深呼吸了一口氣，薇拉終於鼓起了勇氣，閉上了雙眼。

陸舟輕咳了一聲：「……我怎麼可能弄丟。」

「我……」

陸舟：「當然還留著。」

……

雖然沒有機會當面求證真假，但陸舟還是選擇相信，那個在數學界被人津津樂道的「國際象棋梗」——「You—are—better—on—chess，but—I'm—a—much—better—mathematician.」（你的是個出色的棋手，但我在數學上更勝一籌），大概不是毫無緣由的。

最後，在陸舟的推薦下，魏文最終決定在愛德華·威滕老爺子的手下讀博，而威滕也欣然接受了這位富有潛力的學生。雖然導師的名氣讓魏文感覺壓力很大，但他依然接受了這個挑戰。

就這樣，了卻了最後一樁心事的陸舟，總算是可以一身輕鬆地踏上歸途了。

但是，已經沒有機會去猶豫了。

「不管怎樣，希望你不要浪費了自己的天賦。不管從事什麼樣的研究，什麼樣的工作，希望你都能一如既往地在數學這條道路前進走下去。」

此時坐在駕駛位上的是秦岳。

和其它人不同的是，德利涅倒是沒有說什麼挽留的話，停頓了片刻之後，簡短地開口說道：和*圖*書「我的導師……格羅滕迪克先生給你的那封信，你還留著嗎？」

「在電話或者郵件里說不是一樣的嗎？」

花了幾個小時的時間收拾了要帶走的東西，陸舟提著行李箱來到了樓下，坐上了停在門口的那輛福特探險者。

由於平時人緣不錯的緣故，陸舟和接觸過的所有人的關係都很好。

秦岳認真地點了點頭，記下了這句話。

當他回過頭看去的時候，不由微微愣了下。

至少，應該穿上她衣櫃里最漂亮的那件裙子，再化上一點點淡妝，稍微的打扮一下。

「我知道了。」

「不用，」陸舟笑著搖了搖頭，「我也不缺那點錢，有時間幫我打掃打掃房間就行了。對了，盡量不要碰我的書房和壁爐，雖然不知道下次來這邊得是什麼時候了，但我還是希望這兩個地方能保持原樣。」

深呼吸了一口氣，薇拉站直了身子，整理了下有些凌亂的頭髮。

「這是肯定的。」

至於，傑里科則沒有留在普林斯頓。材料學並非普林斯頓的強勢專業，研究計算材料學的他在這裏很難得到進一步的發展。於是，在陸舟的推薦下，他最終選擇前往麻省理工攻讀博士學位。

然而就在這時候，他的旁邊不遠處，忽然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用不顧一切地聲音，她將那句埋藏已久的話語，宣洩似地喊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