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不過雖然是這麼想的，但在華國的傳統觀念中，他要是真這麼幹了，他老爹怕是得氣死。

就在陸舟剛打算開口詢問的時候，薇拉猛地抬起了頭，用那從未在她身上出現過的氣勢，直勾勾的盯著他。

雖說她解決了角谷猜想，對於群構法的理論也進行了一定程度的完善，但在此基礎上她並沒有做出更多引人注目的成果。

「我不會耽誤你的，」打斷了陸舟的話，薇拉急忙說道，「我可以陪你一起研究，我會很努力追上你的腳步……我不需要你為我花很多時間，只要你願意讓我待在你身邊就好。」

更不曾對人告白過。

不過令他沒想到的是，她不但當真了，而且一直記到了現在。

等到了那時候，相信她應該能變得稍微成熟一點吧……

更何況，菲爾茲獎也不是那麼好拿的。

「抱歉，我沒法答應你。」

抬起的頭漸漸低了下來，她盯著自己的鞋尖，用委屈的聲音繼續說道。

然而即便如此，他也清楚，隨意地給出承諾，是最大的不負責。

或許在外人看來，解決一個懸和*圖*書而未決的數學猜想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當然，也有男同胞，向陸舟投去了飽含殺氣的視線……

陸舟仔細回憶著過去的事情，然而關於這一部分的記憶，已經相當稀薄了。

如果被拒絕了該怎麼辦？

兩名結伴而行的女士正巧從旁邊路過，目光饒有興趣地打量著二人，滿臉笑容地竊竊私語。

一瞬間，少女的腦海中閃過了一萬種念頭。

雖然他也不是很懂，但戀愛這東西和胸有直接關係嗎？

倒不如說，正是因為沒有過，以至於他連心動的感覺是什麼樣的都忘記了。

藍寶石般的眸子中閃過一絲凄楚，薇拉漸漸低下了頭。

先前的那一聲吶喊，彷彿耗盡了薇拉全身的勇氣。

時間就好像靜止了一樣。

陸舟輕咳了一聲：「……怎麼可能。」

說到底，喜歡這種感情，她也是第一次才有過。

中肯的評價，雖然身材略顯單薄了點，但單就五官而言，毫無疑問她是一個漂亮的女孩。

在聽到這句話的瞬間，那藍寶石般的瞳孔中染上了一層水霧。

和_圖_書陸舟：「那倒沒有。」

就在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的時候，陸舟繼續開口了。

少女的眼中，燃起了前所未有的勇氣。

「是我太丑了嗎……」

聽到陸舟用「可愛」這個詞來形容自己，薇拉感覺臉頰微微有些發燙。

「那……為什麼？」抬起了頭，薇拉不解地看著陸舟，「如果你擔心的是身份，我現在已經不是你的學生了。而且我明明……」

然而因為聲音太小，他並沒有聽清楚她在說什麼。

像牛頓，或者是哈代那樣一個人過一輩子，他似乎也可以接受。對於要不要留下後代，他也沒有特別的執念。

無論怎麼說，再過一個小時，他都要坐上回國的航班了。

輕輕咬了咬下嘴唇，薇拉將頭埋得更低了，用細如蚊鳴的聲音嚅道：「你……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嗎？」

里約熱內盧的數學家大會才剛剛結束不到一年，再怎麼說，下一屆大會也是四年之後的事情了。

想來大概是哪次閑聊的時候隨口說的吧，畢竟總是很膽小怕生的薇拉，在他看來實在不像是會提出任性hetubook.com.com要求的人。

漸漸收斂了臉上錯愕的表情，他沉默了一會兒，用冷靜的聲音開口說道。

空氣在一瞬間凝固了。

但相比之下，數學界更看重的還是在解決猜想的過程中所創造的數學方法，或者新穎的數學理論。

看著將頭埋著的薇拉，他思考了大概五分鐘的時間，緩緩開口說道。

陸舟沉默了一會兒。

對於陸舟而言，這還是他第一次從她的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

陸舟搖了搖頭：「怎麼會。」

「我之所以沒法回應你的告白，並不是因為你曾經是我的學生，也和你說的或正在想的那些事情沒有任何關係。」

這會兒正一臉錯愕的站在那裡。

仔細想想，從小到大他似乎還真沒有對誰心動過。

沉默大概持續了五分鐘那麼久。

也正是因此，數論界也存在著一種觀點，認為陸舟才是解決角谷猜想的最大貢獻者。因為在提交最初的開題報告時，很明顯他對如何解決這個問題，以及該用什麼樣的方法，都有了一個邏輯清晰的思路。

「是嗎？」陸舟的嘴角彎了彎，「ｈttｐs://wｗｗ.ｈｅｔｕboｏk.cｏｍ.cｏm如果到了那時候，你還沒有放棄的話，我就答應你好了。」

然而也正是因此，這份被拒絕的挫折，令她的情緒更加的低落了。

他會答應嗎？

安靜地等待著薇拉把話說完，陸舟看著她的雙眼，認真說道，「不是我擔心你會耽誤我，而是我不想耽誤你。」

只不過陸舟本人並不認同、甚至是反對這種觀點罷了。

就在這人來人往的露天停車場里，兩人就這麼站著，相顧無言。

雖然在公眾場合大聲喧嘩不是一件禮貌的事情，但沒有人會因為這句單調而煽情的告白，去責怪一位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的少女。

畢竟相比起一條祖傳的DNA，還有更值得留下來的東西。

或許，接受她的告白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還是說會拒絕？

人活在世上，多少還是得為別人考慮一點的。

鼓起了全身的勇氣，抬起頭的薇拉，直直地盯著陸舟的雙眼。

如果這都能算丑的話，這個世界上大概也沒幾個人能自稱漂亮了。

至於陸舟……

薇拉小聲說道：「那……果是胸的緣故？」

所以，即便有競和-圖-書爭菲爾茲獎的潛力，但對於她來說，拿到菲爾茲獎的獎牌，怎麼也得等到七八年後了。

那掩藏在金色發梢之下的臉頰，漸漸由白皙脹成了紅色，滾燙的就好像燒開了的鍋爐，彷彿下一秒就會噴出蒸汽一樣。

即使是在代課的時候，她也從來沒有用這麼大的聲音講話過。

我有說過這句話嗎？

這時候，陸舟看見，那薄薄的嘴唇動了動。

然而這些對她來說遠比角谷猜想更加複雜的問題，沒有一個是她能夠分析出答案的。

「……我明明都已經忍耐到了現在。」

「而是因為我自己，實在沒有將精力放在感情上的餘裕——」

「我不會放棄的……」

在這句話之後，兩人之間沒有了更多的交流。

畢竟再怎麼迴避這個問題，已經二十五歲的他也到了該考慮另一半的年齡。

從那黑色的眸子中，她確實沒有看到躲閃的神色。

「你是一個可愛的女孩。」

說起來，為什麼會突然提到這麼隱私的話題？

「你說過的，如果我拿到了菲爾茲獎，無論是多麼任性的要求，你都會答應我的。」

至少陸舟是如此覺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