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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與火的讚歌

作者:堅果的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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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混亂中的王權 第30節 謊言

第八章 混亂中的王權

第30節 謊言

當培迪開始吞雲吐霧時,奧特伍德騎士已經在認真閱讀文件里的內容。
良久后,培迪說道:
他高高在上,彷彿無所不能,
「所以,我總是給他們機會,給他們改變的機會!」
培迪以前對父親的告誡不以為然,因為他覺得自己完全可以辨別的謊言。但當謊言真正降臨在他身邊的時候,他卻一點察覺都沒有。
以前,培迪總是覺得勞博特皇帝太蠢了,因為所有人都知道帝國已經爛到骨子裡,但作為皇帝的勞博特卻絲毫不知情。
漢妮娜皺著眉,唐萊特繼續說道:「去年大概也是這個時候,有人提供了一份名單給陛下,陛下把那份名單給了我,讓我抓捕上面他標記過的人……我如實照辦,最後,這些人全部被處死,我們對外宣布只處死了三十六人……是的,當時我們確實只處死了這些人,但後來我又陸陸續續的接到陛下遞過來的名單……有一段時間,我甚至在懷疑我是否把整個克魯領的貴族都逮捕完了!」
培迪收回遠眺的目光,轉過身看向他的軍情處長,「軍情處最近半年的工作幾乎原地踏步,你到底在幹些什麼事情?」
作為王國的統治者,他擁有廣闊無際的國土,統治著上千萬的民眾,
漢妮娜皺著眉,「就算是國王,也不能與整個王國為敵!」
「從剛開始的商業改革,到後來地方領地改革,每一次我都會事先根據我們先祖定下的法律和他們商議……」
「相信我,男爵……我並不想喜歡殺戮,我有的時候也會想,算了,能夠過得去就可以了,大家相互妥協著得過且過就行了,沒必要搞得好像天要塌下來一樣……我知道,被我處死的那些貴族先輩們曾為克魯領奮戰了無數個日夜,他們的傳奇故事改編城小說可以堆滿這間屋子!」
沉默了幾秒鐘之後,漢妮娜男爵嘴角嚅動,她準備著言辭想要詢問詳情並適當勸說之時,旁邊的唐萊特·迪克搶著回答道:「半個月之內,我保證城外那顆老桑樹上會掛滿他和圖書們的屍體!」
四五秒后,王國秘書長奧特伍德騎士推門而進,他掃了一眼顫顫巍巍站在一旁的丹門·格林,把門關上后看向培迪恭敬的喊了一聲「陛下」后等在著命令。
王國內所有人都在試圖用謊言來欺騙他,而他只能從華麗詞語下的報告書中去觀察整個國家。
城市守備兵團的建立,更是讓各地城市街面上的警員消失得無隱無蹤。
他自信的認為自己肯定不會走這兩人的老路,因為他認為自己非常聰明。
「你在緊張些什麼?」培迪皺著眉,「你是我的軍情處長,王國的軍情處長!不要總是露出一副平民的惶恐之色。」他說話的時候從辦公桌一疊文件中抽出一份雙手按著,「你現在這個樣子讓我很難再相信你,你到底是害怕什麼?」
……
在王國大多數貴族眼中也許是這樣的,因為內閣出現后他們不再需要依靠警察局就能維護自己的利益。
當羅里·格瑞達點頭的時候,培迪又繼續說道:「讓茜拉馬恩爵士以及埃德溫·菲林爵士也務必前來。」
唐萊特把他的書記官和秘書都請了出去,當房間里只剩下他和漢妮娜男爵的時候,他打開了房間里的隔音魔法陣。
「但是,他們把我給他們的機會當成了我的軟弱,當成了理所當然!」
壁火裏面升騰的火焰在慢慢降低,培迪不再往裡面增加炭火,他下意識的轉過頭看向身後,身後一個人都有沒有。他的扈從和近臣都不再身邊,亦或者是他根本有信得過的近臣和扈從。
「是,陛下。」奧特伍德毫不猶豫的接下了命令。
作為統治者,當你選擇相信這些謊言后,更大的謊言便會編製在你的身邊。當所有人都習慣用謊言的時候,這個國家就會慢慢腐爛。
小時候別人會誇他聰明,成年後所有人都有說他富有智慧,當他加冕為王后,這種誇讚更是無時無刻伴隨著他。
丹門·格林剛剛翻開文件,培迪便說道:「行啦,我知道你看一眼就能知道hetubook•com•com這份文件後面的內容……這是伊蒙德男爵的貪污案件的後續調查報告,所有人都知道真相,就我一個人不知道真相!」
「好吧,我承認在這一點上有些獨裁,但我不承認我的暴君,因為我不會濫殺……也許在大多數人看來,我的行為和濫殺沒有區別,但你不應該不知道。」
而事實上,他確實很聰明。因為十三年前那場詭異的穿越,讓他擁有別人所不能擁有的卓越見識,後來研究學問更讓他獲得了無數的知識,這些知識讓他變得富有智慧。
「這個案子由我的秘書處直接負責。」培迪盯著丹門·格林,「軍情處全力配合……半個月,我給你們半個月的時間,半個月後把這份文件上的真相變成真正的真相!」
這一小段時間里,培迪徹底明白『高處不勝寒』的意義所在。
當這些人把他研究透徹后,謊言便開始出現……
丹門·格林這時已經匍匐在地上,嘴裏是一句話也說不出。
培迪吐出一口濁氣,他看著丹門·格林的樣子並沒有感覺到統御下屬的快|感,對方發自本能的抑制不住的恐懼讓他心情突然變得更煩躁。但他是國王,他不能表現得出自己的煩惱,他壓制著煩躁的心情走到辦公室的窗戶邊,望著外面訓練的騎士們。
但隨著王國政權建立,戴西里·龐博的內閣組建后,警察局的權威正在一天天降低。後來,局長唐萊特失去直接覲見國王的權利后,警察局的地位更是跌入了谷底。
他暗地裡對勞博特和辛達的統治唾之以鼻,
儘管一股冷風在房門開關之間竄進辦公室,但丹門·格林卻突然全身冒汗。
「軍情處的職責是讓我的雙眼不受黑暗侵擾,漢妮娜男爵雖然掌管著王國所有情報,但我給了你直接覲見的權力……但你這幾個月里沒有主動來找過我一次,我甚至都差點忘記了你長什麼樣子!」培迪的聲音帶著嚴厲和怒火,「我信任你,而你卻在懷疑你的國王!」
「去告訴我的王后,和*圖*書今天中午我將去母后那裡用餐。」
「蹬蹬蹬」
丹門·格林聽著兩人離開的腳步聲,緊張的心情再也抑制不住的表露了出來。他能夠清晰感受得到對面這位年輕統治者的憤怒和不滿,在這種時候他一點都不想單獨面對這位主子。
卡瓦爾堡內廳國王辦公室,氣氛十分嚴肅。
過了許久,他站起身離開了溫暖的壁爐,走到門口打開房門。門口的護衛隊長威利爵士以及扈從羅里·格瑞達騎士立刻低頭行禮。
「他們說我是暴君,說我的殘暴堪比偽帝巴里特,說我是獨裁者!」
但警察局就真的失去了往日權柄嗎?
「非常抱歉,陛下,我……」丹門·格林面對這些話,突然覺得自己很蠢。
「但他們的眼睛里看不到明天,他們只看得到當下的利益……」
王國三位情報頭子把頭埋在胸前,眼皮垂下看著辦公桌的腳跟,短促的呼吸著。前方辦公椅上端坐的年輕統治者散發出的殺意,一股冷到心坎里的涼意讓三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我以為您知道這些。」唐萊特打斷了他老師的話,「但現在看來,您並不清楚,您甚至不知道我們服務的國王陛下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也許他在您的眼裡他還是一個孩子,我剛開始看見他的時候,也這麼想過……選擇一個容易控制的孩子,然後實現我們理想……」
「老師,您還是放棄這些不切實際的想法吧。」唐萊特告誡道,「陛下不是我們能夠控制的,他也許會在某個時候做出一些極其愚蠢而又幼稚的決定,但當他認真起來的時候,沒有人可以違抗他的意志……」
作為無所不能的國王,也就自然而然的認為沒有人可以欺騙他,沒有人敢違背他們的意志。
「你怎麼這麼衝動,這個任務是隨便能接的嗎?」漢妮娜男爵語言中帶著些許不滿,她走到房間角落木櫃從抽屜里翻出一瓶紅色的藥劑,熟練的用嘴咬開上面的瓶塞後仰頭便喝。
也許……是在他代替對方揮舞屠刀的時候,也許……是https://m.hetubook.com.com長時間和陰謀詭計為伍。而這些,讓他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的在內心深處生出恐懼,他恐懼一切和這位國王陛下有關的事情!
但他不知道,在他所在的高台下,有成千上萬雙眼睛每時每刻都在盯著他看。他們會拿著放大鏡觀察著他身上每一個地方,研究他每一句話背後的含義。
當漢妮娜男爵和唐萊特回到警察局位於暮色廣場旁邊的總部時,所有的警員們都開始猜想這次國王召見的目的。
王國警察局,在舊克魯領時期擁有無上的權利。
「這是克魯里亞王國,而非舊帝國……您看見的只是以前的舊克魯領,您只看見了戴西里·龐博身後的貴族代表,但這個王國擁有一股更強大的力量,他們早已在暗中積蓄力量……」
隨著時間的推移,奧特伍德騎士刻板的表情開始有些輕微的變化。十分鐘后他看完文件,按照培迪所交代的把文件遞給了丹門·格林。
火焰升騰之間,一股炙熱的火烤鋪面而來。但培迪依舊覺得很冷,於是,他開始往裡面增加木炭,當他的額頭滲出汗水的時候,他才放下手中的火鉗。
但實際上,他連走出城堡都很困難。
丹門·格林躬著身子正打算答應,培迪便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行啦,下去吧。」
局長辦公室,
從后|庭花園寢宮離開后,培迪便感覺到一股滲入骨髓的涼意時刻伴隨著他。火焰驅散不了它,再厚的衣服也拿它沒有辦法。
「哐啷!」房門關閉了。
「這裏不是帝都,國王陛下也不是勞博特或者辛達,他的國王權力來自於他自身。你眼裡看見的是戴西里·龐博日漸成熟的權柄,但在我眼裡他們的權柄隨時都有可能會覆滅。」
「你……」
每個人都喜歡聽讚美的語言,培迪不是聖賢,他也喜歡。在這些讚美之聲中,慢慢的讓培迪自己都覺得自己是無所不能的。
漢妮娜男爵瞟了眼旁邊唐萊特,果斷的點頭道:「是的,陛下,您會得到您想要的一切。」說著她便和唐萊特·迪克m.hetubook.com.com共同施禮離開。
兩人告退的瞬間,培迪把手中的雪茄丟進了煙灰缸里後走到辦公室壁爐旁,坐在了鑲嵌有軟墊的木板椅子上,拿起火鉗熟練的撥動著裏面的碳火。
在底層民眾心理,警察局依舊高高早上。
「你給我站起來!」培迪呵斥道:「作為王國重臣,就得有一個重臣的樣子!」他看著丹門·格林的此刻的樣子被氣得不輕,他快步走到辦公桌旁邊拉響了一個通向門外的鈴鐺。
「我們別無選擇,老師。」唐萊特望著漢妮娜,「這一次,國王陛下是認真的,您雖然先比我認識陛下,但您並不了解他,他現在早已不帝都的治安官……您知道在去年,他處死了多少貴族嗎?」
「這就是所謂的『懷疑一切,又要相信一切』嗎?」培迪喃喃低語,腦海里猛然間有響起前段時間自己的表現,不由得嚇出一身冷汗。
「也許……也許由我處死的貴族,可能比過去兩百余年中里根家族所有先輩處死的貴族總和還要多!」
今天,國王陛下時隔三個來月後再次召見了警察局長。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麼多貴族死在我的手裡……我只是想要做一些事情,但總是有人跳出來用祖先的法律約束我!於是,我舉起了屠刀,克魯城內因此而血流成河……有的貴族會反抗,比如貝爾·凱德和班恩·洛克頓,但最終我勝利了,而留的血就更多了。」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
丹門·格林聽到培迪的話快要哭出來,他自己也不知道在害怕什麼,更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恐懼眼前這位年輕的統治者。
「那就去辦!」培迪指著他辦公室的門口,他看向漢妮娜男爵,「這件事情由你全權負責,你將代表我行駛國王權力!」
培迪指著辦公桌上被他抽出來的一份文件,「你先看看這份文件,然後再拿給我們的軍情處長看一看!」言罷,他向著辦公椅方向走了兩步,但煩躁的心情讓又讓他折返並走到窗戶邊的會客沙發上坐下,翻開茶几上的雪茄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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