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混亂中的王權
第31節 午宴
她的意思很明顯，如果要談當著她的面談這件事情，就不能有其他外人。
「我這裏隨時歡迎你，也只歡迎你。」
餐桌上熱氣升騰之間，一股特有的香氣開始瀰漫在整個餐廳里，在這樣的美味面前，餐桌上的用餐的主人以及客人都沒有再說話。
「不，您在我眼裡永遠年輕和美麗。」培迪由衷地答道。
作為王后艾琳菲兒立刻變現出一個女主人的樣子，微笑著說道：「如果你喜歡，改天讓你的管家問赫曼總管要一些。」
「是的，陛下。」埃德溫·菲林肯定地說道：「如果您要調閱相關文件的話，我可以立刻讓調出來。」
「陛下，戰區指揮官需要統籌全局，既要顧忌王國邊境的安全，又要協調與蘇魯克公共和法師塔的關係，所以……軍部有些爭論。」茜拉·馬恩組織著自己的言辭，「在過去三年的戰爭中，有許多特立過軍功的指揮官，他們可以指揮一支軍隊去完成一次漂亮的進攻，但如果叫他們戍守邊境，協調邊境貿易和各國的關係……」她搖了搖頭，沒有繼續說下去。
「是真正的納侖森林出產的小酸果……我已經很久沒有嘗到這個味道。」埃德溫·菲林在培迪舉杯的時候抓著空閑感嘆了一句。
所以，艾魯克領戰區指揮部最高指揮官的人選，還真不是短時間能夠商討清楚的。
茜拉·馬恩雖然看似在想要食物，但實則一直在觀察主位上的培迪，她見對方沒有再繼續剛才的話題，提著的心也終於是微微放下。
賽維亞拉老夫人的離開並沒有影響到餐桌上的談話，培迪看著埃德溫·菲林：「我相信財政部還保存著當時這個案件的檔案，以及劃破款項的記錄和相關官員的簽名文件。」
兒子的話總是能讓一位母親浮現長出笑容，賽維亞拉也是一位母親，她淡淡一笑，「你是說我現在老了嗎？」
培迪聳聳肩拿起酒杯，「哦，真是抱歉，我差點忘記現在在餐桌上。」
培迪聳聳肩，示意他們隨意。
赫曼總管優雅的行禮和_圖_書后答道：「當然，陛下，今天後廚供應的是奶茶。」
卡瓦爾堡后|庭克魯領歷任公爵的居住區，培迪對這片堡壘式的閣樓沒有絲毫興趣，於是老公爵夫人賽維亞拉就繼續住在了這裏。
國王的話像是一句玩笑，又像是一句承諾。
財務大臣果斷的回答讓茜拉·馬恩側目，培迪也微微一怔。
邊境部隊的職責是戍守邊防，在沒有得到國王命令之前，就算在最高指揮官也不能調動分毫。也就是說，這支部隊在命令沒到到達之前，只能被動的防禦，不能主動宣戰或者出擊。
而直到這個時候，賽維亞拉老夫人才出現在閣樓的大廳里。
茜拉·馬恩顯然是沒有想到培迪會問得這麼直接，她明顯愣了愣，想要說出的話好像被卡在了喉嚨里，怎麼都說不出來。
茜拉·馬恩剛開始走得很快，但當她快要靠近這片宏偉的居住區的大門時，又故意降低的速度。她走到大門的時候，後面的埃德溫·菲林剛好跟了上來。
但這一次，培迪吃了兩口把口腔中主菜殘留的味道清除后便放下了叉子。而一直用眼角餘光看著他的兩位大臣見此立刻把心提到嗓子眼，一邊裝模作樣享用著午餐一邊靜靜等待著國王提出新的問題。
培迪顯得很高興，他掃了一眼茜拉·馬恩后看向旁邊的城堡管家赫曼，「我們應該還有一杯熱飲吧？」
「我保證不會等太久，母親。」培迪的話語中充滿著一種自信，雖然他的內心深處對此並不怎麼自信。
赫曼總管最喜歡這種局面，而後水果沙拉順利端上了餐桌。
「我也應該告辭了。」
埃德溫·菲林對科溫德領公主主動停下腳步和自己交談顯得很意外，不過更多的則是得意，他故意沉吟了兩秒后才說道：「我只是本能的遵照陛下的吩咐而已。」
「好吧……」賽維亞拉停止了這個話題，「我現在只有你……只有你這麼一個兒子，我只能相信你。」她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
簡單的絮叨之後，眾人開始在禮儀ｈｅtｕｂｏｏｋ.ｃoｍ•ｃom官的安排下進入餐廳。當優美而清雅的音樂響起的時候，城堡總管赫曼親自指揮女傭們上菜。
「都有哪些人？」培迪問得很緊。
培迪掃了一眼茜拉·馬恩，代替她解釋道：「我們無時無刻都在為這個方向而努力，但母親……您應該知道，想要打敗如今強勢的精靈並不是短時間里能夠辦到的。」
當老夫人的話音不可聞的時候，總管赫曼趁機讓第二道熱湯，干菇湯。
十一點，王后艾琳菲兒抵達，但她沒能見到賽維亞拉老夫人，她只能像一位客人一樣待在會客廳的茶室里靜靜的等待著。
「支持陛下的決定，就是終結動亂和內戰的最好辦法。」
自從尼克老公爵去世后，賽維亞拉夫人便遣散了閣樓內大部分女傭，每天和老朋友們開著茶會，談論最新的詩詞散文，日子過得倒也清閑和愉快。
「看來……軍部確實在認真挑選。」培迪舉起酒杯對著茜拉·馬恩的方向輕輕一碰，當一口酒下肚后他又突然問道：「我們的首相大人對這件事情有什麼看法？」
培迪舉著杯順帶就說了句：「讓我們為納侖森林的小酸果乾杯。」他看了兩位大臣一眼，然後把目光看向坐在他對面的母親，「母親，聽說精靈們依靠小酸果可以保持萬年都不會衰老，您應該多嘗嘗。」
「我記得這個案件，另外記憶深刻的案件。」培迪說話的時候看向了母親，「當時，所有的證據都指向我母親。」
「那就把它端上來。」
餐桌另外一頭的賽維亞拉老夫人聽到兒子提出的問題后眼眉輕輕一皺，手下意識的端起酒杯，嘴角嚅動之間幾次要想說點什麼，但最終什麼都沒有說。
「我是第一次在這個季節享用這道菜。」埃德溫·菲林一臉感慨的低語。
「我從來不在乎戴西里·龐博的承諾，我只是不想再看到王國陷入動亂和內戰。」
「看來當初把王國財務交給你打理，是最正確的選擇。」培迪毫不猶豫的展現他對埃德溫·菲林和_圖_書的讚賞，「看來，等戴西里·龐博卸任首相之後，我不用再擔心沒有人頂替他的位置。」
而後的副菜是海鮮拼盤，培迪可能不喜歡海鮮，他吃了兩口后便停下刀叉，舉起酒杯看著茜拉·馬恩看了幾秒后說道：「王國軍隊的改制應該辦得差不多了吧？」
「有人用了您的名義挪用了五十萬軍費，而這筆錢最終的去向是特瓦克領。」培迪解釋道：「但在最近，我們發現了這筆錢並不是真的流向了特瓦克領。」
「你好像提前知道點什麼？」茜拉·馬恩低聲的詢問。
上午十點，城堡的騎士護衛隊陸續進駐閣樓周圍的堡壘。
「非常抱歉，母親，讓您有一個不愉快的午餐，我稍晚會親自過來向您道歉。」培迪也站起身對著母親說道。
隨後，王國儀仗隊、皇家樂隊、宮廷禮儀官等等接連抵達。
中午十二點，培迪和帶著王國的軍務大臣茜拉·馬恩以及財務大臣埃德溫·菲林蒞臨閣樓。
「您可真是慷慨，王后陛下。」埃德溫·菲林立刻惶恐回答道。
「很好！」培迪對這個答案很滿意，他放下杯子用餐巾擦了擦嘴後站起身，「你們隨意，我吃好了……」言罷他附身在妻子耳邊，「我去看看母親。」
培迪這一句話問得很突兀，旁邊埃德溫·菲林爵士聞言手中快速揮動的刀叉停了下來，並下意識的抬頭看向主位上的面帶著微笑的王國統治者，當對方的目光不經意瞄過來時，他又立刻低下頭專心對付瓷盤中的海鮮拼盤。
喝湯的時候餐桌上的人都沒有再說話，餐廳內只能聽見輕柔的音樂和銀勺碰觸瓷碗的「叮噹」之聲。
「爵士，作為我的軍務大臣，難道還有什麼能夠讓你顧慮的嗎？」培迪一雙眼睛盯在茜拉·馬恩臉上，「你服務的對象是我，而且只能是我！」
「我想……我吃飽了。」賽維亞拉老夫人扔下了餐巾站起來。
因為老夫人的次子，城堡的新主人打算攜帶他的王后和王國重臣在這裏享用午餐。
「那就好好享用，我們的廚m•ｈeｔｕbｏoｋ•com•com娘擁有近二十種醬料。」艾琳菲兒作為女主人，聽到有人誇獎后廚總是忍不住露出笑意，「就連我都不知道今天會品嘗到什麼樣的味道。」
「為什麼不信呢？」埃德溫·菲林聳聳肩，「我不知道戴西里·龐博給你承諾過什麼，但我想說的是他的承諾就是一堆狗屎。」
「非常抱歉，陛下。」茜拉·馬恩快速整理著自己的思緒，「我剛才只是下意識的想到一些其他事情……」她面露歉意並說道：「關於艾魯克領戰區指揮官人選，內閣提議過幾位人選，他們也在軍部的考察範圍之內。」
「但願你的話是發自內心的。」賽維亞拉也舉起了酒杯，當她喝完一口酒放下酒杯時又說道：「說起納倫森林……你們什麼時候能夠打敗精靈聯盟，讓我和我的長女團聚？」她說話的時候看著王國軍務大臣茜拉·馬恩。
「我記得一個月前我讓你們推薦一位戰區最高指揮官……但直到現在，軍部都沒有拿給我一份可以參考的名單。」培迪輕輕搖晃杯中的紅酒，「是有什麼困難嗎？」
他說話間，侍者端上了今天的主菜，是大陸南部海岸盛產的飛魚，克魯人喜歡用奶油煎著吃，享用的時候會倒上一杯特製的醬料，而且，每個廚娘的醬料都是不一樣的。
「我只是希望不要讓我等得太久，我沒有精靈無盡的生命。」
很快，奶茶濃厚的香醇開始壓過水果的清香，培迪慢悠悠的品味的同時看著他的兩位大臣。當他杯中的熱飲少了一半的時候，他望著茜拉·馬恩說道：「我希望……儘快看到軍部關於艾魯克領戰區的推選名單。」
餐廳內又恢復到和諧的局面。
「警察局最近呈報上來一個案子……」培迪微微起身移動著身後的椅子，「有人說最近警察局太閑了，但他們並沒有閑著，他們複查了過去五年內存在著疑問的所有案子，而其中兩年前那件『五十萬金幣貪污』案件引起了警察局內部的重視，而且還真讓警員們查出了問題。」
「感謝您的午餐，陛下。」茜和圖書拉·馬恩和埃德溫·菲林也站起身。
「你可從來沒有跟我提起過。」賽維亞拉和兒子對視，「其他人也沒有跟我提起過這件事情。」她皺著眉，眼中帶著一股輕微的怒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老夫人可能是沒有想到事情會突然扯到她的身上。
「你自己相信這句話嗎？」茜拉·馬恩語氣有些冷。
最好的例子就是，當年安斯伯爵駐守安庫要塞的時候，在獸人集結軍隊的時候選擇主動出擊，雖然最後他的戰果輝煌，但依舊受到來自帝國的懲處。
但在今天，閣樓里的清閑被打破了，
埃德溫·菲林雙手微微一顫，儘管他很清楚眼前這位年輕的國王陛下早就想廢除內閣首相制，當他依舊忍不住激動起來。不過，聰明的他並沒有接這句玩笑話，他把這句話當成了真正玩笑，輕輕一笑就揭了過去。
「是的，陛下。」茜拉·馬恩用餐的時候每一口都吃得很少，當聽到培迪的垂詢時，她立刻咽下口中的食物用餐巾擦拭著嘴唇低聲說道：「十個兵團的改建進行得很順利，艾魯克領東部和庫瑪要塞五個兵團的駐軍在一個月前便改制完成，戰區指揮所也完成建立……」
管家赫曼則走到上餐口阻止侍者的傳菜，又示意在餐廳服務的侍者先不要上前。
兩人一邊行禮一邊跟隨著侍者的引路往餐廳門口走去……
「午後的時間總是很繁忙，我也得先離開了。」
幾分鐘后，兩人走出了閣樓。
「親愛的……」艾琳菲兒這時側著身子附身在培迪耳邊，用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先上主菜吧。」言罷，她對著城堡總管赫曼點了點頭。
最先上的是一道開胃菜，叫酸味小牛肉，由精靈王國納侖森林出產的小酸果和嫩牛肉涼拌做成，入口后一股清酸和微辣讓人味覺大開。
「這可真是一件值得期待的事情。」埃德溫爵士說著的時候已經開始動起刀叉。
「最遲三天，陛下。」茜拉·馬恩不再模糊的回答，剛才埃德溫·菲林的表態讓他明白，這一次自己的國王陛下是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