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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節如何不懂得唐小姐話中之意，道：「還請教。」

吳節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面龐微紅：「胖子，走了！」

在月光中，那張白皙的俏臉散發出一種如同羊脂白玉一般潤澤的光輝，再加上她身上的水田道袍，高高挽起的髮髻下如同白天鵝一般修長幽雅的脖子，那種聖潔的氣息讓人無發呼吸。

等到唐不二進觀，林廷陳這才走過來，小聲道：「大公子，走吧，我看這唐不二也是肉眼凡胎，識不得你，反對他人青眼有加。不兒仙子諾大名氣，依我看來，也不過如此，林廷陳大失所望。」

七八個星天外，兩三點雨山前，稻花香里說豐年，聽取蛙聲一片。

「看你那副小人嘴臉。」三小姐臉色卻難看起來，「你們還都當她是大美女了？」

陸小姐突然想起吳節剛才盤膝坐地，高奏鳴琴，笑傲江湖時的風采。

「哦，原來是陸軒公子，我也聽說過你的名字，都說你是陸家第一才子，未來的青年俊彥。詩詞文章，都是極好的。」

MLGB的，當年在大學吃食堂的時候，老子就經常被班上幾個橫行霸道的女同學插，如今穿越到了明朝，你也來這一手。還報上一連串來歷，不就是想說明你是陸家的長孫，身份尊貴嗎，好叫我的宓兒高看你一眼嗎？

胖子插嘴：「小妹，你又不喜歡彈琴。這琴你買回來之後根本就沒聽你彈過一次，便送與節哥又如何？」

在大多人眼中，普通女子只不過是用來生兒育女，傳宗接代的工具。結婚這種事情不過完成一個社會責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足欹，和愛情毫無關係。

土丘上，那口銅鐘依舊黑油油的，只青蛙在叫個不停，讓夜色無比靜謐。

吳節心中大怒，這不是插隊嗎？

因此，古代讀書人的所謂的愛情大多寄托在青樓女子身上，也傳出了不少佳話。

眼淚卻汪洋一般流下。

可萬萬沒想到，吳節這一曲竟和圖書然讓神仙一般的不二仙子親自出門迎接，這這這……這怎麼可能……雖然說吳節的曲子實在好聽，雖然說他剛才所朗吟的這首五言絕句精妙異常……可心裏怎麼就那麼不是味呢？

唐宓，我會讓你為我驕傲的。

經過這一鬧，眾士子也沒有了興緻，隨著陸、林二人的離去，也都各自散了。

就因為才女是一種稀缺資源，出了這麼一個，大家自然是趨之若騖，捧到天上去了。別說能夠見上唐小姐一面，就算是能夠用琴聲打動她的芳心，能夠讓她哪怕和上一曲，也是一件讓人莫名激動的大事。

一把搶過吳節手中的琴：「不買，本姑娘可不是傻子，會給你這張琴去討好別的女人。」

……

「出來了，出來了！」

才子配佳人，你吳節雖然有幾分怪才，卻怎麼比得上我這個濁世佳公子？

「怎麼，不服氣啊，不服氣再和節哥比賽一次，唐不二來評點勝負。」胖子用牛眼狠狠地瞪還回去。

微微用餘光看了吳節一眼，也是有些得意，吳節的琴藝古怪，剛才那首五言也是極好，可個人形象風度氣質卻比不上我陸軒。況且，你的身份不過是一個窮秀才，怎比得上我陸家大少爺？

「我寫的。」

胖子：「沒問題，錢嗎，小意思。對了，你先前吟的那首詩寫得真好，誰作的？」

就好象是有人在「噗嗤」一聲笑了起來，應該是唐小姐。

古代有一句話叫著：女子無才便是德。

正帶自得之時，唐宓卻是一拂袖子，對身邊的小道姑道：「我剛才聽到有高賢撫琴，興頭一來，就出觀與之相會。卻不想半路碰到了濁物，興緻已盡，回去吧！」

身前，陸軒一張臉漲得通紅，身體不住顫抖。他自視甚高，以為天下人都該高看他一眼，全世界都該圍著他轉。而且，有因為身份關係，自尊心也是變態的強。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是不好，ｈｔｔps://wｗw.hｅtuｂｏｏk•ｃｏm.ｃoｍ可若不自由戀愛一次，人生總是有缺憾的。

一直以來，唐不二在他們的心目中無疑是女神的化身。在陸府中，唐小姐身份非常奇怪，不過是一個家廟的主持，也不過是尋常人物，陸公要親自打招呼讓閑雜人等不得去隨意叨擾。而且，她琴藝高超，又有詩詞流傳出來，皆是精美詞句。

這也不科學。

唐宓一揮袖子，轉身朝觀中走去，幽幽道：「今日已經沒有興緻，吳節公子若有意學琴，以後隨時可進道觀里來。琴藝一物，需與同道切磋交流才會有所提高。」

士貞啊士貞，你還是不明白唐宓的心，唐宓就沒想過要逃避。在沒見著你之前，我怎麼就甘心離開這個世界。

士貞，你有話要對我說嗎？

就因為如此，很多女子都是大字不識一個。沒文化，言談舉止自然就顯得土氣和無趣，和士子們自然也沒有任何共同語言。

「好漂亮啊！」陸爽已經徹底被唐小姐的美貌震撼了：「不可能，不可能，我也是一個女子，怎麼可能被別的女子的美貌震住。世上的女子千千萬萬，可美成這樣，不正常。我為什麼就不能長這麼白凈？爹爹娘，我討厭你們！」

吳節大喜：「吳節怎敢推脫。」

陸三姑娘猛地將琴往身邊那塊太湖石上一摔，立即摔成了碎片。

這還是他第一次受到如此打擊，心口一疼，一身又熱又躁，頓時說不出話來。

再加上她又生得花容月貌，這就更加讓人傾慕了。

而那陸胖子好象天生對女人的美麗不敏感，也不像他人那樣一副豬哥相，反得意地哈哈的笑起來，不斷挑釁著林廷陳陸軒等人：「笑，哈哈，笑吧，看你們還怎麼笑話節哥。你們一個個裝出一副絕世高才模樣，剛才想必已經在不二這裏顯擺了許久吧，可結果呢，人家理你們了嗎？還是咱家節哥厲害，幾曲下來，連不二仙子也巴巴兒地和-圖-書出來迎接。看你們還敢小看他，哈哈，老子好痛快，痛快得要死了！」

吳節被這兩個二百五弄得哭笑不得，只要回唐宓的話，將岳母寫的那張字條找機會遞過去。

「這女魔頭怎麼了，好奇怪？」死胖子抓了半天腦袋，死活也想不明白。

當然，名門望族的女子還是要讀書的，可惜數量實在太少，一般人也接觸不到。

二人轉身，在田埂上慢慢走著。

不過，不得不承認，在月光下，陸大公子一身月白儒袍，再加上生得俊美得如同女子，還真是光彩造人。同他一比，吳節也就是一個普通人。

「都是一群可惡的東西，不是人！」小姑娘大聲哭泣中，轉身跑了。

一曲風月嘯傲，一曲誰勝誰負天知道，不是明顯地告訴我要堅持下去嗎？

這笑聲非常地不和諧，所有人都轉頭怒目而視。

至於鄉試，還有一個月，不急，反正無論如何，吳節能中的。

「不可能，少騙人了，你也就是文章作得好些，詩詞還是不成的。」

「你……想還真想過來跟這個狐狸精彈琴論道。」在口中，唐小姐已經變成狐狸精了。

陸軒頹喪地搖了搖頭，一串眼淚卻滴了下來。

吳節依舊將目光落到那綠竹林中道觀：「三小姐，琴賣不賣，要不，我拿稿子來換？」

正在這個時候，道觀里又響起了一聲手指撥動琴弦的聲音，很響，帶著強烈的下滑音。

卻看到一張完美的面龐。

唐小姐不為人知地微皺秀眉，淡淡地應了一句。

吳節張了張嘴，想念上一句什麼，想了想，卻算了。

男人的相貌真的不甚要緊，關鍵是要有氣度。這種睥睨塵世的自信豪邁，在以前，我卻只在爺爺身上看到過。

同士子們的迷醉不同，陸暢陸爽兄妹這兩個二貨卻是另外一番表現。

我早已經知道你已經來了京城，我這陸府是什麼地方，卻不是任何人都能進來的。

這才是真正的男人啊！

「啊！和-圖-書」又是一片驚呼，然後是一片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好，明天就去買琴，然後每日過這裏來與宓兒相會。至於如何進陸府，讓死胖子負責。

所有人都呆住了，沉浸在這種無可匹敵的美麗之中。

很多人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唐不二，忍不住定睛看去。

……

我已經明白了，我會好好活下去，我等著你。

「來了，來了，這麼些日子，我是如此地想念著你。宓兒，你清減了，瘦了。吳節終於見到了你。」吳節心中微微酸楚，心思有些恍惚，心中有一個聲音不住嘆息：「從四川到京城，一路山重水複，一路千辛萬苦，終於趕到了，我沒有遲到。只不過，這次團聚卻沒辦法說出我心中所思所想，咫尺天涯，想見不能團聚，卻是最大的無奈。」

「本姑娘雖然不彈琴，我喜歡摔琴玩，喜歡聽那種聲音，怎麼了？」

唐宓面色一派平靜，內心中卻有酸酸楚楚的滋味湧起來。

臉上有一點點涼，抬頭看去，月光依舊，卻有幾滴雨水落下。

「不就是白一點而已，也不知道私底下抹過多少脂粉。還有她有點胖，不好看。」陸三小姐非常不服氣：「你們男人都不是東西，看你們剛才那副見到女人時的醜態，噁心死我了。吳節，你說，那唐小姐有沒有我漂亮？」

看著吳節磊落的身影，三小姐目光也迷離了，心中沒由來地大怒。

說完這句話，唐宓深深地看了吳節一眼：「吳節公子，你剛才這一曲慷慨激揚，氣象甚大，正是我蜀派的三味，公子已得了其中精髓。只可惜技巧上還有些不到之處，可惜了。」

吳節淡淡一笑：「你這鳥人真是可惡，看到自家妹子哭，居然很高興的樣子。對了，稿費記得送我家去，我明天去買張古琴，剛才那張琴真不錯，摔了怪可惜的。」

「真是奇怪，哈哈，今天晚上女魔頭這一哭，就跟圓滿了。從來都只要她捉弄人的，今天居然被你一句話整哭ｍ•ｈｅｔuｂook•cｏｍ•coｍ了。厲害厲害，佩服佩服，大快人心。」

「哈哈，今天晚上真是好戲連台，林廷陳和陸軒竟然狗咬狗。哈哈，這一趟真值！」胖子高興得又跳又叫：「等下回去，我得把這一幕跟娘好生說說，也讓她老人家高興高興。」

實際上，古人的愛情大多與婚姻無關，很多時候只是一種男女之間的風雅集會，詩詞唱和。那種一見面就脫衣服上床，公雞對母雞，公鴨對母鴨，實在太下流了也不符合讀書人的身份。

「吳公子這一曲慷慨激烈，長歌如潮，非有大胸襟之人不能歌以吟之。好一句深林人不知，明月來相照。頗有古代大隱賢人之風，質高行潔，不二忍不住出觀見面，一見之下，果真如此。」

可惜陸軒並沒察覺到唐小姐心中的不快，他還沉浸在不二仙子的美麗之中。

這個時候，陸軒強先一步走上前來，直接插在吳節和唐小姐面前，風度翩翩地一施禮：「久仰不二仙子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如那月中仙子，超凡脫俗。在下坐都督府太常寺少卿長子，陸府長孫陸軒，見過不二仙子。」

也就是說，女人讀書明理之後，眼界開闊了，難免會有別的心思，這對古代的男權社會無疑是一種挑戰。

幾乎所有的書生都同時張大了嘴巴，陷入迷亂和震驚。

「吳節見過唐仙子。」

「是，仙姑。」

況且，你橫在我和唐小姐中間，我還怎麼帶信。

這麼長時間了，本已絕望，可眼前這個男子卻千里迢迢追來，顧不得山水寒，也顧不得世世紛紛孤影凌亂，就這麼來了。

這算是一場戀愛嗎，或許吧，實在是沒有經驗啊！

如今，卻在唐不二面前吃了閉門羹。

「對呀，不二是很漂亮啊！」胖子隨口回答。

什麼東西！

這就是吳節此刻的心情，愉快，安寧，從容。

林廷陳還要在勸，陸軒卻轉身，怒喝：「住口，不許在背後說不二仙子，林廷陳，我對你很失望。」

偏偏你就這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