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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才子

作者:華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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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84章 發錯卷子了

第一卷

第184章 發錯卷子了

果然,陸鳳儀立即就對那小吏治呵斥道:「你怎麼做事的,吳節乃是少年人,正在長身子,相貌發生變化也是可能的。還有這麼多考生排隊入場,耽擱什麼,快快放人進去!」
「是,下人這就放行。」吃陸大人一通訓斥,小吏有些委屈,就要叫吳節上來接考卷。
陸軒卻擺了擺頭:「陸軒不認識此人。」他恨吳節入骨,鬼使神差地冒出來這一句。
吳節知道包應霞的性子,就指了指陸軒、陸暢和林廷陳,道:「這三人是我的同窗,剛才這位陸暢兄已經替我佐證,可公差卻說一面之辭不可信。」
吳節將考藍放好,將考凳放好,坐定,這才從考袋裡將考卷拿出來。一大疊印有紅格的空白稿子,外帶幾張草稿。上面卻沒有一個字,倒讓吳節有些糊塗。
胖子更是驚訝,他也沒想到林廷陳會幫吳節。
「是,主考大人。」
果然,那兩個傢伙互相看了一眼,然後同時閉上了眼睛,嘴角甚至還帶著一絲嘲諷的笑容。
正在這個時候,兩個身穿六品吉服的官員推開人群走了過來,喝道:「怎麼回事,都是讀書人,如此喧嘩,成何體統?」
明運樓後面就是公堂了,那地方是正副主考官和其他官員辦公的地方。吳節一個小小的考生,心中雖然好奇,可那地方卻也進不去。
這座樓房主要的功能是報時,更夫會不依時在上面打更,為考生計算時間。
依他看來。陸家族學的其他考生都已入場,剩餘的四人中m•hetubook•com•com陸暢一人佐證也不算數。至於林廷陳自來就是他一夥的,肯定會咬死不認識吳節。
弄得吳節前程盡毀,他確實有些羞愧。可是,心中的恨意是如此濃重,竟將那一絲愧疚徹底壓制住了。
早有號官等在那裡,見吳節到來,驗了號牌,就將吳節領到他的考舍,將人往裡面一推,鎖門走人。
「是,大人!」吳節同情地看了陸軒一眼,笑眯眯地領了卷子朝貢院里走去。
等到三天期滿,真相大白,少考一場,嘿嘿,你吳節就算最後兩場在卷子上寫出花兒來,也一樣中不了。
……
身後,傳來陸鳳儀的恨聲:「什麼千里駒,無恥小人,就算才學再高,也是不能用的。我看這人也是不堪得緊。來人,好好查查這個陸軒,看他是不是冒名頂替,看他是否夾帶,給我搜仔細了!」
胖子忙道:「是的,是的,我可以佐證,他就是吳節,我們陸家族學的。」
如此一來,吳節這個冒牌貨的罪名是坐實了。
進了儀門,就是一條長長的甬道。甬道兩邊都載著桃樹和李子樹,迎面是一座小牌樓,上面有「桃李門」三個大字。字寫得飽滿剛勁,相當的好,霍然正是明太祖朱元璋的手跡。朱和尚的文化素養還是不錯的。
吳節抬頭一看,來人正是自己院試時的恩師包應霞,心下立即鬆了一口大氣,上前依足了考生的規矩拜見:「見過大宗師。」
這一鬧,立即在人群里引起和_圖_書一陣喧嘩。
「是。」頓時就有兩個衙役衝上來,就要捉拿吳節。
「移花接木,冒充?」吳節一愣,腦袋裡有些發懵:「我不明白。」
若不是他上了一份彈劾浙直總督胡宗憲的摺子投機,合了嘉靖皇帝的心意,只怕還撈不到來做大宗師的美差。
人坐在裏面,跟耗子似的。
陸胖子剛才因為得罪了那小吏,人家肯定是不信的。至於陸軒和林廷陳肯定是不會為自己佐證的。
「包大人,何必如此麻煩?」陸鳳儀明顯地有些不滿。
吳節一呆,這才想起自己一直沿用的是以前在四川參加童子試的相關文書。他最近因為營養跟上了,又整天炮在健身房裡鍛煉,已經從一個病夫變成了型男,個子也長了一截,模樣發生了極大改變。
包應霞哈哈大笑起來:「那就是了,吳節,領了卷子進考場吧。」
包大人點點頭:「一面之辭自然不可信,三人為眾,尚需另外一人的證詞。」他就看了陸軒一眼,道:「久聞左都督陸公府的長孫陸軒是陸家千里駒,原來說得就是你。」
裏面比童子試的考場還簡陋,只一張小土炕可一張茶几般大小的桌子。
說完話,飛快地看了陸軒一眼,就將頭低了下去。
「難道是發錯卷子了?」吳節心中一急,背心頓時出了一層冷汗。
陸軒心中好象是響起了一道大雷,身體一顫,一張臉蒼白起來。
林廷陳是認識包應霞的,自然不敢說謊,訥訥幾聲:「主考大人,這人……和_圖_書這人自然是我們書院的吳節,晚生認識,可以替他做證。」
被翰林院的包應霞稱讚,陸軒死人臉上露出些微得意:「見過主考大人。」
說完這句話,陸軒鄭重地抬起頭來,鎮定地掃視了一圈子。
衙役不敢對有功名的秀才動粗,頓時就僵住了。
「是,副主考大人,晚生正是吳節。」這是自己人。
吳節這才將這個官員看得清楚,此人生得很是瘦小,一半是因為營養不良,一半是因為沒有參加過體育鍛煉,身體比例嚴重失調。上長下短,又有兩撇鼠須,看起來有些猥瑣。
包應霞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而吳節則微笑起來,笑得雲淡風輕。
聽到他自報家門,包應霞身邊那個官員驚訝地看了他一眼:「你就是吳節?」顯然是留意上他了。
轉頭看去,心中卻是一涼。原來,陸家來參加考試的十幾個考生大多都已經進了考場,只剩下他和陸軒、林廷陳、陸胖子四人。
身後的陸暢也急著問:「什麼冒充的,節哥可是我陸家族學的士子,咱們天天在一起,若是冒充,怎麼可能同我們一道過來點名?」
包應霞一見是吳節,眼神中閃過有一絲喜悅。可他是一個嚴肅古板之人,立即虎著臉道:「得等你中了舉人之後,才能喊我是宗師。」
旁邊有些不明就裡的士子都小聲地笑了起來,其中,林廷陳和陸軒笑得尤其開心。
過牌樓,又朝北走了幾十步,又是一座牌樓,上題「龍門」二字,是解縉https://m.hetubook.com.com的墨寶,取一登龍門身價百倍的意思。再北去有一座巍巍高大的「明遠樓」,樓有三層,登樓而望,可以俯瞰整個貢院。
關鍵時候還是死胖子夠義氣,一張手臂將兩個衙役攔住:「誰敢!」
然後是一通忙碌,有衙役高聲喝道:「脫褲子,查查他的穀道。」
這三天考試,得在貢院的牢房裡度過。
他對明朝的鄉試考場非常好奇,現在只想好好看看裏面的情形。
只考官,只要我中了舉人,也不用再與你打交道了。
「慢著。」包應霞卻叫住了吳節,淡淡道:「一切依規矩來,我且問你,你說你是吳節,可有憑據。」
「按制度來。」包大人是個正人君子,雖然和吳節是師生,可卻不能相認,免得有了舞弊的嫌疑,遭人詬病。
吳節緩緩地將剛才所發生的一切同恩師稟明:「主考大人,事情就是這樣。晚生真的是順天府考生吳節,不是冒充的。」
他做人做事,講究的行得正,坐得端。
聲音盡顯威嚴,立即將眾人都震得安靜下來。
那小吏一聲冷笑:「這位胖書生休要急噪,你的身份是真是假都還有驗證呢!」被陸胖子這麼一插嘴,他心中大為不快。
小吏怒喝道:「看你現在的相貌,你這賊子倒是一副好皮囊,身高臂長,面如冠玉。卻來做這種違法之事,端端是可惜了。來人呀,把他給我拿下!」
包大人良久才吐了一口氣,指著林廷陳:「你也是陸家族學的士子,聖人之言大約是也看過m•hetubook.com.com的,你來說,他究竟是不是吳節?」
至於誣陷之罪,誰敢找我陸家的麻煩?
不想同陸暢糾纏下去,小吏用手指彈了彈手張那張紙。上面正好寫著吳節的樣貌和生理特徵。鼻子里哼了一聲,念道:「吳節,棗核臉,貌甚寢。膚黑體瘦,形容猥瑣。」
陸軒的遭遇究竟如何,等下就知道了。不出意料之外,吳節和陸家族學的考生們都分到了天字型大小房。吳節手中的號牌上刻著一行小字:「天字卅號」。
陸暢已經被他這一句震得呆住。可其他人的表情卻顯得非常詭異。
「穀道!」吳節聽到這個名詞,只覺得菊花一緊,心中冒出股股寒意。
至於吳節所在的天子號考棚則在明遠樓東面,都是一水兒的矮房,只兩米高,一米多寬,看起來好象一個供奉土地公的神龕。
他淋了一天雨,衣服早已經濕透,這下又出汗,衣服都貼在皮膚上,讓人很是難受。
「那麼,這人可是你的同窗吳節?」包大人抬手示意陸軒平身,問。他見陸軒相貌英俊,心中也是喜歡,難得地和氣起來。
「你!」胖子捏緊了拳頭。
吳節這才吃了一驚,叫道:「我是同陸家族學眾生一道過來的,他們可以做人證。」
此人大概就是本期鄉試的副主考陸鳳儀吧,這人也是個老進士了,在仕途上沉沉浮浮,很是失意,估計同他長相不好有莫大關係。
包應霞:「說吧,怎麼回事,你也是個讀聖賢書的,謙謙君子,溫潤如玉,怎麼平白與人爭吵,又是在考場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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