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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了一條錦鯉

作者:丹尼爾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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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繞床弄青梅

第220章 繞床弄青梅

所以季銘必須沉下去,他的李元,必須跟王小花是在同一個高度上,無關師生,無關男女,甚至無關他們兩個人,只是單純的兩種不同追求之間,在這遇仙降上,對峙而立,相互看不上。
不好意思地靠在宋梅身邊。
文晏輕輕說了一句。
這個問題,可能十個人有十個回答不出來。
宋梅終於有了文晏剛才那種感覺,自內而外生出那種酥麻顫慄,被季銘這一眼看的,微醺之後的懵懂,被山風吹紅的鼻尖兒,眼眶裡清凌凌的水意,還有這張臉——嘖,要什麼都給你了。
李元跟王小花是背對著的,一個看著蒼茫群山,一個看著侗寨人煙。李元聽到了山風吹響了風鈴,抬頭看了一眼:「小花兒,這是你掛的么?」
而她,卻是個一門心思考考考,把分當命的奴隸。
這個反應太直接了。
「然後呢?考一中,念大學,找工作,賺錢,小心翼翼……等到有一天你再回來,看到這串風鈴的時候,你會不屑一顧么,便宜東西,神神叨叨,嘆一句當年的爸媽真是幼稚,嗯?那樣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你,就是你想要的么?」
第二條就是李元和王小花發生衝突——李元看見了王小花父母的定情銀風鈴,掛在遇仙降的樹枝上,他拿這個去問王小花,她爸爸為什麼沒有給她媽媽買金器買房子,而是把一串風鈴當信物,這麼純粹,這麼動人。
砸風鈴這個細節,不是設計好的。
這場面本該詭異。
她突然站了起來,扯著那掛風鈴,決然一拉,啪,摔在了地上——她的臉僵住了,那是她父母的信物,被她砸了。
但是看了季銘剛才的表演,她有一種感覺——這就是吧。如果現代都市裡,還有一個這種人,就是季銘演的那樣吧。
語速加快了。
李元眼裡真的有欣喜流淌出來,哇,定情信物,哇,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弄啊,只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詩詞大會》上那些背詩背的飛起的牛人,似乎差一點感覺。而那些穿著中式衣裳,點燃一爐檀香裊裊,念書一定要念豎版,寫字必須得用毛筆m•hetubook.com•com的,又太刻意。
而這一條,一則是李媛媛的狀態,有一個崩潰的突變過程,對小演員來說很困難。二則是季銘的表演,要有個下沉——如果沉不下去,就成了欺負小孩了,你自己一個名校畢業的大人,跑來諷刺一個只有五年級的女孩,人家只是想要考去大城市念好學校而已。
「停。好!!」
一個大人,一個小孩,一棵老樹,一串風鈴。
「那準備開始吧。」
王小花的整個情緒變化,瞬間流暢之極,又極具衝擊力。
文晏終於說定這一條拍好了,工作人員開始忙碌起來,準備下一條,不過都繞著季銘坐的地方走,包括文晏自己也不過去,就站在遠處——季銘現在的狀態很好。
「小花,你阿爸真浪漫,像個詩人一樣。」
文晏招手讓他過去。
季銘拍了拍口袋裡的酒瓶子,側身抬頭來看她。
「媛媛演得真好,給你鼓掌。」
說服力!
「感覺怎麼樣?」
天吶。
「哦。」
「我挺好的啊。」
這掌聲,更是給你的。
文晏對著監視和_圖_書器回看剛才拍的那幾條,宋梅就過來看季銘,小瓶的二鍋頭是100ml,多也不多,但一下子乾巴地灌下去,那也有點勁兒的。
「我就要考一中,我就不學詩詞,不學!!」
十幾分鐘后,李媛媛才抽抽噎噎地停下來。
「呵,」季銘咧咧嘴,點了一下頭:「可以呀。」
「沒事了,沒事了。」
季銘的情緒漸漸壓抑過去,李媛媛不安地挪動了腳步——文晏眼睛亮了一下。
王小花沉默。
可是季銘沉了下去,滿目天真,而李媛媛則硬了起來,堅硬冰冷——雙方在觀眾腦子裡,勢均力敵起來。
笑了笑。
文晏先拍了幾條短的,然後大家的呼吸都細了下來,大戲要來了。
休息了一個小時,因為戲是連著的,季銘坐在那兒維持情緒和狀態,沒人敢去打擾他,李媛媛小姑娘在不遠處,時不時瞅他一眼,有點好奇:「宋姐姐,老師怎麼啦?」
「嗯?」
季銘一重一重地壓力壓過去,李媛媛被動地對抗著,反應著,竟然也貢獻出層次感極其豐富的表演——難能可貴。
「……導演說休息和*圖*書一會兒,你過來坐吧,別坐那兒吹風了。」
強悍的表演能力,其實是一種說服力——人物邏輯、故事邏輯……都能讓觀眾自然而然就接受了。
「小花,老師沒有不支持你考高分,但是你讀書的目的不應該只有一個,就是考高分,就是考到縣裡的一中,那樣太乾枯了。你能想象你阿爸,給你阿媽掛這一串風鈴的心情么?你能想象,你阿媽收到這個禮物時的幸福么?仰頭看明月,寄情千里光,月光、山巒,樹枝影子,甚至風聲、雨聲,葉子響動,鳥叫蟲鳴,泉水雲濤,這自然里你看到的,聽到的,都是情意,是你阿爸阿媽的情意,也是你對他們的思念……這才是我們的生活。」
「好。」
小花終於崩潰了。
演戲真的是這樣,當一切都準備好了,它會自己發展出最好的樣子——那一摔,摔的太漂亮了。
文晏說著第一個鼓掌,然後季銘、宋梅……工作人員,全都給這個素人小女孩鼓起掌來,掌聲在遇仙降的山頭上,傳的很遠。文晏鼓著掌,卻看了一眼季銘。
「可以吧?」
李元轉過身挪過來和*圖*書,盤腿坐在風鈴之下,比王小花坐的樹根還矮了一些,這種視覺上的高下,是有助於緩解「大人欺負小孩」的問題。
「沒怎麼啊,入戲了,等演完就好了。」
要念詩你就去念吧。
「……是我阿爸給阿媽掛的。」
包括文晏自己,在之前可能也沒有一個特別具體的答案。
王小花把自己抱緊了一點,像是一塊圓不溜的石頭,叫別人無處下手。
當然,遇仙降上總共三場戲,都是重頭戲,都不簡單。
「季銘。」
這段戲不簡單。
「人生自古誰無死,人固有一死……誰不會死?都會死的,小花,活著的人,才更要去尋求生活真正的模樣啊。」
季銘喝了一口熱水,遞還給助理——他自己沒帶助理,這是劇組給他的兼職助理。
季銘一把把痛哭的李媛媛抱在懷裡。
「……阿爸阿媽都死了。」
「我就想考一中,想去京城念大學。」
你真的不是神經么?
衝突變得更劇烈了。
詩詞對於中國人來說,再熟悉不過。可是一個真正熱愛詩詞,對詩詞有所研究的青年,他應該是什麼樣子的?
季銘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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