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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慘了吧？這不是一個生活紀實類節目么？」季銘瞪大眼睛：「還要上課？」

孫麗的資質是非常好的，但是結婚之後，除了《暗戀桃花源》，很少接戲了，前後三個小孩，不是一般人拿得下來的。

這個節目打廣告就是以生硬著稱的。

一周之後，戛納官方發布第二批共6部入圍片單，《遇仙降》赫然在列。

黃三石這麼一打岔，季銘就跟何老師一起坐中間了，一人一邊，另外兩排長的，三個大佬在裏面，四個小的在外面。

「蘑菇屋從來沒有這麼上進過，哈哈。」何老師看著笑死。

黃壘在北電更多是帶藝術理論的，表演課只是小頭，徐錚跟桃紅——徐錚是一個偏向方法派的演員，當初《演員》的時候，跟章影后就有一些理念上的衝突。桃紅是中戲出身，季銘國話的同事，但她其實有很強大的天賦和靈氣，甚至屬於自成一格，所以季銘很喜歡桃紅的表演，感覺特別有靈氣，這是可遇不可求的，張子楓倒是有點這個感覺。

季銘一愣。

民族小調的唱法。

風格，地域，音域……更是左突右進。

「其實他吧，」徐錚收起喜感，挺感慨地拍拍季銘的肩膀：「他還是有點運氣的，對不對？他很早就有了一群粉絲，他的實力也很早就被認可。所以既有了很大的曝光度，接著各種選擇也就很多了，加一塊就有自行決定發展方式的餘地，包括他公司也都很支持他。那麼別的，尤其是年輕的演員、歌手，就不一定有這樣的條件，得曝光呀，得露面啊，才能有人願意給他們機會，對不對？這都是，一個人有一條路，不能說這條路對，或者那條路就錯了，只能說在自己這個條件上，自己這條路上，好好走，儘可能走的對得住自己，對得住喜歡自己的人，支持自己的人，期待著你的人，是吧？」

名單出來不久。

「我去，」何老師睜開眼睛，這才看到季銘的姿勢：「你這是拉筋呢？」

「是啊，」何老師看了一圈：「你們看看，今天這個黃老師是電影學院的教授，徐老師跟桃紅老師，都是影帝影后，要不這樣，咱們來換個座位，大人都坐過來，小孩兒做到那邊兒，開個表演課。」

所以季銘參演《嚮往的生活》的消息上網，芒果方面也沒有壓熱度。

季銘點頭：「哎要叫他們起來么？」

如果一定要說血統上的高級與否，季銘的表演方式其實是黃金血脈級的。

睡得正好，尤其是這個早和*圖*書上，溫度正好，被窩暖和，一片安靜，身在深度睡眠裏面徜徉。胡旭跟彭玉暢，都快擠一個被窩裡頭去了，睡得呼呼的。

竟然無言以對。

說到底，我們的價值始終是在作品上的——雖然我也沒什麼作品，哈哈哈。」

「有作品，怎麼沒作品，好的話劇，一部就夠你立身的了。」黃三石挺認同他的：「而且你才多大呀，我當初也是不太願意上綜藝節目的，上一期老狼來我還說呢。就像你說的，一個階段有一個階段的想法、任務，但不管什麼時候，願意把時間、精力往作品上放的，那都是很難得的。」

「她肯定也很辛苦，找了這麼一個花見花開的。」

這個本來只在業內流傳的消息，突然藉著季銘參加綜藝的熱度東風，一瞬間傳遍全網——「季銘新作《遇仙降》送戛納參展，未能入圍！」

還是胡旭醒過來更早，作為中戲學生，對晨功實在是太熟悉了：「肯定是銘哥在練聲，啊~~太狠了。」

「起床啦。」

「那聊聊表演吧，今天都是演員。」

「挺好。」黃三石點點頭，覺得挺舒適的。

不過節目里肯定不能這麼說，他又不是缺心眼，但他也不願意說特別假的話。

這就難免讓人不舒服。

「……想不到黃老師您如此洒脫。」

這些地方歌，一般有兩種唱法，民族小調和民族美聲，前者更靈氣，後者更大氣，但是對於專業歌者來說，都難免會使用聲樂技巧，除非像龔霖娜那樣，特意去尋求原生態的唱法——那麼用了技巧，就一定聽得出來。

「笑什麼呢？這麼早就起來了？」何老師一臉惺忪：「這麼開心？」

「你生活里不用學表演？」徐錚問他。

「估計叫不動吧，都是睡神。」

一盆涼水澆頭。

「再見。」

「胡旭、趙津麥，所以季銘是帶著弟弟妹妹一起去了么？還有徐錚跟桃紅老師，這一期也太重磅了吧？」

花全沒了。

講了得有將近四十分鐘，再多他們也怕到時候節目組覺得不合適，結果就找不到足夠的素材剪進去了——再加上導演在暗示何老師，要說廣告了。

專業的，就是專業的。

四個小孩，包括彭玉暢，已經乖乖坐好了，真是機會難得。

「我們也有談過，emm肯定雙方都要做一些心理準備吧。但是可能觀念不同，畢竟我是他們這一撥的，你們是遠古時候的。」季銘做了個往遠處揮手的動作：「哈哈，所以在這會兒，我還是希m.hetubook.com.com望她不要有事業上的妥協吧，就我也努力，她也努力，然後需要的話，也相互來做一些調整。」

「真倒霉，跟季銘一期。」

……

季銘成名以來，就沒有再參加過綜藝節目了，甚至都沒怎麼上過電視，包括一些電視採訪都極少。能夠在電視屏幕上看到季銘，對他的粉絲來說，太新鮮了，因為大部分粉絲都是他開始成名之後再來的，等於是粉上之後，就沒見過他上電視。

有多少人都在等季銘的綜藝啊。

老徐一方面說點感想，他近年來也是越來越為資本所困——當然這是自願的，只是有時候想起當年，也難免覺得自己一身銅臭。另一方面，他也在幫季銘圓一圓——取捨這個話題是比較敏感的。

粉絲炸了。

這通天的熱度里，來自遠方的一個消息也傳到中國互聯網上。

廣告好久沒說了。

「真的，通常說，除了拍戲，就是各種活動，然後綜藝節目。綜藝節目它不像什麼晚會呀盛典呀之類，你去了就去了，去完了就結束了。綜藝節目參加了之後，其實有幾百萬幾千萬的人會看你的表現——還是會有負擔，然後就需要投入很多精力，如果說正好有整段的工作在做，對於我這種不太有能力左右互搏的人，又有點說討好型人格，或者說完美主義？就是個很大的挑戰。那麼在這個階段來說，你必須去取捨了，那就盡量說把精力花在更重要的作品上面。

早上，季銘站在院子里，深呼吸，清醒腦袋。

熱度確實驚人。

徐錚這麼一圓，季銘的路那就是季銘的路，別人想要學季銘，他們就是沒有這個條件，情非得已。

是的。

「因為綜藝節目也很重要。」

其實大家喜歡這麼說派系，但是一直到你演五年，甚至十年，如果還在說派系的話，其實就很受限了。一個演員，尤其是成功的演員，一定是兩者兼具，只是說在體繫上，在具體角色上，具體劇本上，你會有所側重。

「……」

「算了，換個話題，看他們幾個，都一臉懵逼。」何老師指了指以彭玉暢為首，擠在一塊的四小：「彭彭連吻戲都沒有機會，別說這些了，我們再聊，就戳他心窩子了。」

花見花開。

黃三石從《小別離》開始，談到彭玉暢最近的力作《大象席地而坐》，然後講張子楓的《唐山大地震》，當時作為一個8歲的小孩兒，她的演出肯定是原生態的，為什麼能演出來……

惡作劇了一和_圖_書把，當然開心。

「您別把我說的那可怕好不好，總在觀察別人。我就放個空，也聽聽老師們的教導。」

啟程回返。

不知道有沒有人信。

「……」

等於是他一開始，就超越了這種表演派系的藩籬——最好的演員，一定是兼具體驗力和技巧力的，季銘或許兩者都還沒到一個高度，但他的路是正的，最短的一條直線路。

綿羊被劈死了！

「那唱歌，今兒就只有季銘兒了？」黃三石看著剛才一度安靜的季銘：「剛才銘兒你是觀察著呢？也不吭聲吭氣。」

不過節目組也不是特別在意，因為第一期錄製到播出，其實就半個多月，預熱也差不多。

「銘兒咱倆有機會得合作一次，或者你什麼時候帶個戲到烏鎮去，咱們一起交流一回。」黃三石慣例在家裡送人，走之前跟季銘說起烏鎮戲劇節，這是他跟賴聲川等人聯手召集的戲劇節，影響力已然不低。

何老師則送到半路，跟季銘擁別：「別太累了，有時候放鬆一點，對自己好一點，你已經非常優秀了，等一等別人，然後休息的時候就多來上節目。」

哈哈。

第71屆戛納電影節主競賽單元入圍名單發布，鬼子國是枝裕和的《小偷家族》，濱口龍介的《夜以繼日》，棒子國李滄東的《燃燒》，以及賈章柯的《江湖兒女》都在13部片單之列。

「那唱歌吧，用唱吧唱歌，快樂唱歌。唱個瀏陽河吧？剛才銘兒彈過的。」

「那季銘呢，他坐在哪裡？」

季銘示意了一下，表示看我的：『正好我要練聲。』

「……」

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簡單吃了點東西，季銘到村裡去轉了幾圈，炊煙裊裊，早霧蒙蒙——他腦子裡出現的，反而是舞蹈更多，不是音樂，那些霧靄，那些起伏的田地山巒，那些姿態各異的木屋，彷彿都是一尊舞蹈的人像，擺著或者隨風而行，或者亘久不變的姿態。

眼睛一下睜開，噔一下坐了起來，喊：「啊~~世界末日了。」

黃三石默默點頭。

於是等到無人機飛過來的時候，季銘一笑，唰一下把腳拉起來，小腿靠在耳朵邊上，一個站立的一字馬。

唱了個不亦樂乎。

說話有時候會尷尬，會有壓力，因為需要不斷地尋找話題，但是唱歌不會，尤其是想到哪兒唱到哪兒的時候，黃壘彈著吉他，唱自己的《似水年華》，何老師也唱，胡旭他們也唱，季銘唱的更多，而且他歌單奇崛，偶爾冒出來一首，大家都轉一下www.hetubook.com.com腦子，才知道這首歌是什麼。

羞澀啊。

為啥季銘能舍，幾千萬，一億的綜藝都不去接，為啥你們就不能舍？還不是捨不得錢，還不是對表演沒有初心？

季銘在觀察，觀察老師，也觀察學生。三個老師都各有不同，四個學生也都有特色，面對不同的問題，不同的話題，他們的觀點一致么？一致的時候是什麼反應呢？不一致的時候，會表達出來么？不表達出來的會有微表情小動作泄露真實想法么？

彭彭按住心：「心痛。」

等的都快絕經了……居然真的讓她們等到了，而且還是口碑頗好的一檔綜藝——《嚮往的生活》，簡直算是粉絲會之後的福利繼續啊。

桃紅看了一眼季銘：「其實對的，都要抉擇，我跟你哥結婚之後，也是要想說工作怎麼辦，事業怎麼辦，不是說他要求我要在家裡，要守著孩子或者什麼，而是你必須去想，兩人都忙，誰來維持家庭呢？」

「起~~床~~啦~~」

相遇啊。

但有一撮知道消息的人，卻注意到，文晏和季銘的新作《遇仙降》並未出現在名單上——失手了？

徐錚和桃紅在邊上給設定小情節。

大合唱，唱了半首，手機遞到了季銘嘴巴前，大家就停，他接過來，笑了一下：「瀏陽河，彎過了幾道彎，幾十里水路到湘江……」

東亞三國齊頭並進，是枝裕和和賈章柯都是五度入圍，也是不相上下。

那個轉音，那個高音處理，那個情緒釋放點，都是恰到好處的。

第一回啊。

「大家都說累了吧？」何老師露出一個「做作」的笑臉：「那麼，就讓我們唱一唱吧？用唱吧，緩解你說話太多的疲憊。」

草都黃了。

「啊啊啊，我們銘兒真的太好了，肯定是看到粉絲說想要他上綜藝，他才去參加的，都是為了我們！！怎麼會有這麼好的人呢，這輩子都不離開了。」

睡功還是徐錚牛，人就不起來，睡到九點多再起。

她指了一下黃壘：「你們家也是其實，小孫她也為了家庭付出了很多。」

錄節目基本上是沒法藏得住的，尤其是這麼大一個村子，一千多號人，就算提前囑咐過，也難免會有不馴之人。再加上飛機到湘南省會，再驅車過來，這一路接觸很多人，只需要一個人泄露，消息就出去了。

厭煩啊。

「有一種坐在這的是個歌手的感覺。」

「哈哈哈哈。」

……

「天哪，居然是《嚮往的生活》，我最愛的綜藝了，銘兒就是有眼光！！節目也是https://www.hetubook.com.com有眼光！！不愧是我喜歡的人跟節目。」

彭玉暢也是懵懵懂懂地睜開眼睛：「怎麼回事？什麼聲音啊？」

課是家常式的。

離別啊。

季銘本身，他的表演實力的形成，一個是自我理解，觀察生活，中戲斯氏體系裡出來的東西。二一個就是錦鯉的角色試煉，包括使用功德點，會有不同的角色理解方式，這本身是個體驗式的，但體驗過後，它們留在季銘身上的印記，又是卡片式的，那就是個技巧——等季銘要在其它的角色上來使用這些技巧的時候，他自然就是一個方法技巧派了。

胡旭夢裡身處一片青草地，白花、太陽，小鳥，綿羊，一切都那麼和諧，那麼靜謐，那麼讓人安心。

「那你家的家屬呢？沒有想過這個問題？」黃三石不知道咋了，突然問季銘。

「管他呢，最低就最低，反正錢已經拿到手了，了不起下回換一家騙。」

「哈哈哈。」季銘笑死：「您回吧，再見。」

何老師領唱，本地人嘛：「瀏陽河，彎過了幾道彎……」

「快~點~起床~~~啦~~」

失手是大概率，幾百上千片子選出十來部，入圍本身就是個難題。

這一周，季銘在人藝劇院窩著，甚至所有人都還來不及「安慰」和「同情」他——山河就已經倒轉。

坦白地說，季銘內心還是傾向於覺得，如果不缺錢，又不是那麼非要被逼著去給公司創收，綜藝呢，能不去就不去了。因為確實沒有什麼營養，《國家寶藏》《經典詠流傳》這一類好歹有些科普的價值，像單純只是玩一玩遊戲，開心開心的綜藝節目，哪怕說有宣傳電影或者什麼作品的需要，其實他都不太認為值得去花時間。

「好。」

他感覺無人機都被嚇得晃蕩了好幾下。

回頭來就開始準備午飯，吃過午飯，開始寫留言。

天黑了。

「我是新人呀，我是小孩兒呀。話說開表演課，真的有人願意看么？萬一到時候播出去，觀眾都哎呀哎呀，然後收視率創三季最低……多尷尬。」

「有人喜歡在詩與遠方徜徉，有人喜歡在方寸之間躬耕，生活不止一種樣子，生活有我們想要的樣子！」

然後突然聽到一聲炸雷。

導演組無人機都飛起來了，他都想到那個畫面，鏡頭從高空遠處拉到近處來，對著他的臉，然後打一個後期——帥氣的一天有開始了。

效果卓異，四個小的全都被吵起來了，在院子里一字排開，季老師一身運動衛衣，手裡拿著一根木柴，神氣活現地帶著大家做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