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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故淵一頓，回頭嫌棄地看她一眼，立馬站遠了兩步：「誰要看你？」

「你不是被調去巡城了嗎？」沈故淵淡淡地道：「今年的秋收，悲憫王爺似乎是安排了護城軍統領雷霆鈞去維護秩序。」

趙飲馬背後發毛，小聲道：「聽聞殿下最近忙於秋收之事，若有卑職能幫上忙的地方，也請殿下儘管開口。」

「別說了。」一把將他拉起來，池魚嚴肅地道：「女兒家名節重於泰山，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大人就與小女子交個朋友，保守秘密，如何？」

池魚同情地看他一眼：「那就看造化了。」

池魚哭笑不得地看著他：「我能怎麼坑你啊？既然義結金蘭，池魚定然會護大哥周全。」

眼神冰冷如箭，沈故淵用自己的身子擋了她，回頭看向窗台上爬上來的人，袖袍一抬就是三道紅線凌空而去。

趙飲馬一臉茫然，他很想說，剛剛那位紅衣公子的動作太快，他壓根什麼都沒看見，只是意識到了有姑娘在更衣而已啊！

「您說話也偶爾好聽些啊，這叫耿直坦蕩。」回桌邊坐下，池魚無奈地道：「虧得他不記仇，不然被打一頓，斷然就不會幫忙了。」

「那就更得好好看看了，快去把樓下的三少爺叫上來，瞧瞧什麼才叫真正的相貌堂堂。」

「咔。」

聽這語氣，大有她不認識他可就一把掐死了的意思，池魚連忙抱住他的手點頭：「認識啊！護城軍副統領趙大人！https://www.hetubook.com.com」

動作太快，那人來不及躲避，硬生生吃下這一拳，臉色瞬間發青：「呃。」

一手撐著下巴，一手捏起茶盞，沈故淵雙眼帶著探究盯著他，不吭聲。

雕花的紅木盒，打開就是一套粉瑪瑙的發簪髮釵和耳環，跟她身上的裙子恰好是一套。池魚忍不住挪過去抓起他的袖子往袖口裡看了看。

說罷，鬆開她，一把將那登徒子給拎過來：「認不認識？」

「去。」沈故淵看她一眼，從袖子里拿出個紅木盒：「髮髻重新綰一下，戴這套首飾。」

「那……」指了指關著的門，池魚眨眼：「您出去？」

「那可說好了！」吃了定心丸，趙飲馬一溜煙地就跑走了。

「你是嫌我多管閑事了？」沈故淵斜她一眼：「那好，以後你遇見什麼，我可不出手了。」

「總覺得師父的袖子里什麼都有。」池魚靈活躲開，笑嘻嘻地坐在旁邊綰髮：「跟神仙的衣袖似的。」

窗檯外頭的屋瓦響了一聲，池魚衣裳剛褪完，聞聲一驚，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人一把抱進了懷裡。

「我醜話說在前頭。」沈故淵微微皺眉看著他：「你要是放過一個貪污的官差，那我會先拿你開刀。」

「這倒是個活潑的。」沈故淵睨著他的背影，搖了搖頭：「就是一根筋，沒什麼腦子。」

「怎麼？當我徒兒的金蘭，委屈你了？」身後一襲紅袍和*圖*書，陰森森地問了一句。

「我連女人都不會哄，怎麼哄男人？」趙飲馬瞪眼。

說起這個事，趙飲馬就有點沮喪：「去年卑職帶人去維持過秋收的秩序，甚至還抓著了不少欺壓百姓的官差，自以為是辦得不錯的。但不知為何，今年悲憫王爺就不讓卑職去了。」

「卑職明白。」趙飲馬頷首：「不過……有些官職比卑職高的人，卑職無能為力。」

然而，池魚壓根沒給他提出異議的機會，自個兒跪在院子里，拽著他一併跪下，一本正經地就開始念：「黃天在上厚土為證，今日我池魚與趙大人機緣巧合，結為金蘭，從此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若有背叛，天打雷劈！」

「師父。」池魚扯著他的袖子將他拉下來，湊在他耳邊輕聲道：「本打算找他幫忙的，您這把人揍一頓，咱們怎麼開口啊？」

「你做好你該做的，我自然會做好我該做的。」沈故淵的神色總算是溫和了些，看著他道：「你且回家等著，晚些時候，我讓人送東西過去。」

「我……」

壓根不聽，沈故淵鬆了池魚，跟著縱躍下窗口，拎起那人就一拳揍在他小腹。

趙飲馬目瞪口呆：「金蘭？」

「是！」趙飲馬行了軍禮，高高興興地就要告退，走到半路，又覺得今日的事情實在太神奇，忍不住把池魚拉到角落裡，一臉認真地問：「池魚，你我可是金蘭了，你不會坑我的，對不對？」

「和圖書……」沈故淵和池魚都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著他。

沈故淵當真是君子，聽著她更衣的動靜，頭都不帶偏一下的，只有些惱怒地瞪著鬧哄哄的門，被吵得煩了，一腳踹上去：「閉嘴！」

竟然當真是三皇子？趙飲馬很意外，也很欣喜：「殿下怎麼會來這裏？」

有些沮喪，池魚小聲道：「我是真的廢了。」

「怎麼，卑職說得不對嗎？」趙飲馬疑惑地道：「大家都這麼說啊。」

好歹也是輕功一流的人，怎麼可能摔斷腿？池魚不信，往下一跳，卻發現自己的身子沒有以前那般好掌握了。要是以前，這點高度，她可以很瀟洒地落地，不傷分毫，但現在……她很狼狽地被沈故淵接住了。

「好了，那我就不計較了。」拍拍衣裳起身，池魚笑眯眯地道：「趙大人，久仰大名啊。」

「誰規定的你一個女兒家必須武功超群？」沈故淵白她一眼：「無聊。」

「師父！」池魚顧不得其他，慌亂套好裙子，趴在窗口喊：「別傷他！」

沈棄淮表面功夫一向做得很好，這不能怪人蠢，就連她，不也是這麼多年才看清嗎？池魚苦笑，搖了搖頭：「罷了，趙大人若是真心要幫殿下，殿下倒是可以安排調度，讓你今年也繼續懲惡揚善。」

「真的？」趙飲馬一喜，起身抱拳：「多謝殿下！」

「這還不好想嗎？」池魚聳肩：「大人妨礙了王爺的利益，自然會被替換掉。」

造化怎麼看啊？https://m.hetubook.com.com趙飲馬很愁，去茶樓上坐下，想了想，親手給沈故淵倒茶：「今日是飲馬冒失，殿下若有什麼吩咐，飲馬必定全力去辦。」

被認出來了，沈故淵側眼看他：「怎麼？」

怒氣透過門扉，震得外頭瞬間鴉雀無聲。

趙飲馬很是痛苦，被鬆開了就蹲在地上，半晌都沒能直起腰，不過還是艱難地在解釋：「方才……二姐姐說樓上有公子英俊比我更甚，在下一時好奇，所以才上去一觀……」

「王爺的利益？」趙飲馬一愣，繼而搖頭：「世人都知道，悲憫王爺慈悲為懷，憐憫蒼生，怎麼會從百姓的身上獲取利益呢？」

池魚僵了僵身子，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紅著臉開始褪衣裳。

沈故淵：「……」

眼珠子一轉，池魚立馬委屈地捂著衣襟：「大人到底觀了什麼？」

「幸會幸會……」總覺得自己是掉進了什麼坑裡，趙飲馬有點回不過神。但，仔細看了看這位公子那一頭白髮，他突然嚴肅了起來：「三皇子？」

外頭擠著的人已經壓到了門上，鶯鶯燕燕的聲音此起彼伏。

「算是不打不相識啊。」池魚連忙道：「大人要是實在覺得不好意思，那不如咱們去旁邊的茶樓上坐坐？」

聽得嘴角抽了抽，沈故淵「哐」地一聲，把門栓也扣上了。

想了想自家師父的德性，池魚神色凝重地點頭：「他很小氣，也很記仇，您要是想不被報復，那就哄哄他。」

啥？沈故淵挑了挑眉，覺得https://www.hetubook.com.com這個名字有點耳熟。

「你幹什麼？」沈故淵很嫌棄地踹開她。

「喂。」沈故淵皺眉：「摔斷腿我可不負責。」

「哈哈。」又高興又尷尬，趙飲馬撓撓後腦勺，很是耿直地道：「卑職一早聽人說三皇子武功高強，早想領教，沒想到今日是以這樣的方式……」

趙飲馬立馬「哐哐哐」朝天磕三個響頭：「若有背叛，天打雷劈！」

「噯！我還想再看一眼，等他出來吧。」

「哎哎哎！」窗台上的人反應也快，立馬一個飛身落回下頭的院子里，哭笑不得地道：「在下並非有意冒犯，是有姐姐讓我上去看人的！」

「那位公子，是白頭髮啊……」

「怎麼進去了？」

「好。」趙飲馬也直爽，朝沈故淵抱拳道：「卑職無以贖罪，就請殿下和池魚姑娘喝兩盞茶吧。」

沈故淵輕輕頷首，大步就往外走，趙飲馬跟在後頭，心裏還是忐忑，忍不住就逮著旁邊看起來很老實的池魚問：「殿下會不會記仇啊？」

「你自己更衣，我不看你。」背對著她，沈故淵煩躁地道：「動作麻利點，等會從窗戶出去。」

沈故淵一臉莫名其妙地抬頭看向她，就見那傻不愣登的女人笨拙地從窗口跨出腿來，妄圖也跳下來。

她又不是倒霉鬼，哪能天天遇見事兒啊？池魚撇嘴，喝了口茶看看天色，道：「也不早了，咱們還去不去靜親王府了？」

「給我徒兒買衣裳。」伸手指了指池魚，沈故淵道：「也沒想到會遇見朝廷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