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錢芊芊
「還能因為什麼？」二夫人眼睛紅了，低了眸子道：「這種事說出來也是丟人，段捕頭不如讓芊芊安心去了。」
小草聽話地就上去了，敲了兩下門之後，抬頭挺胸收腹，等門一打開就開始道：「在下是長安六扇門段十一，聽聞府上有命案，特來查看。如有打擾，還請恕罪。」
聽他自稱「小草」，段小草同學渾身都不太舒坦，不過還是配合著點頭：「這丫頭不能進宮的。」共見亞扛。
「啊，這是我徒弟，段小草。」小草嘿嘿兩聲，展開扇子擋著臉：「長得丑了，叫夫人見笑。」
二夫人沒有再吭聲，雖然手捏得緊緊的。
「咱們老爺原來是知州的幕僚，因著大小姐前些年嫁進了宮裡為妃，地位直上，成了?州巡查。府里一共三個夫人，大夫人出身名門，也是大小姐的生母，膝下還有個二少爺。二夫人小家碧玉，育有兩女，三小姐沒了，就剩了四小姐。三夫人出身貧寒，一般也不太愛露面，膝下只有五小姐一個，不過老爺還算寵她，沒虧待了吃穿。」
伶俐的小丫頭走在她身邊，一直不停地打量她。不過這打量也是夠含蓄的，小丫頭雙手互扣放在腰間，踮著腳走的是蓮花碎步，下巴微頷，只拿眼角餘光輕輕掃著她。
小草皺眉：「不是吧？」
段十一走在後面，看著這丫鬟細如柳的腰，微微眯眼，就瞧見了她上衣下擺不小心露出來的一截白色繩和圖書子。
段傻蛋看著另一個段傻蛋問：「那咱還查不查啊？」
看來段十一這名字還真好用，小草鬆了口氣。帶著身後的段美人就進去了。
小丫頭一聽眼睛就亮了：「真的么？多謝段捕頭誇讚。」
段美人走在幽蘭身邊，很親切地挽起她的胳膊：「咱們慢慢走啊，這府里的情況，我與師父都不清楚，還請幽蘭姑娘指點。」
本來見這人沒有傳聞中風姿綽約，她還有點失望的。但是一聽這話好感度瞬間提升！有眼光啊這！
「他們是來查案的。」小丫頭輕聲解釋一句，又朝小草介紹：「這是蔽府二夫人。」
聰明如趙縣令，這就找來兩個出頭的傻蛋了。
幽蘭一瞧這女子就有好感，本來就是個話多的人，話匣子一打開就關不上了。
段十一挑眉，細聲細氣地開了口：「恕在下冒昧，二夫人是三小姐的生母么？」
「府上規矩很嚴吧？」小草坐在大廳里，看了看這富麗堂皇的地兒，感嘆了一句。
「我們老爺說了。這個花紋在波斯是代表吉祥和安寧的意思。」小丫頭替他們換了鞋，感嘆了一句：「可惜最近府上出事多，先是三小姐沒了，后又是池塘里的魚死了一片。那魚可是波克米米那邊送來的，很珍貴的…」
穿過迴廊，直到感受不到大火雞的氣息了，三個人才都鬆了口氣。
一時沒想起回答他的問題，二夫人張口先問：「這位和圖書姑娘是？」
「哪裡哪裡。」大火雞眼角瞥著二夫人：「三姑娘的身子在府里可停了不少時間了，再下去都要臭了，來人查明了真相正好，省得有人整天不消停。」
小丫頭的碎碎念還沒完，外頭就進來一個衣著華貴的婦人，端著身子看了小草兩眼。
「幽蘭，你帶著二位去靈堂看看吧。」大火雞道：「自從三姑娘去后，她的遺體都沒人動過的。」
「妹妹這話說得就有些不通情理了。」門外一個嬌媚的聲音傳了進來。
事實證明是的，抬頭一看錢府門口的牌匾，上頭刻著「敕造」二字。這衙門哪裡是立場尷尬啊，簡直是查也不敢查，認也不敢認，這小地方的皇親國戚相當於地頭蛇啊，你敢得罪嗎？官怎麼丟的都不知道。
「我的乖乖。」小草瞪大眼：「怪不得趙縣令那麼重視呢！」
十分幽雅的院子，滿是縞素，大白天的也顯得有些冷。
這大火雞還挺通情達理啊，小草鬆了口氣，笑著點頭：「那就有勞夫人了。」
二夫人一愣，這才發現旁邊還站著個女人。
二夫人？也就是還有大夫人，說不定還有三夫人？這錢老爺好福氣啊。
一身紅色帶羽毛的外套，首飾也都是紅寶石和瑪瑙的，嘴唇上的紅色更是跟天邊炸開的晚霞似的嬌艷。
「我們這裏沒有命案，有的只不過是一個自殺的丫頭。」二夫人的臉色不太好看：「沒什麼好查的，和_圖_書讓衙門給個交代就成了的事情，不必拿其他的來拖延。」
二夫人眉頭微微鬆了一點，表情卻還是不太友好：「原來是這樣，剛剛段姑娘問我什麼來著？」
美麗的段傻蛋回答她：「查！你去敲門！」
大火雞…不，這錢家的大夫人走得那叫一個傲慢，下巴抬得，小草真擔心她得頸椎病。
「來客人了？」
大火雞看著小草，十分熱情地道：「段捕頭要查就儘管查，妾身在府里給二位收拾客房出來，就在這裏住下，要問什麼逮著府里的丫鬟問就是了。等老爺晚上回來，妾身再帶你們同他說。」
「是。」剛剛那伶俐的小丫頭站出來，朝小草眨眨眼，引著他們就往外走。
「夫人很厲害的，這府里上下都怕她。」幽蘭走在前頭，小聲道：「不知道今天怎麼這麼好說話。」
段十一摸摸下巴，眯著眼睛看了這宅子一會兒，回頭看著段小草道：「我怎麼記得，宮裡有位娘娘好像星錢？」
婦人一聽。柳眉一皺：「長安六扇門？來咱們這裏做什麼？」
二夫人表情嚴肅，看了段十一好一會兒才道：「段捕頭謙虛了，令徒這模樣，若是明年進宮選秀，怕是能有個好結果。」
小草和段十一都抬頭看，嚯，來了只大火雞！
旁邊的丫鬟小聲提點了一句，二夫人抿抿唇接著道：「我自然是三小姐的生母，不然哪有資格開口說這樣的話。」
換鞋？小草疑惑地看著www.hetubook.com.com她：「為什麼啊？」
進去了就是欺君罔上株連九族啊！
小草皺眉，這可真是，哪有親生母親不想知道自己女兒到底怎麼死的？就算要面子，好歹也讓人查一查啊。
小草道：「既然是生母，那您不想知道自己女兒到底是因為什麼自盡的么？」
面前出現了一座巨大的宅院，連綿河岸好幾百米，劉家大宅跟這一比都只能當個柴房。趙縣令怎麼就沒說這錢家來頭這麼大啊？怪不得總覺得他眼神躲躲閃閃的。好像還瞞著什麼東西。
「長安六扇門來的貴客，自然是要好好招待了。」大火雞衝著小草笑得唇紅齒白的：「老爺也一直掛心三姑娘的死因，妹妹身為三姑娘的生母，怎能如此冷血？」
這府里的規矩還真跟宮裡差不多，上下階級明顯，二夫人這麼生氣的模樣，都沒敢頂撞大夫人半句。
小案子么，輕輕鬆鬆。段十一扭著他的小蠻腰就帶著小草來了地圖上畫的錢家的位置。
二夫人皺了皺眉，但是大概是因為身份比不過，只在一邊站著，低頭道：「姐姐教訓的是。」
小丫頭幫著兩雙鞋，擺在段十一和小草面前道：「對客人的要求沒有那麼高，不過二位進了蔽府，還是請換一雙鞋吧。」
聽這語氣就知道這二夫人是什麼意思了，段十一低頭扯著手帕，往小草身邊一靠：「我只想等著什麼時候能嫁給心愛的人，進宮並非小草所願。」
這樣的情況，肯
和-圖-書定就是孫少爺一時衝動強|暴了三小姐錢芊芊，錢芊芊羞憤自盡，的確是用大腳趾都想得出來。
小丫頭道：「咱們府里的地毯，都是波斯那頭運來的，每次進屋子，我們是都要換鞋的。二位貴客，就換這一次，可在錢府通行。」
還是個傾國傾城的女人！
小草忍不住低頭看了看地上，紅色和綠色相間花紋的地毯，看起來的確很厲害的樣子，更奇特的是那花紋繞成一個「S」形，又繞成了一個「B」，大大咧咧地鋪滿整個大廳。
「大夫人。」旁邊的丫鬟都紛紛行禮。
「到了，這裏就是靈堂，也是三小姐住的院子。」幽蘭推開一扇門，請小草和段十一進去。
小草起身，朝這婦人行禮：「在下長安六扇門段十一。」
開門的是個小丫頭，長得十分伶俐，眨巴著眼聽著這話，忍不住臉色微紅：「是段捕頭啊？請隨奴婢在大廳等候，老爺要過一會兒才能回來。」
「沒了的三小姐脾性很好，是準備明年送進宮去的。可是幾天前就發現她渾身狼狽地自殺在了自己的房間。有丫鬟說剛見趙縣令的侄子孫少爺來過，加上平日孫少爺對三小姐一直有不軌之心，大家也就猜到了是怎麼回事。」
側頭看這府邸，亭台樓閣都是精緻非常，來往的丫鬟走路都是一個味兒的，腰也都一樣細。簡直就跟一個模子一樣。
小草瞧她這姿勢，忍不住誇了一句：「姑娘走得真好看，跟宮裡的宮女兒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