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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害死的？小草一愣：「為何這樣說？」

春天已經過了啊。

小草不知道，段十一心裏也清楚，秀女每四年由地方官員推選出來送入長安，這錢二夫人怕就是想用三小姐這次的死，換趙縣令給她的四小姐一個選秀名額。

旁邊兩個丫頭也期待地看著他。

段十一好像沒察覺到什麼不對，伸了懶腰剛準備下床，外頭幽蘭就來喊：

棺材旁邊跪著個丫鬟。哭得眼睛都跟金魚似的。一看見人來，眼裡就滿是警惕。

微微翻了個身，段十一看了看這丫頭的臉，挑眉。

段十一走過去，先朝靈位鞠躬，按著小草的腦袋一起行禮，然後才走到棺材旁邊去看。

段十一將臉上的帕子取了，嘆息道：「看起來是自殺沒錯。死前應該受了不小的刺|激，身上亂碰亂撞出了很多傷痕。」

綠翹堅決地搖頭。

「你家小姐死後，孫少爺什麼反應？」段十一問。

小草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男裝，頗為不甘心地道：「我就站遠點，不看不成么？」

「秀女名額？」小草好奇地看著綠翹：「那又是什麼？」

「睡著睡著，還能睡出鼻血了？」

段十一頓了頓，伸手捂臉：「對不起我問錯人了，換個方式問你啊，我在你身上綁根繩子，你睡覺的時候取不取？」

「孫少爺經常從後院翻牆進來，調戲我家小姐。」提起那個人，綠翹語氣里都是憤怒：「小姐顧及名節，沒敢給人說，只是讓護院更加htｔｐs://wｗw•ｈｅｔuｂook.com•ｃｏｍ小心些。沒想到那登徒子還是那樣膽大包天，將…將褲子都落在了小姐房裡。」

轉身去倒了杯茶，又拿了乾淨的手帕浸濕，輕輕擦了擦他的嘴唇。一個沒忍住，又摸了摸他筆直的鼻樑，摸著鼻樑太舒服，又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臉。

綠翹一頓，抿唇道：「大概是被人發現了，慌不擇路跑的。」

段十一半睜著眼看了看她，道：「坐在這裏想一下，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

綠翹聞言，立馬起身跑到小草身邊，死死地抓著她的衣袖道：「大人，我覺得我家小姐是被人害死的！您一定要查清楚！」

段十一笑呵呵地拍著小草的肩膀：「師父，男兒家要有自知之明。要非禮勿視，你攙和什麼啊，快出去站著啊。」

門合上了，段十一就收斂了臉上的笑容，將陳芊芊的外袍脫了。

綠翹點頭：「小姐是準備午睡的，奴婢將床都給她收拾好了，誰曾想…」

「那你告訴我，有沒有人喜歡穿著鞋睡啊？」段十一翻了個白眼：「還是帶泥的鞋，這錢府不是規矩多，進屋子要換鞋么？」

「房間已經準備好了。」幽蘭道：「二位跟我來。」

幽蘭都忍不住翻了白眼：「那紈絝子弟，以為有他叔叔撐著就無法無天了，現在估計還在青樓里泡著呢吧！」

綠翹看著段十一，倒是放心不少，回頭左右看了看，抿唇道：「這位姑娘要驗和圖書，奴婢可以迴避。但是段捕頭請與奴婢一同迴避。」

綠翹眼淚又要下來了：「我家小姐不會這麼輕生，本來還好好的拿著新發的首飾，只不過一個出門買胭脂的時間，奴婢回來就看見她…大人務必明察！」

「他們是六扇門的人，不必緊張。」幽蘭安慰跪著的綠翹：「說不定能還你家小姐一個公道呢。」

段十一哼笑了一聲，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只伸手指了指前頭幽蘭上衣下頭露出來的白繩子：「女兒家用束腰，會不會特別累啊？」

「是啊，姑娘也這麼認為么？」綠翹哽咽：「大夫人還說我們是想訛了趙縣令的秀女名額，才故意找事。天地為鑒啊，那孫少爺的確是該付出代價。」

「她的致命傷是上弔造成的，這個沒有什麼說的。」段十一道：「但是我很好奇，她在上弔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看著他的臉發了會兒呆，小草越湊越近，越湊越近，近得都可以看見他臉上的細細的絨毛。

小草皺眉，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好像明白了段十一在說什麼。但是…

「我們接下來做什麼？」門一關上，小草就蹦到了段十一身邊。

錢芊芊穿的自然是綢緞，起了些小皺。整個衣裳都皺巴巴的，加上衣裙下擺被撕裂，看起來狼狽極了。

「段捕頭，段捕頭！老爺回來啦！」

「我會驗屍。」段十一媚眼一拋，嬌嗔道：「我來驗的話，沒有太大關係吧？」

段十https://m.hetubook.com.com一閉上眼睛就睡著了，薄薄的嘴唇有些乾裂，一張臉即使易了容也顯得憔悴。

幽蘭輕輕一拉綠翹的衣裳，綠翹也就知道自己說漏嘴了，連忙道：「那沒什麼重要的，大人不必在意。」

「廢話。」小草道：「當然要取了，不然睡得多不舒服？」

「出事的時候，你留了你家小姐一個人在房間里是嗎？」段十一輕聲問。

不過這個時代，想驗女兒家的屍，特別是這種大戶人家的女屍，那可是不容易的。人死了都講究個清白。怎麼可能隨意給你看屍體。

段十一已經躺在了床上，嘴唇有些蒼白地道：「我要休息，傷還沒好完，你坐在這裏。」

小草嘴角抽了抽，這死人妖，男扮女裝原來藏著這麼多心思。

小草一個激靈就跳了起來，拿手帕抹了鼻血，精神十足地回：「馬上來！」

小草點頭：「你放心，我段十一出馬，一定還你家小姐公道。」

小草看著看著他就走神了，這一路上他好像都很辛苦，有什麼事情瞞著她，瞞得簡直天衣無縫，她這麼聰明，都半點沒發現破綻。

段十一翻了個白眼，瞧著到地方了，一把推開小草，柔柔弱弱地進了幽蘭準備的客房。

先有雞還是先有蛋？小草覺得這是一個深奧的哲學問題，於是便坐在段十一的床邊想。

「萬一人家就喜歡捆著睡呢？」

小草點頭，扶著段十一跟著她走，從牙齒縫兒里擠著聲音問段十一：「真和-圖-書是自殺？」

「那就對了啊。」段十一低聲道：「錢芊芊的束腰沒有取。」

伸手拿了手帕出來，將口鼻都掩上，段十一念了一聲「得罪」，便脫了錢芊芊的底褲。

造物主真是不公平，憑啥什麼好的都拿來造段十一了，而造她的時候，全剩下邊角料，要不然她要是傾國傾城的，站在他身邊就絕對一點都不自卑了。

「需要驗屍。」段十一低聲道：「看外面只能得到一點線索，更多的線索要仔細查看才行。」

除去裡衣，裏面穿著一件白色的束腰。這個東西錢府里好像很多丫鬟都穿，用來顯得腰細，白色的繩子一勒，就是楊柳小蠻腰了。

段十一斜了她一眼，低頭摸了摸錢芊芊的衣裳。

小草撓撓頭：「那到底是不是自殺，你倒是給句痛快話啊。」

錢芊芊的脖子上勒痕由下往上，的確是上弔形成的，而不是人在背後勒的，傷痕的角度似乎就證實了，她的確是自殺。

「孫少爺有來府上嗎？為什麼都會懷疑是他？」

窗外陽光正好，夏天來了，大樹的綠蔭顯得格外清涼。

「怎麼樣？」小草看著出門來的段十一，眼巴巴地問。

段十一沒睡一會兒就醒來了，側頭，小草已經趴在床邊睡著了。

還真是一筆好買賣。

「有勞。」小草朝她行禮，笑眯眯地看著她出去。

「坐在這裏幹什麼？」小草眨眨眼。

「驗屍的結果我就先保留著，等你家老爺回來，得了允許，再報上去。」段十一柔https://m.hetubook.com.com柔弱弱地往小草懷裡一靠：「好累啊，我想休息了。」

小草茫然：「束腰是什麼？」

這麼牛？小草驚訝，看了段十一一眼。

只差一點就能吻上他又乾裂了的唇！

絲綢材質的衣裳，皺巴巴地捲成一團。

綠翹一聽就黯淡了眼神：「怎麼會這樣…」

錢芊芊的遺體就放在棺材里，沒有換壽衣，臉色青紫，脖子上有明顯的勒痕。

所以一聽這話，綠翹都直搖頭：「這可不行，小姐死得已經讓錢家沒了顏面，再驗屍…」

段十一這叫一個同仇敵愾啊：「禽獸不如的東西，就該把他抓起來！」共見鳥才。

流著兩條鼻血的段小草同學沉默不語，裝睡是唯一的出路！不然就等著被降龍十八掌拍出去吧。

「……」他喵的還知道非禮勿視？小草瞪著眼前合上的門，不要臉的禽獸段十一，也不怕錢家三小姐詐屍找他負責！

段十一挑眉，看著這丫頭跟瘋狗一樣衝出去，忍不住看看外頭的太陽。

小草放緩了步子，跟做賊似的嘀咕：「你的意思是…錢芊芊是被害的？」

小草倒吸一口氣：「這麼白痴？褲子都不|穿，裸奔出去么？」

「這一間是段姑娘的，這是段捕頭的。」幽蘭道：「兩間屋子是相鄰的，有什麼事，二位也可以相互知會。」

小草正站著發獃，腰上被使勁一擰，立馬回過神來配合演戲：「啊，徒兒你沒事吧？為師帶你去休息啊。」

段十一低頭。再看了看她的鞋，綠色的繡花鞋，帶著些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