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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十一輕笑，抓了他的手腕：「那你呢？不是照樣假裝中毒快死了，嚇得那丫頭都敢頂撞我了？」

「想得倒是挺美。」段十一冷笑：「也得有人眼瞎看得上你才行。」

「為師一旦成親，就不能在六扇門了。」段十一嘆息道：「你要怎麼辦？」

小草轉著圈圈，嘿嘿嘿地笑著出了六扇門大門，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兒，就左腳跟走一步碰一下右腳跟，整個人跟只中了獎的蹦蹦鳥一樣。

「結局不都一樣？」

「呵。」段十一冷笑：「是她想知道，還是你們引著想讓她知道？」

煮熟的鴨子從面前飛走啦，小草乾笑兩聲，打算回後院去繼續練功。

走到門口才反應過來，回頭問他：「你不喜歡芙蕖公主啊？」

段十一輕笑，拿過小草手裡的腰牌來，轉在指尖道：「我自私？這案子跟我又沒關係，全是衝著她去的。顏掌柜。我若是自私，那你這種行為叫什麼？」

顏無味面無表情地道：「段捕頭。你笑得太花了。」

小草瞪眼：「總捕頭，人剛進天牢，你怎麼也知道了？」

「還騙她說腿斷了？」顏無味嗤笑：「你枉費她那麼信你。」

連後路都已經想好了？段十一臉色沉了沉。

小草掰著手指繼續道：「等轉正了，我就可以查查案子裝裝逼，做該做的事情。做完之後，我就找個好人家嫁啦，或者跟人行走江湖，生個雙胞胎…」

「我老了嗎？」段十一轉過輪椅來，眨巴著眼看著小草，眼裡滿是水光：「真的已經青春不在了嗎？」

他最討厭別人說他老了！

小草翻了個白眼：「你急什麼啊？下個月不就要和芙蕖公主成親了？」

結果一個東和圖書西就從一家青樓的二樓掉了下來，剛好砸在她面前。

段十一看她一眼：「醒醒。」

這世上誰都有可能突然捅她一刀子，欺她騙她，但是段十一不會。她的命是他給的，要是沒他。她一年前就死了。

小草撇嘴：「我其實還是挺有市場的，只有你老是擠兌我。」

雖然很想馬上知道當年滅門慘案的真相，很想馬上轉正，但是段十一說不要的話…

「我？」小草撓撓頭：「我繼續在這裏直到轉正啊。」

段十一沒再說，轉動輪椅去了床邊：「我累了，想先睡一覺，你快去洗漱吧，一身的汗。」

段十一：「……」

小草拍拍自己的腦袋，突然覺得心情有點好。

小草撇撇嘴，抱著刀就走。

小草：「……」

小草低頭一看，一個虎背熊腰的漢子正跪在她面前。

顏無味眯了眯眼：「你這語氣倒是讓我想起來了，你是小草的師父，也就是父親輩的。說不定哪天，我還得叫你一聲爹。」

葉千問和顏無味都被她這突然的決定給震了一下。

魚唱晚傻了。

放開手，兩人各自退後。顏無味甩了甩袖子道：「該來的始終會來，不過我會保護好她的。至於你，別添亂就行。」

無數的墮落婦女正穿著薄紗，對著河上的船和街上的人揮著手帕。

風家滿門全滅，段十一也就是她在這世上最後一個親人了。所以她信他，哪怕每次他都坑她。但是關鍵時刻他總會救她的命。

真是夠了！

「哼。」小草垂了眼眸：「我哪裡敢，隨口說說而已。」

哈？小草乾笑兩聲，消息傳得這麼快啊？然而…她並沒有做好轉正的準備啊。

小草打完一套拳法https://www.hetubook.com.com回去房間，路過段十一的屋子，於是就進去看看。

「嗯？」瞧這小模樣萬分不甘願的，怎麼還會去？

一路狂奔，剛走到院子門口，葉千問就把她攔下來了：「你抓著人了？」

段十一開成了一朵憂鬱的花：「可是我已經二十又五了，明年就該二十六了，你知道這是什麼概念嗎？換在別家，都該是兩個孩子的爹了！」

二樓的陽台是空的，一點反應都沒有。

站在天牢門口的時候，小草的內心其實是拒絕的。然而都到這裏了，再把人放走也不對啊。於是小草咬咬牙，將人送進去了。

小草左看右看，撓撓頭：「雖然你們聲音很好聽，但是也得說讓我聽得懂的啊。什麼利用不利用，誰又要害我了？」

葉千問抿唇，選擇了暫時失明，拿著資料就去把這案子安排給其他人。

登記信息的時候，小草正要說這不算她抓的人，善良的牢頭就已經記上了她的名字：「聽說你要轉正啦，恭喜恭喜啊！」

怎麼辦！

小草深吸一口氣，一腳踹上段十一的輪椅：「你說句好聽的能死啊？」

「…哦。」小草茫然地起身往外走。

城隍廟裡就不曾見他低身撿過什麼東西，突然冒出一塊腰牌又是哪裡來的？

石青沒理她，一路沉默。

葉千問皺眉道：「剛剛接到的消息，你轉正啦。」

葉千問輕咳了一聲道：「顏掌柜，雖然你現在身份是新的，但是明人不說暗話，在六扇門裡，你還是收斂些比較好。」

「過獎過獎。」段十一一點不要臉地應承下來：「小草的事情就不勞顏掌柜費心了，還是多看好霓裳閣的生意吧。」

「段ｈetuｂooｋ•ｃoｍ•coｍ捕快，我是鳳聞鏢局的石青，那個接生婆，是我殺的，我來自首！」

小草：「……」

「怎麼了？」小草湊過去看了看他：「平常你不是不照鏡子的么？」

我靠！還有威脅捕快抓自己的？小草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下意識地就從身上拿了繩子出來，將他捆得牢牢實實。

「並不一樣。」段十一轉動輪椅，抬頭看著顏無味：「我不管你喜歡她，是真心也好，是假意也罷，想利用她，別忘記了還有我。」

「那你和芙蕖公主就是一個世界的了？」小草「嘁」了一聲：「你難不成跟公主在一起，告訴她胭脂河岸哪家青樓酒最好喝，然後帶她去查案看屍體嘛？」

這可咋辦？看著天牢里關著的人，小草十分憂愁，想了想還是決定馬上去找段十一說清楚。

段十一：「……」

小草只覺得這一瞬間好像花都開了，有彩色的蝴蝶從四周飛出來。映了人滿眸。

「你不會害她，我同樣不會害她。」顏無味眼眸深不見底：「她總有資格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段十一眼波流轉。讚賞地看了小草一眼，而後道：「徒弟這般聽話，為師實在太過欣慰。」

好吧，這個想法是很離奇，現在既然已經打算放棄，那就不用多想了。

床上的人沒應她，入睡的速度比閃電還快。

小草沉默了一會兒，道：「我會去的。」

段十一一拍輪椅，空中一個鷂子翻身，躲開他的攻擊。

小草深吸一口氣，朝著他的俊臉道：「我呸！你都快成仙了還擔心老不老？」

小草：「……」

笑容僵在了臉上，段十一看著顏無味離去，周身突然有了殺氣。

「其實我也覺得和公主不太合https://m.hetubook.com.com適。」他開口了，語調有一點點著急：「還是不要成親了。」

兩人一坐一站，一白一黑，瞧著就讓人瘮的慌。

顏無味看著段十一低聲道：「你這樣用自己的想法來禁錮小草的選擇，是不是太自私了？」

顏無味：「……」

小草拍拍他的肩膀，嚴肅地道：「師父你別高興那麼早，萬一我實在沒經住誘惑，跑去抓兇手了呢？或者那個兇手突然從天而降，跪在我面前求我抓他呢？」

已經說好這案子她不管了！小草深吸一口氣，捏緊了手道：「你去衙門自首吧，在我這裏自首沒用，我不抓人。」

殘疾人士段十一正坐在鏡子前，滿臉憂鬱。

小草：「……」

參加完了之後，就把這個人徹徹底底忘記了吧。

段十一怔了怔，突然就笑了。

石青抬頭看著她：「我只是一時良心發現，你現在要是不抓我，那我就準備離開長安了。」

小草打了個寒戰，轉身正準備往回走。

「你說的市場是顏無味？」段十一嘖嘖兩聲：「他瞎你傻，也是絕配了。」

「啥？」

段十一聽得直搖頭：「現在的小年輕啊，都喜歡說大話。」

對哦，還忘記了這茬，在小草的記憶里，他和芙蕖下個月就要完婚了。

「我想啊。」小草撇撇嘴：「但是我這麼蠢，要是不聽師父的話，自己亂來的話，是一定會出事的。所以，雖然很不甘心，但是也沒辦法。」

「是的。」段十一凝重地點頭：「我平常不看鏡子，是因為怕被自己給迷著了，看太久浪費時間。然而現在，我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快老了，再不看就來不及了。」

那她就緩緩。

不是平時沒啥溫度的笑，也不是慣常的嘲笑，就當真是https://www.hetubook.com.com自然地笑了出來，右手食指關節輕輕抵著嘴唇，笑花了所有人的眼。

「沒有好聽的，你跟他在一起沒啥好結果。」段十一別開頭道：「你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大爺快來呀~來呀~」

段十一眼珠子轉了轉，眯著眼睛笑道：「那下個月婚禮，你參加不參加啊？」

段十一挑眉：「你覺得我和芙蕖不合適？」

段十一看著她的眼神，心裏突然一沉，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像是要被人放棄了一樣。

等心情稍微平復下來的時候抬頭一看，都走到胭脂河岸了！

「怎麼，六扇門裡不能說實話？」顏無味挑眉一笑：「那可真是失敬了，段捕頭是這世界上最好的師父。」

小草當即就怒了！叉著腰對著二樓破口大罵：「有沒有公德心啊？老師沒教過你高空不能拋物啊？砸著人咋辦？」

這不是她要抓的人啊，是真的人掉在她面前啊！

一路走出去，越走越快，方向都沒看，嘴角都快裂到耳朵根了。迎面遇上魚唱晚，小草二話沒說，上去抱著就是吧唧一口。

包百病洗了手出來路過，也沒看他們，幽幽地甩下一句：「半斤八兩，五十步笑百步，都是千年的狐狸，你倆互相說什麼聊齋！」

她說什麼來著，萬一兇手從天而降落在她面前，要怎麼辦？台畝名弟。

段十一和顏無味都側頭看她，難得地統一意見：「你去練功去。」

他一走，顏無味直接一腳往段十一包成粽子的腿上踹！

「先說好啊，我送你去六扇門，功勞不算我的。」小草嘀咕道。

小草抬眼看著他，眼眸里沒有光，卻是很專註：「畢竟是我師父的婚禮，儘管婚禮之後你我師徒緣分已盡，那也得去。」

「你…不想馬上轉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