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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父皇，要是那段小草落在九皇叔手裡的話…」赫連齊樂擔憂地道。

皇后垂了眸子。

赫連齊樂抿唇，站直了身子道：「兒臣無意間發現了自己的身世。也知道段小草才是母妃父皇親生，所以就將小草在東宮養傷時用的白布上的血取下來了，才有今日這一出。」

如妃重重地一抖，幾乎是驚呼出聲：「風家滅門了？」

「你不必擔心。」旁邊隔斷後頭傳來個聲音：「我早就被接進宮來啦。」

媽的，還真給人白養了十六年的兒子！草！干！日他先人板板！

「我已經什麼都不記得了，不過倒是知道，皇帝的兒子該是太子，我只是民間百姓。」小草微微笑道：「難道不是這樣嗎？」

「臣妾要告發一個人。」皇後娘娘雙眉凌鳳，下巴微抬：「要告這個人，混淆皇室血脈，殺害無辜百姓，欺君罔上，罪該萬死！」

如妃跌跌撞撞地走進來，一看見裡頭的人，臉色慘白。

「皇後娘娘。」小草開口了：「這事情聽起來怪怪的，我可以問你幾個問題嗎？」

「娘娘。」小草茫然地看著她：「如果我是公主，大樑還有太子嗎？」

「如妃不僅混淆皇族血脈，還為了隱藏此事，殺害風家滿門，又接二連三將知情人滅口，枉費她一直念佛，雙手卻沾滿鮮血！」

老皇帝一臉鎮定地道：「朕還沒老糊塗，收到風聲就將她接進宮來了。」

「事到如今，你還有什和_圖_書麼想說的？」老皇帝深深地看著她，眼裡又痛又怒：「朕從來不曾想過，你會為榮華富貴，騙了朕整整十六年！」

老皇帝扶著椅子急急地喘息了幾聲，回過頭來眼神熱切地看著他。

宮殿門合上，皇后跪了下來：「皇上明鑒，臣妾有話要說！」

「臣妾當時就覺得有古怪，然而皇上正在興頭上，臣妾也沒有證據，所以就按下沒說。而一年前風家發生滅門之案，臣妾就再次開始調查了。結果竟然發現，如妃暗中買通兇手，殺了當年伺候她的太監宮女，更是將知情的接生婆滅口！事已至此，臣妾才發現，如妃一直在隱瞞太子的身世，她當年生的，根本就是個女孩兒！」

段小草微笑道：「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打自己女人的男人，可不是什麼好男人啊。」

敢當著皇帝的面說他不是好男人的，段小草估計是第一個。

赫連齊樂低身下去幫她拍著背，如妃也沒能緩過來。

宮殿門一關上。赫連齊樂就跪了下去。

父子二人都知道，一旦讓九王爺知道太子並非親生，必定會開始一場奪位大戰。皇帝已經老了，不再像年輕時那麼爪牙鋒利，鬥不過正在盛年的九王爺了。這件事，能瞞只能盡量瞞。

「如妃娘娘駕到。」宮殿門開了。

好么，把他的女兒換成了別人的兒子，還要他相信她？老皇帝怒不可遏，當下一個和_圖_書巴掌就朝如妃甩了過去。

這一句句話說得，多讓人感動啊！赫連齊樂眼淚都出來了，抱著皇帝就哇哇大哭。

皇帝怔然。

「什麼謎題？」老皇帝看著她。

老皇帝瞳孔一縮，捂著心口閉了閉眼。

太子緊隨其後，捏著自己的左手手指，跟著皇帝去了盤龍宮。

左手食指上一片光滑。傷口都沒有。

如妃淚水漣漣地看著她。

小草蹲到皇後面前，摸了摸鼻子道：「既然這一切都是如妃娘娘做的，那為什麼不在換孩子的當晚就將知情人全部滅口，而是放他們出宮，在十六年之後才來殺人滅口？」

「恭送陛下——」身後響起的聲音在皇宮之中回蕩。

她不能說話，皇后就更自信了：「皇上若是不信，可以再一查！」

「不…」如妃咬唇道：「你是公主，是我……」

小草眨眨眼：「母妃是什麼？」

皇后一頓，皺眉看著這女孩兒，這跟如妃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兒，該把她當什麼呢？

然而睜開眼，老皇帝卻帶上了慈祥的笑容：「這麼多年了，朕一直將你視為親生。現在…就算你當真不是我赫連家的男兒，朕也願意將你視為自己的兒子。」

外頭傳來一聲怒喝：「臣妾求見皇上！」

「不…」如妃張大嘴，像是不能呼吸了：「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不是說還好好的嗎！」

如妃嚇得閉緊了眼。

如妃啞然，嘴唇發抖地看著皇后：「你…」

皇帝和*圖*書眸色一深：「誰能做出這些事情來啊？皇后你只管說。」

「皇上！」

「一年前就被滅了，娘娘。」小草深深地看著她道：「風家家主和他的夫人死在了一起，連後院的狗都沒能逃過這一劫。」

「你問。」皇后沒開口，皇帝倒是說話了。

小草沒等皇帝說完就開口打斷了他：「皇上誤會了吧？」

如妃瞳孔微縮，怔愣地看向皇帝。

這一記馬後炮放得響徹整個大樑土地，小草當即就笑了笑。

小草看了看她，眼眶有些紅：「這樣說來，娘娘這一年來都是不通外界，什麼都不知道的啊。」

巴掌甩到一半，卻被人接住了。皇帝眼眸通紅，側頭看向小草。

「還有啊，風家滅門也是一年以前的事情。」小草笑了笑：「如妃娘娘是要有多想不開，才會隔了這麼久才想起隱瞞太子身世？不覺得太愚蠢了嗎？」

皇后一愣，皺眉道：「這本宮怎麼知道…」

皇後娘娘抿唇，說得又快又清晰：「太子並非如妃親生，而是她利用與風家關係，換了風家剛出生的兒子進宮來的！為的就是從貴嬪一躍而成妃，享盡榮華富貴！」

「而且，最重要的是，如妃娘娘壓根不知道風家已經滅門，直到我剛剛告訴她。皇後娘娘，你說這豈不奇怪？」

老皇帝下意識地往小草身前站了站，看著外頭道：「宣。」

哪裡來的風聲啊？赫連齊樂瞪眼，知道段小草是皇室血脈的人。大概就只和-圖-書有他、母妃和九王爺，或許還加上一個段十一。

皇帝對於這位皇后還是算敬重的，畢竟娘家人在前朝的影響很大。於是他選了位置坐下來，看著皇后道：「你要說什麼？」

皇後娘娘提著裙子進來，臉上像是凝了寒霜。在看見小草和如妃的時候，臉色一變。

如妃張嘴，卻只來得及「啊啊」了兩聲，根本插不上話。

赫連齊樂一震，抬頭看著他。

赫連齊樂深吸一口氣，拿出了自己的左手：「父皇恕罪。」

她怎麼會在這裏！赫連齊樂倒吸一口涼氣，看向皇帝。

「皇上……」

如妃又急又氣，本來就不是會說話的性子，被皇后這一陣搶白，只氣得喘氣，話都說不出來了。

「江山姓氏，在朕的眼裡，遠沒有血脈親情來得可貴。」老皇帝嘆息一聲，輕輕伸手抱住太子：「朕也相信你這孩子本性純良，會將朕當做父皇，孝敬送終。」

老皇帝的臉色一點也不好看，進了盤龍宮便道：「傳如妃！」

他還以為自己冒充太子這麼多年，必定要死了，結果他的父皇。竟然還願意把他當兒子！

如妃眼裡的淚水立刻就下來了，膝蓋一軟就跪在了地上：「臣妾跟了陛下十六年，可曾半點愛慕榮華？皇上想知道什麼，臣妾都可以說。只求皇上，相信臣妾！」

皇帝一頓，接著指著如妃道：「她是你的生母，我是你的父皇，你本該是皇家的金枝玉葉，卻因為一些事情，流落在外ｈtｔｐs://ｍ.hetuｂoｏk.cｏm.cｏｍ…」

如妃跪在地上嚎哭，睜大眼道：「是皇后…一定是皇后！」

赫連齊樂一震，側頭一看，段小草蹦蹦跳跳地從隔斷處出來，笑眯眯地看著他道：「太子是在擔心我嗎？」台史木巴。

老皇帝的眼裡含著驚訝，眼底的神色竟然溫柔了不少：「竟然有人會不願意當公主，只願當平民。」

皇帝聽得胸口起伏又大了些，一雙眼帶著銳利的光看向如妃。

「我只是什麼都不記得了而已。」小草咧咧嘴：「不過啊，今日回去六扇門，我在一個人的房間裡頭，發現了很有趣的謎題。」

老皇帝二話沒說，揮手讓宮人退下，抓著如妃的手腕就將她拖了過來。

不過出乎意料的是，老皇帝沒生氣，眼裡的怒意也散了些，緩緩將自己的手收了回來：「你心疼你母妃？」

老皇帝溫柔地拍著他的背，上演了好一出的父慈子孝。

九王爺剛剛才進宮，父皇是如何已經把段小草給接進來了的？

「對了，你手上沒有划傷口的話，那那仙草怎麼會？」

這巴掌都帶風，打下去如妃這張臉可能都會爛！

小草道：「是個案子吧，我以前就是專門跟著師父破案的，所以瞧著特別有興趣。那上頭寫的是『風家滅門慘案』，說那一百多口人，一夜之間被滅了門，沒有生還的人。我好奇的是，誰有這麼大的本事，在天子腳下做這樣的事情啊？」

說曹操，曹操到。皇後娘娘來得匆忙，顯然是聽見了什麼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