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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不止是顆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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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柚的回信 第08章 紙鶴

西柚的回信

第08章 紙鶴

「盒子是你的盒子,但紙鶴是我的紙鶴。」
正是輪班替換之時, 胡雨濛換了工作服, 準備回家。
周漾的卧室她還沒進去參觀過,得到周漾同意后,她悄悄推開了門。
「雨濛!雨濛!」
背後沁出一身汗,她呼了兩口氣,順便擦掉眼角被辣出的眼淚。
他一張張展開,發現了遲來多年的秘密。
周漾輕哂:「我可不敢讓你進廚房。」
林軟睡了會兒,被周漾叫醒時,發現車並未停入小區停車場內。
當年烹飪課炒手撕包菜起火的事情,他還記憶猶新呢。
見過那樣優秀的人, 後來這些年裡,她沒再有過驚艷的感覺。
林軟心虛,不敢動。
她心虛的放好盒子,朝廚房的方嚮應聲。

年少時的喜歡最為真心,她不曾感動周漾,卻常常感動自己。
林軟正在想事情,周漾冷不丁喊了一聲。
周漾把東西翻出來看了一遍,又依照原樣放回去。
——辣死了!
至始至終, 她都沒有看見陪同林軟前來的男朋友。
「那我下去買了,你坐車裡等一會兒。」
上面只有三個娟秀的小字:過去了。
只是那時候激動得都說不出話了,只能故作平靜。
周漾適時給她舀了一碗溫熱的海帶排骨湯。
那是他們的青春,自己只是無關緊要的小配角,又或者,只是一個旁觀者。https://m.hetubook.com.com
外頭燈火通明,她迷糊的揉眼,還打了個哈欠。
林軟不好碰他的衣服,就想先把其他東西收拾了。
周漾抬頭望她,她才跟著蹲下。
林軟看他蓋上蓋子,才遲鈍遞出手裡保管的千紙鶴禮盒。
她折的那五十九隻千紙鶴安靜的躺在盒子里,她快速數了一遍,一隻都沒少。
同在商場工作的實習生追上前來,喘著氣,將一張小卡片轉交給她:「這個,剛剛一個顧客說是你高中同學,給你留了言,讓我轉交給你。」
林軟想起被自己扔掉的一沓信,隨即又將念頭抹去,得了吧,都扔垃圾桶了,又不可能去翻垃圾桶。
她遲疑的伸手碰了下,很快縮回來,抬頭朝門口張望,見周漾沒來,才大胆的抱起盒子,悄咪|咪揭開。
她怎麼會不認識他呢。
林軟一臉傻氣,顯然沒聽懂。
自高二下學期轉學后,胡雨濛就沒有和一中的同學聯繫過。當然, 她偶爾會窺屏, 看一看昔日同學的朋友圈,微博,人人。
「我玩手機也沒耽誤吃飯,至少我沒吃到辣椒啊。」
林軟和周漾逛得心滿意足, 拿著商品條碼去倉庫提貨, 結賬。
林軟默默接過,好奇得要死,卻什麼都不敢問。
看得久了,就發現了一點端倪。
曾經她暗地裡也自命不凡過,到https://m.hetubook.com.com後來才發現,自己也不過庸庸碌碌里的大多數。
「理在我這兒,還用奪?」
周漾的收納箱里大多都是一些高中時代的物品,試卷已經泛黃,拿出來的時候,還有一些積灰的味道。
那聲音從廚房傳過來,有一些阻滯感,林軟還是被嚇了一跳。
胡雨濛被身後呼喊打斷思緒,轉頭。
後來連一中學子高考時,她都沒臉和其他人一樣換上一中的頭像,為一中加油。
林軟盯著那一袋菜,好半晌說不出話,直到車子發動,她才憋出一句:「我可不會做飯。」
等周漾做完菜出來,坐到桌前,林軟都有些心不在焉。
他的卧室和外面一樣,都沒收拾齊全。
在燈光下,淺色紙鶴更為明顯。
林軟找不到別的攻擊點,只能批評周漾的廚藝:「沒有以前搭餐老師家的小排骨好吃。」
胡雨濛一頓,緩緩展開小卡。
隨著時間推移,字跡油墨慢慢沁潤。
兩人回到「家徒四壁」的新屋子裡,周漾做菜,林軟也不好什麼都不做,就自告奮勇幫他整理房間。
不,她和大多數人還不太一樣,因為她有過不光彩的過去。
她知道林軟並不需要她那一聲對不起,道歉遲了那麼多年,不過是她自己對自己的心理安慰,可林軟,還是成全了她的安慰。
林軟早就準備好了說辭:「我和_圖_書怕弄壞了你的東西,就沒有把你箱子里的東西拿出來。」
周漾沒去太久,回來時還真買到了排骨,不過是生的。
「你記不記得初中的時候,我有一次叫你給我摘朵茉莉花做植物標本?你那個時候應該不認識我……」
「你想吃什麼菜?」
「這個是你送我的。」周漾隨手拿起裝滿千紙鶴的盒子。
林軟不假思索:「排骨。」
倒是晚上睡不著的時候, 也曾和林軟一樣,在搜索引擎里搜索過與周漾有關的隻言片語。
周漾趁吃飯的功夫,回了幾條公事上的微信。
「吃蛋炒飯嗎?」
林軟默不作聲,只看著周漾把盒子打開,捏起一隻千紙鶴的翅膀。
她中了招,不停吐舌頭,用手扇風,還四處找水。
周漾沒有馬上接話,只捏著頁邊,迅速翻了一遍,書頁里夾了東西,很快就自動停下來了。
周漾沒接:「給你。」
林軟一臉嚴肅的反駁:「我哪裡沒有好好吃飯,明明是你在玩手機。」
只一張床,一張桌子,上面堆放了電腦和不少文件,其餘東西他顯然還沒來得及拿出來,行李箱和收納箱都隨意的堆在地上。
高中是她想觸及又不敢觸及的回憶,曾經她也那麼想融入和諧的一群人里,但她始終格格不入,還行將踏錯。
林軟一頓,思緒隨著那一朵已成標本的茉莉迴轉到了很多年前的午後,https://m•hetubook.com•com就連鼻尖好像都多了一股茉莉的清香。
等他回完,瞧見林軟魂不守舍的樣子,不動聲色夾了半邊辣椒放在她碗里。
她突然有一種,心底積壓多年的大石頭被人搬開的輕鬆感。
她說得一本正經,還面帶嫌棄。
如果忽略掉她吃完的兩碗飯和嘴角沒擦的油,她說的似乎還有兩分可信。
林軟小口啃著排骨,兀自琢磨。
林軟以前就被周漾「暗害」過,這會兒緩過勁,見周漾好整以暇的樣子,很快明了,舉起筷子就去挑辣椒塞到周漾碗里:「你又捉弄我!」
別指望我。
兩人一頓飯也吃得不安生,互不相讓。
林軟說不過他,也不說了,悶頭挑辣椒,三五下把一盤菜的辣椒全堆到了周漾碗里。
不得不承認,這就是大多人的人生。
林軟沒再碰收納箱,只把買回來的小玩意拆了包裝,擺放歸置。
吃完飯,周漾自然要驗收林軟的整理成果,見自己房間幾乎毫無變化,他轉頭去看林軟。
千紙鶴還在,那他沒看到裏面的字啊,那他怎麼會到簽售會補那第六十頁情書呢?
!!!
林軟下意識垂眼。
舌尖突然傳來麻麻的痛感,緊接著一陣火熱。
她再也沒見過周漾。
從裴林霏那裡得知林軟曾發出的簡訊后,他時不時就看林軟送給他的紙鶴。
林軟一直蹲著,聽周漾娓娓道來。
「誰叫你不好好吃飯www.hetubook.com.com?」
「你!強詞奪理!」
「初中生物書,你帶著幹什麼?」見周漾壓在最底下的是一本生物書,林軟忍不住問道。
考上了一般般的大學,談過兩三場不痛不癢的戀愛,在一般般的學校混到畢業, 運氣頗好的又混了個保研,再像如今這般找工作,之後的人生軌跡好像也可想而知。
她三兩下喝完,勉強緩解。
林軟點了點頭,等周漾下車,她才發現這裡是超市。
傢具商場外停車坪不大,一般都被早來的員工佔領, 顧客大多會把車停進地下停車場。
收納箱打開,最上面的禮品盒映入眼帘。
盒子是從她手裡送出去的,她自然一眼就認了出來。
周漾沒接話,只蹲下身,揭開腳邊的收納箱。
他展開,是一頁茉莉標本。
從傢具商場回家,又是漫長的車程。
觸感溫熱。
林軟沒注意,只低頭吃飯。
可胡雨濛一眼就看見林軟鑽進一輛賓士的副駕駛, 車慢慢倒出車位,未有停留,很快駛離她的視線。
大件物品有人送上門,他們只帶走了一些小玩意。
很快,周漾又將紙鶴放了回去,蓋上蓋子,將盒子塞到她懷裡:「拿著。」
見林軟仍然不明所以,他補充道:「我折的。」
她抬頭,想問些什麼,周漾的唇卻剛好貼上來。
超市現在還賣煲仔飯了么?林軟愣了會兒神。
那,他的意思是,這紙鶴上也有字,是他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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