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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荷荼縻梨花白

作者:電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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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水幕旖旎夜色濃

第十五章 水幕旖旎夜色濃

我打量了一下這家農戶,應該是普通的花農家,院子種滿了一畦畦的花卉,屋檐下晾曬著臘肉。細細回想起小白和方師爺的談話,記得小白曾兩次說道「日月交輝」,日月合在一起就是「明」字,指的應該是明天,而日月交輝的時間段只有兩個,一個是凌晨日出時分,還有一個就是落日黃昏時,小白說的應是後者。最後他說:「丫鬟們先不必隨我入府。」這句話也可以理解為「要女的走開」。「要」字去掉「女」字,就是「西」。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小白是讓我明天黃昏在西城門處等他。突然發現自己很有解讀秘密情報的天賦,可惜我穿越了,中情局損失了一員天賦異稟的成員,我為他們感到沉痛和惋惜。
我回抱小白:「不要刀山火海,只願你我二人可以平淡瞭然度過此生。」
左等右等卻遲遲不見小白前來,我有些心慌起來,莫不是出了什麼岔子……心裏開始惶惑不安,各種各樣不好的幻想走馬燈般掠過我的腦海。
我的雙腿藤蔓般纏繞上他結實的腰際,熱烈地迎合他的進入。
「容兒!沒事吧?」小白一個箭步沖了進來將我扶牢。
我心裏也奇怪,那老和尚居然會說小白黃袍加身,那不就是皇帝了,這有些沒譜沒邊兒了。只是那血光之災,我很是擔心,聽說狸貓接二連三大敗子夏飄雪后,收復了樊口、北輝二城,近日裡已凱旋迴京,皇上龍心大悅,將原本三皇子玉靜王手上的兵力默許移交至太子手中。想想狸貓看著我那日趨變化的眼神,若被他發現——我不禁打了個寒戰。
「沒事。」我驚魂未定地扶著小白的手臂站好。突然感覺手下隔著布帛的體溫高得驚人,一抬頭,發現小白愣愣地瞪大了眼睛瞧著我,彷彿魂魄盡失,我這才發現自己身上寸縷未著。
「喜歡。只有容兒頑皮笑鬧時,我才覺得容兒也是凡人,真真實實,不是那誤入凡間隨時會隨風而去的花仙。只要能讓容兒開心,讓我做什麼都願意……」
她領著我登上一艘從畫舫底部放出的烏篷小船,小船左轉右轉,停在了一家不起眼的普通人家門口。上岸后小月輕輕叩了六下門板,便有一位頭髮斑白背有些微駝的老者前來開了門把我們讓了進去。
「那老和尚說的血光之災看來說的是我呢……」我摟著他的脖子,將自己埋在他溫暖的懷抱里。「呵呵」聽見他的胸腔嗡嗡作響,我覺得自己好幸福。
「嗯,我沒事。」我趕忙應了聲,踏出浴桶準備擦凈身體,卻不想一腳踏在半垂在床沿的裹胸布上,腳下一絆,「哎!」眼看要摔倒了,我驚呼出聲。
「疼嗎?和_圖_書」小白摩挲著我光潔的手臂,愛憐地親吻著我。
「哦。」小白乖乖地應了聲,將那笨重的桃木屏風拉開將房間隔成兩半,自己便取了本書坐在屏風外的凳子上看了起來。
為了不讓方師爺察覺出異樣,我盡量放輕了自己的呼吸。多虧剛才吃了葯,不然這會兒還不知要打噴嚏打成什麼樣。幸好方師爺沒有起念進裡間來看,不然就這淺薄的易容術肯定會讓他看出破綻。
「這奴婢就不知了,因為事起突然,少爺原打算親自送小姐過來,不想方師爺卻來了。奴婢只好按先前少爺囑託將小姐送至此地,其餘奴婢就不清楚了。」小月搖了搖頭。
小白笑得眉目舒展,燦若星辰,看到他放寬了心,我也放下心來,將這小插曲拋之腦後。
看著窗外漸漸模糊的京城城門,我不禁有些傷感,覺得很是對不住疼愛我的爹爹和姑姑,只有在心裏暗暗祈禱這件事情可以有驚無險地平靜渡過,不牽連任何人。
大約半個月後,我們行到了臨淄城。與往常一樣我們也在城郊找到了一家寺院,對那方丈謊稱我們是兄弟二人,欲入城投奔親戚,走到城外發現太陽已落山,希望廟裡可以收容我們一晚。方丈看我們不像壞人的樣子便同意我們留宿,將我們領進寺內安排客房。
「客官,水已備好。」小二叩了兩下門。「抬進來吧。」兩個敦實的壯漢抬了浴桶進來放好后便離去。
卻不知此刻自己迷離的眼神在水霧中繚繞著怎樣魅惑風情。「容兒……」那是怎樣的咒語,伴著濕熱的唇渡入我的口中,我沉淪了。
「他何時會來見我?」我問她。
「容兒!容兒!……」朦朧中,我悠悠轉醒,就聽見小白隔著屏風焦急地呼喚我,不知何時我竟然睡著了,低頭髮現自己還泡在浴桶中,小白可能是半天聽見我沒動靜以為出事著急了。
說罷便和方師爺上岸入府去了。我在裡間琢磨著是該出去還是留下等小白,就在這時,有人掀了帘子進來。一看,卻是小白平日的貼身丫鬟小月,她快步到我跟前低聲在我耳邊道:「六小姐且隨我來。」我一驚隨即又平復了情緒,定是小白對她囑咐過什麼,便跟在她身後下了船去。
「哼!」我懲罰地輕咬他的嘴唇。他一臉寵溺地任由我啃噬,攬著我淺笑,像擁有全世界般滿足。
我問那陳伯要來一枚信封和兩隻雞蛋,將雞蛋裝入信封內交給小月,囑咐她務必將此信封轉交給小白。小月雖不解,卻應承了下來。
當那烙鐵般灼人的碩大破繭沒入我的體內時,一陣刺穿的痛感將我吞沒。他的眉毛也微微蹙起,彷和圖書彿也被扯疼了,我知道,這也是他的第一次,我的不適在他的親吻中慢慢舒緩下來。隨後,伴隨著陣陣生澀的抽離、投入,呻|吟不能克制地呢喃出聲,身上的人像是受到刺|激般加快了速度。
幾乎同時,我們像剛入鍋的蝦子般從頭紅到腳。我也傻了,動彈不得。小白突然伸出一隻手將我的眼睛遮住,突然又覺得不對,將手撤回掩上自己的眼睛。如果上一秒我還有一些愣神,此刻只覺得小白真是傻得可愛,我捂著肚子笑開了懷。
「你這出家人怎好如此渾說!什麼血光之災、黃袍加身!」我正想問那老和尚有何破解之法,小白卻很是不悅地打斷他的話,丟下一錠銀子,扯了我的手便出了那寺廟,招了艘客船讓船家入城。
話音未落,就聽見方師爺登船笑道:「少爺今日入宮送葯怎到這時辰才回來?」
「那個……容兒……你要沐浴……我出去幫你守著門口。」小白顛三倒四地說完就準備推門出去。
「容兒,你好美……」
「容兒,我好想你,如今方知何為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隔著我的掌心,小白嘴唇一張一合掃得我手心痒痒的,只想把手收回來。小白卻握緊了我的手不讓我退縮,將我的手掌放在他的胸膛上,掌心下他的心劇烈地跳動著。
被我一笑,小白不明所以地放開手,我失去了支撐的手臂,又要滑倒,小白慌忙地伸手要扶我,卻也失了重心,兩人雙雙跌入浴桶中,水花四濺。
「啊?花?什麼花?」小白終於回了魂來,臉上燒紅一片。
小二樂呵呵地領了我們上樓,我緊跟著小二,小白磨磨蹭蹭跟在我身後,臉上的可疑的紅暈不但沒有褪去,反而有加深的趨勢,我有些擔心那人皮面具會燒起來。
小白從進門起就傻愣愣地在那裡對著花几上的白瓷花瓶研究,眼睛都快要貼到瓶身上去了。我不禁笑開:「哥哥看了這許久,那花瓶可開出花來了?」
「正是。日頭尚未落盡,淺淡新月便升起,日月交輝,景緻確是甚好。」似在閑聊,我卻從小白的語氣里聽出了些許對方師爺的防備和不悅之意,心裏不禁有些奇怪。一直以來,方師爺就像我們的家人,我記得小白和方師爺以前對話不會如此拘謹,現在怎麼倒是生分了。
「嗯……」我淺吟出聲,只覺得他的舌帶著魔法遊走在我的口中,吮吸所有的津液,卻又留下獨特的味道,將我迷惑。
那時只知,回不去的地方叫家鄉,卻不知,到不了的地方叫遠方。
我一笑,撲了上去。熟悉的溫暖包攏著我,所有的不安頃刻間煙消雲散。小白握緊了我的手帶我踏入一www.hetubook.com.com艘不起眼的烏篷小船內。
「少爺早先吩咐過若有意外便請小姐暫住在這農戶家裡,這包袱請小姐收好。若要出門告訴陳伯便可。」小月將一個粗布包裹遞給我。
生命是有限的行蹤。
我在烏蓬船內倚著小白一起一伏的胸膛,訝異為何他如此激動,彷彿被踩著尾巴的兔子。片刻后,小白平復了情緒,用手撥開我的劉海,道:「容兒莫要信這和尚的誑語。」
就在他二人閑聊時,船靠岸了。小白臨走時丟下一句:「丫鬟們先不必隨我入府,這畫舫有些時日沒有清洗了,好生清洗乾淨。」
突然,身後有人輕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嚇了一跳,蹦了開來。定睛一看,是個容貌普通的少年,手上卻舉著我昨日交給小月的信封。寶石樣晶燦的目光注視著我,用口型一字一字說道:「信 誓 旦 旦!」(信是蛋蛋。)
「行!就要一間上房。」我果斷地拍板。趕了一天的路,我已經好累了,只想馬上大字狀躺倒在床上,實在不想再為找客棧折騰了。
既然小白安排了這個地方讓我住下,這陳伯定是可以信任之人。不過,總歸有些不安,好容易熬到第二日下午,便換上那包袱里的粗布衣裳,包上裹胸布,用那包袱里事先備好的人皮面具易容成男子模樣。黃昏時分,便讓陳伯將我帶至西城門外。陳伯將我在岸邊放下后,便咿咿呀呀搖著船槳離開了。
「獃子,幫我把那桃木屏風拉開,你坐在屏風外候著就好了,這大半夜的你守在門口就不怕人起疑。」這麼多年過去,果然還是戲弄小白最好玩。
一次比一次更深更瘋狂地進入,終於,我們再也克制不住地攀上了那神秘的巔峰。
愛是遼闊的天空,無邊無際。
「二位客官,真是不巧。今日二位來得遲,小店內只餘一間上房,二位不如擠上一擠?」掌柜點頭哈腰地抱歉。
小白吻了吻我的額頭:「容兒不要擔心,我都安排妥當了。我們現在開始一路西行,到了延津城后便出了香澤國進入西隴國,聽說那西隴國中民風淳樸,到時我們找一個地方隱居起來,容兒以為可好?」
進城后,已是燈火輝煌時,我們找了家不起眼的小客棧,問那掌柜要兩間上房。
我緩緩揭開那人皮面具,面具下是我熟悉的輪廓,清俊像月光般皎潔,無邪虔誠卻又燃著魔鬼的性感。我的手指順著那輪廓滑下:「你……有多愛我?」
我甜甜一笑:「自然是最好的。」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所以我們無論如何不能在香澤國內再待下去,而此時狸貓本人正在北疆,自然也不能往北走,所以只有往西行,到和圖書那西隴國才是最安全的。
突然,我被騰空抱起,下一瞬已被放入了軟榻中,一具溫熱的身體旋即覆蓋上來。小白小心翼翼捧著我的臉,痴迷地凝視著我,彷彿這個世界很小很小隻剩下了身下喘息起伏的我:「容兒,可以嗎?」聲線微啞,帶著些許的壓抑。
「準備一隻浴桶,注滿溫水。爺我要沐浴。」我一屁股坐在軟榻上懶洋洋地回道。
他認真地思考片刻后:「容兒什麼都好,我都喜歡!」
我們走遠后,老和尚捋了捋鬍子,搖頭道:「唉,『桃花劫』方是施主此生最大的劫數,天意弄人……」
我們一路西行,慢慢地我發現自己是這樣喜歡和他安靜並肩走,有種拋開塵庸的從容不迫。感受著牽我的手,靜悄悄的時光如此晶瑩剔透。愛有時候也可以不說出口,因為默許了也是另一種感動。我多想就這樣不再回頭,無論轉彎后的路好走不好走,經過屬於你我的快樂和悲傷交融。我的幸福就是在他的左右,我們就這樣並肩走著——
小白臉色頓時凝重起來,趕忙起身,示意我在裡間藏好,便揭了帘子出去:「思儒原是想早些回府,只是覺得這暮色正好,便給娘娘做了幅《花色暮景圖》,耽擱了時辰,又恰巧遇見側妃娘娘,故回來得遲了些。方師爺今日如何也遲歸了?」
「這……」小白面露難色,臉頰泛起些許可疑的微紅。
「你這獃子喜歡我什麼?」
晚飯時辰還未到,我便領著小白在寺院里到處亂轉。看到寺廟內有簽筒,我一時興起便讓小白抽了支簽。解簽的老和尚問小白要了生辰八字對著簽看了半日後,彷彿很是感慨,緩緩開口道:「迷霧重重鎖龍騰,西霞錦繡掩劫難;狼煙四起為哪般,回首紅塵苦心智;雲開月明會有時,飛龍入天覓血鳳。善哉善哉……貧僧給人解簽無數,今日卻是第一次有人抽到此簽。施主此生註定是萬人之上、俯瞰眾生之人。只是據施主生辰八字看來,施主近日定有一劫,若老衲沒算錯,半月內必有血光之災,施主若不能避過,便是隕星沉海、墮入輪迴;若能避過,日後便是黃袍加身、眾生參拜……」
後面他說了什麼我朦朦朧朧模糊不知,只覺得那字字句句春風分柳般拂過我的臉頰,甜蜜地滲入心底最深處,伴著我進入那柔軟安寧的夢鄉。在夢裡,我變得好小好小,棲息在他的掌中,只在他眼眸的曙光中飛舞。
「我愛你,容兒……」他濃重的呼吸吹拂過我的耳畔,淹沒在糾結濃密的黑髮中。
窗外花朵怒放,潮水悄悄拍打濕漉的岸石,起起伏伏。
「客官可還有吩咐?」小二臨去前將頭探入房門內問道。
和-圖-書「少爺,方師爺的船在前面攔著,方師爺說瞧見少爺的船,想上船來和少爺一併回了府去。」帘子外有丫鬟稟報。
一入篷內,小白便將帘子放下,一把將我緊緊抱入懷裡,直到我嚷嚷著要悶死了才將我放開。眼睛卻捨不得離開,貪婪地注視著我,彷彿一眨眼我就會不見。看得我臉上一陣熱燙,低下頭去,伸手捂上他的雙眼。他卻將我的手移下,放在唇上,微熱潤濕的唇軟軟覆上我的掌心,讓我心底如電流掃過般一陣酥麻。
我褪去身上的粗布衣裳,解開長長的裹胸布,揭下臉上的易容面具,踏入水中。適宜的水溫將我身體的每個毛孔都打開,我舒服地伸了伸脖子,滿足地喟嘆了一聲。
「是。」
我們緊緊擁抱,沐浴在銀白的月光下,良久良久。
「生死不渝!生生世世!」不穩的喘息里有誓言的莊重。我滿足地笑了,吻上他的胸膛。他像是被燙了般一個激靈,片刻的空白后,烈火般的熱情騰空燃起將我吞沒。晚霞樣的艷紅從我白皙的軀體中蔓延而出,他輕柔的吻膜拜遊走於我的眉、眼、鼻、唇,落在我起伏挺立的蓓蕾上,種下神奇的魔幻……
騰空而起的水珠紛亂濺起、落下,逶迤一地……水幕落盡后,我痴痴對上濡濕的小白。晶瑩透明的水滴倒映著紅彤彤的燭火光影,妖嬈地順著他的發梢墜下,性感地吻上光潔的下巴,最後害羞地沒入半敞的寬闊胸膛,我的眼睛不受控制地被那水珠牽引。
「好嘞。您稍等!」小二掩了門,腿腳麻利地下樓去。
小白將我在懷裡攏緊:「容兒莫要害怕!容兒便是我的上上籤,此生只要容兒在我身邊,就算刀山火海,我也可以如履平地。」
一路上,我們走得都還算順利。不過,我們怕有追兵追來,所以儘可能都不投宿客棧,一般只找城郊的寺院寄宿,臨行時再謝過寺廟方丈,順便多捐些香火錢。人皮面具也是每到一處便更換一個。
「哈哈,如少爺所說暮色正好,老朽也是賞景忘歸了,恰巧看見少爺的船便想不如搭伴回府。」方師爺和小白坐在畫舫內的茶几邊,和我僅一牆之隔。
「獃子,我一直欺負你,你也喜歡?」
我的心像熱流般融化開,將臉貼著他的胸膛,手臂環上他的腰,倚靠在他的懷裡:「我也想你……剛才一直沒等到你嚇壞我了,生怕會出什麼事情……」
「奴婢在此不宜久留,小姐保重。」說完便向我行了個禮離開了。
「容兒,你現今雖是出了宮來卻不能回府,府內處處是眼線,怕是躲不過,反倒給爹爹和方師爺瞧出端倪來,你隨……」突然,船停下了。我心裏一陣緊張,反握住小白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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