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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荷荼縻梨花白

作者:電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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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天青草綠一抹雲

第十九章 天青草綠一抹雲

剛開始我還覺得這八寶樓里裡外外處處都用綠色顯得很清新,一個月以後我開始審美疲勞。那花翡更是除了綠色其他什麼顏色都不|穿,淺綠、深綠、草綠、湖綠、藍綠、墨綠……連夜行服都是那種綠得發黑的顏色。枉他還姓「花」。除了綠色以外,其他顏色他從來分不清楚,比如他會說天是紫的雲是藍的。由此,我斷定他是個色盲,雖然他從來不承認。
後來花翡又支使我去給綠豆做幫廚,我想還不如殺了我,自然不同意。那下三濫的花翡故技重施,又給我下了一次毒。
打水回來后,卻發現本該躺在床上養傷的人此刻正趴在書桌前奮筆疾書。他看我進來馬上做賊心虛地遮住桌上的紙張,我裝作無事走上前去,一伸手,一把搶過那紙。整張紙滿滿當當、密密麻麻。
本來就餓,再加上剛才的嘔吐,我肚子已經完全乾癟了。風捲殘雲,那條魚兩三下就被我解決了。
一時半會兒是說不清楚了。「我要吃米飯!米飯!」我可憐兮兮地拉著小豆,那個妖怪花翡是不能指望了。
我怒了:「早先你為什麼不說全!」
「桂圓徒兒不是說不能直接闖門,進門前要詢問,要含蓄嗎?」他撓撓頭。
然而,只要生活在花翡身邊,就是沒有最變態只有更變態。
「你早上在我門口念什麼?」我轉移話題。
但是,當綠豆把「大米」端到我面前時,我又開始有吐的慾望了。一碗滿滿當當不知道什麼蟲的蟲繭,乍看之下還真和大米有些像。
…………
他走了以後,我問正在後門劈柴的蓮子,花翡這次下山要做什麼。
「少爺,米飯是什麼?很好吃嗎?徒兒姑娘這樣喜歡吃,肯定很好吃,我也想吃。」綠豆疑惑不解地轉頭問。
接下來,我堅持只喝之前綠豆做的「曉湯」,別的東西一概不吃。感覺自己身體逐漸恢復了,我便向花翡提出要下山,爹爹後來附耳說的那句話我想證實一下。
不一會兒,就聽見兩個聲音在外面一唱一和上演十八相送的橋段。
我看了一眼像小狗一樣飛撲過來的花翡,冷冷出聲:「花妹,下次縮骨扮女人時記得把你那無邊無際的大臉也縮一下。」
過了兩天他興奮地說要開始教我東西,便把我領到一間小竹屋裡,等我適應裏面的光線以後,轉頭拔腿就跑。
「豆弟……我此番下凡,一去數載。你要多保重啊!」
第二日凌晨時分,我正睡得迷迷糊糊,就聽得門外有人絮絮叨叨在念:「人說青山好,雙岫疊雲霄;滿目參天樹,由君細細瞧。」反反覆復叨叨了好幾遍,我睡得正香,也不去睬那聲音。
「徒兒不是也很喜歡嗎?你天天喝的湯就是小綠的寶寶燉的。」
「豆弟,你說桂郎為何不來送我啊,莫不是嫌棄於我?!」
「你這個變態!和_圖_書你竟然喜歡這種蟲子!」
譬如,對於我燒的「曉湯」他就頗有微詞。
我被雷劈了,我終於知道他凌晨在我門口叨叨的四句詩是什麼意思了。那四句詩每句打一個字,連起來就是「請、出、相、見」。確實夠含蓄的。難道他就不會直接敲門嗎?!
敢情花翡經常寫遺書,他們都習以為常了,只有我還傻乎乎地當回事急成這樣!
花翡這個人總的說起來就是一個色盲、文盲、數盲、音盲、流氓,外加自戀狂人。
我每天臨睡前都會禱告:「黑化黑灰化肥灰會揮發發灰黑諱為黑灰花會回飛;灰化灰黑化肥會揮發發黑灰為諱飛花回化為灰 !!」
他想想,補了一句:「上兩次他去皇宮偷你的時候也是這副架勢。」這是什麼和什麼?即使一起生活了一年,我發現自己還是不能和他們的外星思路合拍。
「本座辭世后,小綠送桂圓撫養,廚房的鐵鍋和鐵鏟留屬桂圓,圍裙歸綠豆……」
當然,更震撼的是他下面一句話:「算起來,我的年紀倒是可以做你娘的爺爺了。」就算他是他爹生的第一個孩子,我娘是他爹的最小一個夫人,也不可能年齡差這麼多,何況他看起來明明只有二十歲。這樣胡說只能自暴其短證明了他是個「數盲」而已。
「你……你……你是妖怪嗎?吃這些東西?!」
吐完回來,看花翡夾著一隻五彩斑斕的松毛蟲送進嘴裏,津津有味地嚼了兩下,「嗯……嬌嫩多汁、外酥內脆,炸得剛好。」讚歎地摸了摸小豆的頭,「小豆廚藝又精進不少。」
再後來,如果你在八寶樓的廚房裡看到一個人麻利地左手清洗松毛蟲,右手起油鍋,左腳踏著一隻試圖逃跑的蝎子,有時還抽空嘗嘗剛出鍋的蜈蚣,灶台上滿是爬來爬去的大毒蛛,請不要懷疑,那人就是我!
「徒兒,你怎麼可以這樣嚇小綠呢?你看把她嚇壞了。不過,看起來她很喜歡你。」花翡可恥地笑了。
我無力地癱坐在凳子上,突然想起八寶粥。既然那花翡叫這裏八寶樓,那麼綠豆應該知道八寶粥的原料吧,我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問:「小豆會做八寶粥嗎?就是把薏米、蓮子、紅棗、銀耳……煮在一起的粥?」
一會兒工夫后又端了一碗東西進來,我探頭一看,已經再也吐不出來了。那是一碗蒸熟的白花花的蛆!還不如剛才那碗蟲繭。
「我愛你真是乖明!」
「小湯就是小綠寶寶燉的湯的略稱。」他繼續刺|激我。
當然,紅棗、薏米、花生、銀耳、枸杞也都是花翡的師兄師姐,連脫線的綠豆都是花翡的師弟,難怪花翡老是堅持要把我收做他的徒弟,因為他的輩分實在太低了。而我,既是他的開山弟子,也是他的關門弟子。紅棗也不是我早先想象的強悍親吻女,而是和-圖-書一個冷麵美女,花翡很怕她。估計花翡那全身的青腫不是被她親的,而是被她打的,不過花翡怕面子上過不去就跟綠豆說是被紅棗親的。
「本仙座此番決意下凡數日。」他一下躥了起來,又開始恢復自信瀟洒的樣子。
「小豆不敢。小豆要當神仙。」真是誤人子弟。
花翡倒地不支,裝死。
始作俑者看我叫夠了以後才溫柔地將那大肥蟲從我肩頭拿下,改放在自己肩上,還伸出手輕柔地撫摸它,彷彿體貼的情人。蟲子眯起眼,很享受的樣子。一隻蟲子露出人的樣子,那是說不出的扭曲啊。我毛骨悚然。
「不是嗎?」綠豆有些失望,不過繼而又想起什麼,「對了,那個一定是徒兒小姐要的大米。」說完又蹦去廚房。
沒想到他卻興奮地一個勁點頭:「有的有的,徒兒姑娘喜歡吃那個呀?我這就去蒸一碗來。」天哪,總算有一樣東西還能吃了。
「花翡!你的小綠為什麼要讓我養?另外,我要你的鐵鍋和鐵鏟做什麼!」怒吼從八寶樓西廂爆發,傳遍整片竹林。
第二次我再燒,他喝都沒喝,就瞄了一眼:「依然飯特稀,肯定不好。」
「本座辭世后,教主之位傳於蓮子師兄。任紅棗、薏米為本教左、右大護法……」
那花翡總算放下碗,責備地瞪了我一眼,開始安慰綠豆。
話說回來,我問蓮子花翡下山做什麼。
我著急地飛奔至西廂,看到紅棗正在拭劍,綠豆在邊上和她說話:「不……不好了!花翡……花翡可能要不行了!你們快去救救他吧!」我把他的遺書遞給紅棗。
不是我嬌氣,正常人有幾個像他這樣皮糙肉厚,內臟銅牆鐵壁,吃毒當飯菜。算了,我不跟變態講道理。吃一塹長一智,以後再不能相信他!
約摸過了一刻鐘那討厭的花翡才磨磨蹭蹭進了門來,小豆連忙迎了上去,伺候他坐下,揭開碗蓋。
油炸的松毛蟲、紅燒的蝎子、椒鹽的蜈蚣、糖醋的螞蟥、熏烤的毒蛛,還有清炒的一種綠油油的蟲、漂著蔥花的不知道什麼做的湯。
「哎,本座思維敏捷,說話的速度趕不上思維快,所以喜歡用簡稱。」我彷彿聽見上帝對我說,你就安息吧。
但是,自從他自稱年紀可以做我娘的爺爺以後,就纏著我非要我叫他師祖,因為叫師傅的話,他覺得年紀上很吃虧。當然,被我無視了。
「是。」綠豆乖巧地拉過一張小板凳,站上凳子,用小刀在門框一溜密密麻麻的「正」字上添了一筆,數了一下跳下來,很開心地說:「再有一封,少爺的遺書就有三十封了!」
八天後,花翡渾身是傷跌跌撞撞回到教中,完全失了平日里風流倜儻的樣子,一進門后便體力不支倒了下去。
我挑了一段看:
蓮子給他療傷后留下我照顧他,到了和-圖-書下半夜,他開始發燒,嘴裏也是囈語不停,說得很模糊,只有一個詞我隱約聽到,好像是「孩子」。凌晨時分,他的燒總算退了,我便出門去打水。
對於他做出來的東西我就更不抱任何希望了。所以,當那盤清蒸河魚散發著幽幽魚香擺在我面前時,我簡直就差痛哭流涕了。
那花翡一看到我便兩眼放光:「桂郎,你站在那裡不要動,讓奴家飛奔過去!奴家跑得比較快!」他也是穿過來的,鑒定完畢!
但是,過不一會兒,我開始覺得呼吸困難、口唇麻痹、瞳孔散大……
望著那毛茸茸的蜘蛛腿,我衝出門去扶著廊柱「哇」一聲就開始翻江倒海地狂吐。
蓮子一邊劈柴一邊回答我:「估計又去偷人了。」我一愣。
「這次是讓蓮子當教主,上次是讓銀耳當,再上次是薏米……」紅棗的語調沒有一絲起伏。
他竟然命令我去飼養他那寶貝小綠,我當然不幹。然後他就給我下毒,弄得我全身起紅疹,又癢又痛,最後只好答應他。
綠豆不可置信地瞪著我,眼睛里有驚恐:「徒兒姑娘要吃人!徒兒姑娘是魔鬼!徒兒姑娘竟然要吃薏米哥哥、蓮子哥哥、紅棗姐姐……」說完害怕地抽抽嗒嗒地開始哭泣。
「小姐……小豆捨不得你啊!」
我不理花翡,直接拉過綠豆。我問他有沒有見過稻穀,他搖頭;問他有沒有見過麥子,他搖頭;最後,我問他有沒有見過小小的、白白的、顆粒狀、長橢圓狀,蒸熟了以後軟軟的、香香的大米。
所以有人說:習慣是一種可怕的東西。
我開始給綠豆做幫廚后,他老是挑三揀四,恨得我牙痒痒。
「為什麼不能吃呢?不吃這些吃什麼?徒兒姑娘要吃什麼小豆都可以做。」
不過,花翡這個人。
這……這不是「遺書」嗎?!看來他這次肯定是受了什麼致命傷,感到自己將不久於人世。雖然他平時總是做出一些驚人之舉,還喜歡胡說八道,但總體說來還是個不錯的人,更何況還救了我一命。
然後,我立馬轉頭又是一陣嘔吐。
當上飼養員以後我才知道為什麼我以前喝那湯有茶香和竹鮮了,因為這蟲子只吃綠茶和竹子。我每次把茶葉和竹子往那屋裡一丟,就趕快關門逃跑,但那隻大綠蟲的速度真是可以媲美光速,每次在我還沒看清楚時便飛趴到我肩頭,開始我還尖叫,後來直接拿木棒把它挑下去丟在一旁。
「哎!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啊!」他搖頭晃腦,我滿頭黑線。
總算把綠豆勸走了以後,他說:「桂圓啊!你怎麼可以這麼挑食呢?這些美味都是在凡間吃不到的,算了,念你初到仙界沒見過世面,為師勉為其難下廚給你做盤吃的吧。」
我不睬他,直接把碗塞在他面前,愛吃不吃。心裏暗罵:你個音盲,你懂音樂https://m•hetubook.com•com嗎?兩句話就隨隨便便否認了兩盤經典專輯。(請參見《范特西》《依然范特西》。)
蓮子一個大力下去,不但柴被劈碎了,石頭地也被戳出一個窟窿。蓮子是八寶教的怪力男,我第一次見他時問他是花翡的第幾個徒弟,他一拍桌子,桌子當場就散成了一堆柴火。後來我才知道這個看起來白凈斯文的蓮子是花翡的大師兄,而他的力氣——跟他的長相成反比。
我捏著那遺書往下看。
第一次我燒,他喝了一口,說:「飯特稀,不喜歡。」
紅棗繼續擦劍,彷彿死人是再稀鬆平常不過的事情:「小豆,記上。」
他還有一個很恐怖的習慣,那就是進門從來不先敲門,直接推門就進來。被他撞到兩次我正準備換衣服,幸好還沒有換下來。不過,我想也不能完全怪他。老話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他爹一輩子娶了二十個老婆,他或多或少也遺傳了這個流氓特質,於是,我就很耐心地給他講道理。我告訴他女人的房間是不能隨便闖的,進門前要詢問,要含蓄。他倒難得地乖乖點頭稱是。
一轉眼,我已在八寶教住了一整年。說起這一年,真是字字辛酸句句血淚,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花翡的劣行罄竹難書,我猜他這一年活得很開心,他的快樂就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我每天都在思考同一個問題:殺了他還是自殺。這個問題深奧至極,以至於我用了一年時間還沒有決定,如果我能回現代,我決定用這個命題衝擊諾貝爾獎。
化肥=花翡。
「不是。我不是嫌棄小豆,小豆的手藝很好,只是……只是這些東西是不能吃的。」在我印象里會這樣吃的應該只有鳥類了。
那天,我突然意識到他有可能是我同母異父的哥哥,便問他。他卻彷彿覺得很好笑般奚落了我一番。他說他的娘是他爹——五毒教元尊的大夫人,我娘當年則是他爹的最後一個老婆。他爹一生總共娶了二十個老婆,聽到這裏,我震撼了。
說他是文盲,我自然也是有依據的。請參照一句他平時最喜歡對我說的話:
直到一年後,花翡不論給我吃什麼毒藥我都當喝白水一樣,我才知道五毒教的人是怎麼練成百毒不侵的。
誰料那花翡卻不准許,說是我的毒雖解了,但短期內若離開他的調理就會反噬,進而毒發身亡,而且我是他的徒弟,沒有師囑是不可以隨便離開的。我想想如果毒沒有清除的話,也只會給親人帶來傷心,便聽從他的話留了下來,直到我的毒徹底清除為止。當然對於他後面一半話我自動忽略就當沒有聽到。不過,我沒有放過這個機會好好奚落他一番,說枉他自誇醫術高明,其實也不過爾耳。看他漲紅著臉想要辯解卻又說不出個詞來,我總算出了口惡氣。
他給我解了毒https://m.hetubook.com.com以後,自己夾了一口魚吃下去。「這魚味道還不錯,不過比不上小蝎。」我終於知道那天他說的「小歇」是什麼了,「不過,桂圓啊,你太嬌氣了,怎麼好好吃條魚也會中毒。」
「那……是……什麼……魚?」我拉著花翡發音困難。
「就是河豚啊!你們凡人不是說河豚最鮮美了嗎?」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這個傢伙給的東西怎麼能吃,我怎麼就沒長記性!想也知道他給的東西絕不可能沒毒,他怎麼可能把河豚的血和內臟清理乾淨。
「不懷孕怎麼會吐呢?」他繼續保持高昂的興緻進攻那一堆東西,「真香啊!」
「乖徒兒,來來來,不要客氣,儘管吃!這些都是小豆的拿手好菜,平常還不一定能吃到。」花翡笑眯眯地把我拉坐在桌前,熱情地一個勁兒地往我碗里添菜。
東廂,正在給自己刻牌位的花翡突然手下一抖,刻花了一筆。
請不要誤會,他的話是從來不能看字面意思的,這句話整句都是縮寫,拆開來說完整是「我的愛徒桂圓啊,你真是乖巧聰明啊」。他一興奮起來就喜歡縮句,一整句話里只挑幾個字說,很容易引起歧義,活脫脫一個文盲。
花翡興趣不大,連頭都不抬一下,很不屑地回答:「那是凡人吃的東西,我們仙家不吃那種東西。小豆莫不是想被打下天界?」自戀狂、變態!現在才知道居然有人可以自戀到自封神仙,再和他說下去我可能血都會吐出來。
「徒兒姑娘怎麼了?」小豆好奇地問花翡。
第二日午餐時,綠豆沒有像往日一樣送來那一大海碗的湯,而是忙進忙出地布置了一桌子的菜。聞到久違的飯菜香,我的口水差點流出來了,相信綠豆的廚藝肯定非常不錯,之前的「曉湯」就是一個很好的例證。可惜這一桌子的菜上都扣了小碗,因為綠豆說他那寶貝少爺也要一起過來吃,要先等等,蓋著菜才不會涼。
「數日?你剛才不是說『一去數載』嗎?」
「徒兒姑娘嫌棄小豆做的飯菜不好吃嗎?」綠豆眼淚汪汪無比委屈地望著我。
「誰懷孕了?!」我怒視他。
裏面是滿屋滿牆的蟲子,綠油油的,肥肥胖胖,蠕動、蠕動……最大隻的竟然和小孩睡的枕頭一樣大!更恐怖的是——那蟲子沒有翅膀,竟然會飛!我看著最大的那隻蟲子「刷」一下飛到我肩頭,我開始尖叫,表情請參見蒙克的名畫《吶喊》。
門口吵吵嚷嚷折騰得我實在睡不著,只好開門出去。卻見花翡和綠豆兩個人在竹廊盡頭依依惜別,花翡手上拿了個包裹像是要下山出遠門的樣子。
「對了,你要出去?去很長時間?」我抬腳踩了踩他。
「可能是懷孕了。」花翡正在吃蜈蚣。因為太長了,一半在嘴裏一般露在外面。
「……不可能!」我不能接受,「不是說那個湯叫『曉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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