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又猥瑣了
田七被按在牆上，紀衡的小臂橫檔在她鎖骨前，架著她的肩頭，導致她動彈不得。她瞪大眼睛，可憐兮兮地看著紀衡。
紀衡聽到兒子的笑聲，十分好奇，終於沒忍住，放下書走出書房。
原來今天紀衡留了如意在干清宮用晚膳，爺兒倆吃過晚飯之後來了一段親子互動，之後如意就想找田七玩兒。
「你聽得懂？」紀衡有點奇怪。
奶娘苦著臉道，「田公公有所不知，我們不敢離神龜太近，怕它發怒咬人。」
紀衡：「……」為什麼會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手臂下的身體柔軟脆弱，好像他一用力就能壓碎。紀衡鬆動了一下手臂，他被田七含著水光的大眼睛瞪得有些不自在。更加令他不自在的是，他的手心壓著她的雙唇，豐潤柔軟的嘴唇摩擦著他的手心，有點癢，好像又不止是癢。
這要不是皇帝，她一定不會搭理他，不僅不會搭理他，沒準還會用鞋底兒蓋他的頭。田七很不厚道地想到紀衡被人打得抱頭亂竄的畫面，一不小心笑出了聲。
如是再三，也不知道這一人一龜到底是誰在逗誰玩兒。
田七有點茫然，「皇上的意思是，應該有幾個？」
待到聽清楚他們在說什麼，紀衡的臉黑了個徹底。
紀衡便有些無奈。他鬆開手，警告道，「總之以後不許說。」
大家覺得挺好玩兒，加之昨天才看到田七和如意騎烏龜玩兒，大家就以為這烏龜脾氣不錯，都湊上來摸它的殼。結果神龜一生氣，就咬了幾個人。
田七心中油然而生起一種微妙的得瑟和-圖-書感，就好像戴三山是她和如意養的私人寵物，別人碰不得。於是她抱著如意放在龜殼上，朝後面三人擺擺手，「如此，你們再站遠一些也無妨，殿下有我看著。」
必然的呀！外面多好玩！田七內心激動地吶喊著，表面裝深沉，答道，「奴才的喜好全在主子的喜好，主子讓奴才出宮，奴才自然就喜歡出宮。」
田七捧著銀子笑眯眯地回了干清宮，之前紀衡帶給她的不快也就煙消雲散。
「不過，這神龜對殿下很好，還任由殿下摸它的頭。」
紀衡差一點就脫口而出「至少把朕加進去」這種話，他意識到自己的想法到底有多幼稚，於是臉一黑，沒好氣地說道，「帶著如意出去玩兒，別在這給朕添亂。」
紀衡生氣之餘又有點無力，「不許說那兩個字。」
田七惴惴不安，以為皇上的火兒還沒發完。最要命的是她從頭到尾都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也就不知道該如何哄皇上。
紀衡更加惱怒，臉上的熱度也加重了一分，他湊近一些，眯著眼睛危險地看著田七，「你到底知不知道那個詞是什麼意思？」
「你既然喜歡出宮，朕讓你做採風使，可好？」紀衡說道。
「當然聽不懂。」田七答道，說完才發現是在對皇上說話，語氣似乎不太恭敬。
干清宮的正殿很大，田七和如意一邊笑一邊低聲交談，紀衡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於是他走過去，站在寶座旁邊認真聽他們說話。
想到這裏，他又對這小變態感到無比同情。www.ｈｅtｕｂoｏk•ｃｏm.cｏｍ
「遵旨，遵旨……」
田七心想，明明是您讓把殿下帶出來玩兒的，我們這玩兒得好好的，您跟著裹什麼亂啊！她不敢表達任何怨言，只是說道，「皇上請息怒，奴才愚笨，不知道自己這回又犯了什麼錯，請皇上明示。」別人都說伴君如伴虎，擱在她這裏，伴君如伴神經病！
「……」他這輩子竟然還有發這種旨意的時候，人生啊人生。
紀衡只好站起身，走到他們身邊，想看看他們到底在玩兒什麼。
手心中似乎還殘留著方才的感覺，奇怪又清晰，擦也擦不掉。
這倆人跟二傻子似的不知疲倦地重複那兩句話，烏龜也成了個二傻子，不知疲倦地配合他們，伸頭，縮頭，伸頭，縮頭。
幾個人連忙又後退了幾步，警惕地看著一龜二人。
不過田七不明白那是什麼玩意兒，紀衡對此事已經找到合理的解釋。一個從十一歲就被閹了的太監，對這種事情絲毫不知，簡直太正常了。
回到干清宮，她不在值，沒必要去皇上跟前湊，只找了個機會把蛐蛐盆兒給了盛安懷。盛安懷推脫了一下便收下了，說了幾句似是而非的話，田七一一應下。
紀衡直接捂住了她的嘴。
紀衡：「……」
太後知道田七這個人，長得好嘴巴甜。她這小孫子，鮮少在她面前誇什麼人，現在遇到一個這樣會討他歡心的人，一定要好好地賞。想著，她吩咐人叫來了田七，誇了幾句，又囑咐了幾句，最後讓人賞給她一錠銀子。
紀衡咳了一聲，想引和-圖-書起兩人的注意。但是他們玩兒得太忘我了……
但是田七聽得十分專註。
可是到了干清宮，她發現皇上正站在正門外望天，不知道是在觀星還是在賞月。
從此田七就總結出一個規律。皇上雖然是個神經病，但是他每次發病後總會留點好處給她，這樣一看他馬馬虎虎也算是個仁君了。
田七挺奇怪，「你們這麼伺候殿下，就不怕皇上看到？」
如意也不解地看著紀衡，滿臉「父皇你怎麼可以這樣」式的不認同。
紀衡兩眼一瞪，「也不許問。」
田七實在好奇得緊，「那……皇上，那兩個字到底是什麼意思呀？」
紀衡只好把田七叫進書房。他真是有點鬧不明白，這田七到底有什麼本事，把他這兒子哄得五迷三道，在那小子面前十分乖巧聽話。
……誰能給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田七看到紀衡的這一動作，認為這是尊貴的皇帝陛下在表達對一個奴才的嫌棄，於是她很識趣地不在皇上面前晃了，灰溜溜地退下。
田七隻好硬著頭皮走過去，給紀衡見了個禮，就想溜。
如意：「龜|頭出來了！哈哈哈！」
田七：「龜|頭進去了！」
田七不明白皇上又怎麼不痛快了。這位皇帝大概白天的工作壓力太大，總是喜怒無常，幾句話說著說著就撂臉色，真讓人摸不著頭腦。
桌上擺著三隻小泥人，一個是田七，一個是如意，還有一個是大烏龜，都是按比例捏的，田七比如意大，烏龜比他們兩個都大。這會兒如意正指著泥人給田七講故事，小孩兒的思維並不hetubook.com.com完整，講得顛三倒四的。
如意：「龜|頭進去了！哈哈哈！」
這頭如意回到慈寧宮，把小泥人拿給太后看，告訴太后田七多麼多麼好，他有多麼多麼喜歡這個人。
紀衡：「……」
她的目光太過熾熱，紀衡移開目光不看她，嘴角微翹，「出息！」
紀衡抬手免了田七的請罪，問道，「怎麼只有三個？」
玩兒得正高興的兩人都受到了驚嚇，抬起頭，瞪著眼睛茫然地看著紀衡。待看清來人以及他臉上的怒意時，兩人又都有點委屈。
但是紀衡叫住了她。
田七還想辯解，「我沒說鰲頭，我說的是龜唔——」
田七以為自己被叫來就是為了哄如意的，皇上自有別人來伺候，所以她根本也沒把注意力放到皇上那邊。這會兒被皇上不滿的眼神掃到，她渾然沒有發覺。
三人痛苦地點頭，顯然是親身經歷過。奶娘幾句話說明白了今天發生的事。原來那神龜今天自己從湖裡爬出來了，溜溜達達來到干清宮。皇上這回沒有阻止它，只是讓人看好它。
田七一聽說如意在干清宮，正好，她就把從外面帶回來給如意的東西捎上了。左不過是一些哄小孩兒的東西，小面具，竹絲編的蟈蟈，樹根雕的小動物，還有幾個小泥人。如意一見就喜歡，跟田七玩兒了起來，越玩越開心，玩著玩著就把紀衡給忘了。
田七驚喜得兩眼放光，「謝皇上！」
紀衡哼了一聲。這會子又把機靈勁找回來了？剛才比烏龜都遲鈍！
田七用力搖了搖頭。
「住口！」紀衡暴喝。
田七：「龜|頭出來
和_圖_書了！」田七更摸不著頭腦了，「哪兩個字？」
田七連忙掩了嘴，帶著如意溜了。如意拉著田七來到干清宮的正殿，田七一開始還不明所以，然後，她從寶座側面的陰影下，看到了戴三山。
戴三山本來縮在殼裡，被田七拍了幾下殼沿，探出頭來，田七摸了摸它的頭，它趕緊又縮回去。
田七依然怕戴三山獸|性大發亂咬人，所以不肯讓如意下來。如意就坐在龜殼上看著她逗弄戴三山。
田七乖乖點頭，「遵旨。」
出乎她意料的是，紀衡的語氣很溫和，他問道，「你很喜歡出宮？」
田七回頭，看到跟著如意過來的有一個奶娘並兩個小太監，其餘人在外面聽候吩咐。這三個人離著挺遠站定，不敢靠太近。
紀衡命人把如意送回慈寧宮，又讓人把戴三山抬著扔回太液池。然後，他掏出手帕，用力擦了擦手心。
「……」咬咬牙，紀衡說道，「鰲頭。」說完別過臉，臉上隱隱透著一層薄紅。
田七回到皇宮，找師父丁志吃了頓晚飯，把那幾包茶葉給他，丁志隔著紙包聞了聞，激動地直想把田七按在懷裡可勁兒揉搓一頓。田七在他饑渴的眼神兒中默默地告辭了。
如意的目的很簡單。父皇不喜歡田七，還打田七，只要皇祖母也喜歡田七，田七就不會吃苦了。
烏龜也受到了驚嚇，縮進殼再不出來了。
這時候，書房裡走出一個太監來傳話，說殿下在找田七。
如意看得哈哈大笑。
身為皇帝，他很久沒有體驗過這種被無視的感覺了。
「它還會咬人？」
……到底是怎麼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