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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王妃

作者:千山茶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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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轉變

第十章 轉變

張蘭聽著蔣阮的說辭,前面還聽得極是舒暢,聽到後面臉色已經變了,待蔣阮說完后,立刻就站了起來:「小姐這是說哪裡的話,小姐是主子,老奴是下人,小姐莫要折煞老奴了,老奴心中惶恐的很。」
張蘭心中暗恨,方才蔣阮那一番話明著是給她體面,可是後面的話要是傳到外面,她就吃不了兜著走了。世上斷沒有主子給下人捶腿的道理,就算上頭那位下了暗示,這樣的事情傳出去,只會說她是奴大欺主,是給尚書府蒙羞。最好的辦法就是明著挑不出錯處,卻又處處不讓對方好過,沒想到她打了一輩子雁,今日卻讓一隻年輕的雁用同樣的辦法啄了眼。想到此處,張蘭又打量了一眼蔣阮,蔣阮只含著淺淺的笑意,安靜的站在原地,竟有一種讓人看不|穿的感覺。張蘭心中登時浮上一絲惶恐,對方只是一個十歲出頭的小女孩,怎麼會令她感到恐懼,是妖孽不成?
死過一次的人看待事情比往日和圖書看的更為清楚,她不會再將希望寄托在無情無義的蔣權身上,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至於信件,沒有那個必要了,蔣權不會看,最後落在蔣素素母女手上,也不過是給他人徒添茶后笑料罷了。
法子自然有,但是走之前,還有一筆債要討。
蔣阮看了一眼張蘭,語氣中帶了一絲淡淡的驚喜:「嬤嬤竟能站起來了,看到嬤嬤無事,蔣阮便放心了,否則若是嬤嬤出了事,蔣阮真的是不知如何是好。」
蔣阮微微一笑:「嬤嬤嚴重了,嬤嬤為莊子上的事情鞠躬盡瘁,自然是應該好好休息才是,蔣阮令嬤嬤如此操勞,心中實在過意不去,不如讓蔣阮為嬤嬤錘錘腿,或許嬤嬤會舒服一些?」
一邊的陳芳卻猜不到張蘭心中所想,只覺得這個平日里懦弱可欺的主子今日看起來頗有些氣勢,今日雖說穿著首飾沒有一樣及得上自己,卻難掩麗色,模樣生動美麗,心中頓時嫉妒不已,想也www.hetubook.com.com沒想就開口道:「小姐身子是好透了吧,都能四處行走了,想來明日的綉帕也能開始綉了,過了年關也就該綉好了。」
不輕不重的碰了個軟釘子,本想為難蔣阮,不想對方就這麼應承下來,陳芳咬了咬牙,道:「那小姐可就要辛苦了,仔細到了時候沒能綉出來,惹出麻煩。」
張蘭一愣,笑道:「瞧老奴這記性,老奴是想問小姐,莊子上要送糧食去府上,小姐可要捎封信給老爺夫人?」
陳芳和張蘭正笑著,聞言朝門口看去,只見三人身影逆光而來,為首的女孩子瘦削的身子攏在寬大的棉襖中,卻奇異的有了一絲楚楚之態,日光把她的蒼白的皮膚襯得晶瑩剔透,似乎一夜間五官都清晰了起來,眸光不再如從前一般死氣沉沉,仍舊是古井無波,卻在眼尾處流出一絲說不出的媚意,眼神如流動的春|水,不見木訥,只有妖異的靈動。她揚了揚眉,聲音清淺動聽,含著清https://www.hetubook.com.com透的涼意:「蘭嬤嬤?」
當初蔣阮被送到莊子上來,張蘭只說這邊一切都比不上京城繁華愜意,許多事情都需要動手去做,平日里砍柴什麼的農活倒是用不上蔣阮,白芷連翹卻被奴役了不少,兩個好端端的丫頭年紀輕輕已經是滿手老繭。蔣阮自己也好不了多少,農活不必做,綉活還得做,每月二十方綉帕要交到莊子上來付自個兒的用度,二十方的綉帕不少,連翹和白芷也幫著做一些,勉強能湊齊,可花樣繁複綉法複雜,一方一方綉下來也極為傷眼睛。尤其是到了新年關頭,二十方變成三十方,難以支持。
張蘭有些懷疑的看著蔣阮,卻看不出有什麼不妥,勉強按捺心中的不安,不管怎麼說,蔣阮越灰心,到上頭那位面前也就越好交差,於她來說倒是好事。便笑了笑:「既然這樣,老奴這就去打理糧食,告退了。」
「父親公務繁忙,今年就不必寫了。」蔣阮看著自己的指尖:m.hetubook.com.com「蘭嬤嬤,我沒有信要帶。」
蔣阮伸出手,慢慢撫摸銅鏡邊緣的缺口,淡淡一笑。
連翹已經是看的兩眼噴火,張蘭這番話表面是挑不出錯,卻是明目張胆的下蔣阮的面子,不過是一個奴才,卻在主子站著的時候坐著,當真是沒有尊卑觀念了。本想開口斥責幾句,待看到蔣阮的眼神時,連翹又突然改變主意,和白芷一般安靜的站在蔣阮身邊,一言不發。
「回去?」連翹眼睛一亮:「姑娘可是想到什麼回去的法子了?」
張蘭和陳芳離開后,白芷才疑惑道:「姑娘怎麼不捎信了?莫非是與老爺置氣?」
張蘭一愣,每年蔣阮都會寫信帶回去,這些信能不能起作用下人都心知肚明,但沒有一個人會主動放棄自己的希望,蔣阮如今卻不再帶信回去,是真的心灰意冷,不再抱有希望了嗎?
張蘭猛地回過神來,連帶著一邊的陳芳都驚醒了,半是嫉妒半是憤怒的看著蔣阮。這個落魄不堪的官家小姐今日像換了一個人m.hetubook.com.com般,被她淺淺的眸子一看,竟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小姐來了。」張蘭雖是這麼說著,身子卻不曾動過一動,只是有些疲憊著敲著自己的腿,道:「今日好容易等莊子上的雜事解決了騰出些空,想來探望小姐一番,不想小姐不在,四處尋了尋反倒崴了腳,便在屋裡休息休息。請小姐饒了老奴的無禮。」
蔣阮淺淺一笑:「自然。」
蔣阮揚眉:「蘭嬤嬤,今日來的要緊事就是綉帕的事情?」
信?蔣阮指尖微微一動,時間隔得太久遠,她差點都忘了,在莊子上待的幾年,每年年關她都會寫信給蔣權和大哥,信的內容無非就是希望他們能接自己回去,一年一年,信件石沉大海,沒有迴音,等來的卻是大哥蔣信之戰死沙場的噩耗。大哥死後,她的生活其實就再也沒有希望了。
「日子很寶貴的,哪裡有閑功夫與他置氣。」蔣阮在桌前坐下來,看著銹跡斑斑的銅鏡中蒼白少女的臉:「都要回去了,捎什麼信,有的話,直接當面說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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