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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水陽瞪大眼睛，一下子就明白了，還真喜歡啊。

「噢。」她小聲說，「蛋炒飯很好吃的。」事實是她沒錢，她一個高中生，窮得貨真價實。

李姿回想一遍，臉色慢慢青了。

李姿就是那天代替談判房子的女人。

他拿著西裝，率先出門，步伐微快，似乎不願多看她一眼。

馳厭皺眉，在看珠寶鑒定書，他冷聲提醒水陽：「你膽子長了，說了工作時間別煩我。」語氣要多惡劣就多惡劣。

小胖子訥訥道：「我也不知道，她室友肯定知道。」

姜穗找的好辛苦，才找到一家特別普通的小餐館。老闆看看男人矜貴的西裝，又詫異地看看少女一身校服：「兩位吃什麼啊？」

水陽瞥了眼監控器，說：「來者是客，小姑娘看著挺可憐的，坐那裡好乖，水都不敢喝。」

「他膽子真大，老師竟然從來不說他。」

再沒人比馳厭會看人，她從前就不喜歡自己，如今也沒有多大變化。

他能做的最好的成全，就是離人家遠一點。

水陽：「今天可以嗎？」

水陽目光在貓女身上逡巡了一圈，又看看不為所動的馳厭，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想起了姜穗。

馳厭說：「你讓她等一下。」他穿上外套起身。

馳厭動作頓了頓，他腦子好使，在路上就反應過來水陽乾的好事了，因此現在也不意外，依然平靜地應：「好。」

「滾。」馳厭把電話掛了。

姜穗跟在他身後。

「誰讓人家有背景呢，『承諾』珠寶聽過吧，他家的。」

水陽說：「老闆，你喜歡下午那個女孩啊？」人家太乖，水陽都不好意思稱作女人。

此時「湖光山色」那邊，馳厭又在外面吸了兩根煙，這才走進去。

李姿也看了眼監視器，神色https://www.hetubook.com.com古怪：「那個『釘子戶』？」

那少女簡簡單單的打扮，唇紅齒白，一雙勾人的桃花兒眼微微圓，看一眼身體都酥了半邊。年齡還沒多大，以後得多好看啊？就是拿去娛樂圈，也沒人比得上這種風情。

姜穗已經不信任他了，小聲說：「資本主義沒有信用。」

姜穗下車付了車費，走進大樓里。

水陽給了她一個地址：「那你自己打車過來，費用我們報銷。」

馳厭平靜地應：「嗯，你有事就說。」

那頭沉默了一下。

姜穗半信半疑：「真的嗎？」

水陽給她出主意：「這好辦，他沒吃飯，餓著呢，你請他吃個飯，吃人嘴軟，他就同意了。」

馳一銘於是笑眯眯地去問鄧姍：「物理老師讓我喊姜穗過去一趟，姜穗呢？」

姜穗不抱希望，乾巴巴道：「你能不能別買我家房子呀？我和爸爸都求求你了。」

姜穗都快懷疑自己味覺出問題了。

這就很沒道理了，姜穗想，明明是他討人厭。

他整個人有種可怕的疏離感和冷淡感，他點點頭：「房子的事，抱歉。」

馳厭說：「嗯。」

水陽突然覺得罪惡。

李姿聽到了一切，聲音都變調了：「你騙馳厭先生？」

他問小胖子：「班花呢？」

馳厭豁地起身：「就是你想的那樣，這回明白了？我不會騙你！」

馳厭頓了頓：「不用。」他垂眸，吃了好幾口，面不改色。

姜穗咬唇：「嗯，我請假。」

姜穗說：「兩碗蛋炒飯。」她壓下羞赧，不敢看馳厭臉色。

那頭掛了電話，姜穗才氣得咬了咬牙。姜水生在屋裡問：「穗穗，誰呀？」

姜穗小心看他一眼：「這次不heｔuｂｏｏk.coｍ.coｍ反悔了嗎？」

周二的時候，姜穗收到了水陽的電話。

「哇，怪不得……」

「你介意吃蛋炒飯嗎？」

水陽說：「唔，沒有啊。他不是沒發火嗎？」

姜穗還是第一次因為這種事請假，她怕晚上去不安全，乾脆請了下午的課。她平時在班上特別乖，因此班主任直接准假了。

姜穗想起房子，說：「我有空。」

他薄唇抿住，從鼻子里發出一個聲「嗯」。

馳厭抬眸，他靜靜看了她好一會兒，皺了皺眉。

馳厭……確實沒發火。

少年面容清雋，鄧姍愣了愣：「她請假了，好像要出去辦什麼事。」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馳厭知道這是錯誤的，幾乎那句話才出口，馳厭心裏就有些暴躁。

姜穗說：「他不同意怎麼辦？」

「好。」

姜穗打算自己談判一下，如果事情完全沒有轉機，再告訴姜水生。

馳厭心中煩悶：「嗯。」

以至於馳一銘下午開車來上課，一眼就看到第二排的座位空著。

馳厭啪的一聲摔了鋼筆，眸中慍怒：「在公司待得不耐煩了么？」

水陽本來以為馳厭會否決，然而馳厭僵了一瞬，警告地看了他眼。

水陽不惱，笑眯眯的。一旁喝咖啡的李姿看神經病一樣看他：「知道老闆不會吃你還煩他，你找虐么！」

她摸摸自己的錢包，半晌臉頰紅了，姜穗鎮定到：「馳厭。」

「哦，那你掛了電話早點睡。」

姜穗輕聲問：「你們依然要買嗎？」

馳厭冷冷瞥了他一眼：「你喜歡你就玩。」

「哎呀釘子戶多難聽，人家是真的不想賣，我們才是要奪走小公主城堡的惡龍。」水陽掛了內線，又打通休息室的電話，人模人樣地說，「姜小姐，據我了解，這件事能商和圖書量，我們老闆這個人心很軟的，你求求情，語氣好一點，老闆就同意了。」

她連忙去看馳厭臉色：「要不，我們換個東西吃？」

水陽說：「也沒什麼大事，姜小姐說她要來謝謝你，現在正在12樓等呢，你忙我就推了？」

她悄悄捏了捏手指，這是個不悅的信號。她討厭死騙子了，然而騙子現在一句話就能拆了她家房子。她眸中清亮，像是雨後洗過的天空。

姜穗出口都覺得自己傻了，才會信水陽這番無厘頭的話，然而下一刻，馳厭說：「可以，走吧。」

以前人人都說馳厭脾氣不太好，許是年少時受過的磨練和挫折太多，他心也變得狠起來。姜穗心中忐忑，然而她想起以前自己對馳厭也算不得差，興許求一求情，他的態度就軟化了。

楊嵩一行人玩high了，在摟著貓女親嘴。

按照水陽說的，她進了電梯12樓的休息室。

馳厭煩躁得很：「收起你那副表情。」

姜穗聽見他說抱歉，以為他是在說，這房子買定了。她心中慌亂，壓下氣惱，想起了水陽的話，破罐子破摔：「馳厭先生，我請你吃個飯吧？」

她低頭看了眼手錶，下午時間14:11。

馳厭抿了抿唇，已經後悔了。說好了不打擾她，他剛才只是腦子沒有清醒，也許也是喝了點酒，才會出爾反爾說那樣的話。

馳厭默了許久：「不介意。」

水陽說：「真不休息一下啊？」

水陽消化了很久，差點捶沙發大笑，然而他綳得住，憋得很辛苦：「成，不買是吧。」

水陽木著臉：「老闆，一定給你辦好。」

她是跟著馳厭從海島過來的，說實話，也算橫霞島嶼一朵花，除了黑了點。這是個標準有能力的女強人，馳厭也只m.hｅｔuｂｏｏk•ｃom•coｍ會把這種人帶在身邊。

姜穗把才洗完的頭髮吹乾，心中些微氣惱。她今天回來的時候，將馳厭不再買他們的房子告訴姜水生，姜水生當時特別高興，長長舒了口氣，結果晚上馳厭就反悔了。

姜穗覺得好不靠譜，然而水陽已經利落地掛了電話，他還特別自覺地關了監控器。

他一離開，教室立馬八卦起來。

水陽嘖舌：「還是這邊玩得開放，海島那些女人，比男人還粗壯，看著都沒胃口。」他說歸說，卻也不打算上手玩，開玩笑，老闆都不動，他玩得開心算什麼。退一萬步說，應酬可以，有些東西最好不要碰。

水陽摸了摸鼻子：「我可玩不起。」

「當然啊，出去打聽一下就知道，我水陽從不騙人！」

馳厭走進休息室的時候，少女抬起眼睛看他。

馳厭說：「你明天給她打個電話，就說我今天喝醉了，說的話不作數，她家的房子我不會強制買，也不用和我談話了。」

馳一銘懶洋洋道：「哦。」他的視線掃過姜穗課桌，轉了個彎就出教室門了，馳一銘的主要任務畢竟不是學習，這一點老師都知道。

她時常覺得，那是自己的錯覺，或許那年雨聲太大，霧氣朦朧，她才隱約看見了一個少年最卑微期待的感情。

水陽看出他心不在焉：「怎麼的？剛剛那個小明星不喜歡？」

男人大口吃著飯，姜穗硬著頭皮問：「馳厭先生。」

少女聲音輕軟，像是春風拂過水麵。水陽昧著良心說：「這件事也不是沒有商量餘地，你要是有空，雙方可以再聊聊，老闆似乎還有其他打算。」

水陽費了些功夫拿到她的手機號，又趁著姜穗下課時間給她打過去，水陽嚴肅道：「姜小姐，關於你家房子的事，實在讓人非常為難，本來工和*圖*書程要動工了，修個歐式小莊園，可是你們家保留著未免太突兀。」

他昨晚不太正常，有些不好的念頭，畢竟年少遇見過這樣驚艷的人，他多少也有些痴念。他不是兩年前的自己了，那些少年隱秘的心思隨著大海日復一日的浪潮聲褪去，他沉澱得內心像一潭死水。

水陽打開監控器，就看見少女的模樣。她不似那天穿著淺青色裙子，而是一身校服。九中的校服外套藍白兩色，姜穗的拉鏈拉到鎖骨以上，下面一條深藍色校服褲子，她綁著馬尾，安靜坐在沙發上，十分乖巧。

她眼裡明明白白寫著這句話。

水陽立刻笑眯眯道：「好好好。」

馳厭心中那種詭異的難受感又上來了，他錯開眼睛，坐得離她很遠。

馳厭回頭：「怎麼了？」

罪惡的水陽撥通內線電話：「老闆，吃飯嗎？」早過了午飯時間了，工作狂魔還沒出來。水陽有時候無法理解馳厭，三爺對他已經夠信任，然而馳厭彷彿一台不知疲倦的機器，生怕不夠努力。

姜穗趕緊道：「沒事，賣保險的，爸爸。」

馳厭說：「這次不騙你。」他目光明明十分淺淡，透著十月秋色，有幾分壓抑的感覺。似怒，又似低嘆。彷彿她是個讓人惱火的小姑娘。

水陽又拿起電話，撥通內線，笑嘻嘻道：「老闆。」

他終於抬眸看她，用那種姜穗從未看懂的眼神。讓人覺得怪怪的，想要移開眼睛的目光。

馳厭原本心如死水，偏偏一看見她就覺得不甘，他壓抑著火氣：「有些事情，我兩年前就給你說得很清楚了。」給她告別，說他兩年後一定歸來。

蛋炒飯炒的特別快，姜穗吃過午飯了，她用勺子吃了一口，臉色變了變。鹽放多了！

姜穗茫然，片刻睜大眼睛，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馳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