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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迪晨認為這是一個好主意，兩個人難得一拍即合。

莫向晚到了公司，鄒南已經到了，例必清晨奉上一杯清茶，順便彙報：「湘湘後來沒什麼事了，她說她會聽公司的安排。」

鏡子里的她，黑眼圈更加深了，她用眼鏡都遮不了。她湊近鏡子看，眼角嘴角還好是沒有細紋，不若朱迪晨再韓妝，鬆弛的皮膚也暴露了年齡。

她說：「湘湘昨天又自殺了。」

這邊說完，那邊又接到電視台文藝頻道都市情景劇的監製電話，對方暴跳如雷：「早跟你說好，我要徐陵上我的情景劇，他至今沒來我這邊報到。」

齊思甜自然開心，朱迪晨可就氣得吹鼻子瞪眼睛。

「你要體諒她的一片痴心，或可為你最近的項目出點力。」

不過莫向晚可以理解她的想法。一間娛樂機構，旗下藝人數十成百，哪裡會人人都得公司青眼，大力提攜？如若觀眾眼緣不合，又無可靠後台做保，被淘汰簡直是必然。

管弦一邊洗著水晶杯一邊說：「老闆喜歡的人，同事不喜歡，同事喜歡的人，老闆不喜歡。別求人人在你背後說好話。」

她很能領會於正的意思，正如管弦對於正說：「莫向晚是猛將。」

朱迪晨對她冷笑。

這是一個重感情的女孩，可惜說的多了點兒。莫向晚擺擺手，阻她繼續說下去，她說：「我會給Judy打電話。」

不過朱htｔps://ｗｗｗ.hｅtuｂｏｏk•com•ｃｏｍ迪晨沒有好臉色倒是在她預料範圍內。莫向晚素來是公事公辦的人，她簡明扼要說了自己的計劃。朱迪晨先是蹙眉，然後展眉。

她且當這位朱小姐是在關心她好了。

朱迪晨並不傻，自然是答應下來。

他在做什麼？

此話確真。莫向晚把假面具一擱，就可百毒不侵。

然此刻真真棘手。

「好好好，我曉得你，您別生氣，您一生氣到了周末全城的人都看不到和藹可親的『老舅媽』了不是？這孩子年紀小，沒有時間觀念，我一定扣他錢。我今天壓著他去向您道歉。」

莫向晚忍住一口氣，說：「如果Judy你對這個計劃有興趣，我中午請你吃頓午飯，我們詳談。我們當然都希望湘湘好，她唱片大賣，對於我只是完成一件公司任務，對於她總歸是好的。」

正因最後一著，深得莫向晚讚許，她才決定這一次幫她一幫，尤其她有了崛起的覺悟，就更好辦。

莫向晚絲毫不退讓：「市裡電視台的項目廣告投入不少，對思甜的曝光率有好處。沒有就近原則不講的道理。」

這個城市有多小？這麼多年不見，她都以為再也見不著這個人，沒有想到竟還是見著了。

讓莫向晚所沒有想到的是，朱迪晨比想象中要配合許多。

這邊掛好電話，她直接撥給Jｍ.hｅtuｂｏok.ｃom•ｃｏmudy，刻意把聲音放柔和了。

挺一挺腰腹，莫向晚走出了洗手間。

鄒南說：「她最近為『The colour』組合簽廣告約，今天和4A那邊的人見面。」她覷一眼上司，又說下去，「她從去年開始就不大管湘湘，演出什麼的都不太安排，湘湘說多虧Merry你為她安排了一些地方台的演出和專訪維持曝光率。可是唱片沒的出，電視劇也簽不到，這樣下去總歸會完蛋。」

她決定下一次再做商務宴請，一定不選「小南國」。

鄒南十分不屑：「她一聽湘湘身上可以賺錢，就換了一副嘴臉。簡直噁心。」

女孩的回答有些做作，他也不以為忤，涵養倒是一如既往的好。

接下去是場硬仗，她想她要好好打。

現在的他這麼斯文正派，彬彬有禮。向坐在對面的女孩子布菜，女孩長得很可愛，兩個人有說有笑。她聽到他在問：「楊小姐平時有什麼愛好？」差一點沒有失聲笑出來。

幸虧是沒有瞧，光是她瞧見他，就夠她震驚了。

「公司簽的藝人多，不是個個都給機會。」

誰都知道手下帶過三四個頂級紅藝人的朱迪晨向來比明星大牌，從不正式隸屬任何機構，一向簽項目約，遇到小項目還未必肯搭理。這一次這樣準時出席，莫向晚的一顆心無來由就先定下來了。

莫向晚說：「這www.hetubook.com.com樣吧，兩個節目思甜都上。」

對面正有一個人走過來。

於是莫向晚當晚就坐了飛機去了中部，六個小時后回來，對朱迪晨說：「我已經協調好了，可以讓思甜上下一期節目。」

莫向晚建議：「如果有一首合適的歌，再好不過。湘湘的照片暴露尺度並不大，還挺美的，公眾能理解她這個受害者。」

中途莫向晚去洗手間補妝，對著鏡子重重吐口氣。

這一位林湘，紅的時候也曾如火如荼，之後就後勁綿軟了。先是對粉絲態度囂張，失掉一半人心，這是早期教養問題後期暴露。后是上幾個節目都表現不佳，令主持人心存不快。曾有大老闆送過請帖給她，請去陪客，她因為入行之前談的男朋友模樣俊俏，怎麼都看不上五短三粗人士，故此機會錯失。

這時服務生上了一道生滾肥牛，熱辣的氣息直直衝進了莫向晚的眼睛里。

首先是沒有遲到。

莫向晚上任第一個項目，就是配合活動部拿下的本城電視台大型舞蹈節目調配藝人。她要調新近正紅的電視劇小仙女齊思甜參加節目，偏偏齊思甜的經紀人朱迪晨為齊思甜接了中部一家地方電視台的專訪。時間撞了車，齊思甜左右為難。

莫向晚笑起來，扣扣她的腦袋：「快替我去『小南國』訂位。」又說，「你要勸好林湘，自暴自棄不求上進在任何地方都是混不下去的。」

莫m.hetubook.com.com向晚聽了氣餒，在「MORE BEAUTIFUL」對著管弦倒苦水：「這裏就是無風也有三尺浪，我不過就是請『葛朗台』吃頓飯，把我們新簽的百花獎影帝最近的檔期供他參考了下，哪裡就那麼齷齪？」

她說：「這麼看來，這個小傻瓜早年談的那場戀愛真沒白費。我們要謝謝羅先生送來的大好機會。」

莫向晚自從進了這一行，專門被別人稱為「莫無敵」。這個稱號多少有點調笑的味道。

那頭的那一位走回來，原來座位就在她的斜後方。莫向晚好奇地覷過去。

于正決定升莫向晚做「奇麗」的藝人管理部經理時，說：「你面對的必然是圈子裡最難搞的經紀人群體，但公司需要通過『四方來效』機制整合現有的行政管理制度。」

因為林湘的經紀人便是朱迪晨。

鄒南說出口，看住莫向晚掃過來的眼風，「咻」地住口了。

那麼一個人，著一身淺色西服，整齊的發，也是戴了眼鏡的，一慣的斯文，嘴角邊帶著極淺的笑紋，說明這個人脾氣很好。他走到這個方向，折進了男洗手間，竟是一眼都沒有瞧見她。

莫向晚回到座位上，臉色是青白的，朱迪晨都看出來，睨她一眼：「女強人不是人人都做得，有空你要多進進美容院，這一把年紀三天兩頭熬夜，很容易老。」

那頭的朱迪晨氣的直叫：「我管她去死，一個月給老娘死幾次，她要死www.hetubook.com.com就真死過去了。」

這個助理煞是體貼，也煞是細心。莫向晚喝了茶，問：「Judy今天有沒有來？」

朱迪晨冷笑：「原來是這件事，我想『莫無敵』怎麼會給我打電話了？」

莫向晚整個上午審定好當月的藝人工作日程表，神清氣爽地去赴朱迪晨的約。

齊思甜說：「莫經理，做飛機都來不及，兩個節目相差才一個小時。」

莫向晚說：「我曉得，所有藝人和『奇麗』的簽約內容內的全部項目，都應當是公司所要把握的。」

于正很滿意，說：「有取有舍當然困難，兩全其美也要付出代價。」

朱迪晨對莫向晚說：「有些人是不明白我們起早貪黑帶個把藝人的苦的，養株小樹苗怎麼才能成大樹，沒有誰比我們更清楚。」

朱迪晨瞪圓了眼睛：「誰到知道這裏的電視台做娛樂節目半瓶子醋，那邊的節目上了衛星，收視率有多高？」

朱迪晨妝容向來精緻，喜歡韓式妝，看上去要比實際年紀小几歲，莫向晚又扮的比實際年紀大，見她時，到底一聲「Judy姐」沒叫出口。

難道他是在相親？他還需要相親？

晴空之下好像劈過來一道閃電，莫向晚想，以後切切要在晚間睡好。

後來朱迪晨在圈子裡逢人就說，不知道莫向晚下了什麼蠱，竟然讓中部台里那個出了名的「葛朗台」同意臨時換人。這種假設性語句是曖昧的，朱迪晨還加定語：「人家就是無敵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