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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美眨眨眼睛扮可愛：「最近有個帥哥追我，要跟我同住呢！」

莫向晚問：「Mace，你今晚給我多少錢？」

Mace說：「我叫Mace，你叫草草。」

她說：「我賺了三萬塊呢！」說完貝齒往唇上咬一咬，先笑起來。

莫向晚回頭就是一個嫵媚的笑容，這一年來，她已經笑得很習慣了。

Mace說：「一般。」

「我要搬家，我要另租一個房子。」

這時候Mace加重力道，莫向晚吃疼。他的技巧不好，她那時候不知道他好不好，直到後來和范美交流，范美驚呼：「難道你碰到的是只童子雞？」

上了高三的莫向晚在勉強維持每日的學業，到了下午就開始魂不守舍。她夜夜都跟著范美泡吧，有男人吃她的豆腐，她多半翻一個白眼，也不會大驚小怪了。

Mace說：「草草，你變臉很快。」

如果考上大學，她就能住宿。她是曉得的。

「草草，你應該在學校里做好學生。」

Mace撇嘴笑了一笑，竟有些不羈。他說：「你上一次化妝了，洗完澡還化妝，不怕皮膚不好？」

莫向晚低頭勉強看自己胸前的皮膚，有牙齒印。

「我是不是說話傷了你？」莫向晚瞪大眼睛。

他不是上一次的凍雞。莫向晚想，那麼還是他好了。

莫向晚捶他的肩膀，才發現他的肩膀又硬又冷，原來窗戶竟然沒有關。她嘟囔一句：「我冷。」

Mace抱著她沒有鬆手，他似乎是憋著氣說：「我哪兒流氓了？」

她問Mace：「叫雞的感覺好嗎？」

莫向晚指指自己的臉：「這一次也化妝了。」

莫向晚扭動起來：「我沒有錯。」腰一下被Mace摁住。

這時剛過清明，靜安寺里蕩漾著和緩的鐘聲，鐘聲如涼水，劃過和-圖-書她的心頭。那時喚不起她片刻的清明，她只是痴痴站在百樂門的門口，說：「真好聽。」

范美樂了：「你的小腦瓜終於想開了？」

莫向晚問他：「我服務好不好？」

燈光全部被籠罩在室內，莫向晚抬起頭，看見了Mace年輕的面孔，白皙得沒有血色。剛才這麼冷，他們又處在窗口下，身上沒有任何遮蓋，竟然可以毫不知覺，此刻才驚覺到冷。因為冷，莫向晚又抱緊了Mace。

「你可以用錢買到你想要的一切。」

莫向晚對班主任說：「吳老師，謝謝你。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Mace已經穿好衣服，就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他說：「草草，我好像是有點良心，你當我道貌岸然好了，我不是一個好東西。」

莫向晚突然想起這張熟悉的面孔，她說：「我們彷彿就在演三|級|片，你很像那個人。」

「是的，我好像沒有資格。」

這天晚上她跟著范美去泡吧，她說：「你再介紹個客人給我吧！」

「好的，我知道了。」

但在那一刻，他們的身體結合，又同時在各自角力。

莫向晚轉過頭來看著這天早晨的Mace，這幾個月，他似乎長大了一點，上上下下都是整齊的。居高臨下看著她，讓她產生了一種畏懼感。

莫向晚問她：「你會把我趕出去嗎？」

「草草，你缺多少錢？」

為什麼這麼混亂的一夜，他還能這麼人模人樣？她看看自己，渾身赤|裸，蓋著的被子凌亂不堪。臉上妝容想必也是一塌糊塗。

「那麼你此刻在幹嗎？」

她一下就被Mace摔到床上。

莫向晚說：「你看過《永遠的尹雪艷》嗎？」

這一次的經歷，並不能讓莫向晚認為范美口中的美好感覺確實是美好和-圖-書的。

這種感覺不好，她直覺抵抗。然，抵抗之後，她竟然發覺極端厭惡這種高下立見的分別。

莫向晚說：「我已經很久沒有吃了。」

范美的小房子在北區，周圍都是建築工地，還有懶散的髒兮兮的民工，空氣都是蒙了塵的，讓莫向晚不能感到安全。

再遇見Mace，已經是三個月以後。

Mace把手搭在她的肩頭，他們就像一對日暮之下的小情人。

但她的注意力只在那隻牛皮紙袋上頭，那裡面裝的或許就是鈔票。她看一看，無法估量到底有多少錢，便又翻身往裡睡去。

Mace說：「美女，你現在再罵我流氓，我也要流氓下去。現在停止是不道德的。」

莫向晚開始打算搬家的事情。

莫向晚對Mace說：「好了你走吧，幫我把房間留到下午，我想睡一會兒。」

爺爺奶奶最近拿著小弟弟的照片往左鄰右里炫耀，小弟弟身邊的父親像是年輕了十歲。

莫向晚拚命搖頭。

莫向晚不知怎地「噗哧」笑出來，她迷迷糊糊問：「你是誰？我是誰？」

Mace陪著她跳舞，他跳的也特別好，連街舞都能跳得很勁爆。

莫向晚當作沒聽到。

莫向晚盤算的是，她的手裡有兩萬多塊，可是這幾個月跟著她們玩樂，買衣服買化妝品，也只剩下一萬不到了，這樣下去是沒有錢搬房子的。

「難道不化妝就會很醜？」

Mace咬了她一口，就在她的胸脯之上。他說：「草草，做人不要太誠實。」

Mace作勢就要擦她的面孔，她用手擋。

Mace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他的表情認真而凝重，臉孔因為慾望而滴汗。

「你要戒掉它。」

四月的傍晚，夕陽如火，靜安寺對面的百樂門，明艷的少女的微笑。Mawww.hetubook.com.comce有片刻的失神。

范美說過，一個風度好的嫖客，能明白妓|女的需要，而不會當面用實價甩派頭。

范美問她：「你一個多月沒到飛飛姐那兒買葯了。」

范美說：「如果你老是活，沒活兒干，飛飛姐會不高興的。」

「十九歲，卜卜脆！」她瞪大眼睛說粵語。

這一夜的回憶稍許愉悅，Mace和她嘗試過很多姿勢。清晨起來，Mace從她的身體上退出來，他問她：「要不要洗澡？」

那一晚是在百樂門，莫向晚第一次來到這座百樂之門。她濃妝艷抹站在門口，望見了對面的靜安寺。

莫向晚笑出聲：「你是用這種姿勢跟我說這種話哎！」

范美拍拍她的臉：「你賺了這一筆就可以找個好點的房子，一個人獨門獨戶多好呀？」

Mace的進入仍然有力，卻比之前的一次要圓滑得多。她喘息著調整自己的位置，坐到了他的身上。

他們去了PUB後面的石庫門旅館，地方是Mace選的。這裏面把一間一間的廂房布置得別有情趣，用的家什都是紅木的，氣息卻是暖的。

Mace又進入她的身體，停留在深處，眼睛深深望住她。

班主任找莫向晚談心，他說：「你再這樣下去是考不上大學的，你要好好想一想，你到底想要什麼？」

莫向晚說：「高樹瑪麗亞沒有出過無|碼片。」

Mace說：「這種錢來的快，但是不會讓你幾年後繼續卜卜脆。」

Mace整理好自己的衣衫，終究是走了。後來莫向晚想，那天簡直就像一場惡劣的夢境。

赤|裸的身體就像乾柴，互相擁抱以後，迅速傳遞溫度。

莫向晚瓮聲瓮氣說：「你是一個有良心的嫖客，是不是對每個妓|女都這樣子說？」

Mace說：「好了www.hetubook.com.com好了，我知道了。」他的吻開始纏綿，就在她胸前的牙齒印旁邊。

她好奇地又翻一個身，他放下的東西是那隻牛皮紙袋，放下時候他的肩膀還微微起伏，她敏感地察覺他應該是生氣了。

她很愕然地抬頭，吳老師笑得很慈祥。

她的身邊走過一個人，認出她來。那個人叫她：「草草。」

早晨起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的全身已經被洗乾淨了。Mace不在房間里，她已經安安穩穩睡在了King Size的大床上，她一抬頭，窗外隔著「Merry Chrismas」的白色花紋，她可以看見湛藍的天空。一夜下來，她終於看見了那面乾淨的天空。

春天應該已經來了，莫向晚能聞到濕潤的木頭的厚重味道。木頭的味道應該是清新的，充滿生命力，她只覺得生命在屏息，無法掙脫什麼束縛。

Mace說：「這個永遠還是不要做的好。」

吳老師說：「你要保重身體，不要隨便吃不好的東西。」

Mace不解地望著她。

莫向晚說：「不對，你是嫖客我是雞。」

莫向晚才知道自己長得漂亮，得益於父母雙方。可是奶奶說：「小丫頭不學好，打扮得像白骨精。我們家造了幾輩子孽，怎麼托生了這麼個賠錢貨。」

Mace翻身下床，穿好一身名牌，又變回昨日相遇時候的正人君子樣，簡直快要玉樹臨風卓爾不凡。莫向晚扭頭不看他，只聽到他把一件物事放在床頭柜上的聲音。

范美很同情她：「三萬塊賣給童子雞，就當乾淨賣了。」

爺爺奶奶對她打扮得妖里妖氣已經心生不滿，爺爺說：「明年你一定要好好考大學，這不只是為你好，以後也有出路。」

這一晚，莫向晚在舞池裡特別瘋。他們沒有進百樂門，因為百樂門https://m.hetubook.com.com需要重裝，他們去了西區另一間PUB。

Mace說：「草草，你很美。」

顯然Mace是一個好嫖客。

Mace說：「小姑娘，你又嗑藥了。」

莫向晚問Mace：「你和很多女人上過床了？」

但從上至下看過來，得體矜貴，衣冠楚楚。

「上一次你很菜的。」

Mace吻她的眉毛，他說：「你錯了，草草。」

Mace問她：「你去百樂門幹什麼？」

莫向晚已經捉住了她的手臂，她問Mace：「你今晚有沒有空？」

但這個成了莫向晚的心理壓力，飛飛姐通過范美問她：「你想不想找個好手再試試？」

她對Mace說：「你應該多看看片子。」

莫向晚緩緩舒口氣。

Mace就吻住她的唇，他的舌頭比他的那個部位要靈活，起碼是銷了她的魂。她又混亂了，在蒙沌的雲彩間浮沉，又彷彿是在黃浦江面上流浪。

Mace大概是皺眉了，他說：「飯島愛還是高樹瑪麗亞？」

莫向晚勾住他的脖子，她說：「Mace，你真幸福。」

這太不公平了。

Mace笑得很溫柔，很斯文。他這天穿薄薄的絨衫，褲子卻是JPG的春季新款，相拼著皮質的圖案，或許因為這條價值不菲的褲子。他的頭髮剪短了，還戴了眼鏡。手裡拿著一個牛皮紙大信封，鼓鼓囊囊，不知裝了什麼。

Mace到底是直起身，把窗門「咔嗒」一下關了。

她坐在Mace的腿上，和他糾纏。她的弔帶很容易就被Mace拉了下來，然後是她的胸罩。Mace用嘴把帶子解開，她就開始顫抖。

莫向晚說：「沒必要。」

Mace沒有答。

即是如此，他們關係很簡單，這一夜，他是嫖客，她是妓|女。簡單得不能再簡單。

她問他：「那麼你要戒掉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