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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這是一個過分的要求，在面對一個為孩子付盡心血的母親面前，莫北尚不認為自己擁有此項資格。

莫北卻在想象她放下頭髮的樣子。

直到如今坦然氣氛，他花了多少工夫？她畢竟肯活絡一下說一些閑話了。

兩個大人見他醒過來了，還沒來得及對他講話，甚至莫北雙手還撐在桌沿上。他本來是想要抱抱睡醒的可愛兒童，就稍稍往前動了一動，接著就聽到孩子破天荒的這一聲。

在得知莫非是自己骨肉之後，他曾幻想過被人稱作「爸爸」的這一時刻。那也只是想一想，單單在心內存著激動，實際上沒有真實感。

莫北看她坦然受用他做的食物，不禁心朗氣清，讚美窗外陽光格外好，照在眼前這位女士發上，又能鍍出一層光暈。

莫北做事情，在莫向晚的印象中，從來都是手腳利落。他僅用一刻鐘和-圖-書點就做好了西式的三明治，和中式水鋪蛋。還為他們母子拿了牛奶過來，把牛奶熱了。

這話讓坐在地板上的莫北聽得太不順耳，他也沒立刻站起來，轉頭問莫向晚：「什麼叫叫錯爸爸了？」

莫北答她：「我跟市一的一個投資合同，按就近原則住這裏跟項目。」他還怕她不信似的，又多加解釋，「國內國外幾個投資商都想吃他們這塊肥肉，我的工作就是幫他們把好關，不能便宜賣了，更不能中別人的圈套，不然就是我的失職。」

這句話自然爽快得如一陣清風，把所有糾纏不清的過往吹開，太令她心安和氣爽。莫向晚極重要的一重身份被充分肯定，對象是她曾抵抗的人，因此更加受落。她揚了一揚濃眉，

這個時候，莫非的房門「吱呀」被打開打開。孩子揉揉眼睛，先沒看真切和圖書，更以為在做夢。

他一直沒有告訴母親，他自小就有一個夢想，每日早晨看到爸爸媽媽坐在門外，共同等他醒來。所以他以為自己還在做夢。

他想莫向晚若不鬆口，他就絕不會提這樣過分的要求。

她疑惑的時候，會微微張大眼睛。這一點莫非像她，凡是問他問題，就會張大眼睛。莫北一直承認，這對母子的眼睛極漂亮，是中國人傳統的水杏眼。莫向晚的這一雙真真眼波似水橫，可偏偏就生了一雙濃眉，卻是眉峰似山聚，因此脾氣倔得不得了。

莫向晚則想，他從哪裡知道她最近的工作？消息太靈通了，但她對他卻是一無所知的，這點居於弱勢。她就問他：「你也挺忙的，在家裡天天開會？」

莫北正做好三明治，並端到她面前，又有黃瓜又有雞蛋又有黃油，營養果真豐富。她看得更加ｈｔtps://m.hｅtubｏok•ｃｏm•ｃｏm順眼，同時亦被豐富香味吸引，暫不介面他的肯定。

草草放下頭髮的模樣在他的記憶里已經模糊了，他只依稀記得她在他的身體之下的顫抖，她的頭髮拂過他的臉，他只感覺癢。

他唯一可參考的是自家父親堂上坐，對兒子擺威嚴的架勢。所以他想要先坐下來，但那樣太正經太不親近，他決定還是先去抱孩子。電光火石的一猶豫，往前走了一步又想坐下來，當然一坐就落一個空，「噗通」一聲坐到了地板上，把莫向晚也嚇的站了起來。

莫北還是笑。他視力不好，可火眼金睛，在他面前說這樣逞強的話，絕對沒有大意思。莫向晚避開他的目光，再加一句：「我曉得了。」頓一頓，又加一句，「我也就醉過這麼一次。」

他沖她笑笑，看她神氣輕鬆，應該會有一些閑聊的意思，他能啟發性地談一和圖書些無害的話題。

莫向晚只需要坐在桌前候著，心裏就在琢磨，這個男人還有什麼是不會的？

「還好。」莫向晚鬆了一松頭髮，因為居家，她把頭髮隨意地扎著。

孩子揉揉眼睛，又揉揉眼睛，再把大眼睛睜的更大。心裏有一種激動和衝動，極嘹亮地脫口而出：「爸爸！媽媽！」

「最近狀態好多了，休息得好是對工作的保障。之後的藝術節夠你忙一陣。」

「你是非非的大樹和精神支柱，要多多保重。」莫北如此給她回復。

莫非「咦」了一下，夢醒了，大概覺得自己叫錯了，求助地問莫向晚：「媽媽，我是不是叫錯爸爸了？」

但莫非的童音恰似春天頭一聲響雷，把他的心劈開兩半，又如醍醐灌了頂，撒了百味在心頭。莫北正式面對這一刻，竟不知如何來應對這聲「爸爸」。

莫向晚不免嘲他一句：「你為工作奉獻老多。https://www.hetubook.com.com」

莫向晚不是草草，不隨意放下頭髮，總是扎著或盤著，一絲不苟，服服帖帖，規規矩矩。

莫北一轉過頭，就能看見莫向晚眼底的一點詫異。

尚未反應過來的莫向晚無法回答這道莫名的問題，只是想，真是傻爸爸傻兒子。她也不禁失笑，對兒子招招手，領他直接去刷牙洗臉。

莫向晚冷不防聽他提舊事，又是她心裏愧疚的事，便起了辯駁的心，說道：「沒事，我有點酒量的。」

莫北笑：「客戶至上，事業單位也要跑效益的。」

他稍稍靠近，把手撐在桌沿上。她整個人，都沐浴在陽光下，乾淨整潔澄明靚麗，快要比陽光還要明媚。他竟有一種前所未有的衝動，想要再接近這束陽光。

這話又正經又滑頭，莫向晚不答他，卻是他又起了一個話頭：「以後喝酒注意點兒，打工不是拚命，老闆不是皇帝，你再來一次會把你兒子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