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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只好屈服。

讓他叫莫北「爸爸」，也就沒有什麼必要反對了。

對方爸爸就朝莫北無奈笑笑，這時對方班級一個球被莫非撲出來，又被兩個孩子一配合，一腳射到對方球門裡。這邊的家長拉拉隊齊聲叫好，對方爸爸開心得掏香煙，要同在座的爸爸們分享。莫北看莫向晚一個眼風掃過來，是不喜歡坐在吸煙區的樣子，就沒接對方的香煙。

莫向晚合上手機，講：「公司出了點事情。」

莫向晚會自愧不如，在男孩的教育之中，她天生就會缺少一些必要的技巧。母兼父職的日子里，她也會力不從心。父親這個角色，需要一個填補，哪怕只是在孩子心理上。

莫北寵著他說：「非非聰明絕頂，是只小老虎。」

莫北一看，料一個七八分，恐怕是莫非把伶俐的小姑娘得罪了，被耍了一通。現在的孩子之精靈，簡直讓大人刮目相看。

莫非緊緊拉著莫北和莫向晚的手，好像沒有這個比賽，他們又會分開。

葛老師先對莫北打招呼：「莫非爸爸，你從國外回來啦？」

莫向晚才發覺自己嫉妒得想要磨牙。

莫非他們班和同年級的班級實力相當，比分咬的很緊，下面的同學家長看得也就緊張了。坐在莫北身邊的孩子家長是莫非同班同學的父親，同莫北搭了一兩句話，兩人就聊上了。

莫北從地板上爬起來以後，神情溫和，意識冷靜，他說：「非非提的要求，當然可以啦！」

莫向晚配合莫北點頭，讓莫非懾服於雙親給予的壓力，突然發覺有個爸爸也不一定是好事，自己很容易被說服。他撅一撅嘴，看看還坐https://m.hetubook.com.com在地上傷心得很的許秋言。

那邊處處都是一家三口，捆綁在一處，齊心協力，共同進退。莫向晚看的入神，這樣家庭才圓滿，她會產生這樣想法。不禁握手給那邊落後的小朋友和家長加油。

莫非剛才刷了牙，小聲問她：「媽媽，四眼叔叔是不是不喜歡我叫他爸爸啊？」

他們並肩走進莫非的校園。

莫非左看看右看看，原來報名親子比賽的全部都是女同學帶著家長參加。他對其中一個女孩用質問的語氣說：「許秋言，你好啊！」

莫北對莫向晚說：「我們只好當觀眾了。」

莫北指指許秋言：「等一下你贏了把獎品送給她。」

莫向晚是扯不開麵皮笑的，只是點點頭。

莫非就是要這樣的效果，遠遠地，看見雙親走過來。小葛老師正好在問：「莫非，你媽媽今朝來不來啊？你爸爸呢？」

莫北問他：「是抱枕？」

他問：「你家莫非怎麼長這麼高？吃了什麼的啊？我給我家孩子喝金絲猴都不見竄個子。」

莫北謙虛：「不高不高，比姚明差遠了。是他媽媽人也不矮，一六零呢！」

莫北便也沒說話，直到找了合適的停車位，就在學校車棚的另一邊，那裡有協管員，看慣這學校的家長開名車，沒有絲毫咋呼，懶洋洋地指揮莫北倒車。

莫非聽母親的話，還能鼓足勁頭訓練。但他以守門員為榮，還是從莫北借了碟帶他一起看了德國門將卡恩安聯球場的告別賽。

莫非點頭。

這天早晨莫北一直不在狀態之下，唇角上揚，保持比平時更為親和的ｈttps://wwｗ.ｈｅtｕｂｏok•ｃｏｍ•cｏm姿態。開車的時候都在吹口哨。

莫北說：「是啊，第一次來拜訪老師。我家小朋友讓你操心了。」

她下車時候，或因想閃避，或因這句話，趔趄一下，被他伸手扶好。

時間也懶洋洋的，莫向晚依舊悶聲不響。

莫非握緊小拳頭：「我要做天才門將，向卡恩學習。」

他希冀的一個時刻就要來臨，看到熟悉的身影並肩走進來，他招手，還大叫：「爸爸媽媽，這裏這裏。」

其實小孩子的足球比賽沒有太多可看的地方，技巧不夠，速度不夠，力量也不夠。但莫北依然坐在看台上看了一個津津有味。

莫非答：「她坐在我前面煩死了，頭髮甩來甩去的，頭髮長了不起啊！」

他不怕她損，還樂呵呵用手比一下：「差不多這麼著，我想估的沒錯。」

莫非有許多特長，但絕不包含一副好嗓子，能把兒歌唱得荒腔走板。這種遺傳基因的無能為力讓她不好對兒子發脾氣，只能用商議的口吻說：「非非，你是不是應該先想一想等一下足球比賽你和隊友怎麼配合？」

葛老師忍了又忍，才小心翼翼講這句話。她還算比較清楚莫非的家庭情況，知道莫向晚一直單身，故此對這個莫非憑空冒出來的爸爸好奇的要死。

莫向晚這回聽到了他們說的話，回頭問他：「你怎麼知道我一六零？」說完又白他一眼，「一六零還不矮？你損我呢吧？」

莫非馬上叫：「為什麼啊？」

把莫非氣的只咬牙。

莫非不安了，是沒有想到班主任會這樣直接，他扭捏著，蹭在莫北的身上。

後來到了學校，莫和*圖*書非老遠看到自己的隊友，就急吼吼先下了車，還非不要母親跟著下來，一個勁兒說：「你等一下和爸爸一道過來好來。」

莫非垂頭喪氣：「上個禮拜我就拉了她的小辮子。氣量真小。」

莫非就趴在駕駛座後頭，勾住莫北的肩膀：「爸爸已經跟我說過了，對吧？」

小葛老師客套：「沒有沒有，你家莫非老乖的。」看到莫向晚又笑一笑。

她趕忙找來莫非，莫非回頭同隊友一訓練，讓這不愉快已在腦海里飛灰湮滅。

莫向晚不解，但這時思路還在蕪雜著，便也坐在了車裡。

莫北就轉頭問莫向晚：「莫非媽媽，咱們莫非平時喝什麼營養液？」

莫北問她：「怎麼了？」

他興沖沖講：「爸爸媽媽，等一下我們班一定會贏二班的，還有獎品拿哎！」

但莫非的快樂快要無與倫比。他本來就是能說會道的孩子，坐在車裡一路話題不斷，每句句子前面都要加一個主語「爸爸」。他叫一聲，莫北就應一聲，把現成老爸當的不亦樂乎。

莫向晚說「是」，這是違心的，說「不是」，又要辜負那位有心人的一片心，就只好說：「你自己去問問叔叔。」

莫北繼續謙虛：「那也夠了，要長姚明那麼高不容易娶老婆。」

最後許秋言一家還是輸了，小女孩輸了獎品——一個畫著深海魚的抱枕，十分氣餒，抱膝坐在地上，父母怎麼拉都不起來。

對方媽媽看莫非人長手長，不禁羡慕，並埋怨丈夫：「遺傳也是有講究的，你才一七二，害得我們明明個子也不高。」又隔著丈夫，對莫北說，「莫非爸爸，你蠻高的哦？」

莫向晚正專www.hetubook.com.com心看兒子比賽，順口答：「沒喝什麼啊！就喝牛奶。」

這話題不能再扯，會扯到很久很久以前。莫向晚不理他，好在對方媽媽沒多想，客氣說：「那麼你們莫非一定能遺傳你長到一八零了。」

莫非就竄到莫北身邊，怯生生問：「四眼叔叔，我可以叫你爸爸哇？」

莫向晚在心裏罵了一句「三分顏色上大紅，臉皮比牆壁還要厚」。

莫向晚也可惜：「他們家的爸爸倒是很努力的。」心想，小姑娘自尊心這麼高，做爸媽的會挺累。

莫北教導她：「因為她輸了比賽，你贏了比賽，應該把成果分享給同學。因為勝利已經是你最大的獎品了。」

對方媽媽就講：「看到沒有，不挑食就是長的好，小子看著你這個老子不喝牛奶不吃雞蛋，輸在起跑線上。」

莫非還不服氣，莫北又說：「你媽媽也教過你要友愛同學對不對？」

莫北繞著學校開了一圈，找合適停車位。他從後視鏡里看到後座女士沉靜的面容，一路上她沒有同他有任何交流。他是不知道的，在她返還他的血緣權利以後，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小女孩在那邊趾高氣昂，驕揚跋扈，開心得很。

莫北倒了車，熄了火，她開門要下車，莫北先下了車，給她開了車門，還講一句：「謝謝你。」

他問莫非：「出了什麼事？」

莫北翹著腿，閑適坐好，看莫向晚半傾著身體，認真加油。這副神態，同稚齡莫非，如出一轍。他貪看許久。

他自上一次扭傷以後，體育老師不太讓他踢前鋒，後來又發現他動作靈敏，善於鼓動和指揮隊員，就乾脆把他調到了守門員的位置。

煩得莫向晚眉wwｗ•heｔｕｂook•ｃom.ｃｏｍ頭深深鎖。

莫非還跟著他的口哨唱歌，唱的是「太陽天空照，花兒對我笑，小鳥說早早早，你為什麼背上小書包？」

「姚明早跟葉莉結婚了好不好？」莫向晚說，剛一說好，手機響一下。她接起來，臉色漸漸變了。

莫非只得先去熱身，留他的父母坐在操場看台上看其餘孩子雙親比賽。

但比賽還有一刻鐘就要開始，再去報名已然來不及。

莫向晚說：「沒有什麼，十點半是莫非的足球賽。」

莫北在想，這是一個男人的基礎責任。他不自禁就會暗中靠著莫向晚近一點。她正為許秋言家長加油，絲毫不把她同自己兒子的小恩怨放在心頭。

莫向晚好氣又好笑，說他：「你不是說過要和同學友愛的嗎？」

莫非因此好一陣消沉，莫向晚不懂足球，但當時鼓勵他：「非非，你如果能在每個位置都做出成績，就是你的成功了。」

整了莫非的小班長許秋言比賽的不大順利，她的爸爸是個啤酒肚男人，平衡力不好，屢屢摔倒，可為了女兒，屢屢堅持爬起來，扶妻攜女沖向終點。

那個女孩莫向晚認識，是莫非他們班的班長，還是學校里的文藝小骨幹，人伶俐得翻口就能對著莫非講：「莫非，你好啊！你怎麼和女同學一道比賽呢？你難道不曉得男同學家長都是比拔河的嗎？」

他為這次比賽同莫非穿了一樣的運動服，莫向晚也穿了跑鞋的，如今看來都是白穿。

然後，莫非高高興興拉著父母去看了比賽時間表，先去「橫行霸道」候場區等著。但莫向晚發現問題了，她問莫非：「你怎麼好意思和小姑娘們比賽啊？」

莫非看著班主任疑惑的神態有點小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