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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愛如初,溫暖如昨

作者:未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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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太過真誠即像刀 二(上)

第一卷 太過真誠即像刀

二(上)

羅大年此人,有時候待人也算和善和真誠。
她胃口不大,吃了一隻包子就飽了,趁還有時間,便給保姆介紹所打電話。
關止笑笑,一副寬宏大量不再計較的摸樣,讓藍寧就此又要切齒。
景陽春那邊的人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想也不想就三下五除二還了客戶的錢。
嚴宥然老是講她拿的是「老黃牛」的工作態度,手下自然擁戴。藍寧認為這沒有什麼不好,既然要做元帥,除了坐鎮指揮,必要時刻的衝鋒,也得當仁不讓。
她給周秉鑫打了電話,約定進一步詳談的時間。藍寧照例請他先發一個大概的資料過來,她好先做一下前期的策劃。
藍寧錯愕,問:「上什麼報啊?」
他一轉頭,就交代藍寧和景陽春總公司的人聯繫一下。
關止還加一句:「我勸你把頭髮留長了,往後一梳,額頭上鐵定不生痘。小時候梳辮子挺好看的,非要作怪做成短髮,又當不成李宇春。」
羅大年有一位重要客戶是地區政府文化部門的,正籌劃一個地方旅遊節,其中利潤頗豐,羅大年摩拳擦掌,誓要將此項目拿下。
藍寧想,她還是有必要去拜訪一下「童夢」的謝東順董事長。
藍寧知道幹這一行的,最最恨在市場上明刀明槍過招之後的當眾慘敗。而且羅大年在當時還不知道他到底輸給了誰,他明明打聽過景陽春一直是一家過分低調的企業。
藍寧撂起前劉海仔細瞧,還真冒出一顆小痘痘,足可見最近煩惱事情太多,引至內火熊熊燃燒。
藍寧有一點工作思路最好,她從不把拍檔的抱怨放在心上,且還能用和顏悅色的態度去爭取對方和顏悅色的態度。這樣才能共同進步。
藍寧是在景陽春的發布會上遇見的關止。
羅大年從不會對她生氣,還很語重心長講道:「你就是心腸太軟,對敵人心軟就是對自己人殘酷。這位大爺不讓他覺得面子實在了,我們哪裡能夠拔到頭籌?我們的公關關係也是他們所看中的,正能好好操練。」
他套好長褲,穿了襯衫又穿好外套,在大客廳的鏡子前頭打理頭髮。
他這個人其實很挑剔,尤其是在飲食上。保姆做的農家菜死https://m•hetubook•com•com活吃不慣,先前的方阿姨是萬麗銀精挑細選來的,終於滿足了關止的這個要求。
藍寧正在自己房間的梳妝台前面塗隔離霜,眼角一飄就看見關止在理他的板刷腦袋,她抿嘴嘲笑:「別照了,你現在是玉樹臨風,風流倜儻,走到哪裡都能轟動樓上驚動樓下。」
景陽春的管理層在發布會上,將案件始末向公眾交代,象徵性歸還受害人錢款,還在現場宣布為公眾道歉,將開展為期一個月的超值讓利活動。發布會收尾的時候,有檢察院處理此案件的負責人詳敘了責任的認定,給公眾上了一堂法制課。
羅大年指著她對眾人說:「好吧,大家都看到了,婚姻是職業女性的墳墓。」
她同關止的關係,一開始就簡單透明得如同白開水。就此平平無奇,成為路人,連僅有的交集也被她迴避掉。
是設計部經理潘華先笑著調侃她:「藍寧,你可真不夠意思的,就惦記著小夫妻春宵一刻重千金,撇下我們老戰友。」
其實那時她和關止已經有五年多沒見過了,關止長的是什麼樣子,在她的記憶里都快要模糊,這一刻一見,先是恍惚覺著眼熟,而後就認了出來。
她把工作重新劃分好,按個人的工作性格和人脈,都配給了相應的客戶目標。眾人又一看,她將幾乎可以算做是故意刁難的「童夢」和「景陽春」都劃歸自己親自負責,便都發作不了任何情緒。
她從業這麼多年來,最擅長用「如果」來做模擬演習。她想如果真的有這個「如果」,她也許就不用面臨現今眼前的煩惱。
說者本來只是吐一吐苦水,聽者卻是有心。羅大年當下就憤慨,說道:「堂堂大上海服務業,竟然出這種丟面子的事,丟人,太丟人了。」
藍寧受羅大年之命,親至現場旁聽,兩個小時下來,全部發言人等說話滴水不漏,堪稱完美。他們的態度是「企業能夠承擔社會責任」,將這一仗贏了回來,還順帶做了一次活動宣傳,效果遠遠好過在電視雜誌上投放廣告。
關止進進出出洗漱著裝,恍若未聞,還提醒她:「和*圖*書今天可是你值日,早飯啊!」
藍寧便用客戶私人代表的身份和景陽春的客服經理通了一個電話,結果對方壓根就不知道法院已經判了,當初這位犯罪嫌疑人是由國家公訴,被害人同景陽春這間公司都沒有當過原告。
那真的是瞅著她,自下而上地,把她緩緩給打量了一遍。
兩個都是難題。
這場發布會也讓她鬧心,她暗地裡代表公司來到這戰場,現場氣氛如同狠狠摑她一巴掌。她不太好受,便走出開發布會的包房透氣。
其實這「景陽春」的項目,也是輸在「一馬平川」手裡,或者說,就是輸在關止手裡。
饅頭是關止昨天帶回來的,用紙質打包盒裝的好好的,是用料精細的淮揚三丁包。這省了藍寧不少事兒,稍微加工,便打理好一頓早飯。
藍寧直接想甩他一頭毛栗子,結果看到關止的QQ熄了火,他對著方向盤狠狠砸一下,便得意笑了笑,伸手招了一輛計程車。
藍寧在這半年多里,時常想,如果沒有景陽春,大約現在一切都非現狀吧?
藍寧就說:「我們就不要講虛偽假客氣的那一套了好吧!」
關止眯著眼睛,似乎是看著她,又似乎沒有看,臉上是憊賴的神氣,讓她看到可氣。
關止繃著臉,對她揮揮拳頭,讓她的心理瞬間平衡。
這句話被藍寧自動摒棄,裝作沒有入過耳朵。她回歸座位,開始干正經事。
到了公司,羅大年正拿著親和的態度同設計部幾位男同事在吸煙室里抽香煙,藍寧路過,只聽到他正提當年勇:「雖然我追我老婆那會兒是屢戰屢敗,我還是屢敗屢戰,最後我們美院的系花還不是跟了我?這叫小姐怕流氓。」 他頓一頓,又說,「這危機呀,就怕公關。」
藍寧卯住那一位程風,露一個溫柔笑臉,倚小賣小叫了幾聲「阿哥」,他的臉皮終於不會像霜打的了。
最後一個重要的談判飯局藍寧跟著一起參与,客戶被招待得太過周到,以至於鬆懈精神,酒後話多了起來。他對著這頭的「地主」們抱怨:「你們這裏的飯館,管理太差,實在太差,這需要好好整頓。」
羅大年以為此事就此了結,客戶也非常滿和-圖-書意,把合作項目拍板下來。
方珉珉說:「這叫該嗲的時候嗲,不該嗲的時候絕對不嗲。」
對方沒好氣地報了好幾個報紙名,藍寧找來報紙一看,篇篇用詞過度,她覺得是過分了,便去尋羅大年。
在羅大年親赴外地簽了合同回來,還未春風得意個夠,就收到了線報,「景陽春」廣發邀請函,要開記者招待會。那一位原本同景陽春此生此世勢不兩立的客戶竟然也連夜趕了來赴會。
藍寧存心虎著臉:「他們都叫我雌老虎,我是曉得的。」
她繞開這個人,但是被這個人的手給擋住了,抬起眼,就看見關止笑著瞅著她。
藍寧那天上班很早,景陽春的客服經理的電話就打過來了,很著急很委屈,講:「被告已經被判刑罰款了,這款是罰到公家去的。原告根本沒有再進行民事賠償訴訟,我們公司不是說不賠,但你們的報導怎麼能隨便亂寫?」
羅大年得知之後,咖啡都喝不下了,捶胸頓足:「輕敵輕敵,馬前失蹄,枉為他人做嫁衣。」連拿下的新項目都無法掩蓋他的失落。
大家鬨笑。
犯罪的員工被抓了,法院也判了,就他的一萬來塊還是沒下落,故此想起來就鬱郁。
關止就坐在不遠的吧台處打手機,一手捻了酒保切好的水果來吃,腿伸得老長,姿態悠閑,看在藍寧眼裡更有氣。
對方態度挺好,說是確屬公司工作失誤,要按照流程申請公司做一個賠償。
那回失敗之後,她很長時間不能看到「景陽春」三個字,一看到連五臟六腑都要開始煩惱起來。
藍寧想,事情解決起來應當不困難。
羅大年正貓著腰在辦公室里打室內高爾夫。一個球兩個球都沒進洞,到了第三個,終於進洞了。他才說:「飯店本來管理就有問題,報導寫的沒錯,沒有失實。」
藍寧點頭向他們道「早安」。
藍寧把去年自家公司做的方案拿出來再瀏覽一遍,不由還得承認,「時間維度」做的提案確實太過陳腐,毫無亮點,是自己未曾努力。
關止在鏡子里瞅她笑,說:「你怎麼老塗隔離霜?也沒見隔離出什麼效果來,額頭上還發痘。」
但僅這一項,他們都嘗了敗績https://www.hetubook•com.com,對方的贏家恰恰就是岳平川的「一馬平川」。他們的創意讓「童夢」再次在歐美市場大熱。
關止揉揉腰,用完了早飯,回到自己房裡脫|光了換衣服。他一貫不愛正裝,中意Comme des Garcons這類低調的牌子,自詡為「低調的時尚男」,沒少被藍寧嗤之以鼻。
這句話就像一把小斧頭,「砰」地把藍寧的腦殼敲醒,星星同小鳥齊飛。她嚷:「原來是你?」
她還沒琢磨好,關止先講話了:「得饒人處且饒人,何必把事情做絕呢!」
方珉珉在會後同她說笑:「嗲妹妹,你是凶的出去,嗲的進來。」
藍寧拿起遮瑕膏,狠狠抹兩筆:「李宇春怎麼啦?李宇春這麼多人愛呢!」
關止正淅瀝呼嚕喝著泡飯,聽到藍寧講電話,便插嘴叮囑:「千萬可得找個會燒菜的,農家菜我吃不慣。不然你給燒去。」被藍寧白了一眼。
羅大年只是樂呵呵地看著她。
「童夢」近些年組了投資公司,戰略重點已逐漸轉至金融上頭,在生產這一塊的業務上已甚少做大手筆的營銷了,去年招標的項目不過是美國兒童用品博覽會的承接項目。
再便是分析羅大年給予的清單中的客戶,再用粗體標註了「童夢」及「景陽春」。
先來歸納新業務,昨晚老同學周秉鑫提供的是有利情報,操作得當,完全能夠成為她今年的良好業績。她須握牢。
然後便說了一樁事情原委。
藍寧一直覺得自己的母親對待女婿要比對待女兒溺愛的多。她一想,就泛酸,掛好電話,啐一口:「想的美,我是你們家保姆啊?」
他還拍胸脯,講:「您的事兒就包在我身上了,一萬來塊一定幫您搞定。」
出門的時候,他又囑咐:「我要個能燒本幫菜的保姆。」
藍寧在關止大學輟學之後,真的沒想到過有一天會再和他有交集。
本來老同學見面,應當緊緊握手,熱情交流。藍寧也在琢磨,是不是該握一個手?
藍寧敬一個抱歉禮,俏皮講:「哪裡啊!回家當老媽子的,保姆請假回老家了。」
藍寧揉著大腿,越揉越痛越惱火,出去就給關止一個銳利眼鋒,可還得沉著氣當值,給丈夫www.hetubook.com.com燒了泡飯蒸了饅頭。
原來他到本城餐廳景陽春用餐的時候,喝得多了一點,用信用卡結帳,一時不察,被該店的員工給訛了,連刷了兩回卡,平白損失一萬來塊錢。那員工拿著多刷的錢在飯店裡謊稱顧客辦了儲值卡,之後便拿著這卡套現。
不但同事吃這一套,客戶同樣受落。
但事件接下去竟然越演越烈起來,壞消息一貫星火燎原,落水狗也是人人要痛打。那一條新聞被好幾家媒體轉載,還在網上被熱炒。
但是才不過等了一個禮拜,羅大年被客戶一問,感覺頗沒面子,便給報社的幾個記者朋友打電話。
這樣一番規劃和排序,藍寧便那排妥自己的事務進程。她先遣文秀向謝東順的秘書約定時間,沒想到謝東順很爽快,定下下周同她尋時間一敘。藍寧便放下一半的心,好好用上午的時間,同手下那班銷售開了一個動員大會。
重逢的那天,也實在是太過巧合而已。
對於她這套,關止經常批評,說她是「兩面派」,還講:「你但凡用拿出一張見客戶的笑面孔對著我也好啊!」
雖然踹了關止一腳,但藍寧並不爽快,甚至差點起不了床。上廁所時,她看到內側瘀青了一塊,揉了揉酸痛的大腿,並咬牙切齒:「太黃太暴力了,關止簡直是畜生。」
藍寧想到丈夫,又要頭疼。
藍寧同景陽春的客戶經理接觸挺多,認為對方處理態度還是相當誠懇的,便秉公講一句話:「他們已經肯賠償了,只不過是內部流程而已。客戶那邊需要的面子,他們也會顧全。再說按照司法流程,正確的賠償金額是應該由被害人去法院起訴,由法院來判。換一句話說,他們公司如今不賠償,也並不違法。我們又何必痛打落水狗?」
當然也有刺兒頭需要先摁住。
藍寧也笑,她想,形勢比人強,如今更不是內部爭義氣的時刻,有再多的不滿,先悶到肚皮里,而且伸手不打笑臉人,適當示示弱,很容易就化干戈為玉帛。
藍寧想,昨晚春茗效果不錯,上下融洽,親密無間,也算是企業文化的一種表現。
關止點頭道:「是我。」
會末,她還笑言:「我們的困難那邊一樣在面臨,我們還是在一條起跑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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