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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紹望還講：「同羅大年做短平快的小合作，無傷大雅，如果是長期的大業務，我需要考慮。請你諒解。」

民警說：「小保姆不是初犯，在前幾家人家也做過同樣的事，只是小偷小摸金額少，東家沒發現，發現的也沒計較。」

梅紹望頓了一會，似乎是要讓藍寧充分考慮他的潛台詞，而後才丟出他的真心話。

藍寧無詞以對，一直低垂著頭，不爭不辯，連心裏的想法也沒有，頭腦完全一片空白。

男孩悶著頭，沒說話，也許在羞愧。

關止拍拍男孩肩膀，請他直起身子。

她算來算去，卻沒有算到坐莊的資本家對資本永遠看的牢，不會輕易浪費一分一厘。

為配合本段情節，將前面十五章里小關小藍和老梅談完業務之後的段落，稍稍修改一下，把線索修改得更加明確一些。

萬麗銀還念叨：「小關蠻能幹的。」

可幸運不會回回眷顧，這一次他們偷多了，預備還了錢亡命他鄉，於是把東家的衣服都一起偷了去。

男孩又鞠一躬才起來，說：「對不起。」

這叫藍寧如何再講下去？

這天的工作她也是同關止分了工的，關止會負責派出所的聯繫事宜，她則負責家裡的修整。

這叫做朋友歸朋友，生意歸生意，路數得清爽。

他身後跟著一個衣著樸素甚至有點簡陋的男孩子，穿老實的白襯衫和黑長褲子，不過二十齣頭的樣子，個子不高，皮膚黑里透和_圖_書紅。他一見藍寧和關止，就九十度鞠躬。

「渠道外包的預算不菲，作為一間餐飲企業來講，是非必要，預算可縮減則縮減。這是我們站在朋友立場，我的開誠布公。」

這口黃連勢必需要她吞下去了。

這一宗業務真的落入「時間維度」頭上，策劃成本、渠道成本、廣告成本、培訓成本均不可或缺，但梅紹望採用她的建議，在企業內部執行，則能節約不少預算。

接著羅大年又講了些什麼，她都沒怎麼聽進去，最後低頭認錯講一句：「羅總，這次是我疏忽了，下次我會注意。」

她想，她以前是不是瞎子摸象，摸到哪裡算哪裡？抑或她以前的平衡狀態陡然失衡，她便失措？

民警過來收取他們的簽收單，說：「嫌犯家屬想見見你們。」

所有的罪惡念頭都生在怠惰的習性上頭，小包工頭利滾利地輸了錢，這回再也還不起，對方是地痞，揚言要砍手指。小包工頭實在害怕，便來找了女朋友，做這鋌而走險的事情。

「老梅，你的意思是？」

但也好笑，她搖搖頭，想起昨夜關家的家中宴席，醋意就杳無蹤跡了。她在廚房間的窗口目送關止開車送父母離開。

藍寧突然能明白關止為何同梅紹望劃得這麼門門清，現實畢竟殘酷。

藍寧白他一眼，被他親到額頭上。他說：「多虧爸媽過來，不然咱們就要手忙腳亂的。」

藍寧心生感和-圖-書嘆，說：「如果姐姐學學好，姐弟倆雖然艱苦，但不會有牢獄之災，天倫之樂總是有的。」

兩人雙手一展，多了些光輝。

關止講：「小偷去派出所自首了。」

在派出所再看到張愛萍，對方蓬頭垢面，並不如以往整潔。她是來自首的。

「講真的，我情願把諮詢費給你。你做了一個好案子，但我更希望你是站在朋友立場來給予我提點。事實上，你確實做到了一個朋友應盡的建議，就如當初關止一樣。」

梅紹望鄭重地給了她一個電話，講道：「小藍，我認真考慮過你的建議，但是綜合考慮了『時間維度』一貫的業務範圍，你們在渠道拓展方面成功案例比較少。當然，我是指時維之後的時期。」

她是誰都不能責怪，唯怪自己想法幼稚，在這事情上的處理，竟生出貪靠關止的關係去打通關節，如今重重跌一跤，純屬活該。

民警答：「家裡就一個媽媽，沒有田地，靠吃救濟金。是姐姐供弟弟念書，現在姐姐被抓了，孩子看來得靠學校幫一把。」

這便是世間的許多面，像多稜鏡，永遠看不完。

民警送他們出來的時候，說：「慣犯一般很難被說服，不知道他怎麼說服他姐姐的。到底是名牌大學的大學生，守法講理的。」

關止說：「我們的東西一件都沒少，而且也不關你的事，你不用這樣。」

「民警讓咱們清點失物。」

當藍寧向羅大和圖書年做彙報的時候，羅大年聽完，毫無意外生出幾分氣，嚷：「開什麼國際玩笑？梅紹望他他媽的白相人？這種搞餐飲的私營企業家就是沒腔調，豁不出錢來做什麼大生意！」

關止笑：「把責任背這麼重。」

張愛萍一直哼哼唧唧地哭，連筆錄都做不好。

藍寧一陣訝異。

然而，壞她心情的不止這一樁。

民警介紹：「這是小保姆的弟弟，陪他姐姐來自首的，一定要等受害人來道歉。」

藍寧頭大如斗。

一想，她就咬牙，暗恨自己走了眼，引狼入室。這是自己識人不清得來的教訓，應引以為戒。

這次藍寧沒有給關止白眼，她不過是對著手指上的婚戒重重嘆口氣。

她斷斷續續只是說：「我做的好，小藍多給我錢，我再偷他們家東西。我再也不想——偷東西了。」

關止看著豐盛的菜肴，對藍寧說：「你從小過著多麼幸福的日子啊！」

手機響起來的時候，她幾乎沒有什麼好聲氣。

藍寧不響。

藍寧難得看到關止積極地要從藍森手裡搶掃帚，腹內誹：「兩面派。」

藍寧回到自己的格子間內自我省視。

藍寧放下電話那瞬間，幾乎暈眩。

藍寧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說才好，想責怪她，又見她這般可憐樣，不忍責怪。

民警將作案動機和經過複述。

男孩漲紅了臉，可聲音很清晰，說：「我姐姐犯了錯誤，我如果不能代替我姐姐向受害人道歉，于情和_圖_書于理於法都不合，太沒道義，太不負責任了。真的——很對不起。」

小保姆張愛萍有一個親密的男朋友，是個小裝潢隊的包工頭，平素薪酬亦可夠小兩口日常生活。但小包工頭好賭。

關止在那頭詫異：「誰惹你生氣了？」

藍寧一直到單位都不能有好心情。

藍寧捏緊電話，等待他的下文。

關止問：「他們家裡是不是挺困難的？」

如此看來，這梅紹望壓根就沒打算放棄融資的念頭，但又真的被她的建議打動，預備雙管齊下。若果如此，成本確是他首要考慮的。作為經營者來講，他沒有錯。

藍寧不想再看可鄙又可憐的小保姆，便陪在關止身邊清點失物。最後點到結婚戒指，紅絲絨的心型盒子，打開來，兩枚三金戒指好好在裡頭。

不過畢竟是她自動投案了。

修改段落如下：

PS：

這個句號，壓根不能圓滿。

民警笑：「理想狀態總歸好的，不過生活充滿了意外，看個人努力扭轉意外吧！」

這樣心甘情願領受責罰的藍寧，也許讓羅大年也意外，他畢竟還是念著舊情的，眼見她兵敗如山倒的模樣，並沒有百上加斤地繼續講，僅嘆一句：「小藍，你要學要看的還很多。不要以為把時維教的會做了就能闖蕩江湖了，尤其感情用事要不得。」

這實實在在是幼稚而掩耳盜鈴的想法，好在小保姆上火車的時候後悔了，不知是什麼驅使她來投了案，那時和*圖*書候民警也差不多鎖定了搜捕範圍。

關止一把拿過來，講：「麻煩死了，還是戴著吧！」執起藍寧的手，往無名指上頭套好，又把另一隻套在了自己的無名指上。

而梅紹望的決定，又將她置在「時間維度」內至何處？

值回的票價也不菲，早餐有白粥、生煎、素蟹粉、小醬瓜、蔬菜色拉，還有兩個加了龜甲萬醬油的七分熟荷包蛋，把藍寧吃撐了。她收拾櫥櫃時還發現父親炸了大蝦，拌了海蜇，做了滷雞翅放著，生怕他們小夫妻因為沒有保姆懶待了自己。

羅大年說的極犀利，也極有道理，藍寧受教，更加羞愧，更因為羅大年完全沒出現落井下石的言行而感激。

次日一早的收掇自又不必小夫妻倆動手，萬麗銀和藍森把早餐早清掃全部包辦。

昨晚合計出來，家裡的數碼產品損失慘重，如果贓物追不回來就得再去購買，只是電腦里有許多文件資料，這才是最頭疼的。

關止一件一件釐清了失物，簽字確認。

關止的確能幹，把岳父母哄得樂呵呵。

藍寧沒好氣地講：「我們是啃老族。」

關止還點頭表示同意，他自告奮勇開車送岳父回家，送岳母去證券交易所看行情。倒像他們是正宗的一家三口，出門時候有說有笑，互相扶持，令藍寧難免生出醋意。

這是兜頭的冰水，淋得藍寧啞口無言。她確實事先沒有考慮周全。

關止講：「多好，我又省錢了，本來還得重新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