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片痴（二十四）
方竹看得入神，此情此景，比同李曉來的時候要美妙百倍。也許是因為身邊換了一個人。
何之軒也笑，有些感傷：「是的，海納百川。好像每個人都能在這裏安家，但這裏並不是每個人的家。」
她需得承認，就是這一天，何之軒態度曖昧，表情沉穩，讓她決定直視自己的情感。她想起自己當初勸慰田西的話：「要相信真愛無敵。」
回到宿舍里，電話鈴聲一直在響，方竹接起來，是楊筱光和圖書來電，問她：「這個點過了晚飯又沒到晚自習，說吧，你跟誰幽會去了？」
何之軒還是無視了她鼓足勇氣的拙劣的曖昧的暗示，只說：「好好回去睡一覺。」語氣就像是在訓小妹妹，或者以為她在開玩笑，說完以後真的轉身就走了。連節奏都於他掌握。
何之軒覺著涼了，把格子襯衫穿好：「本來我還想勸你不要輕易放棄一份做得還不錯的工作，既然因為這個原因，那你https://m.hetubook.com.com決定了就決定了吧！」
何之軒說：「每個人都有他們的立場。」
何之軒把手插|進褲袋裡，把頭低了下來。
方竹笑：「因為上海海納百川。」
方竹歪歪頭，望牢何之軒。他是世故的，懂得如何在成人社會溝通和交流，也知道面對怎樣的關係採取怎樣的相處方式。
何之軒卻反問：「你知道為什麼上海明明沒有北京大，卻還是叫大上海？」
方竹問：「hetubook.com.com你會走嗎？」
方竹想到他的情況，他大四了，畢業是大事，找工作也是大事，是否能夠留在這裏更是大事。她又問一句：「你會走嗎？」
又了解了他一點點，這令她竊喜。
他們走到觀景湖的湖東，這本該是情人區的湖東，在這天意外的空曠，柳樹依依，隨風颯颯，湖面映照夕陽，波光粼粼，水波蕩漾。
方竹很滿意何之軒的回答，至少了解了他對李潤和紀如風的關係並不贊同。
「我無法和-圖-書理解他們的立場。」
方竹氣餒。
方竹大驚，他居然都知道，可是，他為什麼會知道？她突然放大了膽子反問他：「你怎麼知道的？」
何之軒亦對美景有感：「這個城市難得有清幽的地方。」
他有些感慨：「這個城市太大，人太多，一千三百萬的人，熙熙攘攘，鬧市的十字路口整天忙碌得不可想象。」
她偏要聽他的意見，追問：「李總是不是做得很過分？你是怎樣認為的呢？」
「除了這份工作，你和他們和*圖*書的生活沒有交集，理解與否，都和他們無關。」
方竹抱著電話往床上一躺：「那樣倒是好了。」
何之軒沒有答她，卻突然說：「方竹，你別老搶我圖書館的位子。」
方竹嘆息：「我是不是有道德潔癖？」
方竹鼓足勇氣，勇敢講了一句：「我會亂想的！」
方竹回頭看他。
她咄咄逼人的樣子並沒有什麼威脅力，反而更像個小孩子，面對大人露出極大的求知慾。何之軒老老實實答她：「他總要為他做的事情承擔責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