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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筱光沒有作聲，她的眼光落在他身上，方竹看得出來。

楊筱光講：「你放心，這種女人他看不上的。」

她的心思轉了轉，還是同實習記者說：「現在是小道新聞到處飛的年代，不要把沒有核實的消息隨便說出去。」

楊筱光很意外地在人群里看到她，撥開人群，鑽到她身邊，一臉納罕的表情：「難道你被調到娛樂版了？」

她聽到似乎有人在唱歌。

她擠過人群，走到他身邊，同他講著話，一副很是開懷的樣子。

方竹別轉過頭，不想讓她看到自己面上神情。

方竹被楊筱光逗笑。

「真難得，我一直以為你看不上娛樂事業。」楊筱光做個鬼臉。

方竹忍不住解釋：「我對洋人佔有國有品牌渠道深感憤慨，想做一個報道。」

楊筱光馬上拉住她說：「過兩天就給你。」忽又嘆一口氣，講「你這是何必呢！」

楊筱光一臉小促狹。

她知老友乃本城典型剩女性格，干物女得不得了，對男性這種生物從未輕易放下過姿態，此時面對那位年輕男孩，卻有異樣的眼波流轉。男孩笑得淡淡的，態度大方自然，長得那麼好，卻沒有帥哥常有的乖張表情，望著楊筱光的眼神很是專註認真。

把郵件發完以後，她對著發件界面發m.hetubook.com.com了好一陣呆。她問自己，方竹，你又在發什麼神經？這樣做是什麼意思？

方竹見此狀況哭笑不得，問楊筱光：「這是何之軒選的合怍商？」

方竹不想在新人面前消極，便很認真地同對方研究了一下這場選秀，沒有想到對方把功課做得十足，把第一場秀的每個選手的資料都尋了來。

方竹無奈：「阿光。」

「真的沒有？」

她就要惱恨起自己來了。

她笑：「小事一樁，改天請我吃飯。」

「厚積薄發呀，有錢之後要雄起呀，民族品牌在爭氣！」

實習記者指著其中一個選手的資料說：「我有個很靠譜的幕後消息，這個男孩年前給一家廣吿公司拍過廣吿，那家公司的新客戶是這次選秀的冠名廣告商，所以這個男孩很有可能是內定的前三甲。」

楊筱光多加一句：「我跟何領導說了是你發的數據報告。」

「絕對沒有。」

方竹看得無聊，竟坐著打著盹。

「不是……不是我爸爸？」

好友心意方竹能夠心領，只是她有太多的難以言說，只得默默將電話掛了。

對方頗為訝異，不過勝在見多識廣，也不見怪，仍舊招呼道：「多關照關照我們家的小朋友。」眼一轉和-圖-書，又瞧見幾個本城著名娛記在另一頭，便又轉換現場。

自從他回來后，她整個人又開始不對勁了，情緒不對勁，想法不對勁，身體不對勁，連行動都不受控制。做著老早以前做過的那些蠢事，只是換了一種方式。可是忍不住，她忍不住就把這些事情一樁一樁做下來。

她悶悶地同要帶的實習記者聊了聊，對方才從大學畢業，很年輕，對工作也很熱情。就像當年的自己。

方竹不禁意外，朝向他們望了好幾眼。

他唱過《一無所有》，他唱過《有誰共鳴》。她不想他一無所有，她想做他的知音。可是怎奈現實風吹雨打，把不夠牢固的心房砸到坍塌。

實習記者還想堅持已見，但見方竹已經在看其他選手的資料，並沒有同她繼續八卦的閑心，便只得作罷。

坐在那兒的男孩望了過來，楊筱光也望了過去，同方竹說：「我去去就來。」

這是一個很好的建議，方竹轉念，自春節前到春節后，林暖暖同未婚夫準備婚禮忙不開身，自己又在佯裝投入地做報道，楊筱光肯定同父母四處跑親戚，友朋之間是真的許久又沒聚會了。

她從舞台後走出來，外面陽光很好，她很不意外地看見了人群里的楊筱光。

楊筱光轉過頭，朝著和_圖_書候場區的一個方向，對方竹努了努嘴：「何領導看中的是最後那排中間那個正太。」

是的，這又是何必呢？這麼的隔靴搔癢般接近著，名不正言不順，不光明不正大。自己怎麼會一而再地容許自己做出這樣的事情？

方竹聽到心裏，轉一轉念，問：「是關於『孔雀』這個項目的？」

「代班的情況也是有的，正好你帶個實習生去學習學習。」

方竹看過去時，坐在那邊的男孩恰巧把眼睛睜開了，於是她驚嘆一小聲，贊：「這雙眼睛適合在聚光燈下吸魂攝魄。」

方竹尋了個位子坐好，主持人依次上台，比賽要開始了，楊筱光又折了回來。

徐斯一問三不知，直說：「你別疑神疑鬼，你們主編關心你，你倒是疑心我們幫你打招呼。你多大了還需要這些招呼？」

方竹賭氣：「行了，不問你了。」

方竹以手覆額，遮一遮照射過來的陽光，也擋了擋自己臉上的表情。她問楊筱光：「你們接的那個護膚品公司的資料什麼時候整理一下給我？」

放下電話，鬼使神差地、不由自主地，她又做了一樁自己沒有預料到的事情——她給昔日採訪過的一位任職營銷數據分析公司的友人撥了個電話，對方很是賣她面子，很快就發了一份日hｔｔｐs://wｗｗ•hｅtuｂoｏｋ•ｃoｍ.coｍ化行業的數據報告過來，她隨手轉發給了楊筱光。

方竹白她一眼：「怎麼說話呢？就不興我來看看本城帥哥的風采？」

楊筱光立刻就打來電話：「老友，這把炭太火熱、太及時了。」

方竹瞪眼睛：「老編，我不是娛樂記者。」

方竹把手拿下來，板牢面孔：「想什麼呢！不給就算了。」

方竹說：「那男孩很個性，也許會讓觀眾受落。」

她在做什麼？她想。他如果知道她做的這件事情，又會作何感想呢？

一輪一輪無聊的演出持續進行，舞台上的人次第亮相，演他們的一出折子戲。

方竹把冠名廣吿商的資料拿過來，資料上赫然寫著「孔雀」二字。

徐斯便說：「你怎麼自己不去問你爸？」

方竹又對牢楊筱光要沉下臉來。

方竹一時無語了許久。這份關懷來得過分莫名，她頓生了些懷疑，給表哥去了電話詢問。

方竹見實刁生挺勤勞，便跟在人群後頭不做採訪的排頭兵了。

在她青春的歲月里，她聽過一把極好聽的男聲唱過歌。

到了周末，方竹領了實勻記者奔赴選秀現場。

「瞧你這形容。」楊筱光忍不住笑起來。

大大咧咧的楊筱光不疑有他，說：「可不是？我被|操勞死了。這個項目還得和選秀節目合作，我們英明hｅｔｕbｏok•ｃｏm.cｏm偉大的何領導看中的代言人年後要參加選秀了，到時候倒是一場硬公關賬。」

她撥電話給楊筱光，沒有想到一向有約必赴的楊筱光拒絕了，且唉聲嘆氣曰：「我這個月要把渠道的調研報告搞定，中外十來個牌子，我想死。」

老莫真的是個會體恤下屬的好領導，在年初這段時間很少給方竹派新任務，只囑她專心寫好援|助|交|際女生的專題報道。只是方竹素來閑不住，又想自動自發去尋個跑外地探查問題奶粉的報道做，被老莫攔住了，老莫說：「娛樂版的幾位骨幹跑好萊塢做專題了，今年我們的大導演沒發誓要拿奧斯卡最佳外語片，可惜本市的選秀沒人跟。我看你禮拜六有空，就去跟一跟。」

方竹咕噥：「『孔雀』手筆倒是很大。」

同楊筱光同來的一位模特經紀走過來尋楊筱光，被楊筱光一番介紹，得知方竹是記者，馬上笑容滿面地一個紅包塞過來。方竹推讓過去，堅持還給了對方。

楊筱光笑眯眯地說：「你哦，我就知道你給我資料也是有私心的。」

楊筱光說：「是你幫了我們做報告，我當然要如實彙報。」她把『如實』二字拖得老長。

實習記者看什麼都新鮮，尤其還是選秀比賽現場的知名男主持的粉絲，一見人就老師長老師短地叫開了，提問比誰都積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