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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北說：「凡事都得有個什麼結果吧！一家人老這麼耗著沒意思。」

幸好將莫北交到現場調和氣氛，同楊筱光玩笑幾句，沖淡不少暗淡情緒。楊筱光大而化之的性格也是方竹的安慰，餐畢之後，她拍拍肚子，大呼：「愉快的晚餐，體貼的朋友，人生還是很美好的！大伙兒放輕鬆。」

「多大的事，記得這麼清，這事情不就像你為楊筱光考慮的那些嗎，朋友之間計較什麼呢？」莫北說完，又補充了一句，「你回去看看你爸，往後我們就輕鬆了。」

把事實隱瞞一半袒露一半，並非方竹的本意。可是，她若是如實講出何之軒同她說的那些話，好友又是事件中被無辜牽連的人，于公于私在情緒上都會有影響，平白就會生出不快，這又何苦來哉？

方竹對好友確有些愧疚的，真心實意道：「真抱歉，阿光。」她頓一頓，嘆了口氣，說「自從做了記者，我想要一切憑自己的實力。這些年來，我起早貪黑，搶新聞做報道，還要進修課程。我不吸煙，不喝酒，不吸毒，和圖書我不收紅包做軟文，也不掛靠廣告部撈外快。我想要光明正大、公平公正干這行，可千防萬防，還會出這樣的事，不管怎樣，我的名字掛在這篇報道旁邊，是我對不住你。」

方竹聞言更為愧疚，說道：「晚上我請你吃飯賠罪吧！」她又望一眼報紙，「叫上莫北？」

莫北一貫察事入微，方竹只得點頭：「今早我們報紙發了一篇報道，照片上有阿光。這事情和他們公司有點關係，和她沒什麼關係。」

「我好像一直在麻煩你們照顧著，這樣說起來，我根本沒有獨立過。」方竹仍是堅持著顧左右而言他。

方竹點頭，認同莫北對楊筱光的看法，可是她說：「莫北你不要這樣講。」

莫北聳一聳肩：「我這個人的好處在於往事隨風，我把灰塵擦乾淨，過去也就過去了。前幾天約了田西夫婦吃了一頓飯，往後她兒子得叫我乾爹。」他又問，「你今天約我過來，不單單是要探探我和啊光的進展吧？」

莫北笑：「就猜到你不省油。那報hｔｔps://ｍ.hｅｔｕｂoｏｋ•ｃｏm.ｃom紙上的報道對我沒什麼影響，這是阿光的工作。」

方竹把心放了下來。

念及此，方竹一轉念，同楊筱光這樣解釋：「稿子是娛樂版的主編親自拿來發的，說有人給了他這條新聞，說我們報社就同我相熟，可以署我的名，讓我賺這個紅包。那主編看有賣點，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發了，今早發刊了才同我說的。」

「又彆扭了。」莫北正色起來，「這兩年你爸的身體越來越不好，前幾天從北京回來以後就住了醫院。」

方竹嘆口氣，看莫北是要認真追問的態度，就簡明扼要地把何之軒同她講的事情簡述了一遍。莫北聽完以後，點點頭：「他那邊的工作看起來也不輕鬆，只有楊筱光這種性格的人才會在那種複雜的環境里還只顧著埋頭做事。」

於是方竹決定還是不同楊筱光把這件事講得太明報。她轉眼望到報紙上好友同選秀新人並肩的照片，內心微微一動，想要問些什麼，卻終究沒能問出口。

方竹說：「那你得加油。」

她這和圖書樣一說，那頭的楊筱光反而抱歉起來：「唉！算了，你也別往心裏去。算我們倒霉唄！」

莫北說：「我們是合適的相親對象，但確實缺點油。」

已經過去的，她無法挽回；即將到來的，她無法預計。最後她還是得在原地，不管經過多少的風浪，多少的波折。

莫北說：「方竹，你介紹得不錯，我在嘗試。這樣的女孩，耿直又可愛，一張白紙，自慚形穢的那個倒是我。」

方竹繼續說：「娛樂版主編認為這是一個順水人情，我最近寫選秀的娛評稿子多，他認為無傷大雅，而且這應該是業內炒作，不是我們報紙發，也會是其他報紙發，所以還不如我們先發了。」

方竹將手機關上。

方竹默默低頭，把話貧開：「你們真是上輩子欠了我爸的。」她抬起頭，「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剛進報社那會兒，你和表哥沒少去打招呼，讓我輕鬆不少。」

方竹也笑：「你們也是，你們一直這麼照顧我。」

方竹輕輕搓了搓手，指節骨泛白，她咬咬唇，忍住不說話。

楊筱光沒有反hｔtps://ｗww.hｅtuｂoｏk•cｏm•coｍ對。

方竹這才把一顆心結結實實放下來。

只是晚上飯局氣氛仍舊凝重，此次風波對方竹也好，對楊筱光也好，均有不小的影響。看著老友頗為消沉的模樣，方竹再次確定自己沒有和盤托出所以內情的做法是正確的。

手機又響了起來，楊筱光在那頭急急火火地嚷：「我說你怎麼能這樣？人家為朋友兩肋插刀，你為舊情人插朋友兩刀。」方竹無奈搖頭，老友單純，是點火就炸的炮仗。何之軒不這樣，處理一切情況都遊刃有餘，只是除了那一回……她又想岔了。她斂回心神，老友如此發飆，她也有些苦惱。

「他們太不負責任了，太沒有人權了！」楊筱光憤慨。

莫北驅車將兩個女孩送回家，先下車的是楊筱光，在她下車后，方竹才試探地同莫北說：「我這個媒人還算合格吧？」

如果今日的事件是有人存心而為，這幾乎可以算是一個陰謀了，難保在今日事件之後不會有其後的一系列手段。職場之內、市場之內，運用媒體暗箱操作惡性競爭的事件不勝枚舉。她既不想和圖書楊筱光受到牽連，更不想何之軒因此為難。

莫北說：「倒是你，為這事情操了不少心吧？這報道不是你寫的吧？我多少聽阿光講過她單位里的一些情況，何之軒新官上任，有些情況純屬必然。」

方竹有幾分失望：「你們真不在狀態。」

方竹又把心提起來，苦笑：「你們可真夠了解我的情況的。」

那頭的楊筱光還是氣呼呼的，可見真的是氣得不輕，直報怨：「你們做記者的，怎麼可以這樣？」

莫北托一托眼鏡，說：「八字的一撇得問她。」

莫北說：「這事情我不來問你，早晚你表哥也會來問你。」

「這不正是她可愛的地方嗎？」

這樣的想法教她認命。

何之軒坦誠地同她說了這事情背後的隱情，事關他目前任職公司的內務。報道中提到了楊筱光，自然背後那種種辦公室糾葛也會和楊筱光有些干係。按照楊筱光不夠沉得住氣的性格，想必何之軒也不會讓她憑本能衝動行事。

莫北又笑：「你很愛護朋友。」

隔了一會兒，莫北說：「你真是上輩子欠了何之軒的，為他想得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