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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怕不再遇上

作者:未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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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知道愛(四)

尾聲 知道愛(四)

他回去同方竹商量,第四天方竹陪著他們又去了一次方家,等了兩個小時,方墨蕭仍舊沒有開門。方竹扭轉頭就走,她說:「何之軒,我不要你們受這樣的委屈。」
何之軒執意地把手放在她的小腹上,輕輕地摩挲,方竹按住他的手,她說:「不會。」
他年紀大了,可他是軍人,經年的訓練,臂力不弱,打下來的力道是很重的,他的嘴角瞬間就流了血。
方竹的臉兀地一紅,想,幸虧她沒提到別的。她含含糊糊地起床,打開櫥門想找衣服,可是情不自禁地翻到何之軒的那一邊去。衣櫥里有他的氣息,她這些年如此想念。
他毅然決然地站在方墨簫面前,方墨簫簡直是咬牙切齒了,說:「小子,你好得很!」
昨晚她叫了無數聲「何之軒」,像要把這幾年沒有叫的都叫了,她呻|吟,大汗淋漓,與他水乳|交融。
他當時一個月拚命打工才賺五百塊,她身上隨便穿著的一條裙子就要八百塊。
包姐把碗筷收拾和_圖_書了。
他的慢慢接近,小心翼翼,都是想讓她卸下自責,走出陰霾。
他被打青了臉,但是硬聲要求徐斯帶他去見方墨簫。徐斯最後同意了。他其實沒有想到方家的大門第一次容許他進入是在他和方竹離婚以後。
她也在逃離,一個人蝸居在小亭子間里,就這樣過一輩子的架勢。
方竹是先去小亭子間,尋來房東退租。
他應當是沒有全醉的,給她洗了澡,還洗了被套、沙發套和衣服,一到早晨,一切恢復如初。
方竹對包姐說:「我要出去一下。」
他陪著父親在方家門口等了三天,買好了大禮的。這樣的面子,方墨蕭都不願意給,最後是由勤務兵張林出來說了兩句不痛不癢的閑話。
「你還有臉給我說這句話?」方墨簫劈頭又給了他一巴掌。
房東問:「是不是去結婚了?」
何之軒才能明白,那一柄雙刃劍,令方竹比他受傷更深。
方墨簫就是這樣的強硬,或許是強硬慣了的,和圖書絕不容許旁人忤逆自己半點。
當然,她對待工作依舊認真而且勤奮得過了分。他了解過,她做過很多給她自己帶來危險的報道,每次都化險為夷,他是欣慰的,也是慚愧的。她的父親始終在她身後,為她伸開庇護的臂膀。而他,選擇逃離。
何之軒青白著面,說:「伯父,您所看到的,一切如您所願。」
以前她的精神總是很足,整天在他身前身後叫「何之軒何之軒」,她知道自己能贏得他的愛情,也知道自己能做很好的採訪寫很好的論文。
他同方竹離婚的第二天,方竹的表哥徐斯就找了兩個人不由分說把他揍了一頓,徐斯恨聲說:「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方竹?她才二十二歲就離了婚,這都是遊戲嗎?」
方竹好聲好氣地哄著她討價還價:「王太太你看在我從不欠租還幫著把房子裝修的份上就免了吧!」
昨晚的糾纏支委纏綿,她在他耳邊輕輕一句「對不起」,令他顫抖。也許她以為他沒有和圖書聽到,但是他聽得清楚。他有力的擁抱都無法驅散她這麼多年累積下來的怯懦。
好在房東有副好心腸:「算啦,就當是我給你的賀禮。」
他笑一笑:「我們說好三四年以後要孩子,現在時間剛好。」
包姐一眼就看到陽台上晾著大大的被套和沙發套子,遮去大半的陽光。陰涼的一角,還有方竹的內褲和睡衣,以及何之軒的內褲。
他正抵在她的深處,相連那一處灼燙得似能燒炙到心頭。她與他一起輕輕顫動,她吻住他的唇。再後來,她就意識模糊了。
方竹一直到他去另一個同上海相似的城市重新來過時也沒有來找他。
包姐問:「晚上回來吃飯嗎?」
方竹說:「何之軒,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可以……」
他回到亭子間,方竹不在。她一定住在她的表哥、她的親人為她安排的更好的居所內。何之軒簡單整理了行裝,不知怎麼把方竹的一條裙子翻了出來,是她第一次遇見他時穿的Levis牛仔裙www.hetubook.com.com
在他離開以後,方竹發了很長時間的呆。一直到包姐來上班,她才起身。
她說:「不回來了。」
方竹連連點頭。
他亦最不想受這樣的委屈。
何之軒打斷她:「方竹,我們試試看」。他起身,「以前丟掉的,我們一點點撿起來好了。方竹,你沒有什麼對不起我的地方,我先去上班了。」
房東十分驚訝:「還有一年就滿五年了,現在退?可要賠點錢的。」
他綿密地吻她,身上有濃重的酒氣,可她並不討厭,努力回應他的吻,直到最後,她在他耳邊訥訥吐了一句無聲的「對不起。」
她記得他將頭埋在她的胸膛,緊緊扣住她,不讓她稍稍遠離。她掙紮起來,坐在他身上,身體里最脆弱的哪一點被他一擊即中,整個人幾乎痙攣。
她叫他:「何之軒。」
這條裙子一直在他行李箱的最底層,也許方竹不知道他把它帶走了。
杜日暉後來告訴他:「我遇見方竹了,沒忍住去說了她幾句,這姑娘臉刷地就白和*圖*書了。我想她大概會找你!」
在他掛西服的最後一格,她發現了一隻紙袋。她打開紙袋,裏面還有一直防塵袋,在防塵袋裡面,整齊疊著一條牛仔裙。牛仔裙的裙邊已經磨損,款式也已經老舊,但還是像一件全新未剪品牌的新衣一樣被主任細心對待。
她直納罕:「一大早洗了這多東西?今朝陽光不好呀,洗什麼沙發套子?」
直到他再度回到這個城市,再度遇見方竹,他才明白過來,當時的她有多痛苦和自責,她根本不敢來找他,她甚至覺得自己和他平等面對面的資格都沒有。
這晚他在黃浦江邊上坐了很久,他記得上大學時在這裏唱過「為何我總是一無所有」,這個城市最後真的讓他一無所有,親人、愛情,還捎帶了一些自尊。
方竹還在想,他剛才說的,方竹,我們試試看。
為什麼他們破裂的婚姻會讓她變成這個樣子?
方竹顫抖著手,將牛仔裙穿到了身上。然後她刷了牙,洗好臉,坐在桌邊把早飯吃了。
忽然就淚盈于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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