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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九笑笑，說：「Yura這麼認真呀，太有心了。」

小芾蝶一斟酌，滿懷信心地說：「好！」

神獸馬放南山又看穿了她在想什麼，無奈地攤手說：「參展嘛，沒我這種幕後工作者什麼事兒，只能幫他們打打雜，叫個外賣、倒點茶水什麼的。」

小芾蝶有她自己很精密的考量——她很快就要高三畢業，即將擺脫言佩玲的牢籠式管理。她一個兩萬多粉的獨立小coser，想要有更大的發展的話，自然是要加入一個有影響力的社團才好。

小芾蝶嚇了一跳，感覺自己又說漏嘴了，忙擺手道：「不不不，我不知道呀！」說完更覺得自己欲蓋彌彰，簡直欲哭無淚。

陌上春正是《囚在湖中的大少爺》這本小說的男主角。小芾蝶還聽過一些小道消息，說綾酒和關山千重這對情侶反目成仇，正是因為關九和關山千重執意選擇這本書做舞台劇。綾酒認為這本書太過冷門，做舞台劇投入又大，做出來鐵定會失敗。後來他們又主要捧鬼燈，只讓綾酒演一個戲份很少的配角劉戲蟾，綾酒就更加不滿意了，一氣之下轉投了花錢砸大IP的非我工作室。

她的計劃很簡單，余飛來送飯，她讓閨蜜去接，就說她被老師留下來講題，她自己呢，金蟬脫殼，去Y市國際展覽館見鳩白工作室的人。

鳩白工作室四大鎮店神獸啊！馬放南山啊！古風圈一流作詞大神啊！她最喜歡的古風歌《流離》的詞就是他寫的啊！他和關九合作的歌，隨便一首在B站都能播放量破百萬啊！

小芾蝶簡直不敢相信還有這樣的待遇，又聽見關九邊走邊說：「大後天晚上我們就要登台表演，時間很緊張，現在對劉戲蟾這個角色，我們也是病急亂投醫的狀態。你剛才說要給我們介紹你表姐，今晚能帶我們見一面嗎？」

小芾蝶滿腹心思，懵懵地點了點頭，說：「是的。」反應過來，又覺得自己說錯了話，連連擺手：「不不不！我覺得好有趣啊！看什麼都好新鮮！」

男生笑笑：「不是呀。」

關九微訝：「陌上春？你看過《大少爺》這本小說？」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小芾蝶捂著臉尖叫了起來！

弱水是五六年前活躍的大神，顏值逆天不說，還有一把好嗓子。關九出道比弱水要晚好幾年，但火得和圖書很快。因為圈內像她們這樣知名的女coser本來就不多，加上風格有幾分相似，所以總被拿來比較。

非我、花咲、妖刀聯盟這些大社團太大了，內部鬥爭多，商業性也很強，她進去的話不一定好混出頭。其他的小社團吧，她又看不上。相比之下，鳩白是最適合她的一個——起步階段，注重品質。更何況，她的偶像也在這家工作室里。

小芾蝶心虛地再瞅瞅關九，卻見她依然是笑眯眯的，似乎這件事早已對她毫無影響。

小芾蝶很害羞地輕輕親了一下。

這樣的傳說級大大居然來親自接她進會場！她還以為是工作室的哪個小弟！啊啊啊啊啊她不行了她現在就只想跪在地上磕頭！！！

關九細細地翻著，越看越是眉目舒展。小芾蝶輕輕吐了口氣，心中開心得不得了。以她的直覺，這事情基本上算是成了。她這麼多天挑燈夜戰的努力，總算沒有白費。

一直到現在，這件事都是關九身上最大的也幾乎是唯一的一個黑點。

小芾蝶在面試過程中一直保持著花痴狀，眼睛就從來沒有離開過關九的臉。

鳩白工作室過去從來沒有公開招過新人，直到這次漫展才放開了幾個名額，她怎麼可能錯過這樣的機會？就算是隱瞞高中生的身份她也要試上一試。但想著可能因為這個原因被拒，她還是失落起來。

相比之下，那個叫關山千重的就沒什麼名頭了，他從不出現在工作室的任何作品中，據說主要做策劃、導演、製作之類的幕後工作。要不是這次的「綾酒改投非我工作室」事件，圈內幾乎沒人想得起他。

馬放南山進門，正好撞見這一幕，頓時摔門而出，關九笑得更豪放了。她站起來，拉住小芾蝶的手，說：「我帶你去看看《大少爺》的排練現場——不過我們改名叫《湖中公子》了，你知道的，那個字，是違禁詞。」

這一次的漫展很盛大，展示活動也很豐富，國際展覽館提前兩天就開始布置會場。

小芾蝶在鳩白工作室工作人員的帶領下進了展廳。雖然已經玩cos好幾年，參加的漫展也大大小小不下十次，但因為言佩玲管得嚴，她主要還是和幾個小夥伴自己獨立地玩，並沒有參加過社團，這次也是第一次提前進入這種大型漫展的幕後。

但小芾wwｗ•ｈeｔｕｂｏoｋ•com•ｃｏm蝶敏銳地覺得，這家工作室的氣質不太一樣。比起非我、花咲、妖刀聯盟這些老牌大型二次元工作室和社團來說，鳩白更低調，更加精緻靈動。這三年來，鳩白的核心成員多數時候都以個人名義活躍著，但是一旦合體，出的歌、廣播劇和片子，質量在圈子裡都屬頂尖。

小芾蝶的確很有自己的想法，但她太有自己的想法了。

她有時候都恨自己的親媽怎麼不重男輕女一點，把精力多擱在親哥哥身上，這樣她就能有更多的個人空間。

「行！」

「我……我大女神，就是你……我就是……因為很喜歡你所以想加入的。」她對關九是真心崇拜。

接待小芾蝶的是個瘦高個兒的男生，戴著眼鏡，一看就是那種文質彬彬書獃子的類型。他帶著小芾蝶避開各種障礙，問：「是不是覺得特別亂？」

小芾蝶跳起來，繞過桌子去大胆地抱了關九一下，羞澀地說：「我可以親你一下嗎？」

所以小芾蝶請余飛送飯，理由就是漫展快開始了，擔心她媽又問七問八的，把她瞞了這麼多年的玩cos的事給問出來。而另一方面，言佩玲總讓余飛多出門溜達溜達，余飛要是說去給小芾蝶送飯，言佩玲肯定會答應。

不過小芾蝶倒是很能理解：貴圈就是很亂嘛，一群好看又有才華的在一起，能不亂嗎？

「某些原因……」關九品著小芾蝶的用語，笑眯眯地說：「Yura，你知道的八卦挺多嘛。」

關九可是她的大大大女神啊！

小芾蝶本來以為，像她這種級別的獨立小coser，頂多頂多是關山千重來面試一下，沒想到竟是關九親自來！

聽到「不過」兩個字，小芾蝶心頭忽的又一個緊張。

言佩玲當著廠長，但每天中午都一定要親自去小芾蝶的高中給她送飯，監督她的學習。言佩玲特精明，小芾蝶說的話她都不信，偏喜歡去學校逮著其他家長、學生聊天，東問西問，看小芾蝶有沒有談戀愛啊、有沒有打遊戲啊、有沒有和社會上不正經的人接觸啊什麼的。這讓小芾蝶非常頭疼，和她媽吵過好多次架，但都不能改變什麼。

小芾蝶覺得她要愛死這個馬放南山都只配叫外賣的工作室了。

那套片子和mv的質量，哪怕放在現在，都很難被超越。《櫻花亂》的cos徹底和-圖-書穩固了關九在圈中頂級大神的地位，然而誰也沒想到，那也竟是弱水的最後一套作品，從此之後，弱水就神隱了。據說關九利用弱水對她的追求，把弱水簽進了鳩白工作室，然而後來又對弱水始亂終棄，弱水特剛烈一人，一怒之下就退圈了，合同毀不掉，就寧可自己不出作品也不要再和關九再見面。

小芾蝶趕緊轉移話題：「還有，鬼燈我也超喜歡，不過……」

啊，終於到了面對面表白的時間。小芾蝶剛才還能流利應答，現在突然「唰」的一下臉紅了，說話也變得期期艾艾起來：

「我……我知道，我只要知道她在『鳩白』就行，雖然……她因為某些原因隱退了，但永遠是我心中的白月光。」

關九眼睛一眯，笑意更濃：「哦？是的，她簽約也在『鳩白』，只是現在基本不出來了哦。」

關九能唱能演能cos，再加上金光閃閃的學霸人設，獵奇的風流娘T屬性，在圈內的人氣可是一等一的旺。關九的人脈也很廣，現在鳩白工作室的骨幹，基本上都是她的鐵杆好友。

「別……別，我算不上大大……叫我Yura就好了！」小芾蝶心想糟了，她發簡歷郵件的時候，特意隱瞞了自己還是個高中生的事實，沒想到這個男生一眼就看出來了。

關九哈哈地笑：「可以，小美人兒。」說著大大方方把臉頰送過來。

但小芾蝶告訴了余飛這些事，百分之一百真實，卻沒有告訴余飛，她要逃學去面試。

小芾蝶說：「對呀，我聽說你們在排練這本書的舞台劇，所以就做了點功課。」

而中間那堆亂糟糟的箱子和展板前面，一前一後的站著兩個人，正對著離恨天和綾酒。

雖是讚賞，小芾蝶卻隱隱覺得不太妙。她有身為女生最敏銳的第六感，到目前為止，關九覺得她挺好，卻沒有到「有驚喜」的程度。這樣的話……她一個還沒畢業的高中生，被婉拒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發生，她要先下手為強，拿出自己的殺手鐧了。

那個男生像是能讀心似的：「沒事的，既然都來了，那肯定要見一見。我們關九老闆你也知道，自己是清華學霸，也恨不得其他人都是學霸，不喜歡不好好做功課的人。你等會注意一點就好了。」

男生笑了起來：「別緊張啊。我https://m.hetubook.com.com們都以為Yura大大是個大學生呢，沒想到這麼小啊！」

鳩白工作室其實算不上很有影響力的工作室，成立不到三年，勉強算一個後起之秀。

——這片白月光的八卦，就是和眼前這位關九女神有關。如果說關九有什麼黑歷史的話，那就是弱水了。

關九不敢置信地說：「……言佩珊？關山？」

「馬放南山。」

關九的笑容誘人又燦爛。小芾蝶心花怒放，這已經是她設想的最好結果了！畢竟她打聽到的消息，鳩白工作室都是和專業的設計師合作，她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姑娘，要學的實在太多了。

關九看完，笑著對小芾蝶說：「非常棒，Yura大大已經很有功底了。不過——」

男生笑著說：「對呀，九哥看了你的簡歷和作品，挺感興趣的。」

正因為如此，黑鳩白工作室的人，最常用的梗就是嘲笑他們是二次元界的「鳳凰傳奇」——女的承包了99%的主力輸出，男的就跟著「呦呦呦」一下。

「還……還有一個。入坑的女神其實是弱水，也就是……初戀……」

關九愣了，小芾蝶也呆了。

小芾蝶則完全沒在意關九說了什麼，奔過去大聲喊道：「表姐！你怎麼在這裏呀！」

門推開時吱呀作響，徹底洞開時，只見裏面兩撮人，一邊是鳩白工作室，一邊是非我工作室，相向而站，劍拔弩張，殺氣騰騰。

小芾蝶說：「其實我覺得弱水比鬼燈更適合演陌上春，反串說不定更有特色。只可惜弱水隱退了。」

小芾蝶咬咬牙，搓搓手，猶豫著說：「其實……我聽說你們現在劉戲蟾沒有合適的人演，我有一個表姐……她是專門唱京劇的，樣子也挺符合劉戲蟾，我想……我想，如果你們有興趣的話，可以找她試試……」

「真的！很好！」小芾蝶脫口而出。其實她也沒聽余飛唱過，但看關九臉上的神色，顯然她恰好就踩中了關九的點。小芾蝶也顧不得許多了，先吹了再說。她趁機拿出一個本子遞給關九：「聽說這次試演只演一部分的情節，我把所有人物的舞台服裝都畫了設計圖呢。女神姐姐不要嘲笑我！」

「那你是誰呀？」

眾所周知，鳩白工作室有兩個合伙人，一個是關九，一個叫關山千重。

展廳特別龐大，一眼望不到邊，海藍的主題顏色顯得特別清爽。各個小的展和_圖_書台已經基本搭建了起來，參展方的工作人員都在忙忙碌碌地布置著，地上到處都是箱子、塑料袋、蛇皮口袋，一片狼藉，泡沫粒漫天飛舞。

可她媽偏不。

她聽見關九問道：「你說你想加入我們鳩白工作室，是因為有你的偶像在。你偶像是誰？說來聽聽。」

關九道：「那太好了。」她牽著小芾蝶，大步流星風風火火；小芾蝶被女神牽著，心滿意足心湖蕩漾。穿過幾條大通道，兩人來到展覽館實驗劇場。劇場的大舞台上沒人，關九看看表，「咦」了一聲，又帶著小芾蝶往後台走去，沿路尋找，直到最後一個大門緊閉的房間。

小芾蝶都快|感動哭了。激動了半天，她突然想起來還不知道這位善解人意的小天使哥哥是誰，於是問：「你是關九大大的助理嗎？」

她小小地耍了個小心思，關九果然問道：「不過什麼？」

「按照我們工作室一貫的規矩，不簽約在讀學生做設計師，我們希望學生還是把重心放在學習上。但歡迎你加入鳩白工作室，作為興趣愛好參与我們的項目一塊兒學習討論，等你畢業了，想留的話就可以留下來，這樣行么？」

「面……面我的是關九大大？」小芾蝶驚到了，很意外。

關九眼中忽然一亮，「真的？唱得好么？」

後來就有各種傳聞，最流行的說法是，弱水開始追關九了，兩人合作出了一套GL版《櫻花亂》的cos片子，還做了一個mv，兩人翻唱了椎名林檎的《錯亂》。當時片子和mv出來的時候，那叫一個驚艷啊，圈內所有人都瘋魔了。很長一段時間，「等櫻花開了，我就帶你走」都是許多人的簽名檔。

當時大家普遍的評價是，總覺得關九比弱水少了點什麼。弱水到底是資格更老的大神，地位還是很難撼動啊。

她在心裏不停地車軲轆說：我女神怎麼能這麼聰明又好看啊，怎麼能這麼美這麼美呢，我女神的臉能長得這麼好看又英氣呢，我女神長得這麼好看怎麼還能這麼學霸呢，我女神這麼好看這麼學霸怎麼還這麼招人喜歡呢？……唉，我女神真是神之眷顧者啊。

關九爽氣地大笑：「看出來了。就我一個？」她的眼神變得撩人起來，馬放南山看不下去了，出去倒茶。

小芾蝶到底還是嫩，當然抵擋不住關九這種老司機，登時心裏一酥，像被迷了似的開始全盤招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