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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玩了……」

然而撕裂般的痛楚令她丟盔卸甲，之前那天不怕地不怕的風風火火盡化作了逃命的本能。

他終於不再逃避。

「我討厭你……」

她知道他是真的把心交給她了。

衣衫盡落時，深衣不敢看自己也不敢看他，微微蜷縮起來，緊閉了眼睛。

然而都到了這時候，陌上春哪裡還會放過她？他本就不是什麼慈悲心腸，將她當胸一按，小小身子又給翻正了過來。那纖細楚腰幾乎不盈一握，被他雙手卡住，毫不留情地抵了進去。

他的神色似是終於有些心疼了，面上有著隱忍的痛楚，向後退卻了些。

深衣扭著掙著，狠狠一拳砸到他肩上，「沒有萬一！我爹爹來了，倚天什麼的，就都不怕了。我不許你獨自和他們斗去，你要是……我就……我就……」

彷彿一顆火星在胸臆中迸裂。

她終於看清他的心了。

她難耐地一聲聲叫著，似是哀求，似是怨慕，卻令身上人愈發地肆意。她十指深深插入他烏緞般的髮絲中，一顆心似懸在了半空，上不去下不來，無可言說的痛苦無法紓解。情不自禁地屈起腿來，細膩肌膚摩擦在他干硬小腿上，卻牽起異樣的情愫。

深衣嚶嚶抽泣，用力推拒著他：「我好難受……你……你出去呀！」

火熱的唇舌襲上她的眼角、鼻尖、嘴角。他似乎十分鐘愛那一對有著細小耳洞的耳垂，碾磨許久，又沿著她和*圖*書的脖頸一路而下，令她那絲緞一般的細嫩肌膚徹底淪陷。

若沒有她，他的一切苦難會結束于殺死賀梅村之後，從此湖海散淡，彈鋏而歌。

他的娘親並不愛他，父親與他相視如仇讎。唯一對他好的兄長莫陌為他死去……

深衣嗚嗚哭著，委屈不已。最初的劇痛潮水般過去，她只覺得身下漲得發疼，就像月事將至未至時，小腹那般墜脹酸痛的感覺，卻不知厲害了幾百倍。

深衣淚水漣漣而下，陌上春忽的伸手緊緊抱住她，連連安慰道：「我沒這樣想，我從來沒想過丟下你……我只是未雨綢繆，我不去找他們，他們未必不會來找我，萬一……」

深衣甚少有正經的時候，總像是一隻遊戲世間的小雀兒，成天歡歡喜喜，飛來飛去跳來跳去的，似乎天底下就不會有什麼事情能長長久久地壓上她心頭，值得她鄭重地去對待。

他趁勢分開了她的。那種被暴露的感覺令她羞不可抑，想要攏起雙腿，卻覺得有什麼異物侵進來，初初的一下疼得她猛然間瞪大了眼。

深衣又道：「中原的女人，習慣了活在男人的蔭蔽之下，男人也都覺得，什麼事情都為女人一手攬下，那才是大丈夫。你這麼對我，我自然很開心。可是我娘親卻教我，行走人世，諸般不易，所以兩人既是相愛，那就應該交心，相互扶持，相濡以沫。」

陌上春終於忍無可忍和_圖_書了，沙啞道：「你到底是……」

壁立千仞，無欲則剛。無愛，故而不壞。

他一語未發，深衣卻能感受到他身上那種強烈至極的孤獨，以及濃烈厚重如岩漿般噴薄的情感。

深衣只覺得五色星芒如風起於青萍之末，簇簇洒洒地迸發出千百道明亮煙火，斑斕在腦海里，璀璨於四肢百骸。快意如此的熙攘喧囂，令她劇烈地顫抖起來。依然如榫卯一般密密嵌合著，他擁著她，兩人一同沉淪在這繁華萬丈卻又罪孽無盡的歡愉之中。

一寸一寸俱是血。

那一下下由輕而重、由慢漸快的衝撞帶給她的痛苦漸轉快意，她的秀致身軀漸漸如琴弦一般綳直而又曲起，如受神秘的指引，迎合他的每一次侵入。

深衣嘶嘶地吸著氣，他一走，那種飽滿而充實的感覺竟也煙消雲散，心中陡然一下子空了，慌得又伸手按住了他。「不要……」

這樣的他反而是自由的，逍遙的，無掛無礙的。

陌上春默然不語。

陌上春的臉色霎時間煞白，撐著手向後挪去。深衣緊緊逼上，直到他靠到床角石壁上，退無可退。

陌上春被深衣噎了一下，無力道：「那還不是為了給你解圍……」

她小獸一樣喑嗚叫著，翻了個身就要爬走。

陌上春悚然一驚，怔怔地看著她。

她大睜著眼，望著頭頂大片爍動的光影，覺得似乎踩在了雲里。

深衣忽的坐得端正了，收斂了嘻哈笑意和*圖*書，正色道：「陌上春，其實你還是沒有把真心給我。」

「陌上春……」

深衣大聲哭叫著，狠狠地掐著他的雙臂，可關鍵時候，偏生半點氣力也使不出來。她哭得聲嘶力竭，他卻是毫不憐香惜玉地長驅直入，直到棲息進最幽秘的深處，方放開了對她的桎梏，一下下輕柔地親吻撫弄著幼嫩纖小的身子，令她放鬆下來。

他竟是這般的富於侵略性。

他千百次地把自己埋入她溫暖柔軟的身軀裏面去，又深又沉，深衣如藤般將他緊緊攀附，縱然疼得顫抖，卻又滿足得嘆息吟哦。

深衣倏然欺身近前，與他的臉僅距咫尺，眼睛緊緊盯住他的眼睛，咬牙切齒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不願意與我……是因為你還想著會與鳳還樓終極一戰。」深衣的眼睛有些紅了，「你怕萬一你死了，我就不能另嫁了是不是！」

他自風雨中飄搖，他自紅塵中生滅，去來無痕，與任何人無關。

輕輕覆上的身軀是滾燙的，她雖閉著眼，卻也感覺到了那種壓迫和強力。

她之於他，是緣，更是劫。只是他甘之如飴了。

那一雙手落上她細軟腰肢時，深衣覺得渾身都燙了起來。菲薄的衫子被一寸寸捲起，深衣在他因著傷痕和鮫綃而粗糙的掌下戰慄不已。

胸前鴿子般的賁起被溫熱所包裹時，她無助地輕叫了一聲，嬌軟怯弱如貓兒一般，在這密閉的石室中格外清晰撩人。

可他為她駐hetubook.com.com了足，為她生髮了情愛。

撲灑在胸前的氣息愈發濁重了起來，濡濕的舌尖攪弄著初生豌豆般小小嫩嫩的一粒，忽而嚙齒一咬，難過得她幾乎哭了出來。

他本無根亦無心，天地間一粒塵沙，指縫間流瀉而過，無人留得住他。

「你事事都一力承擔，個中苦楚從來不同我說半句，甚至騙我瞞我，你說，你把真心給我了么？」

深衣眼中淚水盈盈，幾乎是吼著道：「你這個混蛋！你這樣打算，是要置我於何地？你若是真死了，那我怎麼辦！你要是早有這樣的想法，一開始何苦招惹我！」

她險些忘了他從來都是一個攻勝於防的殺手。

陌上春又氣又笑地吻住她，在她耳邊似乎是說了句「小蠢蛋」之類的話，深衣卻不大聽得分明了。

深衣泄氣般地緊抱住他：「我不知道了！你隨便吧！」

深衣哭道：「不許丟下我！一天也不許，一步也不許！」

竟然有些害怕起來了。她急促地喘著氣，想推開這種壓力，細細的雙臂卻緊緊地箍住了那如勁竹一般綳起的背。

他清瘦身軀亦在寒薄的空氣中陣陣顫慄，又緊又硬，豆大的汗珠滴到深衣雪白的肌膚上，如清露滑落花瓣。

唇舌之間輾轉如刀，他從來隱忍壓抑的熱情都為她而燃。

所以她突然嚴肅起來，陌上春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

面前那雙熟悉而心愛的墨黑瞳仁里，閃耀著異色火光，濃烈得幾乎要蝕了她的心去https://www.hetubook.com.com。

他重重地喘息，五指沉沉地印入深衣幼嫩細軟的肌膚，修長雙腿將她纖長的腿緊緊纏住，若彷徨無依的秋蓬在她身上深深紮下根來，又似飄零的秋葉將她密密依附。

陌上春用力抱她，道：「好，我發誓，我陌上春若再丟下朱尾，天誅地滅、粉身碎骨。」

都只為她一人。

深衣抽抽噎噎道：「光說不算……我要你……要你……」她說不下去了，抻身仰頭，吻上了他的唇。

陌上春目色晦暗，啞啞道：「我哪裡騙你瞞你了……」

深衣說：「我知道你一直就對我很好很好。從你把我關在湖心苑，到後來幫我畫完船圖，趕我離開，再到護送我去找四哥和皇帝……你雖然從來什麼都不說，可是為我做盡了一切。」

他這般強大，又這般脆弱。這般的陰暗，卻又這般的美好。

陌生的情潮席捲全身，深衣喘不過氣來，幾乎就在溺死在他的親吻和撫摸里。

她不知道她像一枝雪白無暇的小小玉蘭綻放在了這幽暗的、浮動著稀薄寒氣的一方晦冥天地中，像一束純凈而熾烈的光，照亮了暗夜中的眼睛。

陌上春把她壓在胸前，低頭親吻她蒼白面頰上的淚珠兒，掠起她被淚水粘在臉上的長發，柔聲誘哄道：「不會……不會……我再也不會回鳳還樓了……」

如今她是他的唯一。

像是有石頭嵌在了自己的身體里。她輕輕一動，那撐裂般的脹痛更甚，亦聞得他抽了一口氣，目色更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