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荊楚大地
第二百四十三章 破冥阨
很多原本精銳的軍隊，都是在兵源地丟了、轉戰其他地區后，實力就劇烈下滑。
而現在冥阨塞中，軍心過於動蕩的結果，就是一部分基層戰將，開始有組織的強行「逃走」……
正常地形交戰的話，對方在這種情況下，收攏敗兵的能力也極差——這時如果再士氣低迷的話，相比于回到軍營，更多的潰軍會選擇直接回家。
不過趙雲也沒有多說什麼，畢竟賈詡只是建議，自己感覺有道理、所以就接受了，趙雲不至於沒品的這時抱怨賈詡判斷失誤！
大戟士雖然只剩二百，但在這種亂兵中，卻是無人敢攔的。
不過這一次，經過一夜的吵嚷，眼看黎明時分，冥阨塞的大門緩緩打開。
一名大鬍子將領，渾身帶傷掛血、一瘸一拐的走了出來，手裡還拎著黃猗的人頭……
而之所以冥阨塞居然會出現兵亂，賈詡其實也能夠理解其中緣故。
而北路軍二話不說，也不見蟻附攻城，直接弓箭手招呼，只www.hetubook.com.com是……三波弓箭都用的是鈍頭箭、後面纏著白絲帶！
只是沒能擒下麯義和楊弘，前者有人見到，是在亂起不久，便強行脫身離去。
但是開場三波鈍箭雨下去，足有數百封「信件」，被送進了冥阨塞城牆上，又如何能全都禁住？
一路鎮壓、收編、安撫之後，冥阨塞易主……
整個冥阨塞中，類似的事情不知有多少！
沒錯，正是傳信之用。
除了為首的袁耀、黃猗之外，還有大小數十名戰將的名字，其中大半都並不在冥阨塞，要麼是在和袁耀一起守復陽、要麼是已經戰死或逃離。
「恩，下令進軍，長弓手做好準備！」趙雲也點了點頭，旋即下令。
期間……塞內的喊殺聲一直未斷，顯然與其說是叛亂，不如說這冥阨塞已經陷入暴亂之中，遠不止兩伙人互相攻殺。
第一天過去，冥阨塞死亡般的肅靜，而在第二天夜裡，喊殺聲再和*圖*書次響起，趙雲依舊只是帶人在外面觀望。
哪怕是在輔佐張綉時，雖然那小子在賈詡看來脾氣直，賈詡敢對他說出自己的建議，但是……只要張綉不聽，賈詡也絕對不勸第二次！
趙雲直接讓人先帶著大鬍子去找醫療兵，之後帶兵進塞穩定形勢——有黃猗的人頭在，趙雲還真不信他是有樊於期的魄力，在用命來詐自己。
黃猗手下的軍隊，大多是袁術做南陽太守時，招募到的南陽兵，一度和汝南來投效的子弟兵，併為袁術的核心兵馬之一。
麯義倒是比較「無辜」，是額外加上的，而且比黃猗還「值錢」。
喊完也沒有強攻的意思，直接偃旗息鼓，而趙雲則是陣前當先說道：「三日後攻城，望諸位好自為之！」
賈詡的判斷其實也無大錯——既然軍心已亂，也沒有強攻的必要，在外面扇風拱火就是了……
「四面楚歌」就是最好的例子。
只是他先和守門將領達成一致，所以成功出來獻首。https://www.hetubook.com.com
別說是手下的將士，連項羽都信以為真，鬥志弱了三分……
也正因為摸清了一些趙雲的性格，之前賈詡才會獻策，換成是李傕、郭汜的話，賈詡當時根本不會出聲——畢竟他沒有十足的把握，只是認為沒必要超出「目標」的額外冒險。
這部分被人認出來、舉報出來的，也是將軍府的必殺名單……
「看來連夜抄寫的東西，今天能派上用場了。」賈詡說道。
為什麼劉邦令麾下漢兵學著用楚音、唱家鄉的小調，就能令項羽的軍隊士氣大幅下降，甚至出現小規模的兵潰兵亂？
「兵源地失守」本就是軍隊凝聚力下降的重要誘導因素，因為這意味著基層軍官只要能悄悄溜回去，就不會受到懲罰！
像是這獻出黃猗首級的大鬍子，原本也只是個偏將，而這黃猗的首級……是他從另一位偏將手中搶來的，甚至搶到時，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手。
不過現在亭侯也好、鄉侯、縣侯也好……都已m.hetubook.com.com經只是品級劃分，和食邑多少沒有直接聯繫。
結論是之前的確是塞中出了亂子，並不是演的……
不是唱得他們想家，而是令楚軍誤以為「楚地已失」，所以漢軍中才會有大量的「楚人」！
關內侯和列侯不同，雖然也是爵位，但也只是年年有俸祿，名義上是「侯」，但並沒有食邑、也無法傳代，在這亂世之中，是最先貶值泛濫的「爵位」。
這名單……正是大將軍府發布的「通緝令」——在壽春之劫時，統計出的為禍將領名單！
亭侯雖香，卻也要有命拿才行，至於楊弘並無人注意，很可能是已經死於亂軍之中……
因此在士氣低迷的情況下，很多基層戰將，都動了逃走回鄉的心思……
黃猗發現之後，第一時間下令，所獲信件立刻上繳，禁止翻看，否則以逆反之罪論處。
而信的內容很簡單——懸賞。
當然，這隻是很少一部分，還有更多的漏網之魚，畢竟那些基層戰將，很多都是百姓不認識的。
北路和圖書軍兵臨塞下的時候，黃猗還帶著人小心戒備，哪怕這低矮的冥阨塞，無法給他太多的安全感，但也勉強自己表現得鎮定些。
只見塞下諸軍，並不急著進攻，反而大聲喊道：「袁賊無道、屠戮百姓，得黃猗首級而獻城者，封關內侯！活捉麯義者，封亭侯！其餘為亂將領，擒下、誅殺，皆有賞賜！」
而亭侯則是最低級別的列侯，「亭」也是指縣、鄉以下的這一級行政劃分——漢代的開闢者劉邦，最初就是秦的「泗水亭長」，一亭約摸管轄十里範圍。
哪怕不知道寫的是什麼，但黃猗也知道這時不能給士兵看就對了！
現在將這份名單，數百份的射進城中，意義也不問自明！
而現在三關隘道所在的位置，雖然理論上是江夏郡，但實際上已經挨著南陽，平時也受南陽節制。
現在的交戰位置，對於袁術遺部中的南陽軍來說很尷尬。
冥阨塞亂，趙雲聽從賈詡的建議，一夜的「隔岸觀火」之後，從收押的冥阨塞中逃出的降兵口中審問昨夜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