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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隱

作者:血珊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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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集 第一章 收網

第九集

內容簡介
封面人物:蒂娜
針對貝爾蘭多斯的復讎計畫開始收網,阿薩克斯五大巨頭勢力的瓦解,已經是無可扭轉的局面,而作為一股新興勢力的玫瑰十字會,已經擬出一幅藍圖?
聖殿騎士團亟思東山再起,並把主意打到了尼斯與玫瑰十字會的身上,賽門老人已向尼斯事先預警,尼斯將如何與聖殿騎士團周旋?

第一章 收網

弩炮早已經準備好了,弓弦已經絞緊,隨時可以發射。
岡波斯朝著子爵怒目而視,他也猜到了這種可能性。
「我說過自己是來求援的嗎?」
「阿薩克斯不是有五巨頭嗎?你們兩個人可做不了主。」
他和玫瑰十字商行從蜜月走向陌路,其中一個原因就是那群人的實力太強,對於阿薩克斯這樣一個小地方來說,那群人實在太難以控制了。
這樣的實力已經可以和阿薩克斯的軍隊較勁了。
馬文問道。安德魯是他的盟友,肯定要同進共退。
一個士兵提醒道。
貝爾蘭多斯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這裡是阿薩克斯最繁忙的主碼頭,碼頭上鋪著一層木板,為的是怕船隻靠岸的時候,船體碰上堅硬的岩石會損傷。稍微講究一些的碼頭都是這個樣子,而且碼頭邊還有纜繩、吊車和一些大大小小的木箱,現在這些東西都燒了起來,火勢大得讓人無法撲救。
馬文在前面帶路,一邊走,他一邊思索著各種可能。
老牧師轉身朝著教堂那邊趕來的牧師大聲喝道。
馬文明白了,這是要把莫奈爾也叫來,他暗自琢磨著,難道玫瑰十字商行打算借這個機會吞下整個阿薩克斯?這群人的胃口未免太大了一些。
「你想讓我把安德魯也叫來?」
如果只是一死了之,他倒不怎麼在意,就怕會被抓進宗教裁判所里飽受酷刑,最後再被綁在火刑柱上凄慘死去。
他大聲吼道:「其他人也別傻站著,去發警報。」
說著尼斯轉頭朝馬文笑了笑。
他們把早已經準備好一包包的木頭珠子和一壇壇火油,全都扔到碼頭上。
這座宅邸紅磚青瓦,兩扇銅質的大門上鑄了獅子的頭像,獅子嘴裏叼著兩隻大銅環。
在最前面那艘船的船頭站著一個四十多歲的魔法師,他套著寬鬆的魔法袍,海風吹拂著魔法袍時不時露出底下的皮甲。
馬文扔了一個難題過去。
老牧師正感到失望,又有一隻箱子被拉了上來。
在阿薩克斯和那位紅衣主教有關的,就只有玫瑰十字商行。
很快,一隻接著一隻箱子被打撈上來。
此時此刻,船上的每一個人都感覺心跳加快,偏偏為了順利偷襲。他們不能用神術消除心中的緊張和恐懼。
要塞上安裝的是兩門重型弩炮,這種東西有三層樓那麼高,發射一次要十幾分鐘,只要被它發射的弩矢射中,什麼樣的船都支撐不住,肯定會被打沉。
碼頭上玫瑰十字商行的船正在燃燒,價值上萬金幣的財富付之一炬,夥伴也在危難之中,眼前這位卻如此悠閑,除非這家商行內部產生紛爭,眼前這個人巴不得碼頭上的那個人完蛋。
「那麼就去我的書房好了。」
那艘船上的傭兵全都是特地挑出來的老油條,一看情況不妙,立刻打起逃跑的主意,不過在逃跑之前,他們也不會讓對方好受。
港口裡,街上、廣場上全都站滿了人,很多房子最高的那一層也亮起燈光,大家都茫然地眺望著碼頭的方向,看著那衝天而起的火光。
把這位神秘的客人讓進了大廳,管家非常抱歉地說道:「老爺剛才在睡覺,起來需要點時間,請您稍微等一下。」
他越是這樣,馬文就越是心煩意亂,他試探著問道:「您好像毫不在意自己的同伴正遭受攻擊,聽說那上面裝滿最上等的白紙,如果船沉了的話,你們的損失恐怕不小吧?」
他曾經請人評估過路克他們的戰力,得到的結果讓他大吃一驚。
越來越多箱子被撈了起來。
「你要我怎麼做?」
一捆捆的弩矢從艙底被傳遞上來,這些弩矢全都有酒杯口粗細,一米多長。
尼斯笑了起來,他笑是因為馬文無意間暴露出一個弱點,這位主席大人的著眼點不夠深遠。
傭兵們知道他的身份很高,連忙照著做了,一個身材魁梧的傭兵抓住老牧師像蘆柴棒一樣枯乾的瘦腿,將他舉了起來。
快要到碼頭的時候,岡波斯朝著一座沒有遭到攻擊的要塞喊到:「保羅在哪裡?」
這五艘船的甲板上站滿了人,他們全都穿著鎧甲,手裡握著長矛,腰間別著戰斧,船舷邊還靠著一面面大盾,這些是戰船專用的大盾,盾的正面覆蓋著一層鐵片,盾的反面是厚重緊密的橡木板,底下是一寸寬的米字形鐵條邊框。
莫奈爾也是一個老奸巨猾的人物,原本軍隊是中立的,現在和治安隊一合併,他們這邊的實力一下子就加強了。
如果是半年之前,他絕對不會有這樣的疑問,因為那個時候他和玫瑰十字商行正在蜜月期,玫瑰十字商行肯定會幫他說話,現在情況完全不同,玫瑰十字商行對他已經沒有一絲好感,恐怕還有些怨恨。
船上的人不敢怠慢,七手八腳將箱子拖上甲板。
「要說可惜……恐怕也未必,岡波斯對那幾https://m•hetubook.com•com位可沒什麼好感,那群人肯定也知道這一點。」
岡波斯猛地一抽馬,那匹馬撞開貝爾蘭多斯朝著外面狂奔。
但是他們不敢違背,在教會裡,不只是階級能夠服人,名望和信仰程度同樣也能夠讓人折服,而眼前這位老牧師就屬於後者。
每一次動用這個印記,事後都會引來教會徹查。如果確定沒有什麼嚴重的褻瀆行為發生,發動印記的神職人員將會因為褻瀆罪受到懲處。不過這種情況極少,大多數是宗教裁判所將那個地方清洗一遍,讓牢房全都塞滿,慘叫和哀嚎日夜不斷。
撬開一看,裏面全都是聖經,這些聖經同樣沾了海水。
「玫瑰十字商行那四個人雖然只是見習騎士,卻不能當做普通的見習騎士看待。聽說在之前的那場戰爭中,好幾個中階騎士都倒在他們的面前。「馬文知道莫奈爾的打算,但是他並不看好這支軍隊。
眨眼間兩座要塞化作熊熊燃燒的火炬。
等到五艘船全都被迷霧籠罩,就聽到船上的水手長大聲喊道:「槳手就位。」
船上的人當然不會聽老牧師的瘋言瘋語,對他們來說,救人才是最重要的。
這雖然是一個墮落的時代,但是仍舊有虔誠的人,這個老頭就是一個狂信之徒,艾瑪爾紅衣主教派他過來,有一個原因就是他的話最容易獲得其他人的認可。
坐在裏面的魔法師並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他的注意力集中在碼頭上,這片區域就像是沸騰一般波動得厲害。除此之外,兵營外面那群醉鬼也讓他感覺很煩,現在是晚上,一點點聲音都能傳得很遠。
話音剛落,又有兩根繩索動了,那是底下的人已經綁好繩子的信號。
更令馬文感到恐懼的是,誰都沒把握這件事是否能夠輕易平息?
一切都很順利,要塞上的士兵根本沒有注意海面,此刻他們全都盯著碼頭,每座要塞上的那兩門重型弩炮,也仍舊指著碼頭上熊熊燃燒的船。
原本在船艙里睡覺的人,一聽到外面有動靜,就已經跑到甲板上了,所以這場大火倒是沒有把他們困在裏面。
尼斯漫步走到窗前,挺有興緻地看著那漸漸暗淡下去的火光。現在仍舊燃燒著的是那處碼頭,船早已經沉了。
「這裏的人似乎少了一些,根本不足以決定阿薩克斯的未來。」
籠罩四周的迷霧跟著船而行,它們不但隔絕視線,也能夠屏蔽低等級警報結界的探測。
撬開一看,又是兩箱白紙,和前面那口箱子比起來,這兩箱白紙保存得更好,幾乎沒有傷損的地方,可惜紙張被海水浸泡過,已經賣不到原來的價錢,不過比起那些麻紙,還是值錢不少,總算能撈回一些損失。
箱子被撬開了,裏面全都是白紙。
一個老資格的士兵慌亂起來,他快步搶到重型弩炮的旁邊,一腳踢開鎖住弩炮的木撐,想要把重型弩炮的方向調轉過來。
岡波斯長嘆一聲,也不再停留,騎著馬徑直沿著碼頭跑了下去。
這個老頭倒不是什麼迂腐之輩,沒用上帝感召之類的空話打動那些傭兵,而是用錢激起傭兵們的幹勁。
馬文其實並沒有在睡覺,白天玫瑰十字商行的船靠岸,他就有預感今天晚上要出事。
為了錢,這些傭兵連命都可以不要。
身為一個長官,拿手下頂罪,對他的威望絕對是巨大的傷害,但是這得看事情輕重,現在的罪名是褻瀆上帝,這樣的罪名他絕對背不起。
路克的話語里微微帶著一絲怒意。
第一個被救起來的是一個老牧師,一上船他就跳腳大罵,罵了幾句之後,又指著碼頭焦急地喊道:「快,快靠過去,馬上派人下水去撈,說不定還可以撈幾箱聖經上來。」
其他士兵全都轉過頭來,在夜色中,他們隱約可以看到一些異常的波光。
他現在明白了,這位確實用不著在意,確實可以不緊不慢地在這裏和他兜圈子,這個局實在太大了,別說貝爾蘭多斯扛不住,連貝爾蘭多斯背後的那個人也會有多遠閃多遠。
「把治安隊和軍隊合併,你看怎麼樣?」
阿薩克斯港並不是只有兩座要塞,但是這兩座緊挨著的要塞同時被拔除,防禦頓時出現一個難以彌補的漏洞。
此刻平衡已經打破,肯定要重新建立新的平衡,而軍隊肯定是其中非常重要的一環。
他轉身就拿著片子找管家去了。
之前玫瑰十字商行可不是這樣,他們一直非常小心,船隊跑來跑去,卻很少在阿薩克斯港停靠。
與此同時,天空飄飄渺渺傳來一陣輕悅的合唱,那絕對是天籟之音,只是有些含糊,聽不太清。隨著聲音響起,港口那座教堂的大鍾發出了低沉的嗡嗡聲,像是在合奏。
老頭指了指桅杆,他就算再年輕十歲,也不可能像尼和*圖*書斯那樣爬桅杆比猴子還快,想上去必須有人托著。
在一家旅店的門口同樣也是如此,住店的客人全都跑了出來,有消息靈通的人已經打探到事情的真相,正在四下宣揚。
過了半個小時,水底下漸漸變得平靜,再也沒有箱子被撈上來。
人一個個被救了上來。
在大海深處有五艘船來回徘徊著,這五艘船和稍早進港的那艘一模一樣,但是船上的氣氛卻完全不同。
白天的時候,他就有那麼一絲懷疑。
從岸邊刮來的風掩蓋船槳划水的聲音,因為是靠船槳航行,所以這五艘船前進得很慢。一旦被發現的話,絕對會招來那兩座要塞的迎頭痛擊。
這是任何一個地方的掌控者都不願意看到的事。
一進去,船隊就兵分三路,其中兩路沖向那兩座要塞,最後一路只有一艘船,筆直地朝著碼頭駛去。
會發亮是因為那隻眼睛是鏤空的,平時鑲嵌著兩顆銅丸,只要撥開銅丸,就成了一對觀察孔,因為房間裏面有燈光,燈光從觀察孔射出來,所以獅子的眼睛會發亮。
過了片刻,大門開啟,馬文的管家把披斗篷的人迎了進去。
莫奈爾算得更精,原來是五巨頭,乾脆一下子砍掉兩個,而玫瑰十字商行經過這次的事,肯定會成為巨頭之一,這樣五巨頭就變成四巨頭。
老頭顫顫巍巍地踩在橫杆上,他舉起攥著項鏈的那隻手。
要塞上的士兵唯唯諾諾,好半天才有一個人探出頭指著正在著火的一座要塞。
還沒靠近,大火捲起的熱浪就讓他無法再往前,要塞的頂上已經被大火覆蓋,根本用不著找了,四周海面上倒是漂浮著許多支離破碎的屍體,其中一具好像是保羅的,不過他不太能夠肯定,因為那只有半條腿。
那根魔杖很長,一插入海里,魔杖四周的海水立刻像沸騰了一樣,緊接著蒸騰起一陣迷霧,一開始霧氣還挺稀薄,漸漸地變得越來越濃。
「快,快,全都取出來,拿去晒乾,」
幾乎在一瞬間,這位子爵就意識到這根本是一個圈套,那艘船上恐怕不只有白紙,還有其他東西。
他現在只想著一件事,就是把負責值班的軍士長保羅抓起來,絕對不能讓這個傢伙逃了。
老牧師大聲吼道。
馬文就感覺腦袋「嗡」的一聲,眼前一陣黑。
老牧師一下子變成監工,他大聲吆喝著。
這五個人的位置絕不重疊,在利益上也沒有衝突,而且每個人都有各自的特長,分管一塊,忙都忙不過來。
「現在輪到我們上場了。」
用魔法製造的迷霧只能籠罩船身,卻掩蓋不住船隻航行時拖曳的尾跡。
老牧師原本就怒氣沖沖,這下子更是難以容忍,他一把從脖子上摘下一串十字架項鏈。
岡波斯的心情頓時跌落谷底,他騎著馬朝著那邊奔去。
這是一座永久性的瞭望哨,所以是石造的塔樓,像一根釘子一樣矗立在那裡,最上面一層就是魔法師所在的地方。
在港口外面,籠罩在迷霧之中的船隊神不知鬼不覺進入了警報結界里。
尼斯在制定計劃的時候,就考慮過這種可能性。
能夠成為巨頭,沒有一個人是瞎子,岡波斯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其實大家都看在眼裡,只是不說罷了。
那五個人聯手的話,足以和一個高階騎士抗衡,而阿薩克斯只有岡波斯一個高階騎士。
磨蹭了十幾分鐘,他才慢悠悠地下了樓。
馬文不愧為商人的代表,非常清楚什麼時候應該妥協。連討價還價都沒有,直接就投降了。
那處碼頭已經平靜了下來,只剩下越來越小的火光,熱鬧的是水裡。
「岡波斯就算不死,也不可能在阿薩克斯待下去了,他手底下那些人怎麼辦?」
「快幫忙。」
尼斯並沒有脫掉斗篷,他看了看左右,然後問道:「你這裡有沒有更方便談話的地方?」
一進大廳,他就看出大廳里的神秘訪客是最令他頭痛的那個小牧師。
說著他退了出去。
在阿薩克斯實際上是六巨頭掌權,只不過最後這個巨頭一向都隱藏著,那就是教會。
「還傻站著幹什麼?給我在前面帶路。」
第一隻箱子被拖出水面,立刻就有人拿來撬棒。
這裡是碼頭,水本來就不深,五艘船圍攏著,全都點亮著火把,把這裏照得比白天還亮,一根根繩索被拋進水裡,底下的人只要找到箱子,直接就抓一根繩索過來綁緊箱子,自然會有船上的人往上拉,水裡的傭兵並不費什麼力氣。
這次的事件非常棘手,抓人原本應該是治安隊的工作,要不然由軍隊動手也行,但是現在那兩個巨頭全都牽扯進去,所有的人都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那艘船上有一萬本聖經,而且艾瑪爾紅衣主教的特使就在上面?」
突然十字架射出一片虛影,一開始只有鍋蓋大小,眨和圖書眼間就變得頂天立地,那個虛影是一位手持火炎長劍的天使,劍尖直指港口。
一想到這些,馬文就感覺脖頸後面涼颼颼的。
醉漢打架這種事時有發生,沒人會特別在意。
他同樣也算準了,今後很長的一段時間里,馬文和安德魯會拉上他抗衡玫瑰十字商行。
現在一切都證明他最初的判斷是正確的,可惜一切都晚了。
阿薩克斯港的要塞互相之間都能夠提供支援,所以想要打開一個缺口,就必須同時幹掉兩座要塞。
火油扔不遠,全都砸在碼頭上,碼頭上本來就在燃燒,現在火勢一下子蔓延開來,比剛才大了十幾倍。
一開始就朝著碼頭駛去的那艘船,現在正不停把水裡的人撈上來。
他對玫瑰十字商行一向都很重視,很清楚這五個人的情況。
雖然這原本就是他們布的局,雖然一切都按照劇本進行著,但是當他看到兩邊要塞的弩炮發射的時候,仍舊怒火中燒。
木頭珠子一落地,就立刻四處亂滾,有些滾得很遠。
這三個魔法師和士兵們一起輪值,他們的工作就是維持籠罩在阿薩克斯港外圍的警報結界,這個結界呈扇形,時刻監視著阿薩克斯港外圍海面。
根本用不著他開口,船上的傭兵早就脫掉護甲,撲通撲通地跳下水。
這就是身為魔法師的好處,換成騎士的話,實力再強也跳不了那麼遠。
「罪魁禍首已經抓起來了嗎?」
當然,這也要看維持魔法陣的是什麼人?如果是一個經驗豐富的魔法師坐鎮,就算對方有破解的辦法,魔法師也可以憑藉一些細微的異常,知道有人正侵入港口。
船一點一點地接近目標,眼看著已經進入對方重型弩炮的射程了。
老頭一下子撲了上去,搶過一本聖經,飛快解開旁邊的搭扣,打開一看,他的臉上頓時露出了狂喜之色。
能夠想出這樣氣派而又實用的辦法,肯定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這座宅邸正是貿易行會主席馬文的住所。
這位騎士大人剛離開,就有一大群牧師趕了過來,這些都是港口教堂的人。
水裡全都是跳船逃生的人。
悲憤之下,老頭把怒火發在這件事的主謀身上。
書房在頂樓,一直都沒點燈,所以顯得有些暗,靠南面的一側全都是落地大窗,正好可以看到碼頭上的火光。
他倒是沒往《聖經》上猜,首先想到的是這幾個人曾經去過聖地,而且從聖地挖回來大量的聖土,他們的第一桶金就是這樣來的。很難說這一次他們又帶回來什麼東西?或許有一、兩件聖物也說不定。
特別是當他打聽到那艘船今天在這裏沒辦法修好,只能打幾個木塞堵住破洞,船很快就要離開港口前往威娜,他更加肯定今天晚上非出事不可。
立刻有人朝著貝爾蘭多斯子爵的府邸跑去。
另外一件事也讓他懷疑,梅特洛把紙弄到碼頭上清點,簡直就是引人犯罪。
當船頭的方向和要塞呈三十度夾角的時候,隨著一聲令下,弩炮手們拉動了繩索。
聖經的邊緣全都濕透了,但是中間部位沒事。
「真是太猖狂了,實在太猖狂了,簡直是無法無天!」
尼斯這一次來,就是為了搞定其他幾個巨頭,他可不想一家家地拜訪。
被命令的那些牧師面面相覷,現在是深夜,就算取出來又能用什麼晒乾?難道用月光?
那些匆匆趕來的牧師根本沒辦法回答。
一連串沉悶的轟鳴聲從碼頭那邊傳來。
焚燒聖經的罪名和損毀聖像、毀滅教堂一樣,都是嚴重的褻瀆行為,宗教裁判所的人肯定會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一樣撲過來,不知道會牽連多少人?
馬文早就感覺到蹊蹺,他已經猜到這是一個局,只是猜不出這個局到底有多大?
「是聖經,整整一萬本聖經,其中一半是艾瑪爾紅衣主教要求我們印的,為此紅衣主教專門派了一位特使監督此事,以特使大人的實力,應該不會受到什麼損傷。」
又是一排弩矢疾射而出。
可惜這一絲懷疑被玫瑰十字商行嚴加防範的舉動唬弄過去了,他理所當然地認為,如果是引誘的話,應該會放鬆戒備才對,而戒備得這樣嚴密,就是不想出事。
從剛才碼頭上冒出火光開始,他就一直在頂樓書房的窗檯前看著。管家拿著片子過來,他立刻就知道麻煩上門了。
再加上伊斯特當時為了美觀,在每一頁上都印了一圈漂亮的花邊,那是用油墨印上去的,這層油墨起到防護的作用,阻止了水的滲入。
一次齊射,效果明顯。但是船上的人仍舊感到不保險,躲在迷霧之中的那些船全部調轉船頭,將另外一側船舷朝向要塞。
原本還在海面上徘徊的船隊,立刻靠上碼頭,一靠岸,老牧師馬上指著海面大聲喊著:「快,派人下去,說不定還能夠撈上一點東西上來。」
hetubook•com•com然,有幾個治安隊的人趁著火勢消退,衝到碼頭上,他們舉起十字弓朝著這邊射來。
那個撥開眾人搶到前面的老牧師,難掩臉上的失望,他趴在船舷邊,朝著水裡正在打撈的傭兵大聲叫喊著:「快,應該還有東西,撈的越快,你們能夠得到的錢就越多,在海里泡的時間長了,就不值錢了。」
披斗篷的人扣住銅環敲了兩下。
莫奈爾喃喃自語著,雖然是同盟,但是此刻的他一點都沒有為貝爾蘭多斯開脫的念頭,反倒是用同情的口吻替岡波斯騎士表示遺憾。
船艙里頓時響起一陣嘈雜的聲音,緊接著一枝枝九米多長的船槳伸了出來,整齊地划動了起來,推著船隻緩緩前進。
之前警鐘的聲音讓眾人暈頭轉向,因為這口鍾已經幾個世紀沒有響過了,很多人甚至已經忘記它代表什麼意思。
玫瑰十字商行的背後是教會,教會想要誣陷人的話,有太多手段可以用,沒罪名也可以替你加上罪名。
馬文立刻否定這個猜想。
莫奈爾驚詫萬分,他也像剛才的馬文一樣臉色慘白。
下一瞬間,他看到迷霧中亮起了火光,緊接著一排火矢迎面而來。
這麼多的異象同時出現,港口裡只要是注意到的人,全都變了臉色,有驚訝,有惶惑,同樣也有恐懼。
沒人勸阻,雖然教會在阿薩克斯並不是很有地位,但是教會的人原本就高高在上,這點傲氣總是有的。
那張片子用芸香木製成,上面蓋著艾瑪爾紅衣主教的印璽。
當迷霧將整艘船包裹在裏面,那個魔法師騰空而起,居然從這艘船跳到另一艘船上。
馬文能夠想到的,他同樣也能夠想到。而且和馬文比起來,他更有理由害怕,誰都知道,貝爾蘭多斯是他的盟友,如果宗教裁判所想要擴大追究範圍,第一個就會盯上他。
這玩意拿著燙手,看門人不敢怠慢,連忙說一聲:「請您等一會兒。」
如果來的人是以玫瑰十字商行的名義來求見,他完全可以不搭理,但是以紅衣主教的名義要求見面就完全不同了,再借給他七、八個膽,他或許敢不在乎紅衣主教的面子,可惜他只有一個膽。
莫奈爾問道。
「這個位子應該怎麼安排?」
馬文先是故作驚訝,接著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搖頭苦笑道:「我早就應該想到會是你。」
這種大範圍的警報結界也就對那些沒有魔法師的海盜團比較有效,範圍越廣的魔法陣越容易被破解。
沒有人注意到在旅店的一角,有一個披著斗篷的人從後門溜了出去,他不走大道,專挑小路,七拐八拐繞到一座宅邸的門口。
雖然阿薩克斯的軍隊規模很小,只有三百人,高階武力更少,連岡波斯在內也只有四個騎士和三個魔法師,除此之外還有二十幾個見習騎士。但是比起其他任何一股勢力,都要強得多。
「是敵襲,真正的敵襲!」
就在此時,在港口兵營外圍,兩群醉漢正在爭吵打鬧著,他們撿起地上的石塊互相投擲,很多石塊因為準頭太差,直接越過兵營的外牆,落在兵營里。
被兩邊要塞上的四門重型弩炮夾擊,那艘船根本無力抵擋,甲板被洞穿,船艙被點燃,熊熊的大火從艙門竄了出來。
老牧師終於放棄希望,當時他就在船艙里,親眼看到船艙被點燃,這裏面裝著的又都是紙張之類的易燃品,能夠剩下這些還多虧船沉得夠快,慢一點的話,東西肯定都燒光了。
「快拉,快拉。」
損毀聖物絕對是褻瀆的行為。
現在是晚上,那衝天而起的火光就算不藉助鏡盤也能夠看到,不過從鏡盤看得更加真切。
那個老兵這才恍然大悟,剛才的警報簡直就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更讓他吐血的是,兩座要塞上的弩炮去都對準碼頭上的那艘船,這種弩炮高大笨重,轉向非常困難。就算十個人同心協力,也要半個小時才能夠把弩炮重新挪回正面的位置。
可惜以他一個人的力氣根本就是螞蟻撼樹,這玩意需要四個人同時扳動絞盤才能夠挪動。
莫奈爾首先想到的就是這個主意。
此刻他的手裡正托著一面鏡盤,鏡盤映照出的正是遠處碼頭上的景象。
同樣一番施法,第二艘船也籠罩在迷霧之中,然後是第三艘,第四艘……
儘管教會對沿海的掌控並不嚴密,遠不如其他地方,不過教會的勢力畢竟很大,不管在哪裡都會是管理者之中的重要一員。
馬文知道這是莫奈爾在找台階下,與此同時,他也對莫奈爾的眼光表示讚歎,這個傢伙也看出岡波斯會跟著倒霉。
只聽到嘩啦一聲輕響,左側那隻獅子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
他現在擔心的是,自己會不會也被卷進去?
那兩座要塞再一次發出沉悶的轟鳴聲,爆燃的火球照亮夜空,眨眼間兩座要塞被燒成了殘骸,其中和圖書一座更是在片刻之後,轟然塌掉了一角。
雖然沒有說話,但是那意思不言而喻。
「我被你害死了。」
「警報已經發過了。」
夜幕之下的大海波濤洶湧,風呼呼地刮著,捲起陣陣海浪。
馬文猜到這個傢伙的意思,但是不這麼做又不行,遭受打擊的軍隊和治安隊如果不合併的話,根本沒有能力抗衡玫瑰十字商行,再說,兩者合併之後,五巨頭就少了一個席位。
他們倒不是為了老牧師那句話,而是因為路克剛才已經許諾過,誰撈上東西來,東西賣掉之後,就分那個人一成。
「貝爾蘭多斯這下子徹底完蛋了,沒人能夠救得了他,可惜了岡波斯,他這個人不錯。」
本來箱子是疊在一起的,船沉了之後,這些箱子就在沉船里亂漂,所以首先撈上來的反倒是底下的幾隻箱子。
把尼斯留在書房裡,馬文立刻讓人把馬車準備好,並且派了一個聽差拿著自己的片子去莫奈爾的府邸,省得到時候再遞片子浪費時間。
「那麼另外三分之一呢?」
和這兩座要塞相鄰的兩座要塞,正拚命轉動上面的重型弩炮,可惜這東西太過笨重,等到調轉頭來,兩支船隊已經離開他們的射程。船隊重新會合在一起,朝著燃燒著的碼頭駛去。
被指著的正是坍塌了一角的那座要塞,現在上面還火光衝天。
這個地方的空間非常狹小,只能夠讓一個人坐在那裡,前面懸挂著一片薄薄的金屬膜,金屬膜就像是水面一樣發出細微的震動,隱約可以看出這些震動組成港口的模樣,再仔細看的話,會發現邊緣的地方有一些細不可查的紊亂。
「這次的事已經證明軍隊和治安隊的權力太大,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就像港口的警鐘輕易不會敲響,一旦敲響就預示著港口遭到攻擊,那個印記同樣也不會輕易出現,一旦出現就代表著上帝的威嚴遭到褻瀆,只要看到印記的教徒,都必須捨生忘死前來增援。
既然知道會出事,晚上哪裡還睡得著?
老牧師是每箱必看,他根本不在乎那些白紙,只在乎聖經,當三隻燒焦的裝滿聖經的箱子被打撈上來,他臉上那難過的神情就像是被挖了肉,讓旁邊的人都覺得傷心。
這位貿易行會的主席頗有演戲的資質,一番裝模作樣之後,把所有的事情推了個一乾二淨:「你如果是前來求援的話,請恕我無能為力。」
幾分鐘之後他已經坐在莫奈爾的會客廳里了。
為了保證第一輪攻擊絕對能毀掉要塞上那兩門重型弩炮,這些弩矢都不是普通貨色,而是刻上了魔法陣的魔法武器。
「怎麼是你?」
看著越來越靠近那兩團模糊的暗影,老兵倒抽了一口涼氣。
爭吵聲遠遠飄進軍營正中央的瞭望哨。
船上的人全都感受到路克的怒意,站在船頭的魔法師開始施法,他揮舞著手中的魔杖,嘴裏吟誦著咒語,過了片刻他將魔杖插入海里。
在這種情況下根本不可能產生內鬥。
就算遭遇海盜,就算船開不遠必須靠岸修理,玫瑰十字商行的人為什麼跑到這裏來?附近可不止這一座港口。
既然想要對阿薩克斯港動武,路克他們事先肯定探過底,所以他們知道阿薩克斯港同樣也有魔法師,而且有三個。
在阿薩克斯,教會一般不參与日常事物的管理,甚至連司法權也沒掌握在他們的手裡。但是真要出了什麼事,沒人敢無視教會的存在,就像此刻,教會的牧師一登上碼頭,原本還猶豫著是否要反擊的要塞上的士兵,立刻放棄抵抗。同樣撤退下來那些治安隊的人,也不敢隨意亂動。
這副不緊不慢的模樣,讓馬文感到發慌,這時候他才想起剛才磨蹭了那麼久,但是對面這個人一點都沒有表現出焦慮的樣子。
那上面總共有兩種魔法,一種是「鎖定」這種弩矢射一枝少一枝,不加這個的話,萬一射偏了,就太可惜了;另外一種是「爆燃」那些弩矢上全部裹著厚厚的燃燒劑,如果用平常的燃燒速度,至少可以燒半個小時,但是加了魔法之後,幾秒鐘里就會燒個乾淨,燃燒的劇烈程度令人咋舌,弩矢命中的地方,木頭直接化成灰燼,金屬也完全融化,連石頭都燒化成了玻璃。
他腦子裡想著對策,卻不敢像剛才那樣耽誤時間。
這多虧外面的牛皮封面,牛皮隔絕海水的滲透。
過了一刻多鍾,要塞上的一個士兵無意間瞟了海面一眼,突然大喊了起來:「那是什麼?」
披斗篷的人不等裏面的看門人開口,直接把一張片子從獅子嘴裏塞了進去。
尼斯原本就是來攤牌的,不過攤牌也有攤牌的技巧,他不能讓別人抓住把柄。
「托我上去。」
仔細想了想,確定話里沒有一點漏洞,他這才說道:「那上面確實有不少上等白紙,不過不是全部。白紙只佔三分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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