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集
第二章 套中套
「他這個樣子，已經沒有辦法受審了。」
「再說，這支隊伍馬上就要擴大，新加入的人未必和我們同心，萬一出了個像保羅的傢伙，最後麻煩的是我們。」
這是保險措施，在整個計劃里，類似的保險措施有好幾處。
「我哪裡敢這麼做？那不是褻瀆上帝嗎？」
「賣聖經的收益我要佔一半。」
結果正如他預料的那樣，他親眼看著那個造船師傅的屍體被綁上石塊投進海里。
尼斯一時還沒有想好，因為小型的船隻五花八門，非常難以認定。
伊斯特和帕爾姆眼看情況不妙，互相打了個眼色，轉身就走。
這說明此人的身份絕不簡單，背後隱藏著一股勢力。
「這件事就交給你辦怎麼樣？」
那邊的商談一下子被打斷了，三個人原本就頭暈腦脹，正好借這個機會冷靜一下。
這對他們不會有什麼損失，反正玫瑰十字團到處都要用人，與其從外面招募，還不如用知根知底的人。
「我承認自己貪婪，但是你絕對不可能把這次的事和我連在一起，因為我絕對與此無關。」
想明白過來的他，盯著尼斯好一陣默然無語。
帕爾姆除了脾氣暴躁，還有一些小心眼。
這一次就是讓梅特洛練練手。
這個人是被拖到舊船停泊區的那處碼頭上殺死的，旁邊一座要塞上的士兵清清楚楚地看到整個過程，也看到治安隊的人把屍體丟進海里，卻無動於衷。
梅特洛就是一個扶不上牆的爛泥，他居然退縮了。
尼斯對這頭老狐狸也不再客氣，看到馬文想要抵賴，尼斯直視著對方的眼睛說道：「我們一直都是把人扔給教會，請他們審問，審問的記錄已經被存檔。」
對面那三個人一陣茫然，他們不知道這代表什麼意思，以為只是一番空話。
伊斯特只是想表達自己的觀點，沒想到點醒了旁邊的梅特洛：「是啊，這可以作為一個特色，我們可以把這個小港口搞的很方便，做買賣很快速，讓兩邊的商家滿意，絕對不會像當初的我們那樣受氣。」
「你打算買下它們？我提醒你一聲，這些船雖然都是一堆破爛，但是價錢可不便宜。」
「我們自己開窯，這種錢沒必要讓外人賺。」
尼斯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憑空畫了個符號。
教堂的神父非常擔憂，貝爾蘭多斯一直都被關押在這裏，他怕這件事和他扯上關係。
他不得不這麼說，他們來的時候就認為貝爾蘭多斯和治安隊已經徹底沒救了，替他們辯護的話，最可能就是也把自己搭進去。
尼斯當然不會如他所願：「這怎麼可能？兩邊沒有勾結的話，要塞上的弩炮怎麼會如此迅速地發射？想必弩炮早就瞄準我們的船，這件事只要一審問就可以搞清楚。」
那位敢對聖殿騎士團下手的法蘭克王，幾年前就被弗蘭德爾的一群平民弄得灰頭土臉。
尼斯對院長非常有信心，那個剝皮鬼看似吝嗇小氣，實際上很會投資，眼光之獨到絕對不是這邊的人能夠比擬。
尼斯連忙擋住那隻爪子，這些爛人拍肩膀的手勁特別重，以前他吃過不少虧，現在不會再上當了，不過說到幫忙，他並不反對，這個主意原本就是他出的。
雖然這些舊船放在那裡可以宰肥羊，但是那樣的機會畢竟少，按照真正價格賣出去的話根本值不了什麼錢，現在能夠折換成新船，等於每艘舊船都賣了一個不錯的價錢。
教會能夠發展成現在這樣的規模，有一個原因就是教會的人都不是迂腐之輩，或者說，哪怕最固執最虔誠的信徒，也帶著一絲功利之心，只要對增加教會的影響力有益，哪怕手段有點見不得人，他們也會做。
對面那三個人里，馬文老奸巨猾，也見多識廣，一下子想到了這種可能，他的腦門上立刻沁出汗珠。
來阿薩克斯的商人圖的是這裏的稅比別的地方輕，有些薄利多銷的商品如果從這裏進的話，利潤能夠稍微多一些。
教會其他機構也是一樣，最擅長玩這一手的正是教廷本身。
如果有機會的話，他們絕對不介意製造一些神跡。
以前他們是一個五人小組，有路克總攬全局就已經夠了，但是規模擴大之後，只有一個總攬全局的人遠遠不夠，以後和軍事有關的部分，肯定要移交給帕爾姆管，和財務有關的部分只有讓梅特洛接手。
老牧師猶豫了一下，他對於這群人的信用還是有信心的。至於尼斯所說的教堂，他原本就有心去看看，因為他聽艾瑪爾紅衣主教說過，但是他不怎麼相信。他從來沒有聽說過，只用一年時間，僅僅靠五個剛剛出道的年輕人，就可以建造起一座頂級的教堂。他要眼見為憑。
「可是…我不擅長規劃……這個任務對我來說…實在太重了。」
如果回答「是」那麼主審官肯定會問下一個問題：「坐視褻瀆上帝的行為發生卻不加阻止，也不向教會告發，你們是何居心？」
老牧師心裏很不爽，睡了一覺醒來，腦子清楚了，他也已經意識到這可能是一個圈套，閑來無事，他跟周圍的人稍微打聽了一下，就明白了前因後果。
尼斯說話的時候仍舊非常小心，哪怕大家都已經明白這是一個局，他也絕不會漏一絲破綻。
「你到底有什麼打算？」
「我希望你們不要太過分，有些事最好適可而止。」
一個高明的外交家，可以得到很多戰場上得不到的東西。
這兩千多本聖經雖然不是手抄的，卻可以透過特殊的煉製，達到手抄經書的效果，教會有這種技術，只不過以往沒有這個名義罷了，人為製造神跡也是要有理由的。
再說，教會撫養長大的孤兒素質不會太差，基本上都認識一些字，一般閱讀沒有問題，性情也比較溫順，為人謹慎守紀律，能夠察言觀色。
尼斯順口說了一句。
「說吧。」
尼斯愜意地靠在椅背上，翹著二郎腿。
伊斯特對那個剝皮鬼印象深刻。
這件事已經在宗教裁判所備了案，被列入符記會的嫌疑人員名單里。
一道蒼老的聲音突兀地插了進來。
他想起了一件事。當初他們替虔誠戒指訂的價格是六個弗洛林金幣一枚，之後遇上艾瑪爾紅衣主教，為了討好紅衣主教順便搭上關係，他們以五個弗洛林金幣的單價，把所有的虔誠戒指全都賣給紅衣主教。
只要htｔps://ｗww.ｈｅｔuboｏk.coｍ•ｃｏｍ這樣一包裝，那批被海水浸泡過的聖經不但不再是殘次品，反而成了神跡的見證。
比如維持治安就用不著太多人，只要白天有人看場子，晚上有人守夜就足夠了。
貝爾蘭多斯倉促之間決定發難，必然會導致許多疏漏。
像這樣在夾縫中生存的港口非常多，這些港口想要維持下去，絕對不能有什麼惡名。
首先明白過來的伊斯特，重新審視起那些位子。
「我可以幫你，不過，我不可能白做……」
三個人全都看到一幅蕭條凄涼的景象。
「算了，他已經瘋了，這是上帝給予他的懲罰，就用不著再施以火刑了。」
尼斯裝傻，補償可以，但是讓他承認利用老牧師設局，絕對沒有可能。
正如當初海狗西科斯說的那樣，長年在海上的人，對於船的可靠性非常在意，這也造成新船型不容易被接受。
以尼斯對那位子爵的了解，子爵絕對不會讓忤逆他的人活在世上。
和外面的喧鬧嘈雜相反，馬文的宅邸之中異常平靜，僕人們被勒令待在自己的房間里，馬文的妻子和孩子全都搬到二樓為客人準備的房間睡覺，整個頂樓空空蕩蕩的，只有書房裡面坐著四個人。
再說，阿薩克斯真的變得如此蕭條的話，最怨恨他們的恐怕就是本地人，說不定到時候他們根本就不敢出門，一出去就會挨黑磚，就算躲在家裡，也可能三天兩頭被別人砸玻璃。
這證明軍隊和治安隊早有勾結。
「我沒打算買，我想的是換，這樣的破爛舊船，五艘大型船換一艘我們用的新船，中型船是十艘換一艘，小型的……」
「不處以火刑嗎？」
馬文這一次倒不是為了坑尼斯。
他們和貝爾蘭多斯結仇，源於當初碼頭上的紛爭，那個時候賣砂糖的商行如果肯補給他們一些貨，或許就不會有之後的那麼多事情。
「好，就搞這麼一個東西，什麼都可以管，又不需要太多人手，還可以把阿薩克斯方方面面的人全都拉攏過來。」
他現在總算明白為什麼這群人之前一直隱忍著。
伊斯特試探著說道，他一開始就猜測，尼斯是為了迅速打開這種新船的知名度。
尼斯不得不給出一些提示。
尼斯並不是想要賴帳，他已經有經驗了，他們經常會碰到這種吃緊的日子，只要熬過去，手頭就會變得寬鬆，到時候就可以把虧空補上，需要的只是時間。
這其實和當初卡奧尼的情況一樣，反正都是垃圾，扔著也就是扔著，如果有人想買，肯定會儘可能宰上一刀，願意挨宰的人還是有的，當初路克他們就是如此。
馬文汗如雨下，身體有些發顫了。
原本因為貝爾蘭多斯被幹掉而頗為不錯的心情，一下子變得糟糕了起來。
路克權衡利弊，最後做出選擇。
好半天，馬文收斂起那一貫的笑容，冷著臉問尼斯：「你打算怎麼樣？」
布告上標明這個人是高階騎士，為人冷靜，還善於偽裝，屬於高度危險人物，底下懸賞的金額卻不高，除了傻子，沒人會為此而冒險。
路克的心思細密，最擅長抓漏洞，立刻看出這裏面不妙的地方。
馬文同樣也不知道尼斯有什麼打算，僅僅當做生意的話，他倒是很願意做成這筆生意。
尼斯變得異常殷勤，擺明了有事求人。
老牧師並不在乎這個請求，如果不合理的話，他可以拒絕，這個世界上沒人能夠讓他做違心的事。
「我可以幫您解決這些孤兒的生計，年齡滿十二歲就送過來好了，我們會按照成年人的待遇支付薪水，三分之一歸他們，三分之二捐贈給救濟院。」
「你……你實在太會利用了……」
與之相比，他們手裡的底牌有些不夠看。
他已經修建了十幾間救濟院，對於那些孤兒長大之後的出路也有些憂心，尼斯的提議確實很對他的胃口，但是不能夠立刻得到一筆募捐是比較遺憾的一件事。
這個執拗的老人隨口警告了一句。
就算他們咬緊牙關，待在阿薩克斯不離開，等到這裏變成一個漁村，人口消減到只有一、兩千人，玫瑰十字商行和教會想要玩死他們，也有的是手段。
「你們打算把所有的罪責全都推到保羅頭上？看來保羅已經被當做替罪羊了。」
書房裡面頓時冷場，沒有人說話，大家都看著馬文發愣，而馬文獨自一個人在那裡流著汗，片刻工夫，他里裡外外全都濕透了，像是剛剛從水裡撈起來一樣。
尼斯絕對不提直接給錢，他的建議等於是延期付款，而且是分期支付。
這讓他明白一個道理，有門路的話，再爛的東西都能夠賣出讓人意想不到的價錢。
教堂一個打雜的連忙答道。牧師們全都有各自的事情，這些打雜的專門負責跑腿和打探情況，他們是梅特洛的同行。
港口的夜晚不再寂靜，隨著聖光凝成的熾天使影像在海面上升起，隨著教會的牧師出現在碼頭上，原本還氣勢洶洶的那些人頓時沒了聲息。
既然他幫了這麼大的忙，路克這幫人就必須付出代價，而教會的服務一向都以昂貴而聞名，老頭開始磨刀了。
尼斯笑了起來，過了片刻，他的臉猛地一板，用異常冰冷的聲音說道：「我們為阿薩克斯帶來繁榮，居然得到這樣的結果，貝爾蘭多斯不用說，他本來就和我們有仇，岡波斯也不喜歡我們，對此我們早有所知，而你……名義上和我們關係親密，實際上比他們更惡劣，他們只是排斥我們這些外來者，而你卻想要吞掉我們的產業，偷走我們的技術。至於剩下兩位……莫奈爾先生，你和貝爾蘭多斯是盟友，當初我們招募工人的時候，你沒少找我們麻煩，為了招到足夠的工人，最後我們不得不開出幾倍於人的工資，而且裏面的人至少有一半是貝爾蘭多斯派過來的，不知道您在這次的事件里又扮演了什麼角色？」
安德魯偷偷拉了拉馬文的衣角。
尼斯知道對方不會妥協，所以只能應承下來。
「知道就好。」
貝爾蘭多斯也被抓了起來。
馬文湊到安德魯的耳邊輕聲嘀咕幾句，後者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額頭上同樣冒出汗珠。
但是沒人知道，就在昨天晚上，尼斯悄悄溜進那造船師傅的家，用催眠術把這個想法灌入了他的意識之hｅtubｏｏｋ.cｏｍ.ｃom中。
不過問題不在這裏，讓馬文心頭髮毛的是，這個疑慮同樣也可以延伸到他們身上，他們這樣拚命保岡波斯，是不是他們自己也不怎麼乾淨？
但是玫瑰十字商行卻直接對他們的命|根|子下手，只要阿薩克斯被打上「對外來者不友好的港口」的標籤，這座港口就完了。
老牧師挺高興，不過他轉念一想，又擔心尼斯會偷工減料：「醜話說在前面，紙還是得用那種紙，所有的插圖也都要塗上顏色，你可別拿差勁的貨色唬弄我。」
他們的底牌是居住在阿薩克斯的數萬居民，這裏面包括本地人，也包括外來者，如果教會逼得太緊的話，他們就會煽動起這些人。
路克他們幾個確實在碼頭，他們在碼頭的一角，那正是當初他們登船的地方。
「我們不會做得太過分，貝爾蘭多斯子爵這次的行為已經構成對上帝的褻瀆，這你們總得承認吧？」
伊斯特拍了拍尼斯的肩膀。
「他們已經妥協了，現在的問題是我們想要哪個位置？」
「我的腦子笨，如果讓我說，我現在最想的是找機會收拾當初賣給我們砂糖的那家商行，當初就因為我們是外來者，居然敢欺負我們。」
如果回答「不是」法庭上少不得會有牧師，施一個測謊神術，立刻會發現答案是假的，在法庭上作偽證，將被視為共犯。
「那麼土地方面至少應該給我們一些優惠吧？」
「你也想想辦法。」
一說到生意，他的興頭就上來了，梅特洛在四人組裡原本也是智囊，他的腦子轉得並不慢，或許在出謀劃策這方面比不上尼斯，和伊斯特也有一些差距，但是一涉及交易買賣，那就是他的特長了。
尼斯越說越起勁，他有些後悔自己沒能早一點想到這個辦法。
老牧師並不感到意外。事發的第二天，教會就讓預言師確定岡波斯的去向，結果卻發現和岡波斯有關的一切都已被掩蓋。
其他神系也有救贖，但是沒有上帝那樣專註於此。
「我早就聽說你們很會賺錢，果然是這樣。」
旁邊的兩個人注意到馬文的異常，卻不明白馬文為什麼這樣？
馬文也幫著解釋，他還想做最後的努力，儘可能保住岡波斯。
老牧師打算揪住這一點不放。
在來這裏之前，那三個人已經商量好了共同進退，到了現在，他們已經不會在意什麼本地人和外來者的區分，原來的派系顯然不可能繼續存在。
隱忍並不代表退讓，有時候是蓄勢，同時又是麻痹對方，等待一擊致命的機會。
「他會幫你的。」
正因為對救贖的重視，在上帝的信仰中，對於劫難看得很重，劫後餘生絕對被看作是上帝的庇佑。
老牧師冷哼一聲：「雖然我沒什麼職務，但是你要知道，我認識的人可不少，你如果想要耍滑頭的話，可以試試。」
知道自己被利用了，老牧師也沒興趣揭穿此事。
幾個世紀以前，在教會權力最強盛的時候，教會肯定會用血腥報復回敬暴動，把那裡的人定位為異教徒，然後來一場大屠殺，但是現在教會除了自認晦氣，很少有過於激烈的反應。
馬文猶豫了一下，轉念一想，反正多劃出去一些，損害的是大家的利益，算到他的頭上並不多：「好吧，不過適可而止。」
神父也挺無奈，他們能夠用的手段都已經用過了，張貼布告是最後的手段，相當於死馬當活馬醫。
他的話一出口，四個人頓時恍然大悟，之前的不妥是因為太過危險，現在的不妥是因為格局太小。
「放心，再多的木炭都不夠用。」
這確實是一個微縮的港口，原本五巨頭的職能一個不少，但是又不算搶別人的生意，畢竟這一塊區域不大，所有的職能全都大幅縮了水。
「我們可以這樣對付貝爾蘭多斯，別人也可以這樣對付我們。」
隱修院那群修士花費大量心血設計出來的這種新船，製造起來非常簡單，製造的時間也很短，就算不趕工的話，每個月也可以出六艘船，這麼多船不可能全都自己用。
「另外一個人還沒有抓捕歸案嗎？」
聰明人肯定能夠猜到，造船師傅這樣做是因為他不想攙和進這件事里。
最近他們聽說，這些虔誠戒指最貴賣到了四十弗洛林。
「這或許還能夠成為阿薩克斯的一個特色。」
本來有很多人確實質疑這可能是一個圈套。
老牧師說道。當初紅衣主教把他拉進來，就是拿那批聖經當誘餌，許諾其中一千本給他，算是一筆募捐。救濟院可以自己用，也可以拿那一千本聖經賣錢。
交易方面也不複雜，等於是做個中間人，再提供一些諸如借貸、運輸之類的服務，反正都是最簡單的職能，也用不著太多人，維持這樣一個體系根本花不了多少錢，但是影響力卻不小。
「居然沒有一個位子適合我們。」
雖然明知道自己會被利用，老牧師卻沒打算拒絕。
剛才他在馬文的宅邸里打了一個大勝仗，用一張嘴得到的收穫，遠比之前拼死拼活得到的戰利品更多。
「卡奧尼的山裡搬出來的樹木，很多都朽爛不堪，比這些船更加不如，但是剝離那些朽爛的部分之後，仍舊還有大量可以使用的木頭，這些船爛掉的只是外側的船體，其他部分都還能派上用場，至於那些爛木頭，我們不是有很好的處理辦法嗎？」
路克迫不及待地說出自己的看法。
對面那三個人傻眼了。
這還是最好的結果，前提是玫瑰十字商行和教會不打算找他們的麻煩，不然的話，有的是辦法弄得他們家破人亡、妻離子散。
「我們的那座作坊抓過不少間諜，其中大部分是貝爾蘭多斯派來的，還有一部分是你派來的。」
身為教會的成員，他已經看多了黑暗和醜陋，路克他們做的根本算不上什麼，與腓力四世和教皇聯手陷害聖殿騎士團根本不能比。他在那件事上沒有說話，此刻當然也不會多說什麼。
路克和梅洛全都朝著尼斯豎起拇指，他們又和馬文討價還價去了。
他原本是想要尼斯別動歪腦筋，沒想到這句話居然讓原本沒什麼辦法的尼斯看到了一線曙光。
再說，武力只有完全掌握在自己手裡才有用，那支軍隊不可能屬於他們，這就像替別人養孩子，不但要包吃包住，孩子闖了禍還要負責擦ｍ.ｈｅtｕbooｋ.cｏm•cｏm屁股，有人或許願意，但是他們沒興趣。
路克有些看不過去了，他並不指望這個傢伙能夠想出辦法，但是這個樣子讓其他人很不好受。
「什麼利用？我對您說的話無法理解。」
「隱修院的那位院長恐怕不會同意這樣做吧？」
除此之外，很多地方都發生過平民暴動，在暴動中損失最大的就是各級官吏和教會，甚至有不少階級低、沒什麼實力的修士被活活打死。
「你對木炭那麼感興趣？卡奧尼已經有了一大堆，你打算在這裏再弄一大堆木炭？」
他們剛剛從切爾哈蘭總督那裡借了一大筆錢，教堂已經進入內部裝修階段，需要的材料全都只能從外面買，這邊也是一樣，碼頭邊要造一座交易大廳，就算用最簡單的辦法建造，也仍舊要一大筆錢。現在如果再增加一筆額外開支，今後怎麼還上這筆錢就成了問題。
「有點意思，不過那樣的話，恐怕我們會頭痛無比，這類糾紛會很多，甚至有些心懷叵測的人，還可能故意製造糾紛找我們的麻煩。」
跟著神父過來的是那位老牧師，雖然他非常生氣，但是面對一個瘋子，他也沒什麼辦法。
他又加了一句：「別的我不敢肯定，施蒂利亞公國、教皇國和格薩城邦聯盟肯定會同意我們的意見。」
對面那三個人面色頓時顯得凝重，誰都不敢隨便說話，他們知道，尼斯畫的這個符號是一種能夠記錄聲音的神術。這東西將來肯定會被當做呈堂證供。
等到港口變得蕭條，徹底變成一座死寂的漁村，他們也不得不跟著別人一起離開，要不然只有坐吃山空。
尼斯沒辦法溜，所以此刻他最感到難受。
教堂的主祭親自帶著兩個牧師前往兵營，而此刻的兵營群龍無首，岡波斯不在，另外兩個軍士長休假，輪值的軍士長保羅已經死亡。所以主祭一進入兵營，就非常順利地解除了士兵們的武裝。整個兵營里居然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反抗。
尼斯指的當然是燒成木炭，木炭作為燃料，消耗量非常巨大。
「你帶我過去。」
伊斯特不說了，那絕對是最不適合的位子，控制居民委員會的必須是本地人，外來者說話沒有力量。而且這個位子平時沒什麼用，只能當做最後的威懾。
伊斯特的眼光更加獨到。
更何況身為一個狂信之徒，只要對教會有利，只要有助於傳播上帝的威嚴，他都願意承認，而路克他們幾個全都是教會出身，做的事又對教會有利，他並不吝於幫忙。
讓他意想不到的是，尼斯居然一口答應了下來。
「好吧，就五千本，而且重新印刷，不過必須給我們一些時間。」
雖然還沒有想清楚細節，尼斯仍舊把想法說了出來：「以玫瑰十字商行的名義划走一塊地盤，和港口的其他區域隔開。在這塊地盤裡一切都由我們說了算，治安由我們自己負責，裏面弄一些店面租出去，店面不需要很大，只需要放一些樣品就夠了，而且要標明價格。外來的商人在我們這裏轉一圈，等於看過所有的商鋪。如果有買家錢不夠，我們還可以代為賒賬……這一點得有限制才行，信譽好的可以多賒一些，信譽不好的免談。我們還可以提供船隻、水手和傭兵……」
「我的觀點也是如此，就因為當初那件事，貝爾蘭多斯子爵一直為難名我們，這一次更是做得非常過分。」
「這還差不多。」
事實上，莫奈爾急著幫軍隊從這件事里開脫，本身就是一個錯誤。
伊斯特猛地拍了一下手，大叫了起來。
「您能不能幫我們把這次的事四處宣傳一下？特別是多提一下有將近四分之一的《聖經》劫後餘生，除了邊緣浸泡到了一些海水，其他地方全都奇迹般的完好無損，甚至連插圖的顏色都沒糊。」
尼斯仍舊表示反對。
尼斯的把握十足，對方在這次的事件里有著太多的把柄可抓。
「既然您認識的人很多，能不能幫我們一個忙？」
這個傢伙無意間的一句話，讓其他人同時眼前一亮。
老牧師開門見山地問道。因為有紅衣主教的關係，他不太能夠興師問罪，所以只能索要補償。
現在時機也合適做這樣的買賣，因為剛剛經歷過一場戰爭，兩邊都要安撫死者的亡魂，也要清洗身上的血腥氣息，像腓特烈公爵可以花錢讓修士替他祈禱，一般的人就沒有這樣的條件了，只能自己祈禱，這時候手頭上如果有一本抄寫的經書，效果會好得多。
岡波斯給人的印象一直都很符合騎士的形象，所以事情發生之後，沒人想到他會逃跑。
以貝爾蘭多斯的身份和他瘋狗一般的名聲，換成阿薩克斯其他任何一個地方，沒人敢對他用強，唯獨這裡是例外，岡波斯的人可不怕這位子爵。
他們就只能認栽了。
伊斯特倒是很清楚這一點：「這裡有很多玻璃作坊，每一次窯爐一開，就需要大量的木炭填進去。」
伊斯特知道梅特洛的缺點，這個傢伙只能做一些具體的工作，讓他總攬全局就不行了。
梅特洛立刻叫了起來。這些全都是破爛，根本不值錢，他們買來也沒用。
「這有什麼意義嗎？阿薩克斯原本沒有特產，我們手裡的細白砂糖是唯一的特產，掌握著獨家買賣的我們，可以很容易地控制這裏的貿易，佔下那個位子，現在看上去不錯，將來不是要後悔？」
馬文承認當初那些齷齪的勾當，他現在想看看尼斯的后招。
好半天，莫奈爾終於點了點頭：「我承認，貝爾蘭多斯確實做得不對。」
老牧師問的是路克他們幾個，因為被利用的緣故，他對路克這幫人現在沒什麼好感。
同樣，他此刻前來拜訪馬文，逼著馬文立刻去找另外兩個巨頭，也是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馬文頂不住這種瞪視，腦袋偏了過去。
不久之前，女魔法師琳達輕而易舉地就讓那些老鼠全都進化，更證明專家的作用。
其他人全都點頭，只有尼斯搖頭。
尼斯說話越來越激動，他的氣勢也迅速提升。
轉頭看了一眼牢籠里的貝爾蘭多斯子爵，老牧師冷著臉說道：「反正這個人是主謀，兩天後在碼頭上召開審判大會，然後在大家面前將其斬首。」
「放心，他精明著呢，肯定清楚這樣做的意義，頂多抱怨幾聲，不會阻止我們的。」
帕https://www.hetubook.com.com爾姆實在不太清楚尼斯打算幹什麼。
阿薩克斯沒有特產，這是致命傷，所以有一個特色，至少可以拿出來說嘴。
「把貿易行會拿下來怎麼樣？」
一旦被打上「對外來者不友好的港口」的標籤，來往的商人就會避開這裏，貿易量會迅速萎縮，在這裏設點的商行會選擇離開。接下來，在這裏討生活的傭兵和水手也會離開，而後危及到的就是本地的產業，大部分商鋪、作坊、旅館和酒肆會關閉，有錢人會離開這個失去希望的地方，而失去工作的人要不遷走，要不就只能試試打漁或者開墾阿薩克斯附近貧瘠的土地……
他的話本身沒有絲毫錯誤，如果開庭的時候對那三個人提同樣的問題，馬文他們只能回答「是」而這個回答必然導致別人的一連串猜測。
玫瑰十字商行想要強行讓交易變得有規範、有秩序，絕對是吃力不討好的事，但是划塊地盤，對裏面的交易進行嚴格控制，這絕對做得到。
其他人都在動腦子，只有帕爾姆雙手枕在腦後，靠著牆、翹著椅子在那裡休息。
「據我所知，負責值班的軍士長保羅得了貝爾蘭多斯的好處，才會有那些令人遺憾的事發生，玫瑰十字商行在這裏的時間也不短了，應該聽說過保羅的為人吧？」
對於商談價錢，尼斯並不擅長，做這種事必須有耐心，必須臉皮厚，他的耐心還算不錯，但是臉皮差了一些。
伊斯特和帕爾姆沒興趣參与那邊的爭論，兩個人湊到尼斯的身邊。
莫奈爾連忙點透這層意思，只要尼斯承認了，等到審判的時候，就是強有力的證據，足以證明原告一方已經接受調停。
更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這個傢伙去了碼頭之後，並沒有回自己的家，而是敲開一家富商的門，以自己惹上麻煩需要一大筆錢上下打點為借口，用自己的宅邸和他在各個商行的股份作為抵押，從那個富商手裡借了一大筆錢。之後他又用這個辦法一連找了七個富商，最後帶著一箱子的錢消失在夜幕之中。
尼斯只能再說得清楚一些：「我會把阿薩克斯所有的商行都請來旁聽，並且將庭審記錄印刷許多份，分發給各個港口，順便向各個港口提議，將阿薩克斯列為對外來者不友好的港口。」
在阿薩克斯他們是巨頭，到了別的地方他們就什麼都不是了，只是一群落魄的外來者，一切都要從頭開始，說不定還會遭到當地勢力的排擠。
在牢籠里，貝爾蘭多斯完全沒有往日的風采。此刻的他衣衫襤褸，頭髮蓬亂，臉上滿是鬍渣，眼神更是散亂無光，他的身上散發著惡臭。每個人都相信，他已經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翻來覆去就是這兩句話。
這是個詭辯術里「以偏概全」的手法。
「我們搞一個港口中的港口怎麼樣？」
「貿易仲裁，我們可以專門管這個。」
看到尼斯裝傻，老牧師連忙換了種說法：「好吧，我們就來說說那些聖經的事，現在只剩下兩千多本聖經，你當初答應過給我五千本，而且不是這些浸泡過海水的聖經。」
阿薩克斯的交易沒有什麼規範，欺壓外來者的情況時有發生。
或許有朝一日，這個縮小的港口能夠取代整個港口，擠掉其他幾個巨頭。
現在催眠術的痕迹已經不存在了，那具屍體成了對貝爾蘭多斯和岡波斯非常不利的證明。
「最近我們手頭有些緊，您或許聽說過我們建了一座教堂，現在已經進入最後的階段，開銷早已經超出當初的預計，我們現在每一分錢全都花在那上面，所以我只能給你承諾，沒辦法立刻兌現。」
這句話異常尖銳，尼斯避開整件事的真偽，只咬定對方想把責任全都推到保羅頭上。
他當然不知道，尼斯根本沒打算按照原來的價錢賣掉那兩千多本聖經，而是把價錢提高到原來的十倍。
「順便還可以把我們新船的名氣打出去，讓更多的人接受。」
尼斯連忙說道，他用這頂帽子來陷害貝爾蘭多斯，肯定不會也讓自己戴上。
路克和梅特洛正跟馬文討價還價，商量劃出多少土地給他們。
尼斯當初做過這樣的買賣，當然知道整套手抄的經書可以賣到什麼樣的價錢。
就算這三個人在這裏的時候商量過對策，但是如此倉促的時間里，他們的商量結果肯定會有很多疏漏。
他們那樣倉促是因為這裏的修船技術不行，所以那艘船不會在阿薩克斯港停留太久，很快將前往威娜，而這一切的關鍵是一個沒人會在意的造船師傅，他是貝爾蘭多斯的人。
貝爾蘭多斯和玫瑰十字商行之間的仇怨，在阿爾薩斯並不是什麼秘密。
上帝的信仰能夠排擠其他神靈的信仰，最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對救贖的重視。
馬文|做出這樣的決定，多少有點緩和關係的意思。更何況，這筆交易他絕對不虧。
「這些船你們打算怎麼處理？」
老牧師皺了皺眉頭，他沒有想過可以這麼做。
老牧師只能把怒氣發泄在岡波斯的頭上。
老牧師決定獅子大開口。
「這麼說來，您不會追究軍隊的責任？」
那具屍體泡在水裡還沒超過二十四小時，被打撈上來之後，可以用神術抽取出死亡時那一瞬間的景象。
「把軍隊和治安隊合併怎麼樣？這個權力最大，實力也最強，再加上我們的財力，絕對可以把這座港口控制在手裡。」
「已經四處張貼布告，不過想要抓捕到這個人，可能性恐怕不大。」
說這話的是莫奈爾，他和貝爾蘭多斯子爵是盟友，有義務說這句話，同時他又掌控著居民委員會，有資格說這種話。
「好吧，現在先確定一下你們應該付出些什麼？我一直在募集資金，想要修建幾間救濟院，主要是救助孤兒，還有收養那些被遺棄的嬰兒。」
無所事事的他看著碼頭，這處碼頭最顯眼的就是那一排破爛的舊船，今後這處碼頭屬於他們之後，那些舊船肯定要移開。
可惜對面三個人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有點虔誠，非常油滑，頭腦活絡，擅長經營，喜歡算計，心思詭秘，這就是老頭對路克他們的評價。
他被抓只能說是自己作孽。當熾天使的影像升起時，他正擋在岡波斯的馬前，岡波斯撞開他奪路而出，他原本也想逃跑，可惜沒那麼容易，院子里還有岡波斯的侍從和隨扈，這https://www.hetubook.com.com些人里也有見多識廣的，知道海面上的影像代表著什麼，所以把他扣押了起來。
「我知道，你們肯定和艾瑪爾紅衣主教事先達成某種協議，不過幫你們的人畢竟是我，你們打算怎麼補償？」
「承認就好。」
「我的商行就有不少舊船，就按照這個方式換給你。」
伊斯特的思路一向跟著尼斯轉，他立刻想到更深層面的一些事。
「控制人力資源沒什麼意思，不管是需要工人還是傭兵，都可以直接出錢，至於莫奈爾的那個位子……」
突然尼斯有了一些想法。
他們可以煽動這裏的居民鬧事，但是那樣只會坐實「對外來者不友好的港口」這個稱號。
利用一切能夠利用的機會，哪怕是一場挫折或者失敗，只要做法正確，就可以變利用為我所用，有時候甚至能夠將壞事轉化為好事，將損失轉化為收益。這樣的人在教會裡絕對不少，但是這麼年輕的卻沒有聽說過。
「沒必要這樣吧？這實在太虧了。」
神父有些奇怪，他倒不是和子爵有仇，只不過斬首遠不如火刑震懾人心，所以教會對褻瀆行為一向都處以火刑。
老牧師打算和路克他們好好算算這筆帳。
幾個人偷偷看著帕爾姆，後者被看得惱火，但是又不敢發作，因為他確實有可能上類似的當。
「那群傢伙在哪裡？」
到了現在他已經徹底看透，這個局根本不是他最初想像的那樣，單單衝著貝爾蘭多斯，對方根本是想把五大巨頭全都裝進口袋裡。
那個老牧師一開始還沒有琢磨過來，好半天才想通尼斯想幹什麼。
梅特洛撓頭。
到時候在法庭上，主審官只要問一句：「你們是不是事先就預料到貝爾蘭多斯子爵會對玫瑰十字商行動手？」
平民的勢力絕對不能被輕易忽視，一旦他們被煽動起來，可能做出任何事。
在船上一起航行了好幾天，他當然知道這位老人的性格，這可不是格羅里爾院長那樣的傢伙，此刻他情願面對那個剝皮鬼，至少還可以討價還價，而這位老牧師一旦認準某件事，他絕對不會妥協。
路克毫不猶豫地說道。
梅特洛問道，他早就眼饞馬文手裡的權勢了。這一次仍舊是路克他們三個贊同，因為馬文是除了貝爾蘭多斯之外，第二個讓他們怨恨的人。誰都不會喜歡一個當面微笑、背後捅刀的傢伙。
「好吧，放棄。」
尼斯一向都不喜歡意外，他無法確定造船師傅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萬一這個傢伙對子爵非常忠誠，豈不是完蛋？又或者這個人非常笨，想不出這種打發他們離開的辦法。
看到對面三個人被他震懾住了，他這才慢悠悠地說道：「我會要求一場公正的審判，讓所有的人都參与，讓他們看一看、聽一聽我們遭遇的不公正對待，讓他們知道，你們是怎麼聯手對待我們的。」
這一次他們已經虧了一大筆，就算補足剩下的三千本聖經，都讓他們有些難以承受，他們手頭上已經沒錢了，這一次用的紙張是阿卜杜勒用剩餘的款項抵扣的，如果連那兩千本都不算，需要重新印刷的話，他們只能再次借錢。
三個人同時回頭，只見老牧師就站在身後。
他現在總算明白，為什麼教會對武力並不怎麼看重。即便全盛時候的聖殿騎士團，也只能算是外圍組織，從未擠進核心層。教會看重的永遠都是外交。
伊斯特輕聲問道。
安德魯和莫奈爾都不知道馬文怎麼了，為什麼不按照之前的約定？
路克做出決定，他想不出有比這更好的主意。
他們想要保住岡波斯，那麼關鍵就要知道岡波斯是否知情？對此他們一點把握都沒有。
「港口的建造由我負責，這總行了吧？」
尼斯還是這個觀點，賣木炭不如賣玻璃。
所以莫奈爾相信，他和他的居民委員會能夠讓眼前這個少年有所忌憚，這是貿易行會和雇傭工會做不到的。
此刻他們想要保住的是岡波斯騎士和軍隊，他們想的和岡波斯一樣，把責任全都推給值班的軍士長保羅。
提出質疑的人並不是想幫貝爾蘭多斯，對於這條瘋狗，連本地人都感到非常討厭，大家真正同情的是被無辜捲入的岡波斯，但是那八個富商先後向貿易行會和教堂報案之後，再也沒人說那些話了。
聖殿騎士團就這麼做過，虔誠戒指就是最好的證明，騎士團收藏的那些聖器里，至少有一大半都是人為搞出來的。
所以他違心地判了貝爾蘭多斯死刑，再用火刑的話，良心上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催眠術很容易被檢查出來，資格稍微深一些的牧師都可以辦到。不過這種檢查必須對活人進行，在一具屍體上是查不出任何東西的。
尼斯之所以當時沒答應，就是因為這個緣故，他也想不出哪個位子最合適。
老牧師本來就是來找尼斯要好處的，當作之前被利用的補償，現在他心甘情願再被利用，補償肯定要加碼。
「建造這麼一座微縮港口，憑我一個人絕對搞不定。」
尼斯說著，路克他們四個在一旁聽，他們的腦子裡漸漸勾勒出一個模糊的輪廓。
他們現在已經知道尼斯的底牌，這張底牌比他們想像得更大、更強、也更加恐怖，對方居然打算毀掉這座港口的繁榮。
馬文和安德魯坐在一張沙發上，莫奈爾和他們相鄰坐著，尼斯坐在對面，座位的安排正如此刻他們之間的關係。
此刻，他們手頭上不是還有兩千多本泡過海水的《聖經》之前他們都只是琢磨怎麼儘可能減少損失，所以打算用三折的價格賣掉，卻沒有想過對這些《聖經》進行一番包裝，然後翻上幾倍賣給不在乎錢的那些人。
梅特洛立刻叫了起來。
之前打聽的時候，他同樣也問過有關路克這幫人的情況，自然知道這幾個年輕人去過聖地，回來的時候把聖地的聖土挖了個乾淨，製作成虔誠首飾賣錢。
「他們就在碼頭那邊。」
「我是被陷害的，這完全就是一個圈套……」
尼斯原本也琢磨著，他的想法和伊斯特差不多，但是聽路克這麼一說，他立刻有了新的想法。
類似這樣的證據還有一大堆。
對於路克的決定，連尼斯也沒有意見，他一向都相信專家。特別是他拍腦袋想出來那幾種新船，在西科斯幾個簡單的實驗前證明是很爛的設計之後，他就再也不敢隨意插手那些需要經驗的領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