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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錢從自己手中轉移到母親手上時，充沛的精力雖然消失，但我的心裏，卻十分舒坦，內心的充實遠遠超過體內精力的失落。

「……」

有了錢，落寶金錢給我灌輸神秘的氣息。

……

我的身上，一直只有一元的錢，體內的落寶金錢，也再也沒有散發出氣息灌輸到體內。

「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

父親十幾年在外，根本不會任何農活，家庭的擔子，一下子從父親身上轉移到了母親身上。還好，我有幾個舅舅，總牽著騾子來家裡幫襯幹些活兒。

我和一些小朋友，滿地地爬找，去找柴胡挖……

第二天一大早，我連早飯都沒吃，送我們回來的拖拉機師傅也還沒走，在嬸嬸陰陽怪氣的注視下，我們家的家什全都又被拉到了村頭關帝廟下面的廢舊農場中。

可我沒有將這五元錢留下來，而是交給了母親，我知道家裡沒多少錢了。

「老陳，回來啦。」

十間破屋子，也很快變了模樣，像模像樣了，母親還養了一些小雞小豬什麼的，我只要一有空，就和_圖_書幫母親和父親幹活，很少出去玩兒……

根本就不能稱之為農場，百十來畝的荒田間，十間無人居住的破屋子沒有窗戶，沒有門，裏面到處都是亂七八糟的糞便，羊糞。

最後，挖出的柴胡根，賣了五元錢。

這是我此生以來首次依靠自己的能力賺到的第一筆巨款，從藥販子手中拿過五元錢時，我體內沉寂的落寶金錢，又一次顫動，浮現心頭，散發出五道清晰的氣息。

這樣的情況一直到九三年夏天，我小學五年級畢業的暑假的時候，村裡來了一些收草藥的外地人，他們收柴胡，大黃，冬蟲夏草。

在這一瞬間發生了奇妙的變化，具體的變化說不上來，卻是真真切切地有了改變。

父親花了十塊多錢，將我塞進了村裡那破舊的小學，一個班級只有幾個小朋友，兩個高低年級混在一起上學的學校。

之前我調皮搗蛋，在煤礦小學是出了名的臟孩子，可這裏，白白凈凈的我，和那些土兮兮的小朋友截然不同，沒有人願意和我玩。

不知道昨天晚m.hetubook.com.com上父親和叔叔之間發生了什麼。

快到老家時的我，已經迷迷糊糊，哪怕是有了體內那一股十分微弱的氣息不斷抵消疲勞，也經受不住困意，顯得十分疲憊。

當天色暗淡下來，吃晚飯的時候，我們終於到了老家。

以前放學的時候，見到馬路上突突突過去的拖拉機，我都會和一些小朋友爭前恐后地扒上去，有段時間我的夢想就是做一個拖拉機師傅，可以天天開著拉風的拖拉機四處跑。

在縣城煤礦小學的時候，人們都說百分之八十的普通話，這裏，連老師都說著我很難聽懂的土話，周圍的小朋友也是。

這農場……

父親在這個村莊，終歸還是有一些好兄弟，哥們兒，很快，很多叔叔阿姨，都來幫我們收拾屋子，母親臉上擠出了笑容，拿出香煙招待大家。

突然從一個還算繁華熱鬧的縣城，來到這個荒瘠的小山村長住，我失去了以往回到老家的興奮感，等第二天睡醒的時候，還蔫不拉幾的。

這位村長伯伯對我父親說：「村裡這麼多地httｐs://m•ｈetubook.ｃｏm.ｃom，這個農場是大躍進那會修的，現在根本沒人理會，你想種地呢，就隨便開墾一些農場荒廢的地……」

時光飛逝，一年的時間，父親和母親在房子前的農場荒田中開闢出了十多畝地。

我要成為一個拖拉機師傅的夢想，也在這一天胎死腹中。

下面是一望無際的戈壁草原。

可這一次……

從縣煤礦大院出來，突突突的拖拉機，一直顛啊顛的，沒停過，翻山，越嶺，哪怕是到了高公路上，我也坐得噁心的快吐了出來。

父親的臉色陰沉得發黑，母親則失魂落魄似的不說話，默默找了一捆廢樹枝，當成掃帚開始打掃起來……

……

所以，我連怎麼下了拖拉機，怎麼進得叔叔家，怎麼爬到炕上睡覺的都不知道……祖父祖母，去世很久了，在三廟村，根本沒有我們的真正的家。

在拖拉機上閑得無聊的我，第一次仔細去感受，因為這一元錢，落寶金錢傳輸到體內的那一股奇特的氣息。

那氣息，因為錢還在我手中，一直在體內沒有消失，而且不斷地流動，和*圖*書讓我的身體，不斷消除長途跋涉帶來的疲勞感。

我對這一段時間的記憶，十分模糊。

……

一路上，父親口中的香煙一根接一根的換，母親沉默不語，我也罕有的不搗蛋和說話，不知是家庭的遷移緣故，還是因為我有了個小媳婦兒的原因，反正我是感覺到自己長大了一些。

同行的，還有一個伯伯，記得他是村長。

這一次，沒了錢后，體內流竄的神秘氣息雖然減弱，但我的心境和之前收到很多禮錢被父親要走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

我似乎真的長大了，第一次，有了幫母親幹活的想法。

環境變了，周圍的人全都變了，就連每周升國旗時候的國歌，也好像變了一樣，五年級的我，不知道為什麼，被降級成了四年級。

這一年。

上面，是茫茫昆崙山。

我的全身，再一次感覺到異常的精力充沛。

前幾天母親給我的那一元錢，沒機會花出去，一直在我貼身的兜子里捂著。

原本豪爽的父親，在這一年也變得有些沉悶，他不在對我時不時打罵，甚至連些重一點的話都不說了，父hｔｔps://ｗwｗ.ｈｅｔuｂｏoｋ•ｃｏm.ｃｏm親下崗拿的一些補貼，流水般的在這一年花得七七八八……

我變了，比以前安靜了很多，不再那麼調皮，加上可能是留級的原因，或者是這裏的教育十分落後的原因，成績一下子跑到了年紀第一名。

「阿媽，我來幫你。」

當時的我發誓，以後再也不坐這玩意兒了。

我的心境。

煤礦局安排的拖拉機，用了整整一天的時間，才將我們送到老家。

我喜歡這種感覺。

「呀，我們的小龍，長這麼大了啊。」

「老陳啊，你暫時就住這農場里，也不要另起庄廓蓋屋了。」

村頭一個關帝廟，村尾一個九天玄女娘娘廟，村中一個土地廟的三廟村，一個坐落在大山腰，僅僅數百口人家的小村莊。

我的老家，也就是祖籍，在祖國大西北最西北三省——新疆，青海，西藏的交界處，臨近赫赫有名藏北無人區，昆崙山下的一個小村莊，距父親上班的地方有百十多里的路。

不僅僅是這一個月，幾乎接下來的一年多，直到初中，我的記憶都很模糊。

三廟村。

總之，這個五月，是一個改變了我命運的五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