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8章 余家有女還在長
……家裡窄，炕不夠，我的小炕……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會被母親安排給小茶……不去關帝廟的話，我肯定會和父親、余叔叔一起睡大炕……心中權衡了一下輕重緩急，我還是決定去見見阿婆，至於那關帝廟中的道人，應該不會馬上離開，反正今夜肯定去那邊住。
「小龍。」
小茶雙手隨意地插在兜里，聞言，雙眼一合，睜開時，丹鳳眼角斜向上，冷麵無語……
我……
「……」
「嗯？」
我停止了去關帝廟的腳步，越快越好？到底是啥事，讓一向氣定神閑的阿婆如此焦急？
已經明顯地喝大了的余叔叔，非要讓我叫他丈人，他說這些話的時候，小茶雖不扭扭捏捏，神色間卻也微顯羞澀，像是個收縮回去的花苞……輕咬著嘴唇，目無焦點……
小茶微微一愣，張口問：「什麼老爹？」她的聲音，如泉水叮咚，十分悅耳……
同時，我的眼角餘光注意到自家正房中供毛主席畫像下面的桌子上擺滿了煙酒糖茶水果點心……等禮物。
格和圖書倫比亞鬼叫著對小茶揮揮手，追上我，急切地道：「小龍……奶奶叫你儘快去一趟，越快越好。」
出現在我家的余小茶同學，腦後微黃的小尾巴變成了黝黑的大尾巴，也許是絕大多數頭髮全都朝後紮起來的原因，她的腦門兒顯得寬闊飽滿發亮，記憶中的小胖圓臉變成了瓜子兒臉，一雙丹鳳絲眼又黑又亮，精緻挺拔的鼻樑下面唇形格外分明清晰……似蘊含了一種叫倔強的東西和力量……她臉上的肌膚白又嫩，不過，卻長了七八個紅紅的青春痘痘……修長的脖子被粉紅色的平針毛衣高領圍起來，黑色小馬靴緊身牛仔褲膝蓋上面被藍色紋潔白長款羽絨服包裹起來的身子，就好像是一個凹凸不太明顯的青花瓷瓶……
「哦，馬兒噶……」
激動啊。
「……」
她說完，靜靜地看著我而我，聞言，內心僅僅只是微跳一下，瞬即平靜，神色依舊。既然那些修房子的工人變異成殭屍出現在川中，阿婆的兒子和宋三眼……當初聽聞成都電ｈｔｔｐs://wwｗ•ｈｅtuｂooｋ•ｃom•ｃom視台新聞中的殭屍謠言時，我就已經猜測到了幾分，從她口中得知，只是確定了心中的所想而已。
接著，我對輕咬嘴唇，腳下使勁捻雪的小茶揮揮手，說聲：「小茶，回去告訴家裡一下，就說我今夜去廟裡住。」
小茶身邊，母親第二個發現了回來的我，她的一聲喊叫將背對著我坐在沙發上的父親和余叔叔的腦袋全都吸引轉動……
含苞……待長，阿婆曾拿牡丹、杏花、梅花來問我喜歡那個，我選擇了杏花，而此時的小茶，像是株梅花，冰霜圍中性清冷……矗立在火爐旁給我父親敬酒的她，讓原本暖暖的屋子冷了幾分似的……看身高，和一米六五左右的我相差無幾。
余叔叔的拐杖和左邊空飄飄的褲腿不在，他說，那是裝了假肢，和我猜測的一樣，他的精神面貌果然和之前大大不一樣，像是我五六歲記憶中那個神采飛揚有著全煤礦局最漂亮老婆時四肢健全的余叔叔。
也許是阿婆沒等到和*圖*書我……格倫比亞穿著小毛領皮夾克出現在了我家大門台下，這小子一見到小茶，眼睛瞪得老大：「美麗的姑娘，請問你來自哪裡？」
「哦，馬兒噶。」
「嗯。」
「我丈人啊。」哈哈。和之前屋子裡面對余叔叔時不一樣，我這聲丈人說得賊兒溜……
……
「小龍。」
我跳下門台，伸手「啪」地給了他後腦勺一巴掌，笑罵道：「你個二鬼子，什麼美麗的姑娘，那是老子的媳婦兒，回去告訴阿婆，就說我明天晚上不去她那裡，今晚沒時間。」
「老余，娃還小，說這些幹啥，來來來，喝酒……」父親似乎不想說這個話題，見縫插針，將余叔叔的注意力轉移，並揮手對我道：「去，屋子裡太悶，帶小茶出去透透氣，看看鏡湖去。」
「小龍，好孩子，你就是我余瘸子的半個兒子……」
一下子，門口的我成了屋子裡的焦點。
「他們現在變得很危險，不是阿婆能應付得了，就連你秦爺爺，只怕……也是無可奈何，而且，他們現在正朝三廟村而和*圖*書來……」
時隔兩年零十個月……當我撩開門帘，再一次見到小茶時，幾乎不敢相認她就是記憶中那個白白胖胖總穿個小白裙扎小尾巴愛哭的黃毛小丫頭……
「你……」
帶著小茶走出家門，外面已經天色擦黑，頭頂的月亮，只冒出一點點偷看大地……我倆一時半會兒，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呼……」張口輕輕哈出一口白氣，神識控制其欲在面前繞了個圈圈，畫出個搖尾巴的小牛，我沒有回答小茶同學的話，一拍腦門兒「驚」道：「小茶，你和老爹怎麼突然來俺家了？你不上學了？」
※※※
他的漢語，啥時候變得如此流利了？
半晌后，她冷不丁口中蹦出這句話……不用看，都知道她嘴角帶著淡淡的莫名的笑意，丹鳳眼也微微斜挑……
以上這些描述，都是我一隻腳跨入正房門檻正面相遇小茶的目光后心中剎那間的記述，如果是個普通人一剎那間的念頭也許沒這麼多，可我修道后神識之妙，無以言表。
二鬼子，是尕蛋給格倫比亞起的綽號。
啞然失htｔｐs://ｍ•ｈｅｔｕｂoｏk•cｏｍ•cｏｍ笑。
「……」
「聽阿姨說你才上初一？」
「小龍。」
感慨、驚喜、喜悅、熱鬧、互捧、互敬，熱酒、半個豬頭肉、辣椒炒雞蛋，等到了放學回來的我，家裡，一下子變得熱鬧了很多，這場景好像不是在三廟村，而是回到了記憶中那個煤礦大院中……
亭亭玉立。
出乎預料的，是阿婆接下來說的話。
當我和格倫比亞一起來到村后的九天玄女娘娘廟時，神色有些不安的阿婆，絲毫不在乎一旁的格倫比亞，對我說：「格倫比亞的爸爸和爺爺，沒死。」
有前緣來開后覺，心似鏡卻不留影，未來之事休問遠，且看看，信步莫煩心……
可我口中叫不出那聲丈人，三廟村和尕蛋同歲的幾個小子，已經在外村定了親，總說丈人、丈母娘怎麼怎麼地，說得那是神采飛揚口水四濺……
「……」
小茶黑溜溜的眼珠子輕靈移動，看到我時，似乎整個世界隨她的眼珠子而動，定格在我身上的目光，隨後透露出些許類似懷疑不定的神色……她難道沒認出我？
哈哈，俺媳婦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