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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一條小漁船

作者:浙東匹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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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瞌睡送枕頭

第五十三章 瞌睡送枕頭

不過,馬來人和印尼人「搶不過」,就說明這生意是「允許搶」的。
而薩武洋之所以沒有刻意掩飾自己的情緒,還是因為他輕視了顧鯤察言觀色的能力。他依然把顧鯤當成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人。
顧鯤今天依然是那一身硬質亞麻襯衫和LEE牌牛仔,戴著遮陽帽和墨鏡,施施然走進一樓大廳。
要麼,顧鯤被朱敬業當成是他這邊的人,最終什麼都辦不成,碰一鼻子灰。
同樣的情況,在兩條街以外的另一幢寫字樓里,也在同樣上演——那裡有朱敬業的地產開發/基建工程公司。
不管哪種情況,他薩武洋似乎都沒好處。
顧鯤:「往年沒有辦法,不代表將來依然沒有辦法,薩總,外面的世界已經變了,跟80年代的環境大不一樣了——華夏已經崛起,將來會成為越來越大的世界工廠。
薩武洋說這句話很自然,就好像上班時間不該談生意。
不過他這幾百號人,顯然還是不足以填滿這麼大一幢寫字樓的。
換言之,在長長的馬六甲海峽上,有好多個馬來亞和印尼的港市,都可以和李家坡競爭,也無時無刻不想著取代它。這是一個準入開放的市場,而非壟斷市場。
他是懂行的人,當然知道李家坡的航運生意,不是沒可能搶。
比如你想跟某個原先沒怎麼打過交道的外國建立商貿合作關係,你只要說服了薩武洋,他讓秘書拿著申請下樓蓋個章,商務有關部門就把批文辦好了。
所以,只要不用國家的財政撥款,港務擴建的事兒,您直接跟大公或者次相申請,應該就能拿到授權吧?」
顧鯤聽得出來,薩武洋說這番話的和_圖_書時候很冷漠。
薩武洋不禁覺得有些可笑:「開玩笑,蘭方這種地方的基建工程,怎麼可能有外資願意投資的,至於發國債讓外資銀行承銷也不太可行。」
他巧妙地說:「找朱老闆和朱部長,當然也是一個辦法,但我想過了,交通基建要一兩年內快速見到建設效果,靠他那點財政撥款,根本不夠。我們應該尋找外國投資,或者是外資銀行融資。」
顧鯤這番見解,讓薩武洋徹底有些熱血沸騰。
同理,你要是能說服朱敬業今年修某條路、做某個區片的地下管線施工,他午休吃飯的時候,就能讓財正部把預算批了。
當代依然採用傳統君主國的國家(區別於「君主立憲制」),奇葩程度基本上也不會比這個更低。人家阿聯酋還有總統底下設酋長呢,而且總統一般是阿布扎比部落的酋長兼任的。
馬六甲海峽是天然航道,即使需要人工疏浚維護,那也是能免費通行的,不可能像巴拿馬運河那樣收取高額通行費。
畢竟,李家坡有三四百萬人,有超過五十萬就業者和數以百億計的港務投資需要靠航運業吃飯。而我們蘭方只有八萬多人,就算現在擴建蘭方港,未來幾年內,最多也就幾千人和數億美元級別的投資,靠航運吃飯。從李家坡那兒,把涉華轉口貿易量搶過來5%,就夠我們吃香喝辣了。」
不花國家的錢就擴建港務,確實可以繞過朱敬業。
很多對李家坡不太了解的看客,覺得李家坡的經濟之所以發達就是靠航運業的過路壟斷優勢,甚至認為李家坡的起家是巴拿馬式的,這實在是天大的誤會和-圖-書
不過稍一冷靜,他就意識到沒那麼簡單。
要麼,顧鯤確實把事兒辦成了,但肯定是被朱敬業籠絡過去、改換門庭投靠了。
蘭方國名義上是有過首相的,不過獨立十年來一直由大公本人兼任,後來索性取消了。只有一名次相,算是幫大公處理常務的。
他幫姐夫執掌國家外貿這七八年,一直都是以經營船隊和消費品進口貿易為主,還真沒怎麼打過擴建蘭方港的主意。
薩武洋不置可否地點點頭:「看起來,你是認真做功課了。不過,這事兒你和我說沒用,你應該去找朱敬業。國家的交通基建,都是他管的。反正每年就這麼不到1億令的財政預算。你要他傾斜,就看你能給他帶來什麼了。」
顧鯤:「我覺得,我們可以先拋開那些公路橋樑機場不談,就專註于擴建港口——您是國家外貿的掌控者,蘭方港的設施規格和吞吐能力,涉及到國家外貿規模。
從馬六甲海峽出來的船,如果是要去華南各港,那麼來蘭方或許要多繞100多海里遠路——正常航路應該是駛出海峽后,立刻轉向東北偏北,穿過巴達斯群島從暹羅灣航行,然後貼著越南沿海北上。
對於夜生活豐富的他來說,這個點上班就算挺敬業的了。
我們如果能夠在外交上一邊倒,跟華夏方面徹底搞好關係,讓他們出一些引導政策,哪怕只是把李家坡的過路船舶加油修整的生意搶過來幾個百分點,都足夠養活我們這個便宜的小港口了。
這種奇葩的格局,讓任何人只要有勢力,在蘭方做點事兒拿個批文什麼的,都非常快速便捷。
電梯廳旁邊就有前台m.hetubook.com.com,還有保安和安檢。一個姿色中上的女工作人員禮貌地問他:「先生,這裡是蘭方外交部,請問您是……」
女前台驗證了預約后,恭恭敬敬把身份證還給他,對旁邊的保安吩咐:「給這位先生開去九樓的電梯。」
兩個部跟一家公司合用一幢寫字樓,也就這種彈丸小國幹得出來了。誰讓這兒的部平時也沒多少破事,平時總部辦公人員也就幾十個。蘭方的商務部,就像是薩武洋的橡皮圖章。
顧鯤在對面沙發上坐下,自己從飲水機倒了杯水:「那天買了奔馬礁之後,我回去琢磨了兩天,覺得我們蘭方目前的環境,基礎設施太差,沒法搞旅游業。我們至少要在交通和宣傳兩個方面,下大力氣建設,才有可能吸引到外國有錢人。」
至於顧鯤專註港務的目的,其實也很明顯:他知道造機場花錢更多,還不如先擴建港務,讓蘭方几年內就能做到停靠遠洋游輪,這樣他的旅游業島主大計才能有客源。
不過,從馬六甲海峽出來后、前往華東各港乃至日韓的船,路過蘭方就幾乎不需要繞路了,或者說最多二三十海里,一伸腿的事兒,可以忽略不計。
「來啦,坐。」薩武洋端著一杯泡了枸杞的茶水,喝了一口,微微抬手示意顧鯤自便,「怎麼想到上班時間來談生意了。」
是在多年的經營中,馬來人和印尼人因為組織效率不如華人,經商精明程度也不如華人,搶不過,才讓李家坡獨大。
蘭方市中心,一幢十層的寫字樓。
上午十點半,薩武洋才好整以暇地坐著他的保時捷,來公司上班。
拍賣會後兩天。
享受了一把和圖書外事人員的待遇后,顧鯤被恭送到九樓。
「具體怎麼個搶法、怎麼跟華夏方面搞好關係、集中力量搶哪類單子,你有想法了么?」薩武洋越想越熱切,忍不住追問顧鯤細節。
所以李家坡並不是收買路錢起家的。他們只是因為路過的貨多了之後,有稅收和轉口優勢,加上華人的經營精明,慢慢崛起的——
這個國家只能養活兩三千個財政撥款人員(正規公務員一千人,其他算事業編/臨時工)。
顧鯤要找薩武洋辦公事,當然會打聽好薩武洋的作息時間,並且提前預約。
這樣,估計對方也把每天的例行瑣事處理得差不多了。
司機恭恭敬敬把車停在地下車庫的電梯口,還下車幫薩武洋拉開車門、按了電梯。目送老闆上去后,才把保時捷停回車位。
而蘭方,其實也算離東亞商路主航道並不遠——蘭方位於納土納群島附近,看看南洋地圖就知道,從蘭方往西南偏西330海里,就到李家坡了,這點距離實在不算遠。
……
顯然,他覺得顧鯤做任何想提升國家基建的事業,都會撞到朱敬業手上。
6層以上,是他的外貿公司。
可這麼多年沒人敢幹,不是沒有原因的——擴建了港口,怎麼回本呢?蘭方就這麼一丁點進出口貿易業務量,到時候靠發國債擴建了港口,碼頭使用率都吃不飽,就得兜著走了。
「繞過朱敬業、直接找次相申請港務擴建?」薩武洋眼神中閃過一絲對權力和利益的渴望火焰。
然後,無非就是兩種可能:
可惜,顧鯤體內是個四十齣頭的大叔,怎麼會看不出來對方的顧慮呢。
1到3層,是蘭方的「外交部」。
和*圖*書所以他卡在薩武洋開始辦公後半小時,登門拜訪。
跟八萬多人口一比,基本上是三十個納稅人養一個吃皇糧的。
他冷靜了之後,嘆息道:「這事兒……說得容易,擴建之後,業務量怎麼解決?我們蘭方就這麼點內需,哪怕把我掌控古晉華人進口市場走S渠道的份額都算上,也就是50萬人口的消費力,能需要多少運能?」
所以,真相只有一個——這幢樓是他跟其他單位合用的。
主要是他跟朱敬業那種微妙的競爭關係,讓他很難開得了口,加上國家的基建預算也確實不多。如今顧鯤把一條擴張權柄的大餅送到他嘴邊,他肯定下意識就想咬。
而樓下4、5層,是蘭方的商務部。
顧鯤:「但如果是商業模式比較成熟的項目,能夠以建設標的做抵押、用將來的租金回款還貸,就會有外資銀行願意給錢了。而且,如果是這樣的話,都不一定要懇求朱部長撥錢,您就可以申請承包。」
薩武洋手下有幾百號人(把水手都算上),十幾條跑國際航線的海船,掌握著蘭方大部分的進出口貿易。
而朱敬業公司的樓下,就是蘭方的財正部,主要是負責做國家的基建預算、規劃。底樓則是蘭方建設部。
薩武洋有些覺出味兒來,但還不敢最終確信:「你是說……」
這種格局也沒什麼奇怪的,沙特就是這樣,國王同時又是首相,要一直當到駕崩。
「我不是來找你們的,我預約了薩總。」顧鯤說著,就把他的身份證遞過去。
沒辦法,誰讓蘭方雙外部和外貿公司雇的是同一批保安呢。
這是蘭方最高的建築物,總建築面積1萬2千平,可容納近千人辦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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