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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一條小漁船

作者:浙東匹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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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啟發無處不在

第五十八章 啟發無處不在

看起來,顧老闆毫無疑問是個豪爽的人。
不過,幸好他很快就發現,那種待遇只是針對這個時代花的起錢、托得起關係包專機的國際友人的正常禮遇。
顧鯤虛報了幾個月年齡,同時也誇大了自己早年的履歷。
別看西郊賓館這名字挺土氣的,但這兒是滬江有名的高端神秘酒店。1980年以前,是首長們來滬江過冬時下榻的地方,當時叫414招待所。
然後就派了個手下,給顧鯤當嚮導,帶他去公司下屬的設計院,先談具體港務規劃和設計,然後再談合作開發的事兒。
「六個泊位就要三億多造價?這個價錢離譜了吧,比我們一開始的預想高了太多。」顧鯤聽了這個數字后,著實有些意外。
按您現在的需求,要不就先去交大設計院吧,不過那兒的設計費也略貴一些。我大致給您透個底,港口的全部測繪、設計工作,加起來的費用至少是數百萬級的。」
於是他用商量的口吻問:「如果勘測和相關的航道疏浚設計,都外包扣掉的話,剩下部分設計費要多少?」
這種被人疏遠、不能與民同樂的落寞,又有誰人體會?
何嵐:「如果顧生沒什麼別的安排,要不我現在就帶你去設計院?不知您個人有中意哪一家么?」
何嵐稍微想了想:「我司下屬兩家合作掛靠的設計院,滬江交大海洋工程設計院,和滬江海事大學設計院,各有優勢。前者在港口設計方面是國內第一,後者在海洋測繪、航道疏浚工程方面是國內第一。
「就這麼說定了,到時候交付一期圖紙之前,我會打30%的設計費,後續分段付款。」
許院長這邊的和_圖_書設計費,也砍到了400多萬,(不含測繪)。
院長姓許,是個五十多歲的老頭。
看得出來,她之前是職業習慣了,每次自我介紹都讓別人喊她小何。這次是話到嘴邊,才注意到顧鯤太年輕了,有點不像話,才改口。
至於在機場那兩句「同志們辛苦了」,「為人民服務」的對答,更是即興的烏龍,不能過度解讀。
顧鯤想了想,覺得這個子項目,他可以另請高明。
如今南洋的勞動力和施工機械班台費用都是比較貴的,同樣工程量做下來,3億多確實是要的。
顧鯤知道這些都是繞不過的,也不能急,所以表現很是從容。
抵達滬江后的第二天,顧鯤就帶著之前談判的批文、備忘錄這些,先去中遠華東公司總部晃悠一下,混個臉熟。
他是來談重大國際合作項目的!
許院長一愣,他已經好多年沒遇到這麼摳的方案了。
進了滬江城之後,顧鯤一行很快重新變得低調而不起眼。
橫順式泊位,就像是側方停車的車位,造價賊便宜,但佔用海岸線很長,光船就要用掉200多米海岸線,還要給頭尾留出船進出的空間,加起來至少一百多米——就好比路邊的側方停車位,要是前後車都頂著你的車頭車尾停,你就出不去了。
不過,外國使節或者高端商貿合作談判團隊,還是傾向於住西郊,顧鯤自然也要端好架子,不能墮了身份。
設計院遇到這種上面交代下來的重要外國客戶,當然是院長親自出面接待了。
顧鯤:「那就請何經理以後多多關照了。」
許院長這個話其實稍微有點小學數學常識就能理解:和_圖_書兩點之間直線最近,三角形兩條邊之和必然大於第三邊。
報價方面,我這麼跟你說吧,我們建議是做一個4個3.5萬噸泊位、2個5萬噸泊位的散貨港,作為一期工程。即使按照華夏國內的工程造價,全部弄下來預算要三億多人民幣。設計費,初步估價至少是一千兩百萬。」
進入90年代后,其實滬江的高端酒店也多起來了,如今五星級的就有3座。
林肯從紅橋機場出來后,直接在城西就拐進西郊賓館下榻。
哪怕是停在十字路口等紅綠燈,顧鯤後面的車,停的位置起碼離他兩個車身長度那麼遠。而在顧鯤前面的車,哪怕原本已經停下了,也會再松一松剎車,盡量往前面再挨個半米,騰出後面的空檔。
華東公司總經理葉巍親自接見了他,跟顧鯤說了些友好的外交辭令,不過沒有任何實質性進展。
「我懂了,那就是說交大設計院最好了?那還有什麼選的,就交大了,錢不是問題。」
……
把泊位砍成橫順式之後,果然單個造價一下子就打了六折,又把堆場和配套都砍砍、應急的碼頭卸貨吊車也砍砍,3.5萬噸泊位造價居然壓到了一千五百萬人民幣,5萬噸也不過兩千多萬。
他還指望著利用薩武洋、朱敬業都不了解華夏的工程市場行情,到時候再從蘭方官方的撥款預算里賺點轉包分包差價呢。
雙方寒暄之後,顧鯤把之前給外貿經部和中遠總公司看過的初步策劃案,當面交給許院長評估。
離開設計院的時候,何嵐忍不住問:「顧先生,能問一下您今年到底多大年紀?你念過專業的和海洋工程?」https://www.hetubook.com•com
萬一顧鯤掏不起錢,不肯在設計上下本,那麼何嵐介紹的時候多留一個「各有千秋」的選項,也好照顧到對方買便宜貨的面子。
沒有引導車,沒有後衛車,只有孤零零一輛行政頂配版加長林肯。只不過車前車后三十米內,有一道無形結界,讓過往的其他車,都自動保持距離,似乎在為隱身的前導車和後衛車留出位置。
顧鯤:「目前蘭方的海岸線還不值錢,我們那兒地廣人稀,將來,我有的是辦法調整規劃,等以後二期三期工程再說吧。原始積累階段,我需要的是高效。」
顧鯤也是懂行的,知道在海洋工程里,測繪加設計的錢,能佔到工程造價的好幾個百分點呢,好的設計院全包,六到八個點都不算多的,這還已經考慮到90年代設計師的人力成本比較低。
如果測繪出來水文情況良好,最理想的情況就是從李家坡港直接畫一條直線到蘭方,全程都沒有遇到水深不足的點或者暗礁,那麼將來所有船都可以省掉30~40海里的時間和油錢,這是一勞永逸的勘探。」
但顧鯤一直覺得94年華夏的民工隊很便宜,應該可以大大節約才是——後世華夏造一公里高速公路,投資起碼一億以上,而94年造高速公路才700萬一公里預算,全程高架的也就2000來萬。所以如今的工程施工成本,比2010年代起碼便宜八倍。(基本上也符合華夏每七到八年通貨膨脹物價翻一倍)
許院長跟他分析道:「三億很多麼?一個3.5萬噸散貨船泊位,連同配套的堆場、倉庫配套,至少是4000萬預算。5萬噸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算上配套6000萬。六個就是2億8,還有1個億是進港航道的測繪、整治、疏浚——
這兒的房子普遍沒有超過三層樓的,都是低矮的別墅或者行宮格局,但佔地極大,一個賓館就有上千畝綠地,跟古代的御花園太液池似的。
但是,在海上航行,什麼時候能走直線,什麼時候必須捨近求遠走「兩條邊之和」,要看這個地方海底的地形是否允許。
顧名思義,突堤式的泊位,船是豎著停的,就像倒車入庫的車位。所以一個泊位只要佔用幾十米的海岸線就夠了,只是造價貴,要造一條跟船一樣長的堤壩,供人貨裝卸。
從你的規劃草案來看,蘭方港從來就沒有出入過萬噸以上的船舶。所以,從李家坡到蘭方的航道、乃至從蘭方到華東的航道,從哪兒開始可以離開原先的航線、轉入進港,這都是要測繪的。
何嵐聽了,也鬆了口氣。她原先最怕遇到那些心血來潮來華求合作的外國友人,但是八字還沒一撇,就連前期論證規劃都不捨得做。
從機場出來的時候,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隆重安保接待,著實讓顧鯤有些受寵若驚。
顧鯤:「我是兩眼一抹黑,當然要你們推薦了。」
「顧先生,幸會。我叫何嵐,是這兒的公關部經理,以後有什麼需求找我就行,你叫我小何……還是叫我名字吧,不用客氣。」
「顧先生,你們這個初步的策劃案,著實讓我有些意外。很多總體規劃思路,從結果來看是沒問題的,不過過程實在是……歪打正著,模稜兩可,需要重新推敲的地方很多啊。
而蘭方群島附近幾十海里的各處水深、海底地貌,原先都hetubook.com.com沒人勘測過呢。
顧鯤搖搖頭:「還是貴了,我看看你的明細……嗯,這個堆場和倉庫的規格,可以縮減,我沒打算讓所有船都可以在蘭方卸貨。還有,你這個是突堤式泊位把?給我改成橫順式,能減少多少造價?」
其實何嵐當然知道哪家設計院最好,她之所以這麼說,也是給顧鯤一個台階下。
「我18,怎麼了,這些都是日常經驗而已,我14歲就當船長了。」
何嵐的態度,也就變得更加熱心殷勤。一路上,她就坐在副駕駛位上,給顧鯤介紹滬江這邊的各種情況,很快領到了設計院。
許院長:「那至少也要八百萬,總造價兩個多億。」
對方說著,就禮節性地伸出手來,跟顧鯤握了一下手。
如果水文情況最惡劣的情況下,所有去蘭方的船,都要走直角拐彎偏離舊的成熟航線進出港,那就要往返多開50海里。
許院長忍不住提醒:「顧先生,我希望你注意,橫順式泊位是非常浪費海岸線的一種設計,一國的良港海岸線資源,是有限的……」
許院長也不單打獨鬥,喊了屬下幾個資深設計師和造價評估人員,當面鑼對面鼓地切磋了一兩個小時,然後給出了初步報價。
國家開放后,有一次偉人來滬江過年,臨走時吩咐地方上的幹部,要求414招待所開放對社會營業,尤其是要用於招待外賓賺外匯,從此才改名叫西郊賓館。
給顧鯤當嚮導的,是個三十歲光景的已婚職場女性,長相氣質都還挺幹練的,說話不卑不亢,應該跟外國人打交道挺熟練了。
何嵐私下裡跟顧鯤介紹:「許院長原先是滬江交大船舶與海洋工程的系主任,專業水平您絕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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