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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志國的手一抖，剪錯了一根枝丫。

蘇卉開說：「沒有啊！你這什麼話，我們都一年沒見了，我做啥對不起你的事了？」

嚴肅彷彿看到了親人一樣，放開腳步沖了過去。

「這個……這個……怎麼說……你看……這……」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滾蛋！」嚴肅笑道：「都是一個鍋里吃飯的兄弟，你跟我說這個？找打？」

於是問：「不知道莊嚴和徐興國現在怎樣了？」

蘇志國蹲在一盆「盆栽」前面，用小剪刀為它仔細修剪著枝葉。

怎麼會是他！？

嚴肅打量著蘇卉開，感慨道：「出息了，是真的出息了。」

蘇卉開的話，終於叫醒了蘇志國的魂。

「噢……」

其實，這是他上次回老家那會兒進山溝里轉轉看到的一根樹頭。

「去去去，找出來！」

蘇卉開站在小後院里，靜靜地站著，聽著房間里的動靜，聽著父母的對話。

怎麼之前沒有一點兒消息！？

兩個大老爺們狠狠抱在一起，相互用拳頭捶打對方的背部。

「對。」蘇卉開說：「離咱家就幾十公里而已。」

蘇卉開繼續說：「我這次回來，是順道回家看看，離報和圖書到時間還有兩天，我明天就走。」

也許，大家都喜歡在別人身上尋找自己當初的影子。

「老蘇啊老蘇！我可是把你當我親如兄弟的戰友……可沒想到啊，你根本就不想把我當戰友啊！」

「嚴肅！嚴肅！」

蘇志國繼續剪……

「他娘的你小子想當我親戚！你想當我堂姐夫了！」

蘇卉開也看到了嚴肅，同樣是一臉久別重逢的喜悅，笑呵呵地張開雙臂衝上來。

「咋了？」蘇卉開被嚴肅的表情嚇了一跳。

說到這，嚴肅一直繃住的臉忽然鬆弛開來，露出了笑容。

和所有的部隊沒有什麼不同，即便是院校，同樣喜歡看著老兵看新兵。

「兒子考上學校了！就在陸院那邊上學！」

「噯，你這個死老頭，到處翻什麼，東西都讓你翻了亂了，又不收拾！你找香乾嘛！？」

他也顧不上疊被子了，扔下就跑出門。

站在走廊里左右一看，看到了樓梯口上站著同樣左顧右盼的蘇卉開。

突然，手又是一抖，又剪錯了一片葉子。

蘇志國想了想，說：「是SJZ陸軍指揮學院？」

怔了片刻，問：「你退伍了？」

「老蘇啊老蘇！我是和圖書真沒想到啊！你小子是膽大包天啊！哼哼！」

「你姐是欣賞我夠老實。」蘇卉開紅著臉說：「這不，還沒確定關係嘛，你姐說，要慢慢考察考察我，這不，我很努力，年初我拿了全軍特種兵比武的攀登和格鬥第一，隊里報送我到這裏來讀書。你放心，嚴肅，我會努力讓自己配得起你姐。」

終於，胭脂花新培的土被沖的差不多，枝莖歪歪斜斜地倒在地里，水也從花壇里溢出，流淌在水泥地上。

不過他覺得樣子蠻中意，所以直接挖帶回家裡。

「老蘇！」

「爸，我考上軍校了。」蘇卉開又道。

專心致志之際，身後忽然傳來了一個熟悉又久違的聲音。

「你說什麼？！」

他放下水管跑到雜物間找工具箱裏面的鏟子，想要把胭脂花重新種好。

「喜歡就好，我堂姐他們家是書香門第，和我們家不一樣，他們家都是搞科研和學術的多，可能缺了點剛氣，所以我姐特像男孩子，你老蘇有男人味，估計嚴爽是看上你這點了。」

這一叢胭脂花也是他四天前從野外親自挖回來的，寶貝得緊，每天起床都要去看看，每天中午都要淋和_圖_書水降溫。

聽到蘇卉開說的話，蘇志國沒有馬上做出反應，但手裡的水管也沒有挪，水從一米高的水管里流出來，做自由落體運動，把花壇上地面薄薄的新土沖開……

「信……你姐好強悍……」蘇卉開繼續紅著臉道：「不過……我喜歡……」

可是，蘇志國卻又忘了關掉水龍頭，等他找到鏟子走到地壟邊時，看到水管又衝倒了一另一顆花……

蘇卉開哈哈大笑，也鬆開手，看著面前的嚴肅，看著他肩膀上的學員肩章，忽然叫了聲：「師哥好！」

嚴肅還是繃著臉。

他忽然想起了莊嚴和徐興國。

提起莊嚴和徐興國，蘇卉開忽然想起了什麼，轉身脫下背囊，在裏面翻找起來。

「老婆！老婆！我那罈子酒呢？」

蘇志國拿起水管，開始澆灌牆角里一排胭脂花。

嚴肅忽然一拳搗在了蘇卉開的胸脯上。

蘇卉開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辯解道：「沒有啊，你是不是聽了什麼謠言啊？我蘇卉開啥時候不把你嚴肅當做我過命的兄弟和戰友了？我和你，還有莊嚴，都啥感情？這還用問？」

嚴肅說：「你就是不想當我戰友了。」

「不是，我是回家和-圖-書看看。」蘇卉開說：「退伍也不是這時候，得年底。」

「不是你說等兒子結婚時候再開嗎？」梁桂蘭埋怨著丈夫的健忘：「是不是被你放到雜物間的柜子里藏起來了？」

……

不少老生都跑到樓房外的走廊，遠遠看著新生過來報道。

「沒事，我不反對，我也管不著！能相助我堂姐，你也算是牛逼人物了，你可能真不知道，我堂姐嚴爽的那個性格，嘖嘖，當年咱們大院里就每一個男孩子能在她面前直起腰你信不信？」

他回過頭，看到了穿著軍裝的兒子。

「爸，我回來了。」

蘇志國的口氣聽起來很激動。

「我說，我考上軍校了，就在咱們這附近，我上學可以經常回家看看。」蘇卉開說。

「啊什麼啊？兒子考上軍校了！大學生！我們家出大學生了！」蘇志國說：「還有你那些香放哪了？」

「爸，你的花……」蘇卉開忍不住提醒自己的父親。

忽然，笑容一斂，繃住了臉。

「找什麼找！兒子又沒結婚。」

聽著聽著，眼淚忽然就下來了。

「什麼酒！？」梁桂蘭在廚房裡大聲問道。

「好了好了……」嚴肅首先鬆開了手：「你小子是拳擊高手ｈｅtuboｏｋ.ｃom.coｍ，也不怕砸斷我肋骨啊？」

蘇志國「噢」了一聲，回過頭繼續修剪他的盆栽。

提到這個問題，蘇卉開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你還好意思問我？你說說，都幹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嚴肅一本正經道。

「唉……」蘇志國他嘆了口氣，他過去關掉水龍頭，忽然扔下鏟子，跑回屋裡。

「哎喲！」

門外傳來令嚴肅驚訝又驚喜的聲音。

嚴肅說著說著忽然感嘆起來：「我是真沒想到，你一個士官，居然能追到我堂姐一個軍官，我服了。」

現在幾個月過去了，這跟歪歪扭扭的樹根終於被他修剪出點意思來了，上面還長出了一些新芽和綠葉，長相喜人。

「你不說我都忘了，你看看這個。」

蘇卉開頓時明白了，臉刷一下紅到了脖子根里去，整個人就像個大姑娘一樣扭扭捏捏，絞著手指。

「啊？」

蘇志國回過頭，看著兒子，人站了起來。

嚴肅在自己區隊的房間里疊被子。

今年剛開學，現在學員外頭熱鬧得很。

「給祖宗牌位上香，告訴他們，咱們老蘇家出大學生了！」

「就是我托鄉下老吳給我做的那壇酒，兒子當兵時候我做的，用七月七水做的。」

……